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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貴的心,已在微光里走向黎明

(照片選自網路 下同)

貴族可以是貧窮。不唯天朝在周時就有不食周粟的老祖宗,別的國家也有,記得前年看過的日本電影《影子武士》里也有位這樣的公子。他家族帝國被另外一群政客奪去了,姐姐陷入以色復仇復自滅的深淵,他更慘,因雙目失明只能獨自住在荒野里,每日以吹父親教的笛曲為伴。

貴族可以是逼厄。春秋時魯國有個公子因為看不慣後來成為皇帝的哥哥弒殺自己的非嫡系另外一個兄長,而選擇不要皇帝哥哥的衣食財物饋贈,一輩子甘願做一個像劉備出山前那樣的織席販履的人。衛懿公不獨好鶴出名,也有一對子期伯牙這樣的兄友弟恭的好兒子,弟弟代替同父異母哥去死,而成全另外一個親哥哥的弒血。

我甚至無意來定義貴族的概念,貴族還可以什麼,不可以什麼。這個簡單的東西前人都研究過幾千年了,但現在呢?再說,概念是死的,感受卻是活的。換句話說,如果有兩個人掐架,我不知道到底誰對誰錯、或者誰對得多一些,但我知道掐架是不對的,強大的一方掐住另外一方不放更不對,如果要對方付出生命的代價那就大錯特錯了——百分百有病。因此,我想從以下故事開始,貴族之高貴或其他——

那次是在公司年會上吧,同事念某(化名)端著酒杯隔著長桌几米遠的距離和我喝酒,說的是,要做不一樣的貴族(大意)。且不說他說這話有沒有酒意,但我知道他以做中國新貴一族為榮。他跟我年齡相仿,是健美先生,獲得過新概念作文大獎,上海本地人。

(黑澤明《影子武士》劇照)

還有一件事是聽別的同事說的,當時念某在分公司開發市場,因為一點小事和合作的商場某售貨員發生口角,他一怒之下當場買了一條黃金項鏈,據說花了8萬元。

但我並不覺得念某是貴族。包括跟許多類似城市背景的其他人接觸,我感覺他們或許有豐富的城市生活經驗,或許有閃光的教育背景,或許有一定的才幹,或許有優渥的家庭背景,但他們精神上的高貴並沒有給我留下深刻的印象。

反而是幾個農村人至今讓我記憶猶新。

(俄國作家 普希金)

像是一絲絲光亮,指引黑暗走向黎明。

那年我剛到上海大學讀研,宿舍幾個兄弟就幫我去快遞公司拉貨。雖然我在宿舍里待的時間不長,我們接觸也不多。其中一個同學一直待我不薄。小事他給我借書、傳話這些不用說了,大事方面他替我搬家、搬貨,哪怕我們的思想認識性格都不同。每次見到都一團和氣,有一次還為我撣掉西服上的頭屑。當時他的年齡比我大出七八歲,又是別家離子地在外地讀書,但他從不說這些,而是和我們一樣一起玩。有一次洗澡還看見他肚皮上有塊鮮明碩大的疤,據說時曾經動過手術。

(作家 三毛)

後來我在外面租房住。認識了一個二房東,其實也是舍友,還是湖南的。別看他是工科出身,但情商和智商真的高得可以。認識沒多久,他就挪步到我宿舍里聊天了,又沒過多久我們便偶爾在一桌共餐了,平素欠什麼少什麼只要跟他一說就行了。都是小夥子,他這樣做當然純屬憨厚樸實熱情的性格,但對異性也能有這種手段和效果,我就對他刮目相看了。因為他的長相實在是夠「犀利」,而且又矮又胖又黑,除了還算比較講衛生健康外,其他就不知道怎麼(從顏值角度)誇他了。但他不僅有位不錯的未婚妻,而且還在離上海最近的崑山早早的買了房。

(林徽因 泰戈爾 徐志摩)

一直保持聯繫的有一位來自山東的同系同級不同專業的同學。平素接觸並不多,但每次學校見到了都打招呼,畢業後又主動來跟我交流開網店。當時就像老朋友一樣互相信任,簡單的事情不用說了,即使借電腦這樣的事也毫不猶豫。我們一起去參加過茶博會,也一起在上海的街頭踱過步,他總是真誠又虛心。女朋友是上海人,他們一起開的是家居收納方面的產品(現在還在做,要買收納箱之類東西的可以問我要購買方式),生意還行,雖然上海投資大,開支也大,但苦中有樂。

同樣汲汲於創業,且奮勇拼搏的還有另外一個老同事。他是我在去上海前在福建教書就認識的一位老師,到上海後從事軟體工程方面的工作。我們不僅時常聯繫、見面,而且交流工作心得,未來打算。據他自己說不僅工資是越來越高,而且最後還跳槽進了外企,後來有時聯繫他他不是在出差就是在開會。當時他妻子開的羽絨服店我並不看好,沒想到後來也賺錢。

(古龍 中)

時間再往前推一點,時間跨度再拉長一點。我的某些來自農村的大學同學,以前總是覺得他們也太可憐巴巴了,穿的不如人,用的不如人,玩的也不如人,有的還是單親家庭。休戚相關的、天大的事他們也只是沉默——像個習慣了忍受的儒生,也只在心裡翻騰。對別人不乏和善,有好處不忘別人。當時還以為這樣未免太老實了些,憑什麼,後來沒想到也都發展得很不錯。

每次回家都能和之前的發小或老同學見面,年少時的天真爛漫多於傾軋心計,隨著歲月的推移經歷的不同而變了樣。有的生疏了,有的冷漠了,有的假裝了,但還有的不變初衷情比金堅。不僅在老家相聚,而且還在別的城市見面,或者時常微信噓寒問暖。

(古龍 書法)

即使不在一個城市,也因為同一個故鄉、同一個班級而靠得更近。要麼以心交心,要麼遙望未來。曾經互相鼓勵過的、互相幫助過的,那些鼓勵過的話、幫助過的事至今歷歷在目,更因為重新拾起而顯得意味無窮,或者富有新意。曾經懷疑過的、怒懟過的,也因為成長成熟而冰釋前嫌,更因為一笑而過而顯得別有滋味,或者引人遐思。所謂「哲人無憂、智者常樂」,最重要的是,我們真的還可以比那時候更靠近,我們也都明白這些道理。

不要小看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瑣細。記得當時在上海還有另一個大學同學,當時在華東師範大學讀外國文學的研究生,屬於各方面都很被看好的所謂優等生,後來也在上海某區某檢察機關任職,有一次和他走在華東師大的校園裡,我無心說了句:好多落葉,他竟然引以為奇,好像我脫離地球說話似的。

還有一個在教育公司認識的同事,也是上海人。個子不高、聲音不大,貌不驚人,但教育教學成績不錯。後來公司倒閉,老闆走人,拖欠幾百個教師的工資沒發,別的同事要麼虎頭蛇尾、要麼力氣不繼、要麼隔岸觀火、要麼隨波逐流,只有他自始至終帶頭鬥爭到底,最後幫許多老師要回了補償,還上了上海的電視。

(耿軍)

我相信,這種力量是存在的。即使他們暫處下游,即使他們遭遇不公,即使他們從零開始,即使他們面對的是如此浮躁的社會、功利的輿論,這一切就像微光一樣熹微。但是他們不以為意,他們拿得起、看得開、豁得出、放得下,憑著自己的一雙手摸索,憑著僅有的希望追尋;不放棄原則、不越過底線、不抹殺道義。哪怕讓他們低頭、下跪、匍匐、流血、流汗,他們的內心依然純凈而驕傲,他們的目的始終高貴如一,最終走向強大和幸福,走向黎明。

當然,貴族不一定長自城市,也未必是富家公子,甚至也未必才華橫溢,就說明我支持貧窮和狹隘,就說明我偏向農村,其實,我更希望不管是農村還是城裡人,都能既富又貴。

(「詩詞大會」亞軍北大學子 彭敏)

我只是在想,如果一味富而不貴,這樣的既有著古風又執著於理想的農村人還會隨著城鎮化的大踏步前進的鐵蹄走多久?中間的虛空和泡沫到底有多少?我只是希望,現實生活中,合作更多一些,人情味更多一些,融洽和快樂更多一些。

畢竟,沒有真正貴族的社會是可悲的。

我活在我的時間裡

沒有什麼能夠阻擋

你對自由的嚮往

天馬行空的生涯

你的心了無牽掛

穿過幽暗的歲月

也曾感到彷徨

當你低頭的瞬間

才發覺腳下的路

心中那自由地世界

如此的清澈高遠

盛開著永不凋零

藍蓮花

穿過幽暗的歲月

也曾感到彷徨

當你低頭的瞬間

才發覺腳下的路

穿過幽暗的歲月

也曾感到彷徨

當你低頭的瞬間

才發覺腳下的路

心中那自由的世界

如此的清澈高遠

盛開著永不凋零

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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