死亡與毀滅的美感
時尚不應該是一種囚禁
相反
它應該是逃避現實的一種方式。
序:仔細回想與麥昆的初識,大致是在小學時風靡一時的衣服或者圍巾上的骷髏頭,那時不懂藝術,對於骷髏頭的印象是覺得很酷很帥氣。到後來紅遍中國的lady Gaga所穿的一雙鞋引爆了媒體的關注,奇怪的設計,不同尋常的高跟鞋,讓gaga標上了個性、另類的標籤。再到近期各大博主的百搭單品小白鞋的出現,更是帶紅了麥昆的小白鞋。可是之前,我對Alexander·McQueen這個牌子並不了解,可謂一概不知。而正是一次偶然的介紹了麥昆的經典之作後。才意識到,看似遙不可及的設計鬼才麥昆的傳世佳作,其實早已滲透在我們的身邊,那些傳奇的元素融入了日常生活中的方方面面。而我猶喜他的風格:那種反叛不羈的先鋒精神,死亡與毀滅的美感等,都深深觸動了我。
由此,這次的主角必是
李·亞歷山大·麥昆(Lee·Alexander·McQueen)。
「憤怒中也存在美感
而憤怒對於我來說就是熱情」
1969年3月17日,當代最偉大的英國時裝設計師之一——李·亞歷山大·麥昆出生在倫敦南部的劉易舍姆區(Lewisham)。父母都是老倫敦人,父親羅納德(Ronald)是蘇格蘭人,是一名與家族中其他人一樣的倫敦黑色計程車司機。母親喬伊斯(Joyce)是一名家族廣大,做過教師,開過花店的業餘的系譜學家。母親喬伊斯對歷史和身份的痴迷深深影響了麥昆,為他打開了一個充滿想像力和各種可能性的世界。麥昆從三歲起就開始在卧室的牆上畫畫,其中一件帶著裙撐的灰姑娘式的禮服,最讓他得意。但他的父親卻為此十分惱火。麥昆不僅樂於畫畫和縫製裙子,也愛好鳥類和游泳。他經常去公寓樓頂觀鳥,沉迷於它們在高空翱翔和捕食時的美感與自由。鳥類飛行的剪影也為他後來的設計方式帶來了靈感——他總是先看身體的側面,把臀部當成長者短短羽毛的尾巴。且附有敏銳卓越的空間感。達芙妮·吉尼斯(Daphne·Guinness)曾這樣言道「他從身邊的一切事物中汲取靈感;他不僅對於自己的蘇格蘭祖先的文化充滿了熱情,也對其他文化、藝術和音樂,以及最重要的——人,充滿了濃厚的興趣。他能看穿人的本質,捕捉他們的糾結和複雜,擁抱他們。
與麥昆結識於中央聖馬丁學院的西蒙·昂格萊斯(Simon·Ungless)曾在書中談及「我們(麥昆與西蒙)來自於相似的家庭背景,都是藍領工人的兒子。當時在中央聖馬丁,這很少見,其他學生都會因此而瞧不起你。我們都是同性戀者,但並不是當時最典型的那種同性戀者,不會在跳舞的時候脫掉上衣向別人展示自己的身體。所以我們在夜店圈和同性戀人士圈中也並不是很融入——因為跟其他人不一樣,有時候還會受欺負。」我想,可能是因為兩人相同的成長背景,共同的取向與愛好相知相識成為好友,並且在後來的創作中相互幫助,共同進步。到了1994年,麥昆開始融入藝術屆和時尚界的同性戀亞文化,與他們之中的很多人進行了合作,其中一些打破傳統的粗暴和驚人的價值觀深深影響了麥昆關於時裝秀的看法。百無禁忌。而其中部分所體現的邊緣文化,正是麥昆的最愛。
在1994年麥昆的畢業作品展中,伊莎貝拉 布羅(Isabella Blow)慧眼獨具,穿過模特臉上厚重油彩和血污,一眼看出麥昆作品中流露的驚人天賦。事後她以5000英鎊買下麥昆所有的設計——儘管當時聖馬丁的學費才4000英鎊。後來布羅更是邀請麥昆等人搬到她家暫住,並為他們烹煮晚餐。兩人的共同之處遠超時尚的範疇,最愛收集天才的伊莎貝拉,一直以發掘麥昆的伯樂和導師自居。二人都屬那種不合時宜,為愛而活的浪漫主義者。伊莎貝拉是麥昆的朋友、同謀和靈感源泉。雖說最終二人有分歧,但二人之間的感情都以:葬禮上麥昆為她穿上一身蘇格蘭傳統禮服,放聲慟哭,又一言不發疾速離開。下葬時,她穿著他紅色鑲墜金線刺繡和羽毛,手工繁複的錦緞禮服裙得以證實:他們仍如同臨水照影,對彼此身上不為人知的脆弱、陰鬱,以及痛楚感同身受。
在1997年,《每日郵報》(Daily Mail)第一次把麥昆稱為「時尚界壞小子」時,麥昆的母親對此大為不滿。對於自己的孩子,她一直實行「不責罵政策」。我覺得,有這樣一個無條件支持和鼓勵他的母親,讓他不受家庭背景的限制、能夠按照自己的理想自由發展,真的是非常幸運了。麥昆的母親是他在浮華時尚圈中的支柱和知音。每一場秀,她總是微笑著坐在第一排。麥昆最愛跑回母親家中,跟她共度下午茶時光。他是個極端反皇室主義者,但2003年6月,他卻為母親穿起了蘇格蘭傳統的花呢短裙,與她共赴白金漢宮接受伊麗莎白女王授予的大英帝國勳章。在2004年英國《衛報》刊登的母親對他的訪問中,她問他最驕傲的是什麼,他說「你,母親」。「最恐懼的呢?」「在你之前死去。」而我也知道,母親這個角色在麥昆的生命中起著至關重要、無可替代的作用。正因如此,母親的離世對於他來言可謂是重重一擊,擊穿他為自己精心畫下的面具和心底最柔弱的地方。最終選擇在四十歲之際以自縊的方式,逃離這個失去母親的世界。可能母親的存在,對他而言不僅僅是鼓勵與支持了,更是迷茫路途上的燈塔,瘋狂後的一片安寧凈土,是他的精神支柱。失去了她,也是麥昆真正的丟失了自我。沒有了她,麥昆難以忍受恍惚度日,即便是在另一端也得永遠在一起。
達芙妮·吉尼斯(Daphne·Guinness)曾經這樣評價麥昆「亞歷山大·麥昆是我們這個時代的設計師,但實際上,他早已逃脫到這個時代之外。他被看作是時尚界的寵兒,充滿了反叛意識和先鋒精神。他具有時尚中人的一切特質,卻又不能被歸為任何一類,因為,他是一個藝術家。」麥昆做了在時尚界少有的事——他在20世紀90年代初期引進了一些新鮮事物,在透明的女性主義流行太久而遭到厭棄時,他帶來了超低的腰露臀褲,並成為高街時尚;他重新喚起人們對女裝剪裁手藝的熱愛,而當時這種手藝已經被忽視了很久;他帶來了禮服外套;對男裝的風格不露痕迹的融入女裝;最重要的是,他嘗試不同的廓形,自信的玩弄比例,獎重點從腰部一開,填充臀部,沿著身體螺旋剪裁。
而這種高超的剪裁技術和對比例的完美掌控正是他作為一名學徒,在度身定製手工而聞名於世的薩維爾巷的安德森與謝潑德裁縫店(Anderson & Sheppard)[以及薩維爾巷1號的吉布斯和霍克斯(Gieves & Hawkes)]所習得。他曾自言道:「我來自薩維爾巷。我十六歲那年學會的一點就是,如果你想要改變男裝,那就要像一個建築師一樣,專註於剪裁和比例。你不能(為了反抗傳統),讓男人穿上連體衣一樣的東西。我以前犯過這樣的錯誤,並從中學到了很多。如果你想打破規則,就得先學習規則。這就是我的目的:打破規則,但保留傳統。你得在以前的基礎上有所發展,我們不能一直停留在20世紀30年代的英國,整天縫製格紋西裝,賣給周末要去打獵的人們,面對現實吧。」
對於設計師而言,不僅是要有精湛的技術,更重要的是一絲不苟的精神。作者朱迪斯在書中也曾談及麥昆的學徒生涯,是個充滿毅力和自律的學徒,每天早上8點上班,聽著英國廣播公司(BBC)第二台的廣播,安靜地工作著,直到下午5點(周五是4點)或更晚的時間下班。作者認為,一個偉大的裁縫在看到衣服時,會從三維的角度去理解,然後直接剪裁,而不用先在布料上畫出形狀,在縫製預定的衣服時,只要有一絲一毫的遲疑,不完美的地方就會被重新拆除並重新縫製,一遍又一遍知道臻於完美。無疑麥昆就是作者所言之人。精剪師鮑威爾(Leon·Powell)也曾談到麥昆的工作細節他每次在看到一點點失誤的時候,都會拆開重來。在時尚界,湊合過去總是容易容易的。但是,作為一名裁縫,如果你看到錯誤,就要修正它。麥昆曾工作過的街頭潮牌Red or Dead的設計師約翰·麥克肯特瑞克(John McKitterick)也說過麥昆,「我只是想找能幹完那些活兒的人,不是找什麼天才。他從不遲到,從不抱怨,總是把一切整理得井井有條。」
麥昆的設計理念的來源廣泛且豐富。I.在1989—1990年的上半年,麥昆在為立野浩二(Koji Tatsuno)工作(後者因其高超的剪裁手法被招置於山本耀司麾下)時,當打版師時。立野對與面料的廣泛運用,對於織物的熱愛,以及在秀場上營造出的戲劇感,都深深影響了麥昆,這一點仔1994年春夏的「虛無主義(Nihilism)」系列,以及2003年春夏的「樹鴨(Irere)」系列中堆疊著層層雪紡的「牡蠣裙」中就可以看出來;II.並且,他有一種從歷史中提取古老元素、重新創作後展現給當代觀眾的能力,這種能力體現在1992年7月在倫敦肯辛頓奧林匹克亞展覽中心進行展出的麥昆的畢業作品「開膛手傑克跟蹤他的受害者」 他對此充滿了熱情,從中獲得了源源不斷的靈感和進展,甚至覺得自己與這個故事在冥冥之中有某種聯繫。他對歷史上的故事和人物充滿了熱愛、尊敬和探索的熱情。他那些最好的服裝系列,都是讓他能感覺自己與之有某種聯繫的案例,像是「開膛手傑克」「高原強暴」和「紀念1692年薩勒姆的伊麗莎白·豪(In Memory Of ElizabethHow,Salem,1692)」。III.麥昆對於頭髮元素的靈活運用,西蒙曾道,「李很早就開始運用毛髮了,有時把它們織進面料里,有時把它們密封在塑料里做成商標」。這樣舉動有一點「反叛」的意味,也刺激到了一些害怕「反叛」的人,所以麥昆從一開始就利用毛髮來建立自己的品牌形象,那是一種與加利亞諾和韋斯特伍德他們完全不同的品牌形象。麥昆剪掉自己的頭髮編織進自己的作品裡,正是在暗喻那些歷史。「頭髮的靈感來自於維多利亞時代,」他後來解釋道,「那時候的妓女們會把頭髮賣掉做成發束,人們會買來送給情人。後來我把頭髮嵌入有機玻璃作為商標。在最早的幾個系列裡,我用的是自己的頭髮」。
結:麥昆的靈感與精神之獨特當然對待這些靈感時,他從不向別的什麼妥協,他自己也曾說道:「我有拒絕商業化的權利,創作時我只聽從自己的內心。」
可能,也正是因為如此,我喜愛的麥昆,才是時尚圈不折不扣的鬼才,設計總是妖異出位,充滿天馬行空的創意,極具戲劇性。能夠以狂野的方式表達情感力量、天然能量、浪漫但又決絕的現代感。在毀滅中尋找美感。
最後,「時尚易逝,風格永存。」
我喜歡的,麥昆永遠是麥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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