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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男女之愛《半生緣》中還有多少沒有講完的故事

人生太長,我們怕寂寞,

人生太短,我們怕來不及。

——張愛玲

2018,新版電視劇《半生緣》在滬拍攝。

劇中主演劉嘉玲幾天前在微博曬出兩張《半生緣》劇照,並配文:

「結婚以後,結婚前的經過也就變成無足重輕的了,不管當初誰追求誰,反正一結婚之後就是誰不講理誰佔上風。」

接拍這部電視劇,對於劉嘉玲來說,一個重要的理由,「當然是因為張愛玲。」

喜歡張愛玲

劉嘉玲是張愛玲的粉絲。張愛玲的小說,她一部不落全看過,並非常喜歡張愛玲的文字。

「她的文字裡面好像是有味道的,好像能聞到上海的香水味,或者弄堂裡面馬桶的味道,《傾城之戀》里好像能聞到香港的潮濕味道。」

劇照

她尤其喜歡劇中的經典對白。不久前,在一場以「遇見上海」為主題的克勒門文化沙龍曁電視劇《半生緣》發布會上,劉嘉玲透露,「我有時候也會用劇中對白來嚇唬我的另一半(梁朝偉)。」

主持人閻華問她,究竟用什麼句子來嚇唬梁先生?劉嘉玲笑答,比如,愛可以排除萬難,只是萬難之後,又有萬難。

劉嘉玲

她很認同張愛玲對於愛情的描述和體會:「愛情的美好是很短暫的,更多的時候,生活是不那麼美好的。」

蒼涼的底色

《半生緣》是張愛玲創作的第一部長篇小說,自20世紀60年代末發表以來,多次被改編為電影、電視劇、舞台劇、音樂劇等。

張愛玲的小說一向筆鋒犀利,深入刺探人性,底色蒼涼,道盡了世相的殘酷。

《半生緣》也不例外,故事中的幾個主要角色,他們的命運都交錯纏繞在一起,在上世紀30年代那個倉惶紛亂的年代,每一個人都走向了命運不可預估的終點。

張愛玲

「世鈞,我們回不去了。」

《半生緣》中,曼楨在久別重逢後對世鈞說出的話,也因此一遍遍地,在銀幕和舞台上迴響。

N個不同版本

1997年,香港導演許鞍華執導,由黎明、吳倩蓮、梅艷芳、葛優等主演的電影《半生緣》,在海內外華人中掀起「張愛玲熱」,同期張愛玲作品集多次登上暢銷排行榜。

2003年,導演胡雪楊將《半生緣》搬上電視熒屏。林心如、蔣勤勤、譚耀文、李立群、常鋮、胡可等聯袂主演。該劇製作精良、畫面唯美,忠實於原著,真實地再現張愛玲時代的上海特徵。

2017年,新版電視劇《半生緣》啟動。這一次,導演是以品質電視劇見長的楊亞洲。蔣欣飾演顧曼楨、劉嘉玲飾演顧曼璐、鄭元暢飾演沈世鈞、郭曉冬飾演祝鴻才。

蔣欣

劉嘉玲

鄭元暢和蔣欣

張愛玲研究專家、作家淳子說,張愛玲的作品底色是蒼涼,要把那個時代的氣息拍出來,是對導演的挑戰。

兜兜轉轉之間

新版電視劇總製片人何琇瓊說,翻拍《半生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希望用新視角來詮釋老故事,用現代的思維和審美來鋪排人物的命運線。」

何琇瓊一直很喜歡張愛玲的《半生緣》,也參與了2002年電視劇《半生緣》的製作,在2012年,何琇瓊再次拿下了小說《半生緣》的影視改編版權。

之所以選擇14年後再度重啟該項目,並花兩年時間打磨劇本,何琇瓊說,全因 「原著《半生緣》對於自己是不一樣的存在」。

「那時拍攝受技術所限,留下了不少遺憾,希望新《半生緣》能夠用全新的解讀拍出當下年輕人喜愛的作品。」

何琇瓊與主持人閻華

另一位總製片人苗萌則被《半生緣》中幾對青年男女在亂世暌隔中的陰差陽錯、痴纏糾葛,20世紀30年代「東方巴黎」景象和上海市民生活與人生百態,故事主題討論的現實生活的無奈和人性本真的「至純至善」之間的碰撞等深深吸引。

《半生緣》發布會合影

曾執導過《嘿,老頭!》《空鏡子》等知名影視劇的導演楊亞洲,曾陰差陽錯差點與《半生緣》失之交臂。「兩年前何琇瓊就找我拍這部戲,兩年後又來找我,我非常幸運。」

楊亞洲

他表示,這不是一部「翻拍劇」,而是在保留原著內核的同時,對張愛玲作品進行當代解讀。

沒講完的故事

何琇瓊說,張愛玲的小說礙於篇幅等因素所限,有很多留白的部分,這就給電視劇創作留下了可以發揮的空間。

「要讀懂張愛玲的小說,就需了解《半生緣》中每一個角色的內心世界,要看到她在作品中『沒有講完』的故事。」

劇照

她對顧家姐妹的感情有著自己獨特的理解,「顧曼璐和顧曼楨這對姐妹之間的情感非常複雜,不是簡單的愛與恨可以概括,兩人的關係也不是一開始就非常緊張,水火不容的,因此我們在劇情中講述了姐妹關係的前史,為之後兩人情感關係的變化做足了鋪墊。」

新版《半生緣》中將主要角色增加至6人,曼楨、曼璐、世均、叔惠、翠芝、祝鴻才構成了故事主線,他們6個人之間的情感關係形成多重纏繞的三角關係,讓整部戲充滿了情感的張力。

蔣欣飾演顧曼楨

苗萌說,」我們並沒有改變原著小說中的人物命運,而是立體化地塑造了每一個人物。比如祝鴻才,不滿足於這個角色臉譜化的『黑』和『壞』。」

「三四十歲的年紀,瘦長身材,削肩細頸,不笑像老鼠,笑起來像貓。」這是張愛玲原著中對祝鴻才的形象描述。對於很多觀眾而言,提及這個角色,無不深惡痛絕。

但在新版本中,祝鴻才人物性格更飽滿,略帶點黑色幽默,是一個利己、自嘲式的市井小人。

郭曉東飾演祝鴻才

小說中的沈世均是一個風度翩翩的儒雅公子,但總是處於被動。電視劇《半生緣》中增加了沈世均的行動力,由鄭元暢出演,他既有抗爭家族內部施加的壓力,也在一直幫助曼楨照拂顧家,他成為了一個積極主動的人。

何琇瓊認為新版的世均有了為愛抗爭的勇氣和力量,但是造化弄人,最終多重因素導致曼楨和世鈞還是不能有情人相守在一起。美好愛情的破碎就更具有動人心魄的震撼力。

觸摸她的文字

有一位女作家曾經說過,在上海,她只想念一個人。來上海,只為了尋找她,呼吸她的空氣,觸摸她文字的氣息。

這個她,指的就是張愛玲。

作曲家陳鋼說,張愛玲是上海的文化名片。閱讀張愛玲,就是閱讀上海。

確實,張愛玲的小說具有經典的氣息。她在《半生緣》中關於男女之愛的描寫,雖然過去那麼多年,仍然直抵人心。

正如劉嘉玲所說,一開始接觸張愛玲,就喜歡她。每個階段讀張愛玲,都有不同的感覺。「我喜歡她的散文,淺白,粗俗,用廣東話說,就是『到肉』」。

劉嘉玲

在拍攝過程中,劉嘉玲提出了很多自己對張愛玲的認識,對上海的認識。在蘇州長大的她說,對上海並不陌生。

劇中扮演沈世鈞的鄭元暢說,張愛玲的《半生緣》非常經典,有一種獨特的看女人的觀點。很細膩,又很尖銳。

「戲中引用了很多她的經典文字,讓我們認識了一個不一樣的張愛玲。我相信,這部戲的創作,會帶領現在很多還沒有讀過張愛玲的年輕讀者,提前一步,遇見張愛玲。」

劉嘉玲、鄭元暢、蔣欣

何琇瓊表示,「翻拍《半生緣》,我們對原著保持了最大的尊重,保留了所有的主線人物,並且把小說中一筆帶過的支線人物拎出來,淬鍊成一個與主線人物緊密相關的角色。用現代的思維拍攝當下觀眾喜歡的經典文學作品,引導年輕人接近文學經典。」

來,一起重溫

《半生緣》里那些穿越時空的金句

關於愛情

▲你問我愛你值不值得,其實你應該知道,愛就是不問值得不值得。

▲我一直在尋找那種感覺,那種在寒冷的日子裡,牽起一雙溫暖的手,踏實地向前走的感覺。

▲那樣的戀愛大概一輩子只能有一回吧?也許一輩子有一回也夠了。

▲如果我們用半生的時間來懷念一個人,在現代人的觀念里,如果不是自己狀況太差,總是遇人不淑,顯得前面的人太好了,就是活得太寂寞了,無所事事,只能在回憶里過日子。

▲我要你知道,在這世界上總有一個人等著你的,不管什麼時候,反正你知道,總有這麼一個人。

▲他所愛的人也愛他,想必也是極普通的事情,但是對於身當其境的人,卻好像是千載難逢的巧合。

▲也許愛不是熱情,也不是懷念, 不過是歲月, 年深月久成了生活的一部分。

關於時間

▲他們在沉默中聽著那蒼老的呼聲漸漸遠去,這一天的光陰也跟著那呼聲一同消逝了,這賣豆腐乾的簡直就是時間老人。

▲對於三十歲以後的人來說,十年八年不過是指顧間的事,而對於年輕人而言,三年五年就可以是一生一世。

感謝作者《新聞晨報》記者徐穎授權轉載

文字和圖片版權均歸《藝文系》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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