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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90後,我覺得韓寒講得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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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陳練

韓寒昨天發了一條長文,其中說了一句:

「退學是一件很失敗的事情。」

微博截圖

這條微博上了熱搜,微博下面有一條這樣的評論:

叫獸是84年出生的,跟韓寒是一個年代的人,這句看上去像是調侃的話,說的的確沒錯。

不管是80後,還是90後,其實大家一直把韓寒的成長看在眼裡。

有質疑,也有讚美。

如果你在百度上搜索「韓寒造假」,會發現很多證明韓寒是個騙子的推論,比如他當面表達的時候,遠遠沒有他寫的文章有深度,說他總是支支吾吾。

有人說:一個沒有接受過大學文化熏陶的人,做一些關於文化的事,是沒有知識底蘊的。

楊瀾採訪李敖的時候,李敖說:韓寒是長得蠻好看的,人也很活潑,韓寒他知道媒體要什麼東西,所以他給出來的就是媒體所要的膚淺的那一面。可是我們知道,人類社會是有很多深度的東西,需要很多時間累積的東西,如果否認了知識活動,那努力念書的人,去發明的人、去研究的人,這些努力都被抹煞了。」

大概意思是:韓寒沒上過大學,沒有文化熏陶,發表的言論自然是投機取巧。

無論是學富五車的李敖,還是關於韓寒的社會輿論,你會發現大家一直想把韓寒拉下馬。

因為韓寒和別人都不一樣。

別人是希望科科滿分,然後考上985和211。

而他卻說:「七門功課紅燈,照亮我的前程。」

千禧年,正在教育改革的熱潮中,韓寒跳出來抨擊了一把應試教育,隨後毅然退學。

03年,網路文化興起,韓寒一本《通稿2003》,炮轟著體制和社會熱點,點燃了多少年輕人自由思考的火苗。

06年,博客興起,韓寒開始以筆為槍,槍槍直指常人所反感的社會事件。

我一直想不通,韓寒是作了什麼惡,別人會這樣一直否定他。

他是阻礙了誰嗎?還是他真的是個道德卑劣的人?

其實都不是。

人們對違反規則的人有一種執法的執念,因為他們無法面對「韓寒那麼年輕就那麼牛逼」這個結果。

所以韓寒從少年成名開始,就走上了一條不斷被質疑的道路。

而被質疑的另一面,是韓寒不斷通過表達去證明自己的過程。

韓寒

韓寒上學的時候,經常睡懶覺。

為了趕去上課,他常常不疊被子就跑出去了。學校有規矩,不疊被子就是作風不好,作風不好就得懷疑這個學生的品質,一個人的品質的不好,也就意味著這個人的思想有問題。

韓寒問:「為什麼不疊被子就是思想有問題?」

回答是:「因為大家都這樣,你不這樣就是有問題。」

韓寒說:「我這輩子說得最讓人無從反駁的話就是被子不用疊——本來就是要攤開睡的——然而這也是第一個被人反駁掉的。懂么,這就是規矩。我們之所以悲哀,是因為我們有太多規矩。」

他認為,只要自己不影響別人,自己就可以不用守所謂的規矩。

在當時的教育界,這樣的學生被視作是害群之馬。

人們擔心韓寒這樣的學生,因為他總是做一些超出大家控制的事,人們擔心有一個韓寒就有第二個韓寒。

這是教育的自卑。

韓寒不屈於這種自卑,於是後來就有了飽受爭議的「輟學風波」。

韓寒在自己的書里說過一件事。

那時候為了一個叫Z的女孩,數學成績稍差一點的韓寒在一次數學考試中得了滿分。

發試卷的時候,老師陰陽怪氣地說:「韓寒,這次發揮得超常啊,該不會是作弊了吧。」

課堂上傳出了一些暗暗的贊同聲。

韓寒辯解說,考滿分的人離我那麼遠,我不可能抄襲的。

老師的理由讓他感到無語:你周圍的人成績都比你好,有可能他們做錯的題目你正好沒看,而你恰恰做對了。

韓寒妥協了,然後提出去辦公室重做一遍。

剛開始一切都比較順利,但是韓寒卡在了一個數字上,由於印刷的原因,那張試卷的數字看不清,於是韓寒就問老師那個數字是什麼。

結果老師一把把他的試卷扯了過去,認定他就是作弊,不然不會記不住試卷的數字。

隨後老師把韓寒父親叫了過來,韓寒被他爸一腳直接踹懵了。

被誤解是韓寒人生的常態。

在大家眼中,韓寒不是一個好學生,他是學校重點班的,但是他對學習並不是很在意,他喜歡看書寫小說,經常起床起得晚, 整天花時間在暗戀女孩和踢足球上。

那時候的文藝青年,是不務正業的代名詞。

這也解釋了為什麼他那個老師認定他就是作弊的原因。

人們總是願意相信自己臆想出來的結果,並用各種蛛絲馬跡去驗證這個結果。

在韓寒輟學的那一年,人們開始走上了一條前赴後繼的抗韓路。

2000年,韓寒主動申請退學,老師問他以後靠什麼養活自己。

他吐出兩個字:「稿費。」在場的老師都笑了。

十八年前,他剛剛退學那會,被一群專家嘲諷,說他退學了以後一定會餓死,說這種狂到上天的傢伙一定紅不了多久,還有人會把他和同齡的所謂佼佼者進行對比。

退學後,韓寒出版了首部長篇小說《三重門》,由曹文軒作序,這本書在香港、法國日本、台灣等地出版,銷量過200萬,是中國近20年銷量最大的文學類作品。

之後的兩年,憑藉《零下一度》和《像少年啦飛馳》,他連續斬獲全國圖書暢銷排行榜第一。

可就算如此,人們還是用各種聲音去抨擊他。

比如「代筆之嫌」、「他也只是曇花一現」、「我看他還能火多久」、「異類」。

儘管他是很多八零後和九零後心中的夢想。

《三重門》、《零下一度》、《像少年啦飛馳》

後來的事,大家都很清楚了,韓寒隻身一人去了北京,帶著他的稿費和版稅,買了一輛賽車,然後去參加了全國錦標賽。

韓寒職業生涯的第一站是在上海佘山。

據他回憶,那一天他心情很好,戴上頭盔的時候彷彿有賽道之神加持。

耳邊是發動機的轟鳴聲,心裡是一個少年對於速度的渴望。

結果在第一個賽段,韓寒就掉溝里了。

對手的車從他身邊刷刷經過,他恨不得那些灰把自己給埋了。

當時韓寒的版稅花得差不多了,因為醉心於賽車,他沒有繼續寫稿。到了賽車生涯的第二年,他的賬戶上已經所剩無幾了。

最讓人心疼的是,第二年比賽的時候,別人翻車時會得到救援,而韓寒最先感受到的,是觀眾一旁的起鬨聲。

「韓寒,再翻一個!」

之後,那個卡里最窮時不過200塊的少年,連賽事維修區都不好意思再去,一個人默默拉著車到了汽車維修店。

比賽中發生車禍

有一場比賽,沒跑到幾公里的時候,避震器整根斷掉,那是韓寒第一次為了拉力賽流淚。

作為一個充滿爭議的人物,你是不能出錯的,因為你一出錯,那些背後說你的,那些一心想看你出糗的人,會用輿論把你的堅強壓垮。

說個更難受的事情,接下來的比賽,韓寒的車在第一個賽段就爆缸了,活塞把缸體打了一個大洞,引擎室燒了起來。

當時的輿論就像賽道兩旁的起鬨聲一樣,讓韓寒陷入極度的焦慮之中,不過這個時候,韓寒也遇到了一個真正的好兄弟。

他叫徐浪。也是後來韓寒電影里一個角色徐太浪的原型。

徐浪是中國賽車中最好的拉力賽車手,兩年的拉力賽一號車得主。他不僅技術精湛,他人也特別好,當別人都在嘲諷韓寒的時候,他當韓寒是兄弟。

左徐浪,右韓寒

徐浪教過韓寒開拉力賽,還邀請韓寒加入自己的車隊,在一度失意的韓寒看來,徐浪給了他繼續乘風破浪的勇氣。

08年,徐浪在俄羅斯比賽,不幸身亡。

韓寒得知噩耗的時候,在馬路上開著車的他哭成了淚人。

他給徐浪寫過一段話:

我們的生活依然像跳樓一樣往下延續,他是最先接觸到地面的人。

所有的力量只能決定我們在空中的姿態,成功失敗就是好看難看的區別,新生活只是將朝著地的臉仰望向天空 。

好風光似幻似虛,多一分鐘又如何,你丫把它留住了,但我不會輸給你的。

09年的時候,韓寒奪冠邵武站,成中國賽車史上唯一一位場地和拉力雙料年度總冠軍。

奪冠後的韓寒

2010年,韓寒操辦了一本叫《獨唱團》的雜誌。

值得一提的是,咪蒙就是因為在第一期《獨唱團》發表了一篇《好疼的金聖嘆》而一舉成名的。

第二期的《獨唱團》,因為某些原因不能發行,從此成了絕唱團。

但韓寒沒有放棄,他出《獨唱團》的目的只有一個:中國得提高稿費,不然就會有越來越多的文化垃圾。

要知道,《獨唱團》的稿費是其他雜誌的十倍。

之後的事有些讓人感動。

韓寒帶著不願意離去的人馬,開發了APP:「ONE · 一個」。上線不到一個小時,就衝到了App Store 中國區免費總榜第一名。

雖然創辦初期還是面對很多的非議,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韓寒表達了自己對於中國文學的態度,不是靠情懷,而是靠稿費。

有人說ONE里都是文化垃圾,而我想說,如果沒有內容創作平台的扶持,會創造更多的文化垃圾。

年初,一條對韓寒有過一次採訪。

在採訪里,韓寒提出的一個觀點是:

「我覺得很多優秀的創作者從他誕生的第一秒起,他就應該是商人。他就應該為自己的投資人,為自己的股東,為自己的受眾去考慮一些商業回報的問題,這非常現實。」

很多鬱郁不得志的知識分子紛紛走出來,聲稱韓寒終將還是成為了自己討厭的那一類人:

拜金,物質,是現代的傷仲永。

而我覺得,韓寒從始至終就明白一件事:

錢只有銅味,人才有臭味。

他並不避諱錢和創作的關係。

《後會無期》是韓寒的電影的處女作,票房破了6億,豆瓣評分7.1。

有的人跳出來說,韓寒的票房不過是借著ip和情懷,不能代表什麼。可在此之前,韓寒的一部分作品被翻拍成影視,效果並不見得有多好。

《後會無期》之後,一大堆的投資人說想將韓寒以前的作品都翻拍成影視。

韓寒拒絕了。

他說:「我在很多影視語言的表達上,還有很多地方不成熟,我需要繼續沉澱。」

去年年初,韓寒執導的《乘風破浪》票房破了十億。

目前,韓寒的電影公司亭東影業估值20億。

最後。

以前的韓寒,被稱為「公民韓寒」。

他很喜歡發聲,見誰懟誰,不鳴則平。

他甚至還出版了一本《通稿2003》,裡面炮轟了教育、學校、大學生等社會的熱點話題。

在一條的採訪中,記者問了一個大家都很關心的問題:「現在為什麼不常發聲了?」

韓寒語氣慢慢變緩,說:「因為現在大家都說得很好……」

「以前為什麼逮誰懟誰?」

「那是因為以前大家說得也不是那麼好。」

「有一天我突然回頭看,我覺得自己竟然浪費了很多年的時間,對公共事務發表看法,而沒有去創作我自己喜歡的文藝作品。我不覺得雜文是作品。 」

鏡頭裡,韓寒說完這句話就笑了。

我想,並不是現在大家說的好,所以他不說了。

而是因為他知道,與其花時間在一個不再對一個觀點一呼百應的社會上,倒還不如把時間和精力都放在自己的事業上。

新京報採訪阿城的時候,聊到了韓寒。

阿城說韓寒是個不錯的年輕人,人格成熟而且人格不變,他不做投機狀。有的人雖然人格很成熟,但是他會見什麼人說什麼話。

現在看來,的確如此。

現在的韓寒,籌備著自己的新電影,參加各地的賽車比賽,偶爾寫寫東西,有自己的家庭,還搞了個電競俱樂部。

以前的韓寒,見誰懟誰,他也不做投機狀,他想告訴大家的是:

我抵抗這個我不喜歡的,充滿奇怪規則的世界。

而現在的韓寒,不再見誰懟誰,但他也並沒有變,他只是換了一種抵抗的方式。

(長按讚賞我)

插圖丨網路、一條、韓寒微博

音樂丨Just The Same - Bruno Major

作 者 介 紹

陳練

您遠在月球的官方置頂男友

我們想給你一個理由 繼續面對這爛生活

微博:雜亂無章暖男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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