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滿心的愛等你回家

最新 01-14

開學的日子近了，更近了……暑假已近尾聲。晚上兒子打電話說他已買好了返程的火車票，第二天就可以到家了。

接了兒子的電話我心緒難寧，一夜未眠，天才麻麻亮，就急著起床忙活開了。丈夫也一早下樓去買菜，女兒早早起來打掃房間衛生。一切就緒，就等著兒子回家。

兒子今年高三畢業，他報考了自己意願中的學校，這不，就是因為要上學，他決定利用暑假獨身一人去深圳打工為自己掙學費。雖說兒子生活一向獨立，但長這麼大，這還是他第一次獨自出遠門。臨行前，我整宿整宿的合不攏眼，想著孩子出了門，路途會很遠，孤身在外會不會不安全，飲食會不會不習慣，再說深圳那麼遠，人地生疏，孩子能不能適應，身體會不會不舒服……我翻來覆去的亂想瞎琢磨，第二天就鼓著一雙熊貓眼了。孩子看到我如此情形一再的安慰我說：「媽，你別操心了，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再說我是男孩子，也都長這麼大了，總會有離開你的那一天的，你就放心吧！」看著孩子這麼懂事，我也有了些許的安慰。

其實也是，我有什麼不放心的呢。孩子本來就出生在農村，從小生活就能自理，土生土長的土疙瘩從沒有嬌生慣養過。在他出生還不到五個月時就和我一塊兒開始適應學校生活了。那會兒我才開始代課，名副其實正而八經的代理教師，一個月才一百塊錢不到，根本沒有閑錢去僱人帶孩子，大部分時間都是我白天帶著他上課，晚上直到將他哄睡著了，才開始備寫教案、批改作業。每天晚上十二點之前我從沒有安然入睡過。過去了，一切都是好光景，向前看生活路漫漫，向後看恍然之間。孩子剛懂事那會兒，每天晚上都會對著我的背影催促著我說：「媽媽，快睡吧。」我會告訴他先睡，媽媽等一下就睡。在我的哄騙中，孩子很快安然入睡了。現在想想孩子那時是多孤單呀，他最渴望的也許就是媽媽溫暖的懷抱和很陌生的搖籃曲。

在他七歲那年有一次發燒了，我帶孩子去鎮中心醫院看病，醫生建議打吊瓶，預算了一下要花一百多塊錢，可我當時身上只有幾十塊錢，我硬生生的將孩子從醫院裡抱出來，在街上的私人診所里為孩子買了些葯，我們就回家了。現在想想我當時多殘忍啊！丈夫聽說孩子病了就回來看孩子，他帶孩子上街買東西，問他想吃什麼，兒子告訴他買麻花。對此我大惑不解，其實兒子最愛吃水果並非麻花。丈夫問他為什麼要買麻花，他說小麻花一塊錢能買十一個呢！聽到這些我滿是愧疚，孩子做了一次違心的選擇，我對孩子的想法深感不安，我欠孩子一個坦誠。兒子是善良懂事和善解人意的，但對未成年的孩子來說這也絕非好事。

後來女兒出生了，每一個星期五放假的時候，我會用自行車載著兩個孩子一塊兒從學校回家去。整整一個禮拜，家裡沒有人，院子里空落落的，鋪滿了枯樹葉。廚房、房子也是灰塵滿目。我忙著收拾打掃，女兒自顧自的玩，兒子就會主動地從大門外抱回一捆柴火來幫我燒水。紅紅的火苗映紅了他的小臉，有時煙灰花了他的臉，看著他汗漬漬地忙碌著，我總為自己欠兒子一個自由歡快的閑暇時間而不安。

兒子從小身體就孱弱，但個性倔強要強且獨立有主見，更是一個很有孝心的孩子。因他的善解人意爺爺奶奶很疼他，他也愛他們。在孩子不到四歲時奶奶因腦溢血去世了。下葬時孩子哭得撕心裂肺，感動了在場的所有人。隨後每周星期天回家他都要去奶奶的墳前看望奶奶。他把奶奶最愛吃的桔子剝成瓣埋進墳前的黃土裡，還問我奶奶能不能吃到他剝好的桔子。我望著兒子清澈的眼睛說：「能的，一定能的！」

有一年暑假，爺爺打核桃不慎從樹上跌下來摔傷了腰，在床上整整躺了幾十天，包括後來的幾次大小病住院期間一直都是兒子在床前端水喂飯。爺爺激動地逢人就誇孫子比兒子強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