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狗和肉骨頭

每到飯點，公司食堂都會有幾隻隔壁公司的狗狗過來等吃的，其中一隻剛剛做了媽媽。每次看到它那種可憐兮兮的眼神就會忍不住收拾了餐桌上的骨頭放在它面前，它總是飛快的吃完再立刻馬上抬起頭來用那種期盼的眼神望著我。骨頭是有限的，我就把拌了湯汁的米飯還有青菜什麼的分它吃，可它挑得很，低頭聞聞往一邊挪挪繼續抬頭扮可憐。心裡每每下決心不再理會這隻挑剔的狗狗，可每每見到，仍然會有滿心的不忍，仍然會繼續為它收集骨頭們。

我不習慣吃鴨肉和豬蹄，以前每遇見到鴨肉和豬蹄都跟打菜的阿姨說不用打，現在為了這隻狗狗都不再出聲，打來了轉身就撥給它。那天，一整段鴨脖子遞到它面前，它幾乎是同一時間就叼起來往外跑，以為它怕其他狗狗搶躲一邊去吃，結果卻見它徑直的跑回它的窩裡孩子們身邊去送那個鴨脖子。它那奔跑的樣子讓我想起很早以前的一個FALSH，阿牛的《我是你的小小狗》，裡面有句歌詞「我是你的小小狗，你是我骨頭，輕輕把你含在嘴邊到天長地久；我是你的小小狗，你是我骨頭，就算掉進臭水溝我也找回咬著走」。

每隻狗狗都有自己喜歡的肉骨頭，不管是為著自己還是為了孩子；但未必每個骨頭都能幸運的遇到喜歡自己的狗狗。狗確實是通人性的，所以，不管身邊養狗的人說得多動情，我絕對不會去養，因為沒法承受最終的分別，不能接受那句「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的論調。其實那群來等吃的狗狗已經有好幾個熟悉的身影這陣子都沒再來過，那隻眼神特別像小乖的好久沒看到了，我從不去問，只當著它從來沒出現過。

人生的遇見也不過如此，沒有誰能永遠陪著誰，我們能做的不過是遇見時珍惜，轉身時收藏。就這麼把一路的時光囤積著，留到坐在搖椅上慢慢回味，不知那時能記得的片段里可還會有這一段。

2016-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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