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家鄉宛若蜻蜓戲水一般在記憶里晃來晃去。參賽入圍作品展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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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的快樂

文/012號誦/長坤

童年記憶里的家鄉，除了遍地的小麥、玉米、穀子、芝麻等名目繁多的農作物，再就是溝溝河河裡擁擠的魚蝦和水草。平時飯桌上的食用之物全是來自大田裡的收穫，身上的裝束也多為母親手搖著織布機紡出來的粗棉衣物。「自力更生」這個詞實實在在反映了那個時期農村生活方方面面的真實現狀，然而就生存水準而言，卻遠沒有達到豐衣足食的地步，原始、自然、清新的田園風光里充滿了落後與困頓的跡象。

記憶中的老家僅僅是三間用泥土堆砌而成的土坯屋和兩間用相同的原料拼成的坐東向西的偏房，頂上一層都覆蓋著厚厚的茴草。雖然主房和偏房結構大體相同，但主房因為經常修繕的緣故看上去要比偏房好一點。東偏房前面有兩棵枝繁葉茂的石榴樹，堂屋正前方是一棵環抱有60公分的大杏樹。每到夏季，耀眼的石榴花和飄揚著酸澀清香的杏兒，最能挑動我的情緒。東邊是一條繞村一周很淺很渾的水溝，雖然沒有什麼魚蝦，可是每到夏天，村子裡此起彼伏的青蛙叫聲，卻是那個年代我們所能享受到的最為美麗動聽的音樂。

那個時候的農村，根本沒有什麼可供娛樂的東西，平時也就是玩玩下河捉鱉、上樹抓鳥、張著網子捕蟬、甩開胳膊打地寶、摔膠泥等天然純正、土得掉渣、有著濃郁鄉村氣息的遊戲，一切都是就地取材，一切都是自編自導，卻日復一日，樂此不疲。可以在散發著臭味的溝河淤泥里，高挽褲腿、光著膀子用雙手做鏟彎下腰不停地掘進，目的就是希望能抓上幾隻泥鰍，一飽口福；可以扛著用蜘蛛網做成的工具滿天飛著去抓蟬，雖然烈日炎炎、雖然飢腸轆轆，可是卻遛得開心、玩得痛快。有時候會攀上樹去摘桑葚，直吃得滿嘴滿臉泛紫泛青，方才罷休，全然不顧落了一副妖魔鬼怪的外在形象。有時候卻趁著主人家不注意或者外出的機會，拿上一根細長的杆子，把東家辛辛苦苦看了一個夏天的棗兒，敲了個遍地落花，看著主人怒氣沖沖、高聲叫罵的樣子，卻躲在一旁開心不已。

一次，冒著濛濛細雨和幾個同齡的夥伴跑到生產隊的瓜地里，把剛有雛形，上面還帶著茸茸白毛的瓜摘了滿滿一懷，興沖沖地趕回家裡，卻膽怯地把「贓物」藏到鄰家的棉柴垛下，直至隊里看瓜老人找上門來，才曉得又犯了一次彌天大錯，自然少不了一頓父母的吵罵與教訓。可是好了瘡疤忘了痛，一兩天的老實後又是長時間的故態復萌。最開心也最令人高興的是跟著一群大孩子去村子前邊的包公河裡玩耍。水漲的時候，就在河裡相互嬉戲游泳，遇到枯水季節，還可以大顯身手在河裡抓蝦捕魚。看著一條條鯉魚、鰱魚、鯽魚以及諸多叫不上名字的水生動物在清澈見底的河裡游來游去，心裡便充滿了按捺不住的衝動與快樂。

過了陰曆年，慢慢的冰雪融化，萬物復甦，天氣一天比一天柔和，大地又恢復了往日的生機與活力。翠綠的油菜地里到處是翻飛的蝴蝶和蜜蜂，泛青泛黃的小麥地里套種的豌豆，剛要成熟的時候即會成為小夥伴們的最愛。大家常常彎下腰蟄伏在田野中某一個不為人注意的角落，美美地品嘗一番鮮嫩可口的豌豆角，有時也會淘氣地揪下幾束麥穗揉搓幾下，把青青的還透著水氣的麥仁放入口中，那種感覺真是妙極了。

麥子熟了，遠遠看去一望無垠，黃澄澄、金燦燦的，看上去蔚為壯觀，可是只要你稍微走近一點就會發現，其實眼前的一切並不是那麼好：麥壟稀稀的，麥穗很小也很少，明顯地給人一種營養不良的感覺，只是遠遠看去，渾然一色的景緻給你平添一種開闊的錯覺罷了。看田人會在一定的距離間隔後，紮上一兩個稻草人來嚇唬那些貪食的鳥兒。到了麥收季節，小夥伴們就會成群結隊地緊跟在村裡僅有的兩三輛太平車和馬車後面，為的就是時不時地撿上幾束散落在路上的麥穗。坑窪不平的土路上，兩匹騾馬或者一頭牛組成的專業拉車隊伍，在兩旁枝繁葉茂的楊樹枝條的簇擁下，隨著趕車人抑揚頓挫的吆喝和響亮的鞭子，在太平車吱吱啞啞的嘆氣聲中有氣無力地向前挪移。熾熱的太陽光把人的面頰弄得隱隱作痛，只有偶爾掠過的幾縷涼風才會讓你煩躁不安的心裡有一絲慰藉。

秋天的風光美麗中充滿誘惑，秋天的日子憂鬱中透著溫馨。遍地的玉米、高粱、大豆和芝麻散發出秋的風韻和色彩，讓人迷戀不已。風和日麗的日子很容易成為人們記憶中永不褪色的一部分。只要有時間，小夥伴們就會相約到村外的莊稼地里去捉蛐蛐，然後再把折來的高粱稈子精編細織成蛐蛐籠子。

冬天的時候，寒氣襲人，銀裝素裹的世界卻同樣有讓心情放飛的空間和天地。村子東邊拖金溝的水面上有一座石橋，封凍的河面常常讓人捨棄橋上的坦途，徑直從河中封凍的冰層上滑過去。想像一下，冰天雪地中一群稚氣未脫的孩子，在水銀一樣的冰面上，宛若蜻蜓戲水一般晃來晃去，活脫脫一幅充滿了天真和童趣的田園寫意，展現在你眼前，多美呀！

在這個喧囂的城市裡，你有多久沒有靜靜地聆聽了？這裡是達巴路口心靈驛站，帶您「回味鄉情，記住鄉愁」的微信公眾平台。不管您是一腔熱血、滿懷希望出發去外地，還是從外地事業有成、衣錦還鄉或一事無成、傷痕纍纍地歸來，抑或是您一直堅守在川東老家，根本就沒有出歸過達巴路口，達巴路口心靈驛站都希望您能把自己和自己身邊人親身經歷的感人故事講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