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穹界 第16章:失落的文明
第節
一來到這個星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顆直徑為6億公里的紅巨星,它以無與倫比的體形蓋住了過往之人的視野。她的內核已經變成行星那麼大的電子簡併態鐵核,構成她的兩股宇宙力量的交戰已宣告結束,引力最終笑到了最後,它以君臨天下之勢收割自己的戰果。面對攻城掠地已無數的引力,內核中心遵尋著最基本的物理法則,它把強悍引力給予的壓力轉化為熱能,寄此力量,它的內核溫度猛然飆升融合更重的元素在做著垂死掙扎。
星之將死,這是她核聚變最後的絕唱,就像將死之人的迴光返照,她即將化為一顆熠熠生輝的超新星,在爆炸的那一刻,把自己在億萬年生命旅途中,融合出來的各種自然元素全部拋灑在宇宙中,人類呼吸的氧、骨骼中的鈣、血液中的鐵、肌肉中的碳皆源於此。在此角度上看,她是萬物最古老的祖先,是宇宙中的造物主,是實實在在創造萬物的無上之神。
她大氣層的黃道面兩邊,有兩座屹立了幾十萬年的星門,此時,它們Y形底部的綠色光攝束靜悄悄的消失,伴隨著這道綠光的消失,汲取恆星氫同位素的通道也一道中斷。在失去強大能量的供給後,不到一分鐘,星門Y形分叉處,它那如眼球一樣的星門時空曲率方程的直徑越來越小,眼球里的美麗倒影也在逐漸消失,像有兩張看不見的眼皮逐漸覆蓋掉它,最終使它消失不見,扭曲的時空重歸於平靜。
十億公里外的橙色伴星軌道上,行星格利澤一如繼往的像機械時鐘一樣精確的運轉著。行星的地面上雖商業已凋零,但生活在繼續,車水馬龍,熱門電視劇《星海礦工情侶》正在播出。星門上的悄然變化,已被當地政府的恆星監控站發現,此時,格利澤第一執政官正平靜地坐在自己辦公室里。
「報告第一執政官,第139批撒離民眾已運抵銀宿聯邦,你也準備撒離吧!」
「我怎麼能撒離?和格利澤共存亡是我最後的責任。政務秘書,你告訴我,我們以前的決策都是錯誤的么?才會淪落到這樣的下場。」
政務秘書擦拭下汗,心裡在揣度著用什麼辭彙來回答,卻發現已然詞窮。
「好了,不用想了,你這表情已經給出答案。曾幾何時,我們格利澤想將自己的意識形態刻進這寒冷的星海,現在看來是心比天高、命比紙薄啊,不自量力與天使教會對抗,就像自然選擇里消亡的物種一樣,沒有及時與時俱進的調整,而最終被淘汰,化為塵埃湮滅在這無垠的時空之中,所以我不能撒離,也沒臉撒離了,活在這世上對我來說已無任何意義。」第一執政官說完後,神情有些禿廢。
「第一執政官,但我們還剩下78億底層貧困人口啊!政府財政再也無資金安置這些人,聖殿騎士不是會來搬遷星門么,我們請求他們幫我們搬遷,他們的戰艦幾十公里長,一艘一次就能運幾千萬人,附近的量子效應艦隊有那麼多戰艦,請他們看在曾經同為神的子民的份上,幫我們救十幾億人出來。」政務秘書頓了頓,擦了擦額上汗水,接著道:「至於奉天使教會為神,請第一執政官以民族大局為重,都這個時候了,不管什麼條件都答應了他們吧,我們已經再無討價還價的資本。」
第一執政官雙手掩面,神情甚是痛苦,他嘆了聲氣,良久蹦出一句:「我知道了。」
與此同時,在該星系的另一邊,一艘龐然大物鑿開時空悄然來至此地。艦上,一群身穿藍色制服的基層艦員在有條不紊的彙報著。
「第三工業補給艦長鬚鯨號,跨維跳躍已完成,各部門彙報情況。」「機艙監控無異常。」「粒子護罩無異常。」「宇航管制無異常。」聽完一系列彙報,漂亮的航海長在航海日誌上打著勾,轉身面向艦長彙報道:「全艦無異常。」
「很好,謝謝,下面開始進行常規航行。」艦長好像發現了什麼,他看著舷窗外的通紅蒼穹嘖嘖稱奇:「哇哦!這紅巨星真大呀!爆炸的時候一定特別美,這可是在銀河裡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景。」
「艦長,旁邊還有個文明沒搬呢,你這麼說不太合適。」航海長提醒道。
「對不起!」艦長站起身舒展下筋骨,他走到艦舷落地窗前望著外面出神,或許是起了惻隱之心,他娓娓的說:「航海長你知道嗎,格利澤數萬年來一直是我們教會治下的領地,因當地統治階層又是豪華飛船又是私人空間站,生活奢華,完全罔顧民生,造成底層平民生活痛苦,社會矛盾持續積累。在千年前,一位年輕的警察站了出來,夥同一群志同道合的青年發動了政變奪得政權,這個行動在當時,是得到了神的默許。」
「那不是很好嗎,有壓迫當然就會有反抗啊!那怎麼變現在這樣了呢?」
航海長把視線從監控屏中轉向艦長,她有些不解。艦長回頭看著她,笑容一收,露出一張嚴肅的臉答道。
「因為人性是不可靠的,百萬年的歷史長河告訴我們,權力的正反兩面,始終遊離在人與野獸之間,如果不把它關進鐵籠中,那麼它就一定會幻化成一頭,蹂躪勞苦大眾的野獸。格利澤的制度存在著重大缺陷,政變青壯派在奪得政權後,面對著金錢慾望的誘惑,因切身利益沒有對失敗的制度進行深度改革,更沒有將權力關進鐵籠中,而是任於權力出籠為所欲為。再加上他們這個文明官本位的傳統,讓權力過於集中,又沒有互相制衡的機制,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新政權,就像高溫環境中的食品一樣迅速腐爛。致此,轟轟烈烈的政變只不過是換湯不換藥的竅權鬧劇而已。」
「那為什麼後面又變成了現在這樣的半獨立狀態,脫離了教會的管轄?」航海長追問道。
「當地有名望的有識之士,對於改革的呼聲越來越高,然而當權者已被權力徹底蠱惑,失去為人的資格幻化成獸,為了保住手上的權力,喪心病狂開始捏造罪名處死政敵,造成社會人心惶惶。白色恐怖讓大量人才和星際大企業紛紛逃離,失業率節節攀升。這是個惡性循環,面對局勢就快要失控,已經腐爛了的政府想出了轉嫁矛盾的手法,他們開始鼓動民粹主義,造謠天使教會對他們苛捐雜稅,向民眾灌輸所有不幸,都是於外部勢力壓迫所造成,竭盡全力淡化統治者的無能和貪婪。他們驅逐拆除了天使大教堂,咂碎了天使神像,無數的失業者揮舞著愛國鐵拳打擊反對者,把所有異已思想統統冠上教會走狗的稱號。至此,格利澤這個本該很有希望進一步升級的文明,徹底失去了夢想。」
「好可惜啊!那為何教會不制止格利澤局勢的惡化?」
艦長搖了搖頭答道:「我不知道,神的心思我們凡人不要去猜。不過,格利澤的政變鬧劇正是應了神寫在《天使大律典》封面上的那句至理名言:[人性是不可靠的,唯有真善美的制度能夠永世長存],他們這樣的結局,我們除了一聲嘆息還能怎麼辦。唉!不說他們的事了,繼續我們的任務。」
長鬚鯨號緩緩靠近已下線的星門,與三節蓮藕外形的戰艦不同,它的體形呈長方體,總長達34公里,需有2.1萬名艦員才能維持它的正常運轉。它龐大的身軀里內置著12個立體農場、1個大型綜合化工廠、2條果汁酒釀造線、1條3D列印流水線、2個機械加工車間、8個強引力壓縮倉庫,艦隊里所有的日常消耗在這裡都能夠生產,前段時間所用的大量遺骸棺和裝屍袋正是在此製造。
長鬚鯨號的四周,此起彼伏亮起一排排小口徑藍色光芒,那是它的變軌引擎在互相間斷工作,就像老鷹抓小雞時,老鷹不停調整自己翼展一樣,長鬚鯨號也在不停調整自己的姿態,期望用最好地姿勢與星門對接。
「K-09471號小蘿莉已被推倒,怪叔叔已重新準備就緒,接下來準備去另一邊推她的雙胞胎姐妹。」姿態控制室,一位大齡艦員如此道。另一位艦員則嘲諷道:「蘿莉?大哥,這是二代星門啊,安裝在這裡都三十五萬年了,比你祖宗十八代還老,還蘿莉?快叫祖奶奶。」
在距離長鬚鯨號數光年時空的另一邊,塞倫有些忐忑不安,此刻他正率領著二十四架精銳多用途戰機,聚集在母艦周圍。經過三十多次的時空跳躍,蘇梅克號戰列艦已悄然離開了最初的駐地,開拔到這狹長的走廊星域。
四周一片死寂,塞倫的戰機編隊就像一群飛過高樓大廈的鴿子一樣,飛過戰列艦上一門高高聳立的主炮。塞倫的正前方4.7光年外正是格利澤,他們奉命在此待命,以備不策,所以他有些忐忑不安,害怕父親會做傻事,率領海盜去攻擊搬運星門的工業補給艦,這無異是自取滅亡。
倏忽間,戰列艦的球鼻艏正前方,亮起一道極亮極亮的光芒,那光芒宛如一億個太陽,似乎要照亮整個宇宙。塞倫知道,戰列艦的跨維引擎已然啟動,正輸出極強的能量鑿開時空,以構建一條跨維通道供他們的飛行中隊通行。
釋放光芒的溫度已高至前所未有的程度,在這種極致的千萬億度的超高溫量級下,連時空也開始變得不穩定,一切又回到了宇宙創始之初,維度形成之前。只見,那戰艦的前方,出現了一朵由時空構成的「玫瑰花」,宛如神話如夢似幻,蜷縮的高維時空在極致溫度下,展現在了世人的眼前。緊接著,那時空之花的蜿蜒的「葉片」,又在曲率方程式控制制的精妙引力子操控下,開始一片片閉合彎曲,彎曲的速度的越來越快。霎時!一個沒有眼皮的龐大「眼球」赫然出現在眼前,像宇宙之眼。
「塞倫少尉,跨維通道已完成,前方就是格利澤,祝你好運。」航空隊管制塔里,一位女性處級戰術指揮對他說。
「謝謝。」塞倫收回思緒,打起精神向隊友說道:「第二航空中隊出發。」24架光滑的能沒入漆黑背景的戰機,拖著長長的藍光軌跡,對著鑿開時空的曲率方程埠魚貫而入。
在塞論進場之際,第三工業補給艦長鬚鯨號,它與第二座星門也已對接,就像一位懷抱兩位年幼孩子的壯漢父親,它以34公里的龐大體形,輕鬆的把兩座僅6公里長的星門摟在艦腹下。它的左翼40萬公里的地方,陡然出現一群當地格利澤戰機,在虎視眈眈地遊走著。
這些戰機是254萬光年之外,大仙女座共同體海軍的退役戰機,經星際旅行商人之手落入到格利澤。格利澤勢力的戰機有著統一的銀色外表,機背兩邊塗著他們的國旗,但畏懼於長鬚鯨的兇狠防空火力,他們不太敢靠近有效射程,只是靜靜的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觀望。
下方七億公里直徑的紅巨星大氣層里,肆虐著超級等離子風暴,大量的高溫氣浪如濤天海嘯一樣翻滾,像一場末日前的狂歡。紅巨星的元素在無與論比的引力壓縮下,原子核緊緊挨在一起,核融合時發出極強的轟鳴聲,如遠方的尖銳雷鳴,頻率極高,透過密集的氣浪傳遞到附近的所有人的耳中。
那紅巨星的聲音,又像是一頭被困死的宇宙怪獸的怒吼,十億公里外的行星格利澤,一粒還擁擠著78億失去希望之人的小小塵埃,在這個宇宙尺度上,那裡的人像細菌一樣渺小和無力,只待渾身烈焰的宇宙怪獸——超新星出籠,它必將化為灰燼,不復存在。
此時,長鬚鯨號的球鼻艏,也像剛才的蘇梅克號戰列艦一樣,亮起了一道亮度極亮的光,如一顆熠熠生輝的新星,其光芒瞬間蓋過其下方的年邁紅巨星。緊接著,它的強引力子在曲率方程的運算下,高速構建著跳躍時空通道,海量的恆星噴發物質被曲率方程所吸引,繞著長鬚鯨號開始旋轉、塌縮。
猝然間,時空中一股無形的紊亂引力子背景聒噪干攏襲來,長鬚鯨號的跨維引擎,它那構成跳躍通道的曲率方程中的精美數字,就像中了病毒一樣的程序,數字變得凌亂不堪,構建時空通道的引力子在失去控制後,像石頭砸進水面上一樣,化作成一道時空漣漪,蕩漾著消失在宇宙中。同時,長鬚鯨號經此猛然干擾後,如撞上一道看不見的牆壁,艦體發齣劇烈的震動,那些聚集的恆星噴發物質就像煙花一樣四散飛舞。
第節
為長鬚鯨護航的戰機中隊長塞倫,他的心伴隨著他父親戰機釋放的這股干擾之力,像被狠狠拉扯了一下,他最不願意見到的事終究還是發生了,他看著任務欄上的擊毀命令,叫著隊友留在原地先別開火,一馬當先,以不顧一切之勢朝著海盜機群沖了過去。
「老傢伙,你知道你自己在幹什麼嗎?」
「小兔崽子,現在翅膀硬了就把槍口對準老子了?」
答話的正是塞倫的父親布格.托卡馬克,他們接到當地政府的命令,讓其不顧一切代價攔截前來搬遷星門的船隻。父子倆並排而飛,透過16號公共量子通訊頻道,把本星系在線的所有人都連聯在了一起,那就像一個超大的虛擬廣場。浸泡在富氧液中的塞倫,他那於意識構成的虛擬體朝他父親叫嚷道。
「你到底想怎麼啊?還講不講道理了,我們只是來搬走星門,快把引力子干擾關了。」
「把我們恆星的肚子搞大,拔屌就想一走了之,世上沒有那麼便宜的事。你們無視我們格利澤的主權,賤踏我們的尊嚴,叫你們的指揮官答應我們的要求,否則,想走沒門,除非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再說。」布格在咆哮著,他像一位孤傲的狂戰士,為最後的尊嚴而戰。
「說得好像這恆星是你家的一樣,星門安裝在此都35萬年了,那時候的格利澤人還在樹上摘桃子。別那麼無知了,你只是被那些官老爺洗腦利用了還不知道。」
「滾,你這個格利澤敗類,教會的走狗,老子當年要知道會這樣,早把你射牆上了,那輪得到你來教訓老子。老子吃得鹽比你飯都多,還需要你來忽悠我?」
聽此一說,塞倫不由得也怒了,提高喉嚨反駁道:「老傢伙,別在我的面前倚老賣老,雖然別人不知道你但我還會不知道你的底細么,你只不過是個連老婆孩子全都跑光了的老光棍,你除了會擺弄那些個古董機器還會幹嗎?蠢得跟頭豬一樣。你看看你效忠的格利澤官老爺們會幹啥,為了打擊政敵,暗殺異已這種的事都做得出來,經濟一落千丈。那些老爺為了掩蓋自己的失敗與無能,大肆鼓動民粹主義,修改歷史課本,教出你這樣的智障出來貽笑大方。說白了,你只是枚可憐的棋子。」
布格被兒子這一通話嗆得啞口無言,像被挨了幾記重重的耳光一樣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張著嘴暫時不知道怎麼反駁。塞倫見父親被自己訓的沒了動靜,心中難免一陣刺痛,他緩下語氣接著道。
「格利澤就算我們想救也無能為力,它在法律上已不屬於天使教會泛銀河共同體的加盟國,自九百年前格利澤那些官老爺為了方便自己的專制統治,拆除了天使大教堂後就一直是半獨立狀態,像這種準星際事務,我們參於救援必須要獲得布恩院的授權才行,否則是違法行為,我們的大指揮官怎麼可能被你們隨便幾句話,就答應你們的要求。」
塞倫停頓了下,他忽然憶起父親教他開飛船的那一天,父親一臉疼愛的面容,他不驚淚流滿面,差點哭出聲。他知道上級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在無情的軍令面前,他很害怕和父親就此永別,所以接著又苦口婆心的勸道。
「格利澤已經沒救了,爸爸,你已經為她儘力了,算我求你了,你快走吧!你怎麼就這麼糊塗呢,我找了很久也沒找著姐姐,現在我就只剩下你一個親人了。」
當塞倫還想再說些什麼時候,布格的內心在劇烈波動,他淚流滿面保、嘴唇翕動地退出了16號公共頻道,塞倫望著他逝去的粒子數據,心中空落落的。
在這聖殿騎士與格利澤武裝對峙的緊要關頭,對這一切毫不知情的舞衣,她頭上裹著一條淺紅色頭巾,臉上一幅超認真的表情在包紮著行李,房間里已有幾個包裹,有些是修道院移交給她有關於星辰的遺物。她一想到很快就要走了,心中難免有些不舍,捨不得依莉雅和黛蒂的溫柔相待,每天的留言也有很多,大部分都是艦員勸她留下來的。這時,她眼裡的終端亮了,一看到是依莉雅打來的,便立即點了接受。
「依莉雅姐姐,有事么?」
「舞衣,我們艦隊有一艘補給艦在格利澤搬星門,他們遇到了當地海盜。我從你塞倫哥哥的對話中了解到,那些海盜極有可能是你的爸爸和叔叔,他們正試圖和艦隊作戰,這樣下去他們肯定會戰死。你快來指揮部,和你爸爸叔叔他們通話,勸他們投降。」
依莉雅的表情非常焦急,她這一席話,聽得舞衣猶如五雷轟頂,心瞬間提到了喉嚨,臉色一下剎白,她連忙點頭,立馬踉踉蹌蹌地離開了宿舍。她心急如焚,淚水在眼眶裡打著轉,想到要是父親他們也死了,那這世上就真的再也沒有什麼值得可留念了。
戒備森嚴的戰艦中樞長廊處,出現一位嬌小的身影,這裡含概作戰大廳、指揮部等兩大機要部門。這是舞衣第一次來到此處,她劇烈地喘著氣,小臉蛋上明顯受到驚嚇,一片剎白。這裡十步一崗,隨處都是荷槍實彈的巡邏軍人。作戰大廳與指揮部的間隔中間,有一個面積達一千平方米的精緻小公園,裡面種著很多名貴植被,使這附近沉浸在芳香瀰漫中。
依莉雅早在入口處等候著,一見舞衣後,便立即走上前來把一個通行胸章扣在她的胸前,接著牽著她的手往指揮部大門走去。
「快跟我來,他們正在對峙中,你快去勸勸你爸爸他們。」依莉雅的心中想到了自己的父親,想到了逝去的星辰,她知道舞衣已經無法再承受再有親人逝去。
「依莉雅姐姐,謝謝你。」舞衣感激涕澪。
兩人進入指揮部,一排排白色鑲金邊的豪華辦公桌映入舞衣眼帘,這裡的桌椅按回字形擺放。回字形內圍,有一張沙發兩旁帶金色槍頭旗幟的座位格外顯目,舞衣心想那應該就是艦隊大指揮官的位置,同時也想起在依莉雅的嘴裡,聽到有關於大指揮官的二三事。
回形辦公桌外圍,舞衣看見了黛蒂也坐在一角正朝她笑,周圍全都是女性秘書長。天花板和地板均是典型的天使教會水藍色,牆壁四周用發著光的昂貴類星晶體,鑲嵌著八位守護天使的星座紋章,一看就讓人產生敬畏之情。
回形辦公桌中央的空處,佇立著一幅直徑5米的大全息,全息映射出的景色正是舞衣無比熟悉的格利澤天空,那碩大無比的紅巨星再熟悉不過,全息的下方,幾十幅半身像正是現場的塞倫的航空中隊。
當依莉雅正打算向大指揮官提議讓舞衣去勸降之際,只見全息里亮起了紅色警告,並看到長鬚鯨號艦長急切地說:「海盜開火了,所有艙門關閉,一級交戰警報,各部門準備戰鬥。」
從全息切換的畫面中見到,長鬚鯨艦艦內紅色指示燈全部亮起,大量艦員來回跑動,防空作戰室里,幾十名艦員緊張的盯著雷達上各類數據,防空激光炮在伺服器根據雷達反饋的數據,轉動著炮台追蹤目標。幾秒後,長鬚鯨號的艦體四周亮起了一排排紫色的高能激光束,來襲的14枚老式反艦導彈瞬間凌空暴炸,化作成一個個碩大的火球在燃燒著,在絕對科技的碾壓下,這些老式反艦導彈甚至還未能衝進長鬚鯨號的25萬公里範圍內。
目睹一切經過的舞衣目瞪口呆,頓時她感覺自己雙腿發軟,淚角流著淚,無力地蹲坐在地板上。
塞倫也驚呆了,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父親居然真的開火了,他感覺到自己的心在滴血。全息里根據腦波清楚的反映出塞倫的心情,他泛著淚光在心裡默默地說:「爸爸,謝謝你把我養大,謝謝你教我開飛船,再見了,爸爸,永別了!」接著,他一咬牙,雙眉一收,目露寒光,像下了很大的決心朝指揮部呼叫道。
「請求攻擊性武器授權。」
指揮部里,包括布魯洛將軍在內所有軍官見這一幕都無比動容,暗自佩服塞倫的勇氣與決斷,被他的堅強果敢而折服。
四周到處都是雙方布置的紊亂引力子干擾彈,誰也無法開啟曲速引擎撒離戰場。第二航空中隊戰機的引擎在呼嘯,躍躍欲試,他們還未獲得指揮部的進攻性武器授權解鎖,只待那些紅色攻擊武器控制鍵變成綠色,他們就會立即像狼群一樣發起進攻,把包圍圈中的海盜戰機撒成碎片。
「請求攻擊性武器授權。」全息中,只聽塞倫又呼叫了一遍,他接著望向隊友們又道:「我父親那架交給我來擊毀,拜託了。」
大指揮官辦公桌上的屏幕里,一隻紅色手掌印在一閃一閃地亮著,他抬起雙手,接著扯下右手的白色手套,打算為進攻性武器使用進行授權。舞衣站了起來,她的頭在嗡嗡作響,一股強然情感驅使她不顧一切地沖了過去,死死抓住大指揮官的右手手腕,淚如泉湧,泣不成聲的苦苦央求道。
「求求你,等一下,不要攻擊他們。」
大指揮官一愣,不光他,連整個指揮部軍官們也都愣了下,顯然大傢伙都沒有料到,會有這樣一位不速之客突然出現,剛才都在關注戰情,甚至連她什麼時候進來的都不知道。
就在這彈指僵持之際,或許是因為看到剛才的攻擊完全不湊效,也或許是其它什麼原因,格利澤勢力的戰機加大推力開始高速脫離,試圖擺脫干擾。航空中隊一些隊員眼看著煮熟的鴨子就要飛了,難免有些著急,紛紛加大推力正要追擊。
「長鬚鯨號,干擾結束了嗎?」
「報告大指揮官,干擾已結束。」
「第二航空中隊停止追擊,返航,長鬚鯨號繼續執行星門搬遷任務。」
第二航空隊成員面面相覷,都不知為何大指揮官會叫停他們的行動,心中雖有些不悅,但不好發作。塞倫則鬆了口氣,如果不是浸泡在富氧液里而讓作戰系統過濾掉了他大部分不必要的情緒波動的話,他這一會,雙手肯定是顫抖的。
「手可以拿開了么?」
當舞衣聽到這一聲後,才發現自己還在抓著大指揮官的手腕,當她鬆開時,清晰的紅色指甲印,立即映入她的眼中,皮膚表層明顯已被她抓破,舞衣紅著臉充滿歉意地說:「對不起。」大指揮官拉開抽屜,拿出紙巾溫柔地幫她擦拭掉臉上的淚漬,同時答道:「沒有關係。」
行星格利澤
參於對峙的七架一百多米長的格利澤戰機,和一艘裝備高功率雷達的預警指揮船,正緩緩降落在一處大型星際港。舞衣的爸爸阿瑞克從指揮船上走了下來,一眼便看到前來迎接的第一執政官,於是氣呼呼的朝他說。
「我們被大仙座的帝國艦隊當槍使了,剛才這些戰機居然全部自動開火。」說完發泄似的還朝戰機起落架踹了一腳,接著又道:「這宇宙中沒有一個組織能信,套路一個比一個深,全都沒安什麼好心,他們在系統里留了後門,想借刀殺人呢!」
此時已是夜晚,由於中上階層的人基本已搬遷完畢,商業無比凋零,城市中往日的燈火通明早已不在,到處充斥著烏漆嘛黑。寒風像刀子一樣有刮,阿瑞克完全感覺不到冷,嘴裡不停噴著白霧。第一執政官拍了拍阿瑞克的後背,嘆了聲氣答道。
「早有耳聞大仙女座共同體的艦隊,視聖殿騎士為眼中釘,本想借他們的力量來保護我們,只是沒有想到他們居然如此下作。那些聖殿騎士沒有還手已是謝天謝地,你們的命是撿回來得,快點準備下離開這個鬼地方去土倫聯邦吧!現在星門也沒了,用我們這些沒有跨維能力的破船,航行到最近的星門也要好幾個月。現在整個星門航線都在搬遷,也不知道路線改成啥樣了,越快走越好。」
「還聖殿騎士?吹得那麼好聽,什麼神的使者、維護世間正義,一幫見死不救的傢伙而已。」阿瑞克說完,又朝那戰機狠狠踹了幾腳,踹完扭頭看著執政官說:「為什麼會談不擾?」
「他們的大指揮官說沒有得到授權無能為力,讓我們走正常程序,把國書送去首星離碳特區的布恩院。」
「星門都自動下線了,那頭怪獸馬上就要炸了,那有這時間,分明就是為難我們。」
就在一行人聊天之際,漆黑的天空中,突然亮起了一道極亮的光,照亮了一切,那光是如此刺眼,刺得阿瑞克下意識的連忙閉上眼鏡,他驚訝發現就算隔著眼皮都能朦朧的看見那光源。當光源持續了十幾秒,它才慢慢黯淡,阿瑞克重新掙開眼,像短暫失明一樣,好一會功夫才重新看得清。
「聖殿騎士跳.....跳了一艘主力戰列艦進來!!!」執政官旁邊的一位下屬結結巴巴彙報道。
「什麼啊?肯定是尋仇來了,想為剛才的事找回場子。」阿瑞克一驚,眼皮跳個不停。
如山脈一樣雄偉的戰列艦突然出現在此,像一顆「月牙」高高懸掛在格利澤南半球的天空,這第一夜,很多人都觀賞到了四月凌空的奇景。然而,奇怪的是,戰列艦並未展開任何攻擊,只是靜靜的停在格利澤一萬公里的軌道上,就這樣一直停著,誰也琢磨不透來者是何用意。
月牙越來越低,早起的朝陽也不知不覺出來露臉,接著便是蓋過天空的紅巨星也跟著升了起來,寒冷的格利澤迅速變得暖和起來。所有的文明都用星體的轉動來標記時間,史詩一樣的脈搏已持續了幾十億年,熙熙攘攘的城市裡到處都是凋零的廣告牌,隨處可見的衰敗映射著窮途末路的失落文明。
第節
蘇梅克號的指揮部,時值離碳時間的深夜,燈火通明的大廳里,一群軍官在商談著。這時,一位身材消瘦、文質彬彬的科學技術參謀官,一邊嘴裡在講解一邊雙手在比劃著什麼。
「......根據剛才對格利澤行星的測量和超算的演算表明,如果我們通過降低跨維時的維度,大幅減少引力子的出力功率,那麼這顆原生態行星可以承受得了搬遷時帶來的潮汐力。」
「我建議投票決議吧!雖然在道義上我們有理,但在司法上卻有漏洞,假如真做了,一旦布恩院有些人看我們不順眼,對我們發難,很容易被竟爭對手利用追究我們的責任。」一位分艦隊指揮官憂心忡忡。
「幫他們搬遷吧,先生們,這是我作為大指揮官的命令,也是我個人的請求,你們在任務檔案上就寫是我的個人決斷,將來真有人追究,我負全責。」大指揮官面向溫莎又道:「軍務秘書長,你通知聖安羅蒂斯號、琉璃號、東昂號這三艦,命令他們務必在1月16日前抵達此處。」
「是。」
「我想經過此事,格利澤人已經接受到足夠的教訓,他們會汲取經驗,明白如何定位自己。我們作為船帆座殿下的使徒,守護一方的聖殿騎士,拯救一個文明能大幅提升我們天使教會的威望,這是與打擊犯罪所帶來的聲譽都無法媲美的。我支持大指揮官的命令,任務檔案上的署名算我一個。」
見布魯洛將軍都表態了,眾將也紛紛點頭表示贊成,於是拯救一個失落文明這種史詩救援行動,在量子效應大艦隊里如火如荼的展開了。各路天才盡顯神通,科學技術部的空間工程測量辦公室最為繁忙,他們爭分奪秒測量著航線,為格利澤找一個合適的新家。
時間很快就來到了命令中的那一日,這天大量戰艦乘光而來,就在當地政府萬般不解之際,他們收到了指揮部的官方公函通知,看著那內容,死去的心就像澆上汽油的篝火堆,再度熊熊燃燒了起來,為宣告死亡的格利澤照亮了漆黑的前進道路。
四艘重型戰列艦呈正方形航行在格利澤的軌道上,它們的高度越來越低。行星格利澤在這一天,那些居民得到政府的信息,全部離開了家,離開了高樓大廈、離開地下城,來到了開闊處,他們拖家帶口安靜的坐在廣場、公園、露天體育館之處。
隨著四艘戰列艦的接近,最初只是狂風大作,艦體輻射出來的強引力產生的潮汐力,嚴重干擾了格利澤的大氣環流穩定。這些戰艦看似只有23公里的長,在1.7萬公里直徑的行星面前或許算不了什麼,但是它們的裝甲和耐壓殼體是中子簡併態物質打造,實際已超過了行星格利澤的質量,得益於對引力子的操控,才能在戰艦內創造出適宜的居住環境讓艦員生存。
戰艦的高度已下降至數千公里,格利澤的海水開水翻滾,它們被輻射出的強引力所吸引,大量的海水開始聚集成一座由水形成的水峰,水峰擺脫了行星的引力,越來越高,朝著戰艦方位在堆砌高度,巨大的風暴環繞著水峰盤旋而上,形成極強的龍捲風。
只見,格利澤行星的正前方,由四艘戰列艦聯動亮起了極亮的光,那光刺破蒼穹,彷彿點亮了漆黑的宇宙,像往常的任何一次戰列艦開啟時跨維通道一樣,一個沒有眼皮的眼球又赫然出現,只不過,這次的曲率方程埠前所未有之大。
蘇梅克號艦內,一位跨維引擎循環迴路的監控員,看著輸出的溫度喃喃的說:「果然,開啟供行星通行的跨維通道,就算是有四艘主力艦聯動輸出功率,也還是太免強了。」
「開啟超載,這一次注入1.2億噸氫位素進行下一輪融合。」後方的輪機長望著計算機里跳來跳去的數據朝他們吩咐道。
「我以前只曉得打仗燒錢,沒有想到搬家也燒錢啊,這一秒的燃料消耗換成錢夠我們所有人生活到宇宙毀滅了。」
另位監控員望著融合爐中只有一個質子的氫同位素,經過數次的核融合已融合成擁有79個質子的金元素,數億噸的等離子態金元素,在引力子操控下呈球形正融合成比金還要重的超重元素,釋放出得極致溫度融化時空,他開玩笑的說:「輪機長,要不我們把融合爐裡面的金元素拿幾百萬噸出來賣給金屬公司,得到的收益給兄弟們分分。」
「少費話,我們在搬星球呢,都給老子認真點,別嘰嘰喳喳的了。」輪機長大吼道。
曲率方程埠越來越大,每一次強大能量的注入,它都會變大一點。與此同時,幾十艘小驅逐艦降落在格利澤的背面,它們紛紛啟動了常規融合噴射引擎,推著行星擺脫母恆星的引力束縛,朝著戰列艦開啟的巨大麴率方程埠緩緩前行。
行星格利澤,因被潮汐力拉扯,整個大海都在沸騰,地殼也變得不穩定,局部已開始發生地震,沉眠已久的死火山甚至都開始了噴發,搬遷帶來的副作用已讓整顆行星滿目瘡痍,簡易屋棚均已報廢。終於,呈球形的曲率方程埠已經足夠大,行星格利澤在驅逐艦地推動下緩緩沒入埠,幾分鐘後,便徹底消失在這個星系的時空中。
穿梭於高維時空中的格利澤人,像一場宇宙大探險,他們望著高維視角的宇宙,那是一個像在深海看水面波紋一樣的世界,在這個視角,引力產生的時空漣漪波動一目了然。很多人激動打開相機功能,記錄著這趟難以想像旅途的奇景。當格利澤再次回到4維時空後,霎時,一顆美麗的紅矮星映入他們的眼帘,還是熟悉是紅粉相交蒼穹。
「這是你們的新家,走廊星域SO-391號無人恆星系,距離你們的故鄉5.3光年。這顆紅矮星的壽命超過一萬億年,天使教會特此劃撥於你們。」
莊嚴的指揮部里多了幾位陌生人,他們正是包括第一執政官在內的格利澤政府代表一行,第一執政官雙手捧著一本泛著光的潔白之書獻給大指揮官道:「尊敬的上階使徒大人,及各位將軍們,這是我們格利澤的國書,我們願意奉天使教會為神,感謝神賦予我們新生。在此,我們格利澤和他的子子孫孫永世感謝你們!」說完,幾位格利澤代表朝指揮部的軍官們重重的鞠了一躬。
此刻的利澤人,才發現落後真的會限制自己的想像力,他們原本只是打算拜託聖殿騎士幫著搬個幾億人口,孰料對方意然把整個星球都搬走了。這一驚世駭俗之舉,使格利澤人已徹底被聖殿騎士艦隊那神話一樣的科技所折服,心服口服的表達他們的崇敬,把整個星球搬走,那是他們連想都不敢想的存在。在這一刻起,這些格利澤精英才真正的意識自己只是井底之蛙,在殘酷的宇宙中是多麼的微不足道,心想趁著這次機會再不改革,那未來的命運只剩下被淘汰一條路可走。
「我們都是神的子民,作為聖殿騎士,行使神的意志,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大指揮官伸出雙手莊重的接過格利澤國書,象徵已正式將這個失落的文明,重新納入天使教會的管轄範圍。接著,阿瑞克和布格等海盜一行,見政府要員交接完畢,也鞠躬道。
「我們是格利澤海軍警備隊的成員,我們為剛才的冒犯前來賠罪,感謝各位長官不攻擊之恩,請各位長官原諒。」
舞衣一臉乘巧的站在父親阿瑞克旁邊,小傢伙也跟著父親一起鞠著躬。
「身為軍人,我理解你們的行為,你們是真正的格利澤衛士,衛戎著主權尊嚴,悍衛著民族榮譽,所以原諒你們了。以後我們應更多的相互理解與溝通,避免再發生類似事件。」
阿瑞克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心想不虧是大指揮官,無論氣量和說話藝術都是一流的,幾句話就能讓自己緊張的心情得到放鬆,這會看到他語氣又和善,阿瑞克舒展緊蹦的臉露出燦爛的笑容。
「早知道各位長官都是這麼好的人,我幹嘛要升空與你們對峙啊!我應該請你們下來喝酒交朋友才對的嘛,那天緊張死我了。」
阿瑞克這一句話,引得指揮部里笑聲一片。舞衣自得到星辰逝世的消息後消沉已久,看著這化干戈為玉帛的喜慶場面,也再一次也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她走上前去面向大指揮官道:「大指揮官,我.....我喜歡。」
這小小的一聲如晴天霹靂,驚剎了指揮部的所有人,依莉雅和黛蒂雙雙張著嘴,驚訝的看著舞衣,心想這小傢伙雖然人小,居然這麼大膽,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當眾表白。
舞衣的心裡其實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一緊張用錯了詞,她望著齊涮涮朝自己投來的目光,臉上不由得一陣發燙,她意識自己被誤會了,這讓她更加緊張了。急得她揮舞著小手,嘴裡連珠炮一樣說著:「不是那個意思,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喜歡艦隊,我想繼續留在艦隊里,所以,所以.....,大指揮官,請取消我的退役申請。」
眾人不由得發出「哦」的一聲,剛才著實被她驚了一跳。
「可以哦,歡迎你繼續留在艦隊,為船員帶去美好歌聲。」
「大指揮官,謝謝你!」
舞衣說完,又鞠了一躬。或許是因為站的太靠近,也或許是彎腰太多,亦或許是因為剛才的烏龍而太緊張,總之隨著彎下去的腰,舞衣的額頭重重的撞在大指揮官的沙發邊沿處,發出「嘣」的一聲。因劇痛,她立即抱著額頭蹲下身來,像一條寵物小狗一樣發出嗚嚕嗚嚕的低鳴聲。
阿瑞克心疼不已,但礙於場合又不好過多去安慰,只是幫女兒吹著撞傷處希望能減輕她的痛苦。大指揮官見此狀,連忙拉開底層抽屜打開軍用醫療箱,取出撞傷用的紅色止痛劑輕輕的朝舞衣額頭噴了幾下,並同時叮囑道:「小心一點,注意安全。」
經此小小哄鬧後,接下來,艦隊開始宴請來自格利澤的一行客人,指揮部在文化街上包了一家餐廳,為雙方增進交流進行聚餐。
當晚,在新恆星的映射下,舞衣、依莉雅、阿瑞克和布格、塞倫等一行人站在拋離艙前,他們面前放著一個白色衣冠冢箱,裡面裝著得全是星辰以前穿過的衣服。
「星辰啊!走好。」阿瑞克舀起酒,灑在星辰的衣冠冢上。布格和塞倫也舀起酒灑在那裡,同樣說道:「星辰,一路走好啊!」
舞衣雙手手指交叉合一放在胸前,飽含淚水的說:「哥哥,十年前你把我從一片廢墟的地下城裡帶了出來,謝謝你。哥哥,是你指引著我來到這裡,讓我找到了人生目標,成為一名罰強扶弱的聖殿騎士,我很驕傲,謝謝你。哥哥,很抱歉,讓你走得那麼孤單,一直也未能給你送行。哥,你看,下面就是我們的新家,願你能一直守護著我,永別了!」
舞衣還想說些什麼,卻已泣不成聲。
依莉雅也舀起酒灑在那衣冠冢上,她心情無比複雜,不知說些什麼好,只是默默的放了一束彼岸花。厚重艙門緩緩升起,星辰的衣冠冢在孕育格利澤的新恆星上熊熊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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