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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路,穿梭於歷史與人世之中——讀余秋雨先生《文化苦旅》

為了提升本公眾號的多樣性,特設此專欄,主要涉及讀書筆記的內容,此文為邀稿,若有興趣投稿請留言給我,定會及時回復的-

大學時,我經常去旅遊,但卻常常困頓於一種情境:用電子屏幕代替雙眼去直面風景,數據圖像代替大腦去記憶美好。可是這樣的旅遊,無非是長途跋涉之後的吃喝玩樂,我們似乎從來都沒有真正領悟過中學課本中,古人縱情山水時的詩情畫意,更遑論自己去發現與詮釋眼前的明暗。儘管,我們不必刻意吟詩作對附庸風雅,但是,風景旖旎與歷史滄桑之下,總應該有最起碼的意識,去試著叫醒自己,感受一番沉重而悠遠的底蘊。

而余秋雨的《文化苦旅》,初讀幾篇,便陷入對自己的深思,是不是我們忽略了旅遊與旅行之間最簡單但又最遙遠的差異——對文明的感知。余先生的散文,發自一時一地一景,卻可以在這些遊人如織的「物」中跳脫,思索人與物,探尋歷史與文明的發展,並最終將一種感悟留為眼前所見的註腳。無論是莫高窟、天一閣、黃州赤壁,還是新加坡的墓地、尼泊爾的山水、太平洋島上的風雨,幾乎沒有長篇細緻的景物描摹,卻可以從字裡行間的歷史解說中,感受遠隔千里風物的默默低語。

於是,讀著眼前的文章,頭腦也不禁由紙張上排練整齊的字元中掙脫,關照自己的遊歷。祖國大好河山體驗雖然遠談不上周全,卻也算是走南闖北十數有餘。可是比起初見各色山水樓宇之時口中匱乏的「好漂亮」、「真美」之類的乾癟詞句,再回憶時,卻只剩下腦海中模糊的景緻和些微不甚清晰的感受。

一如玉龍雪山的遼闊天地,早已記不得是多高的海拔,但是「山舞銀蛇,原馳蠟象」的氣魄卻猶在心頭,山頂的風呼嘯的卷過厚厚的積雪,蔚藍的有些發白的天空,瞬間潑灑出薄霧一般的雪,昭示著風的軌跡,寒冷之餘不免有些蒼茫寂寥之感,人於天地間,實在是太過渺小,談何頂天立地?

又如姑蘇城外的晚春光景,寒山寺不過爾爾,總覺得全憑詩句聞名,但是風鈴與鐘聲交相輝映中,溪流潺潺,未嘗夜泊卻也有些沉醉在暖風中。只是多了些遊客商販的喧囂與擴音器太過現代而廉價的吵嚷。可千年前的城外江邊,垂柳拱橋旁,也許同樣是熱鬧車馬吧。

再如始皇陵與紫禁城,最早的皇帝的墳堆和最後的皇帝的家院兒,一座在蟬鳴與茵茵綠樹的肅然中,埋葬主人一統天下、千秋萬代的豪邁。而另一座,則在冬雪紛紛揚揚中,在人潮永不停歇的腳步下,用金瓦朱牆青石板和數不盡的奇珍異寶,生祭又一段遙遠且早已故去的歷史。

這便是歷史與人文的又一種穿越,我們所習得的知識與文化,也許正是為了某一天與它們相遇時,還能發自心底的問候。

行路,不僅是腳下的路,還有人的路。余先生的「苦旅」中,同樣是跋山涉水,不過旅行之中所觀的「風景」,卻是他所交往與熟悉的人。

書中收錄的關於故去的文藝名家的文章有好幾篇,我聽說過謝晉,卻只熟悉巴金的作品。《家》、《春》、《秋》,《霧》、《雨》、《雷》、《電》,早已讀過,故事是好故事,卻總有一層淡淡的憂鬱,這次讀過書中收錄的《巴金百年》,才有點認識到,也許,就是要有一種人生的底色,才能在所思所寫中流露出這樣的思緒。可是除此以外,好像我自己對巴金的認識,只是很模糊的生卒年月和文字流傳的年代,余秋雨筆下圍繞在巴金周圍的是是非非,對我而言似乎是另一個故事。

就像讀過老舍的《四世同堂》、《茶館》、《駱駝祥子》等等,喜愛之餘,對他的印象卻只有小學課堂上學到的「舒慶春」、「人民藝術家」、「1966年投湖自盡」這些知識點。直到有一次去北京,在地圖上偶然看到藏在衚衕中的「老舍故居」,便趕在閉關前一探究竟。早已重新整修過的、看上去色調極為統一的磚灰色街巷中,一個真的很不起眼的院門兒,一個頂不起眼的小院兒,一棵大樹下的幾間稱得上逼仄的小屋。在這裡,我才慢慢知曉這個「人」的過往。

可是為什麼過去好像不太在意作者的生平呢?想了想,好像是初中時,語文老師正在講授賈平凹所寫的課文,期間提到她在西安讀大學時見到的賈先生。她說了很多,可我印象最深的,卻是「沿著牆根兒走路」。從那以後,不知怎麼,讀書便不再好奇作者生平,更不關心這個作者在其所專註的領域之外的表現。也許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吧?就像是所鍾愛的演員,一旦了解其驚為天人的演技背後是一個無聊或者刻薄的皮囊,多少會有些崩塌的感覺。

結果這麼多年,算得上了解的作家只有路遙,而對這個有些強迫症和自負的陝北漢子的形象,那麼多自述與旁人的回憶,卻不敵一句「去他媽的文學」更加立體生動。

可惜,我連什麼旁觀名人的機會都沒有,對這樣的旅途,只能遠遠的看著,希冀有一天自己也可以有這樣的過往。

梁漱溟先生說人生不過三種問題,人與物、人與人、人與內心,老馬同志也說過人與自然、社會、自己的關係。其實人與內心的交往,大抵就是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余先生的「苦旅」也自然少不了對自己內心的關注。結合他的生平,在當時最年輕的「正廳級幹部」的光環下辭職,專心遊歷與寫文章,稱得是一個對自己內心有所期許、有所堅守的人。同時,面對巨大的爭議,卻又可以相對寧靜於自己的事業追求,也算是一名真正了解自己內心,並能駕馭內心的人。而且無論是自幼受到的佛教的熏陶,還是對中西方文化的學習與見識,從字裡行間看去,余先生都稱得上有獨立的人格的人,這一點更難能可貴。這並非褒獎,所謂「獨立」,不在於人格的完美與否,因為我們無從探究一個人真實的內心世界,但是起碼我們從一個做事異於常人卻又有其自我追求的人身上,識別一種「獨立」。

而我們自己是否有獨立的人格?

我們是否可以做到講真話?

我們是否可以在群體的躁動咆哮中堅守自己的理性?

我們是否可以不為了名利而無視責任與道義?

我們是否……

其實一邊讀文章,一邊構思一種真正的獨立人格時,卻突然意識到法不正是那個可以約束一切荒唐的武器嗎?想到這裡不免有些突兀,但是多年的法學學習難免形成一種近乎「法律文化」的觀點。雖然在許多人看來,冰冷的法律如何能發揮道德和人性的光輝,可是法律卻可以堅守住人性與社會的底線。

不過在此,先不談法律與道德、文化這個龐大而難以簡述的命題。回到人與內心的關係,我們發現,最難得就是使人格獨立。沒有人格獨立,一切人與內心的關聯都不是純粹的自省,可是人格獨立的前提,是我們清醒地意識到自己是之于思想的「人」而非之於社會的「民」。我們扮演「民」的角色太久了,久到都不知道什麼才是「人」的狀態了。我們一直在社會中生長直至死去,似乎從來沒有機會認識自己的生物本質。

也許只有面對自然,我們才有那麼莫名的一瞬,感到自己生而為人的自由與美好吧。

其實每個人都有一場「文化苦旅」,無關乎文化,只在人生的旅程。余秋雨先生在旅程之外,用筆記錄古今與內心,而我又在他的文章之外,照貓畫虎,寫一寫自己的胡言亂語,一來不必讀畢卻苦無一物,二來也時時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緒,省察自己的淺薄與迷惘。

當然,合上最後一頁,我最直接的感想,大概是:「下次遠行就去莫高窟吧!」

丁酉年冬雨夜

廣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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