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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言情小說 讀心人(5)

文章作者|半生蝶衣

知秋的眼角似乎有點濕潤了。葉梒的眼角也濕潤了,他不自然地看向知秋。

他不知道,他能和知秋一直這樣下去嗎,他所能左右的,也只有卑微的現在了吧。

「知秋還有這樣的一面呢,」「我以為知秋從來不會哭的。」葉梒想安慰知秋,伸出手想要替知秋擦去眼淚。

「不用,我自己可以,」知秋把頭揚起來,看著天花板。「我控制不住自己,卻不知道為什麼。」知秋帶著從未有過的稚氣的哭腔,這也是葉梒從沒有聽過的。

「我不是在你身邊嗎。」葉梒溫柔地撫摸著知秋的頭,笑著說。

「瞧你說的,我可沒那麼脆弱。」知秋朝葉梒胸口打了一下,也笑了。

「我要把這首歌錄成帶子,放在音樂盒那片大海的裡面,讓你聽起它就會想起我。」葉梒若有所思地說。

「傻瓜,」知秋心裡想著,就算沒有音樂盒,沒有歌曲,她也不會停止想葉梒,她對葉梒的想是沒有時間,沒有界限的。

「好想有一天能在唱片店裡買到你的唱片,」「多年以後。」

能和喜歡的人一起度過的時間總是很短暫,轉眼到了傍晚。

葉梒從廚房拿來兩包香橙點心,那是葉梒的媽媽給葉梒寄來的。葉梒從小到大在外面吃到最多的東西就是媽媽給他做的點心。這對於習慣了一個人在外的他,是一種支撐。

「讓我嘗嘗媽的手藝。」知秋拿了一個放進嘴裡,同時很自然地也稱葉梒的媽媽為她的媽媽。「我喜歡這個味道。」

「我一直都這麼覺得,」「你會喜歡的。」葉梒轉身拿了兩罐牛奶,放進微波爐里。

沒認識葉梒以前,知秋的周末都是在酒吧度過的。知秋的家人不常在家,她就會自己去酒吧。她每天坐在吧台前,看著形形色色的人,覺得好笑,卻又好笑不過自己的生活。她也喝過很多種類的酒,聽過很多男子的歌,也有很多男子向她獻媚。可很多時候,她感覺除了自己,她什麼也沒有,她只有她自己。而現在,眼前的這個男孩卻給她一種想要安穩的感覺。她第一次有想要一個人的感覺。她就是想要葉梒。

不知什麼時候,窗外下起了雪。十二月的冬天已經飄了幾場雪,玻璃上也結滿了冰花,看不太清外面了。葉梒轉身把兩罐牛奶拿出來,遞給知秋一罐。葉梒走到窗前,向外面看著。

「在想什麼?」知秋走過來,和葉梒並肩站著。

「還是第一次有人在這個時候能這樣陪著我,」

「那我以後經常來不就好了,」知秋顯然很願意。

「嗯。」

知秋拿起葉梒的手,在玻璃窗上印了個手印,由於葉梒的體溫,葉梒的手印剛好清晰地印在玻璃窗上。知秋也把手放上去,她的手印的指尖剛好和葉梒的指尖碰在一起。知秋滿意地看了看那兩個手印,「剛剛好。」

「今晚我能不能不走了,」「今晚我家沒有人,」「我一直都害怕一個人住。」知秋小聲地問葉梒。

「不回家沒有關係嗎?」葉梒把剩下的牛奶喝完了。

「沒關係的。」

「那我今晚不能裸睡了?」葉梒嘆了口氣。

「管你呢,反正你答應了。」知秋點了一下葉梒的鼻尖,轉身躺在了葉梒的小床上。此時當然不到葉梒睡覺的時間。葉梒拿了兩罐啤酒,坐在桌前找著什麼。

「你在找什麼?」知秋趴在床上把頭探過來問葉梒。

「照片,」一個人真正把對方當成自己的一部分的時候,就會毫無保留地把自己的東西給她,讓她知道他的一切,除了傷心。

「葉梒小時候長的一定比現在好看,」「現在都有鬍子了,」知秋嘟著嘴伸手摸摸葉梒的胡茬。

「找到了,」葉梒把一個影集拿過來,搬了把椅子,坐在床前,把影集放在他們中間。知秋則歪著頭,等待著。

「真不敢相信。」知秋看到第一張的時候忍不住笑起來。

「那時候你到底是個男孩兒還是個女孩兒?」知秋指著葉梒的一張照片問。

「你說呢?」葉梒和知秋說,那是葉梒小時候第一次照相。

那張照片是葉梒哭著照完的,臉上還掛著細細的淚痕,撅著嘴。葉梒的媽媽給他選了件格格穿的衣服,看上去還真像個格格,眉心點了個紅點。葉梒小時候每次照相都會哭,葉梒的媽媽沒有辦法就會向葉梒的嘴裡塞一個糖丸。

「媽媽把你當成女孩兒了,」知秋笑著說。

「她以為她有兩個女兒,」「不,現在三個了。」葉梒也笑了。

「如果是真的就好了。」知秋聳聳肩。

那天葉梒給知秋看了好多,也講了好多。

知秋知道了葉梒的爸爸媽媽都很愛他,姐姐也很愛他,她知道了如果有一天她能成為他們的一部分,他們也會像愛葉梒一樣愛她,對她好。葉梒也想,如果他的爸爸知道知秋的存在,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叫她一聲「小女兒」。

時間在兩個人的世界裡,總是消磨得很快。可知秋和葉梒還是不那麼困。

「上來吧,葉梒。」知秋脫了衣服,讓葉梒也上床一起睡。

「嗯,」葉梒把影集收起來,上了床。可是葉梒的小床實在是太小了,而且只有一張棉被。

「咱們睡一張床?」

「那怎麼了?」「又不做什麼。」

「可能我習慣了一個人。」

「現在你不是一個人了,」「所以不用習慣了。」

「那,咱們背對著背睡吧,」葉梒說。

「嗯,」知秋這時身上只剩下白色的內衣內褲了。

知秋的身材很好,完全具備了一個發育良好的少女的所有特點,而且帶著不屬於這個年齡的獨有的嫵媚和性感。

葉梒和知秋背對著背躺下了,葉梒轉身幫知秋蓋好被子,又轉過身躺下了。

兩個自由的男和女,兩顆深愛著對方的心,又怎麼能沒有相擁的慾望呢?這是葉梒從沒有想過的事情,自己此刻居然和知秋在同一張床上,這也是這個少年第一次和異性這樣近距離地接受著對方。

可能由於天冷,知秋不時地無意地用她的背摩挲著葉梒的後背。

「你冷嗎,知秋?」

「嗯。」

「那我把被子多分給你一點吧。」葉梒把被子故意向知秋那邊挪了挪。葉梒其實此刻心裡的那個小野獸早已經成長起來,它向葉梒抗議著。

「葉梒,我可以抱著你嗎,我冷。」知秋這時已經轉過身來,把一隻手繞過葉梒的腰部,上移到葉梒胸口的位置,抱住了葉梒。

葉梒覺得有點手足無措,他很喜歡這個女孩兒,可是他不知道這樣到底應不應該,到底是對是錯。她有這樣的勇氣來抱住他,而他呢,卻不知道此刻該做什麼。知秋的手很涼。他不知道知秋是不是一直都是這樣,還是由於緊張的緣故。

他突然有種想要轉過身去抱住她的慾望,是緊緊深擁,好讓她在這個寒冷的冬天,不再那麼冷。

葉梒心裡掙扎了許久,才慢慢地轉過身來,兩人的目光交換著,看了好久。知秋想說話,葉梒抱住了知秋瘦弱的身體。

他小心地把手搭在知秋的後背上,用下巴抵住知秋的額頭。他能明顯地感覺到知秋胸口的一起一伏,感受到兩個人急促的呼吸,附和著兩顆心臟的跳動。

「葉梒,你的懷抱好溫暖,」「我不冷了。」知秋輕聲說。

「你以前家裡就經常是你自己嗎?」

「很小的時候就經常是我一個人,」「差不多十幾年了吧。」

「那你害怕一個人睡倒也說得過去。」

「我每天睡覺都把窗帘拉得緊緊的,被子也裹得緊緊的。」

十幾年前,知秋的父母離異了。知秋一直跟著媽媽,而知秋的媽媽經常忙於工作,所以她時常是一個人。這麼多年,她早就習慣。有時候人的境遇可能不是那麼好,甚至是很落魄,但是這些經過歲月,終究都會被習慣。知秋並沒有告訴葉梒這些,至始至終也沒有提過,葉梒也只能自己去想像。

「我想保護你。」葉梒想要說這句話,可是剛要出口,就忍住了。他忽然想起父親的話。

「永遠都不要對人許下承諾,除非你一定能做到。有些時候話出了口,才發現根本就做不到,而由於當時的情緒和境遇,這也沒有錯。可是,說出的話終究收不回。」

葉梒想保護知秋,但是他不能承諾。他覺得一旦承諾了,就會給他們之間加上違背承諾的可能,也就有了失去彼此的可能,所以,他還是忍住了。

「至少現在你不用害怕了,」「睡吧。」葉梒克制住內心的衝動和身體所起的反應,說了句「晚安。」

「嗯,晚安。」知秋在葉梒的懷裡睡熟了。

葉梒在知秋的額頭上輕輕一吻,也閉上了眼睛。

年少時的愛情就是這樣,兩人深愛著彼此,珍惜著彼此,所以想把所有的一切都給對方,除了傷害對方。葉梒和知秋就這樣互相克制著,深愛著,保護著。

這一夜,葉梒和知秋睡得很安穩,兩人的十指緊緊地相扣著。

葉梒和知秋不記得有多久沒有被一個人如此相擁,多想這一刻成為永恆。

從那之後知秋總是去葉梒那裡過夜。

「你喜歡在這裡睡覺?」

「我喜歡和你在一起睡覺。」「忘記一切。」

這個冬天馬上就要過去了,大雪已經掩埋了整個城市。人們依舊每天忙碌著,那笨重的樣子,就像荒野里覓食的熊。雪花在笨重的馬丁靴上零星地附著著。葉梒把知秋的手揣進自己的棉服口袋裡,輕哼著聽不出旋律的歌。

葉梒喜歡和知秋待在酒吧里。他在酒吧在別人看來就是墮落,而在他心裡,這是一片凈土。在這裡他們無所束縛,可以盡情地享受熱愛的溫度和自由的感覺。他可以在這裡彈他喜歡的吉他,唱他喜歡的歌,沒有嘲笑,沒有訓斥。

這世界上就是有很多人,在別人看來是無法理解的瘋子或流氓,而他們身上的光芒,那些不理解他們的普通人,永遠都無法擁有。

知秋每個周末都會來看葉梒。葉梒不知道,偶爾知秋會被家人罵,可知秋依舊不改。知秋顯然已經把葉梒那裡當成了她的家。在她心裡,葉梒就是她的家,她無法忘記,無法逃避。

這個冬天,知秋就這樣陪著葉梒,陪他喝酒,陪他寫作,陪他歌唱,陪他度過每一個黑夜。

年末的時候,葉梒把他的衣服送給了知秋做新年禮物。那是件白色的羽絨服,上面寫滿了葉梒的歌,甚至還有畫上去的音符,音符歪歪斜斜,卻也顯得可愛。

知秋則給葉梒織了一條圍巾,上面刺上了葉梒和知秋的名字。知秋為了那條圍巾學習了一個月之久。

沒有人知道她們能愛多久,就連他們自己也不知道。他們只知道,他們沒有屬於過彼此,卻一直在一起。

從那之後,葉梒竟莫名其妙地認真地上起課來。可是他落下的課又太多,一時是補不回來的。可是他天生就有一種固執的性格,他像是在鬥爭和希望之中找到了一個勉強聽課的理由,使他開始試著接受眼前無聊透頂的課程。他知道,那可能就是知秋給他的生活又帶來了一種可以讓他為之快樂和努力一整天,甚至是一整個星期,一整個月的力量。他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而今高中就剩下了最後一年,葉梒無形之中被擠入了一個狹小的空間里,他掙扎,又百感交集。

(文章為作者原創,如需轉載請聯繫小編)

作者簡介:馬雪峰,筆名半生蝶衣。內蒙古海拉爾人,大學在讀。喜歡自由,喜歡寫小說。喜歡撞球,籃球,寫作,唱歌,平時也寫歌,寫詩,主要是中短篇小說,小說主要特點是夢境與現實交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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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籬把酒黃昏後,有暗香盈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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