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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列傳之北大與清華

閑來風清,忘啜廢枕。

將這一期的『三聯』反覆看了三遍,腦洞里滿是當年西南聯大那些人、那些事,說來也基本算是老版本的「北清列傳」了。

說北大必清華,東西緊鄰、相依為大,算是圓明園的兩個鄰居,一個居東、一個隅南。依著江湖上的揣測,這兩校應該是勃谿相向、鶴蚌相持的,其實從自己的感受而言,北大清華明裡執譽相爭,實則心底互敬,畢竟越羅蜀錦、各有千秋,譬如牛津劍橋之於英倫、哈佛耶魯之於美利堅,左右思之,似乎用「鳳」與「凰」相生來形容更為貼切。

凰鳴與共,有鳳來儀。至於北大清華孰鳳孰凰,倒也不必刻意明之,只不過我覺得在普通男生心中,北大文淑充盈;而在一眾女生看來,清華耿陽更勝。

說到北大,還以西門「燕京群樓」最有特色。廣場內及東側湖畔有來自當年圓明園的幾寶:華表、翻尾魚石、日冕、麒麟、丹墀……件件深浸歷史,堪稱國內高校獨有。最憶廣場之北東語樓,只因當年暗戀一個長像與前中央台主播邢質斌酷似的東語系女生,為此曾經在此樓西南側,借觀察榆葉梅生態周期以完成植物地理專題實習之名,實則靜俟一隅以暗睹那氣質優雅女生匆匆持書而過的身姿為喜。唉,美也,青春情切兮。

至於錢穆先生命名的未名湖、博雅塔、靜園六院、臨湖軒司徒雷登舊宅、三角地、斯諾墓等,已是旅遊圖上熱門的景點了。倒是未名湖後鏡春園裡於修竹綠影中時隱時現的柴門老院,在我的記憶中充滿神秘與幽玄之感,後來方知那其間如散仙般棲居著學貫中西的北大泰斗,氤氳著濃濃的書香之氣,每每心中敬意陡生。

至若清華,則是另一種風雅境地。當年可是有「窮北大富清華」之說的。用庚子賠款建起的清華學堂乃至後來的清華大學,一直手頭寬綽,不遜當年的中央大學,相比之下北大則要「寒酸」得多;而「水木清華」的靜謐之地也賦予其更多的靈秀底蘊,於是有了學生時代就心馳神往之朱自清的「荷塘月色」。當然,有近百年歷史由美國著名建築師墨菲設計的科學館、理學樓、工字廳、清華學堂等,也成了清華的地理標誌群。

清華之於學建築的的一眾學子而言,當年梁思成先生創建的建築系老樓無疑更為神往,輝煌業端之外,也不乏對梁林浪漫伉儷的追思與敬仰。

「鳳凰列傳」,傳奇在人。北大與清華之所以百年桀驁、卓然不群,最要緊在於有燦若星河的良師學子及引領的延亘不絕的文化精神。

如果真要一一「列傳」北大清華史上的光與影,那可真是汗牛充棟之事。於是依著自己的愚拙、以個性及精神影響力為要則、用不勝恭敬之心拾一漏萬地講述心中視作神明的那十個「鳳凰列傳」。

先說二位著名的帶頭人吧。

「思想自由,兼容並包」這一北大蔡校長的治校理念早已名揚天下,也成為百年多來北大人的精神圖騰;而「所謂大學,非有『大樓』之謂也,乃有『大師』之謂也」這段清華梅校長的治學箴言,也在清華歷史上得到活脫脫的印證。必有偉大的校長,方有偉大的大學,箇中原因,竟在於大學之獨立精神。試想一下,如果北大沒有蔡元培、清華沒有梅貽琦會當如何?歷史不容假設,也不敢假設。

至於我在北大四年的歷史,也不容假設,呵呵。那時候,假設在初春盛放的榆葉梅前,鼓起勇氣向那位酷似邢質斌的東語系女神表白,會是何樣的後來?嘖嘖。不過,我知道,除了我心中的「女神」,那朱檐灰瓦的俄文樓里,可是端坐著一位國寶級的老教授 ——季羨林先生的。季先生通曉英、德、梵、藏、巴力文,熟讀俄、法、吐火羅文等,是這個世界上絕難再尋的文史大家。

說到梵文研究,不由得「列傳」到清華的陳寅恪先生,這位被公認為「教授中的教授」的國學大師,通曉英、德、法、俄、西、日、蒙、阿拉伯、梵、巴力、突厥、波斯、滿、藏文——我的天,不敢想像,陳先生擁有何樣的大腦!再列注一下當年陳先生令許多學子傾心聆聽卻不明就裡的課目吧——「藏文梵文之比較與中國佛教經典研究」,設想時空穿越,應可見到陳、季兩位先生執手切磋的場景吧。

北大與清華,鳳凰有奇人。說完陳寅恪先生,則需「列傳」回了北大,那位以善講《莊子》著稱、又如莊周般行為飄逸、個性狷介之人劉文典先生。

這位劉教授也是學貫中西的文史大師,骨子裡卻疏狂得很,當年敢與蔣介石對罵對扇耳光,對於學問高深之人又倍加敬崇,曾經說如果陳寅恪月薪拿400塊大洋,他自己敢拿40塊,朱自清可拿4塊,而當年他頗為看不順眼的沈從文只能拿……4毛錢都多,呵呵,狷介文人么。不過人家劉教授教書確實好,當年下不下課一般不聽課鈴的,由著自己來,學生們也愛聽。嘿嘿,這就是學問的力量吧。

領教了北大紅樓劉文典的疏狂狷介,讓我們轉而迎面清華園趙元任之倜儻洒脫吧。被譽為「清華四大導師」之一的趙元任先生既是數學家、物理學家,又是著名的語言學家、音樂家。曾經任教過哈佛大學、耶魯大學、普林斯頓大學、康奈爾大學、密歇根大學、加州伯克利分校、俄亥俄州立大學、清華大學,還是北大「榮譽教授」,可以說學問之足踏遍世界名校。如果說學問等身不可盡數,那一首《叫我如何不想他》可謂婦孺傳唱。什麼叫學貫東西、才越古今的大師?讓我們向趙元任先生致敬吧。

回到北大,我們再次向另一位大師致敬。馮友蘭先生,被稱為當年西南聯大「三個半教授中的一個」,可見其學術地位。對於這位名震天下的「現代新儒家」,一般或許知之甚少,不過一本《中國哲學簡史》會讓你對看似枯燥的哲學從敬若神明到喜之閱之。坦率說,在我讀的很少的哲學書目里,馮先生的《中國哲學簡史》是讀過二遍的。

在清華的「四大導師」之中,王國維不僅是文史大師、新文學開山鼻祖,更是代表北清獨立文化精神的代表人物。個性耿直的王國維先生在聽說溥儀被馮玉祥驅趕出宮後,竟然激憤之下與一眾前清遺老相約準備投金水河為大清殉難。

此等偏執甚至篤拙似乎是大師們的標誌。那位當年被蔡元培先生請進北大、背著長辮子穿著大馬褂抽著大煙袋的怪才辜鴻銘,也是如此一例。說到辜老先生令人不得不敬而仰之,這位「怪傑」通曉英、法、德、俄、拉丁、希臘、馬來等九種語言,獲得過十三個博士學位,將中國「四書」中的三部(《論語、《中庸》、《大學》)翻譯至國外。至今你都不得不佩服蔡元培校長,請這樣的「神」入北大任教,那是何等的寬懷氣度啊。

論及學術影響力,梁思成先生或許比不得清華史上一些著名的教授與學者,然而在建築與城市規劃領域,梁先生的見解與精神令人肅然起敬。今天,通州副中心即將建成,成為疏解首都城市功能的「新北京」;而半個多世紀前「梁陳方案」已然富有前瞻地為北京提出功能布局與舊城保護的規劃設想。為此梁先生還受到了政治衝擊,一代建築與規劃英才壯志未酬,活脫脫另一個馬寅初的境地。

當然,如此緬懷梁思成先生,還有一層內心「私意」——當年我做畢業論文閑暇之餘,曾隨論文指導老師吳荔明教授一同來到北京植物園內風景秀美、靜謐幽雅的梁啟超家族墓園,陪伴吳教授緬懷祭奠外公梁啟超及先人。這個墓園的設計者就是梁啟超先生之子梁思成先生。

在北清燦若星河的歷史上,進入「鳳凰列傳」的名單太長太長:北大的嚴復、胡適、李大釗、陳獨秀、魯迅、朱光潛、馬寅初、魯迅、侯仁之、徐志摩、邵飄萍……清華的朱自清、錢鍾書、吳宓、金岳霖、潘光旦、陳岱孫、聞一多、楊振寧……

這一星辰之河穿流歲月至今更為璀璨,也更為洋洋大觀。曾戲說「在校是條蟲,江湖是條龍」,如今龍飛鳳舞,聲聞於天者,北清之盛也。

風煙浩淼、斗轉星移,燕園春秋、水木清華,這一鳳凰列傳的「星系」之所以璀璨如初,不變的向心引力就是當年蔡校長和梅校長等倡引的文化精神。

這份精神在延亘與傳承。不論滄海橫流何處去,在鳳凰列傳的星空下,這份精神會成為每個北大清華人一生的精神財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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