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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成為了你的新娘,我算什麼?

嬉笑的樹樁

01.

在狹窄陰暗的出租屋裡,我們度過了一個輕鬆的周末。白天一起做飯,去附近的公園、湖邊閑逛,晚上他去附近的賓館過夜。

在畢業就分手潮之際,我們之間還做著最後的殘喘。相距兩個不同的城市,坐高鐵要6、7個小時,加上轉乘公交、大巴,一共要十多個鐘頭。見一面挺費周折的,他說,沒關係,只要我願意,每個周末都可以這樣。

他的頭髮根根豎起,黑黝黝的,像馬匹的鬃毛。刮不幹凈的胡茬在兩腮邊的皮膚里若隱若現,一雙堅毅害羞的眼睛,從頭到腳打量著我,最後停留在脖頸與胸脯之間,滿是春意纏綿與渴望。

我們認識四年了,一直沒有開口,誰先說了,彷彿是對這種關係的遏止。不知道未來如何,想等穩定下來以後,再做只能成功不能失敗的開始。

現在,總算塵埃落定,他因出色的潛力被招聘進一家大型央企,而我流竄於規模中小的公司,成為工程行業,為數不多的女生之一。

這樣的工作,我無比珍惜。他也很珍惜,這份待遇優厚於我很多的工作。只要經濟上寬裕了,他能買得起車票,隨時來看我;煲得起電話粥,不為高額的手機費皺眉頭;約會不必軋馬路、數星星,能買點禮物表示心意了。

我的要求並不高,只要兩個人都穩定了,彼此默契,就能有進一步發展了。

02.

他眉飛色舞的向我說起一個小女孩,她在當地一家商場做導購。看起來清純可愛,軟弱需要被保護,他去買男裝的時候,她總是無比殷勤,還要了他的手機號碼,時不時發一些問候信息。

這個主動的女孩,一來涉世不深,二來對經濟能力高於自己的男人有不可抵擋的依賴性。

一次一次,我們的談話內容,從學校、工作,多次轉變成以她為主要的話題。

我和她,一個主動投懷送抱,一個含蓄謹慎。他忍著試探我屢屢失敗的痛苦,逐漸對她感興趣了。

忍不住對她憐香惜玉到,提及到她膚如凝脂的身體,又用目光灼穿我的衣服,探尋我的身體是否有一絲想被愛的涌動。

我已經明白了,她已經先我一步為他褪去衣裳。

他終究沒有忍住相隔異地,長期壓抑親近異性身體的慾望。我想,但是,我害怕,沒有承諾與歸屬的肉體交織,會傷得我體無完膚。

他們在認識兩個星期以後就上床了,彼此都不知道對方的過去,也不了解對方的性格,當想要愛的時候,就在酒店纏綿到天亮。

當他撫弄過她的身體以後,再來找我的時候,疲倦的面容已經有了不想再來的乏味。

我對他變得小心翼翼,說不定,明天他就是別人的丈夫。

我背靠著陰暗的出租屋,斑駁的牆壁上投射著兩個人交錯的影子,暗黃的燈光落寞的映照著我想噴薄而出的淚花。

感謝他的坦誠,我不必做過多的愛恨糾葛的思量,相思終究抵不過荷爾蒙肆無忌憚的噴放,原本想等一天,我做好了準備,把自己完完整整的獻給他。

03.

在那個陽光熱辣辣的午後,他離開的時候,朝我吐吐舌頭說:「我想換一個女朋友。」

依舊用那雙殷切的眼睛在我面部瘋狂掃射,希望能找到我對他依依不捨的痕迹。

十分鐘以前,他輕輕捏住我窄瘦的肩膀,想順勢把我攬在懷裡。

第一次離一個喜歡我的男人這麼近,真想找他做依靠。他能敏感的覺察到我對他的感覺,一個重壓,把我掀翻在地上。

我不願意同一時間,跟一個女人分享同一個男人,他若真的愛我,就應該切斷與她的關係,一心一意與我在一起。

眼角泛出淚花,滴濺下來。

他的身體僵硬,停止了大手在我的上衣領口要扯的姿勢。

他應該是想看到,我跟她一樣,毫不計較的,去迎合。

沒有意義。

他說,不喜歡她,他們卻依舊在一起。

他說,準備分手,一個月以後,卻領了結婚證。

他說,不想這麼早要孩子,九個月以後,他們的孩子出生了。

他說,在心裡,永遠愛我,可是孩子從出生後,就杳無音訊。

我住在冷清的出租屋裡,做著溫飽剛好夠的工作,終日奔波在職場上競爭激烈的鬥爭中。

這些年以來,我試著交往過幾個男孩,他們沒有他坦誠,眼神語言,儘是對某個關係不明的女孩的依依不捨,與我約會的時候,會直勾勾的盯著一個巨幅廣告、一把我不喜歡的花出神。

我和他們接過吻、擁抱過,他們的手掌在我的身體上隔著衣服從上而下遊走,滑落在我的兩腿中間,不肯抽去。我不敢主動迎合,我怕,怕這種突飛猛進的進展,換來迅速毀滅的結果。他們不像他,有一點兒機會,就死死抓住不放,與我的反抗博弈,想一點點兒軟化我的防備,在距離里,佔據主導地位。

那些男孩們,不知道在等什麼,也許他們都是有責任的人,沒想好要娶的女子,不敢輕易主動突破底線。

04.

不知道他幸不幸福,幸不幸福,已經與我無關了。我能做的,就是在他坐過的床頭,感受他來過的餘溫,回憶他很想要我的那份渴望。

七年過去了,我已經搬離了那個廉價的魚龍混雜的出租房,住進了自己按揭買的房子里。

住進了自己的房子,才有安全感,不過多年專心職場打拚已經淪為了大齡剩女。

有天看到那個從來不亮的QQ圖標亮了起來,他朝我發過來信息,一會兒,那串熟悉的電話號碼打了過來,那個嬉皮笑臉的男中音,還像曾經一樣溫情脈脈的向我問候。

他依舊沒有忘記試探我是否願意成為他的女人。

呵呵,過去他是一個女孩的男朋友,現在是一個女人的老公,一個七歲孩子的父親。

他說,見一面吧,千里迢迢像畢業之初坐高鐵一樣來到了我以前的住處,事先也不打一聲招呼。

他的體態略微福態了,微微鼓起的肚腩在我驚訝的注視下,朝後死命回縮。

「真見鬼,我怎麼變醜了。」他嘟嚷著說,一邊查看我的表情。

「不醜呀」,已經懂得安慰人的我說,「雖然沒有以前帥了,但是還是帥哥一枚。」

「啊?」他驚訝得一愣,笑得無比爽朗,這次他第一次聽到我的讚美吧。

他把手高高揚起,想順其自然的落到我的肩膀上,裝出一副老朋友重逢的樣子。我撇開目光,有過社會經歷後,我更懂得,對男人耍耍嘴皮子,而內心波瀾不驚的方法。

這次見面,他依舊說,不愛她,但是不知道怎辦才好,那個主動的女人,當初用性感的身體誘惑他一步一步離開我,走向她。用了避孕套,卻還是懷孕了,真不知道孩子是不是他的。

翻閱手機,跟他眉目像極的孩子照片出現在屏幕上,他的嘴角咧開到耳根,暗暗慶幸,自己當初不小心播種的種子,得到了一個活潑乖巧的生命。

有沒有愛情不重要,有親生的骨血才重要。

05.

在他的邏輯里,我讀不懂愛情是什麼。我只是想找一個願意明媒正娶我的人,全心全意與我共同構造一個家。

他再次離去的時候,我對他只有失去幻想後的平淡。這個帶著孩子的男人,他多麼愛他,那小生命在照片里又多麼依賴那個生養他的母親。那個孱弱的母親,在柴米油鹽的磨礪中,已風華不再,乾裂的皮膚,被不合身的衣服任意包裹,像一個上世紀七十年代從鄉下進城的村姑。

她從來不用護膚品,生了孩子以後,從來不穿裙子,怎麼裝束方便,就怎麼做。畢業後不做學歷提升,離開學校後,沒有再看過一本書。

既然對她這麼沒有興趣,還是走到了一起,還把比她優秀漂亮的我晾在了一邊這麼多年。

那些他說話的話、迸發的眼神,不過是哄騙我的謊言的吧。他終究要過自己的生活,沒有想過要與我的生活交織在一起。

他走後,一個女人加了我的微信,她說是他老婆,不過很快就不會再是了。她說只是想聽聽我的聲音,麻煩我發一個語音過去。

「你的聲音真好聽,聽他說,你是一個仙女一般的女子。他一直念叨你有七年有餘,他從來沒有愛過我,我已經不堪忍受,不想再做一廂情願的付出與等待,很快,我就能解脫了。」

一個星期以後,他們領了離婚證。一大早他把孩子從床上哄起來準備去學校,給他穿戴得亂七八糟,紅領巾斜斜的掛在脖子上,還拍個照片,提示我:「我離婚了,看看我這個當爸的挺會照顧孩子吧。」

他依舊和以前一樣,朝我發信息,他的前妻跟我一番言論後,就消失不見了。

「你看,今晚我做的肉包子、還有蒸餃,都是你愛吃的。」他發來圖片。

「你喜歡的百合,我擺在了陽台上,好看嗎?」他再次忍不住在圈圈裡分享。

「這個新買的床單很好看,跟你以前在宿舍用的那種花紋很相似。」

「我才買了一個咖啡機,你現在還有睡前喝咖啡的習慣嗎?」

「不要那麼累,找個男人嫁了,好么?」他說最後幾個字的時候,聲音在顫抖。

面對這樣的「騷擾」,我按耐不住,想去看看他生活過的地方。

哪裡是什麼肥的流油的央企,他的日子也緊巴巴的,生活也得跟我一樣精打細算,他裝出來的大方,也不過是要節省好幾個月才能填補的經濟缺口。

又臟又亂的家裡,堆滿了衣服與孩子玩具,小朋友坐在地毯上,正恭敬的等候我。他小小年紀,就懂得察言觀色,儘力討我開心。

他的小鼻子、小嘴巴跟他一模一樣。

他依偎在我的懷裡說,「爸爸經常提起你,阿姨。」

那模樣有點兒委屈,彷彿恨不是從我肚子里出來似的。我緊緊摟著這個小傢伙,幫他揩鼻涕,想旁敲側擊的問他母親的情況。

他左躲右閃,就是不提,眼睛裡儘是母親對他不溫柔的恐懼。

他從廚房裡出來,看到我們還一起的和諧場面,眉頭舒展開來,艱難地說,「如果我們還有一個小的出來……」

「去你的!我又沒說嫁給你。」我脫口而出。

他紅著臉,躲進了廚房,現在的他已經與以前的他不一樣,以前的他一無所有,想追求誰,就直截了當,現在帶著個孩子,真怕女人們不願意。

我參觀了他的家。婚紗照還沒來得及取下來,那個抱著新娘的他,勉強的笑容里,藏著對現實的妥協與嘲弄。新娘一副毫無知覺的享受著枕邊的男人心不在焉的環抱。

05.

她不過肯為他先褪去衣服,就搶先成為了新娘。

我躊躇、猶豫,對未來迷茫,想經營更有把握的愛情,就從他的夢中情人變成了第二任妻子的候選人。

我依舊迷惑,不知所蹤。

這個家庭,也許以前的女主人更適合,他們過了這段過度自我的時期,會不會因為孩子的牽絆,舊情復燃,重歸於好?

也許,還有感情受到傷害,更懂得愛護彼此的女人,能夠與他琴瑟和諧,相伴到老?

也許,他真正要找的,只是七年以前,遺落的初衷?

也許,他要找的女人,不是我,而是尋找一次次鼓起勇氣想親近芳澤,又不敢吻下去的自信?

他越來越佝僂的身影,被玩世不恭的態度折磨得連笑一下,都顯得那麼滄桑無助。

面對這一對歡迎我的父子,我不知道怎麼辦好。

如果時間能倒流,在那個午後,在我的出租屋裡,我被他掀翻的那一刻,我一定忍住身體著地又被他重壓的疼痛,給他一個回吻,那麼現在的一切,包括眼前的孩子,都是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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