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祺瑞：一個因魯迅而遭誤解近百年的北洋軍閥

文/一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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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6年11月2日，上海宏恩醫院，一位老人在彌留之際奮筆疾書，他想用自己一生的經歷來警示後來人，只見紙上留下這麼一段將會流傳千古的文字：「勿因我見而輕起政爭；勿尚空談而不顧實踐；勿興不急之務而浪用民財；勿信過激言行之說而自搖邦本；講外交者，勿忘鞏固國防；司教育者，勿忘保存粹；治家者，勿棄固有之禮教；求學者，勿騖時尚之紛華。本此八勿，以應萬有，所謂自力更生者在此，轉弱為強者亦在此矣。」這就是段祺瑞有名的「八勿」

最早接觸到這個名字是在初中課本《紀念劉和珍君》一文中，只見魯迅這樣寫道：「是國立北京女子師範大學為十八日在段祺瑞執政府前遇害的劉和珍楊德群兩君開追悼會的那一天，我獨在禮堂外徘徊，遇見程君」。於是一個殺人的劊子手、萬惡的軍閥的形象就植根於我們心中。

時間再回到那個年代，1924年3月，北京大學學生進行國內大人物票選活動。 民國大總統孫中山位居第一位，新文化革命領袖陳獨秀位居第二，大教育家蔡元培居第三位，而並列第四位的是：大文學家胡適和大軍閥段祺瑞。就是這樣一個劊子手，為什麼在當時學生心中會有如此高的地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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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5年，他以全國第一名的成績考入李鴻章創辦的北洋武備學堂，四年後，政府選派學生赴德留學，全國僅有4人，而他依舊赫然在列。

辛亥革命爆發，溥儀拒不退位，就連馮國璋、黎元洪，以及他的上司袁世凱都不敢輕舉妄動。他聯合北方諸軍統兵大員42人，代表40萬將士，給清廷發千餘言的電報。在壓力之下，清帝於第二年正式退位。

後來我們都知道，袁世凱稱帝了，在苦苦勸阻無果的情況下，段祺瑞說了這麼一句義薄雲天的話「 袁公於我有知遇之恩，我不反他，但必反帝制！論公，我死不參與，論私，我只有退休！」袁稱帝後，他發誓永不相見，並在家閉門不出。

（左）袁世凱 （右）段祺瑞

1916年3月，他接到一個電話，電話那邊是病危的袁世凱，於是他狂奔至袁府。他握著奄奄一息的老友說：「大總統若肯取消帝制，從今以後，善後事宜，自當努力為之。」彌留之際，袁終於同意了老友的懇求。

老友去世後，段祺瑞悲慟不已，他以民國總理的名義，通令全國降半旗致哀，以國葬禮儀厚葬袁世凱，並身穿軍大衣，寒風之中親手扶著棺材，送老友最後一程。

段祺瑞紀念幣

袁的離世，群龍無首，舉國大亂。張勳復辟，溥儀登基。段祺瑞力挽狂瀾，三造共和。戰爭結束後，民生凋敝，百業待興。於是乎他假裝承諾各種條件，從日本借來5億元用來開礦、練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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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6年3月18日，段祺瑞政府向李大釗集結的抗議隊伍開槍，死亡四十七人、受傷200餘人。這就是有名的「三一八慘案」，也是我們前文書中提到的《紀念劉和珍君》的發生背景。當天不在執政府里的他聞訊趕來，面對血淋淋的現場，他長跪不起，仰天長嘆道「我一世清名，毀於一旦」

在餘生的日子裡，他用吃素來懺悔此事。次日自己向國會主動提出引咎辭職，表示從此再不過問政事，一個月後國會接受辭職，從此段過起了隱居生活。

（左）馮玉祥 （右）段祺瑞

在民眾的眼裡，他是「六不總理」，即不貪污肥己，不賣官鬻爵，不抽大煙，不酗酒，不嫖娼，不賭錢。他一生愛好下圍棋。雖然他生活並不寬裕，但他特意養了一批棋手，每月發給工資，以陪他下棋。其中就有後來成為日本「昭和棋聖」的吳清源。

吳清源

介於他的威望，九一八事變後，日本人利用各種手段來迫使他成為其征服中國的傀儡。為表誓不與日本人同流合污的決心，他從被日本人控制的天津舉家遷移到上海，並在報紙上發表自己的意志。

晚年段祺瑞，如此悲涼

在上海，前民國總理是租房而住。1926年6月，他因欠黎元洪7萬元，後因無力償還被黎告上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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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生三造共和，最後卻看不到共和；他一世追求清白，卻清白毀於一旦；他年少舉國欽慕，晚年卻孤苦伶仃。歷史英雄莫過於此，眼前守望的是家國天下，身後留下的煢影孤行。你贊他是蓋世英雄也罷，罵他是嗜血魔王也無妨。歷史是公正的，歷史的長河只會一往無前！

最後我選了兩位偉人對段祺瑞的評價，可謂是蓋棺定論。

梁啟超評價：

「其人短處固所不免，然不顧一身利害，為國家勇於負責，舉國中恐無人能比。」

吳佩孚評價：

「天下無公，正未知幾人稱帝，幾人稱王，奠國著奇功，大好河山歸再造；時局至此，皆誤在今日不和，明日不戰，憂民成痼疾，中流砥柱失元勛。

雜貨鋪奇聞

蔡鍔：13歲中秀才，後留學日本，頭角崢嶸，文武兼備。歸國後，袁世凱囑意其為北洋接班人，但北洋暮氣沉沉，蔡鍔居京三年，逃歸雲南，發動討袁義師。後蔡鍔將軍喉嚨不適，覓一庸醫，庸醫得知蔡鍔是在名妓小鳳仙的掩護下逃出京城，遂以花柳病下猛葯治之，蔡鍔將軍由是而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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