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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整個青春,被用來經受傷害

我在這裡煮了一壺酒,等你聊盡過往人。

凈土字母的第2篇文章。

題記——

我是如此渴望溫暖,但現實還是扇了我耳光,到頭來,我的身邊還是空無一人。

本期講述者:輕塵

屬性:M

圈齡:3年以內

整理:紳士的變態

文章插圖系荒木經惟攝影作品。

輕塵口述:

1.

故事很長,我想到哪就說到哪吧,我遇到第一個S的時間,沒記錯的話應該是2017年年初。在一個社交軟體,有一天一個人加我,說要收了我。

大概是情話太動人,大概是我太渴望懷抱,就這樣稀里糊塗加了他的聯繫方式,然後,噩夢開始。

我太傻,連最基本的,保護自己隱私的常識都沒有。最初約定的是一個月體驗,可沒過幾天他就掌握了我的身份證照片,露臉裸照,後來又掌握了我所有社交方式的密碼。

後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我們因為某些事情鬧翻了。依稀記得原因是,我根本受不了他變態的控制欲,他要我任何事都要彙報,可我是單親媽媽,帶著孩子很不方便。所以電話拉黑了他。

於是,噩夢接踵而至。他登陸了我所有的社交平台,所有可以接觸我的朋友和親戚的途徑,並發送了一張照片,也就是我戴著項圈的露臉裸照,這件事導致後來我幾個月不敢上QQ,也更換了微信號。

當時以及做了最壞的打算,因為他有我的身份證照片知道我的地址,我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就這樣提心弔膽的過了幾個月,但最後總算沒發生什麼。那時,我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現實已經如此絕望,那麼也無非魚死網破。

2.

打從記事起,我就對婚姻沒有任何期望。我的家庭是不完整的,很小的時候我的母親就出軌了,十二歲那一年,我被母親情人的兒子猥褻,差一點被侵犯。那一年我只有12歲。而我的父親遠在天邊,對我來說,是遙無歸期的念想。

初中畢業的時候,母親離家出走,帶走了家裡所有的錢和家當,留下的是空蕩蕩的屋子,以及一個我。那時我正初中畢業,於是我離開家,開始飄零。

於是從那時候開始,我的一切有了戲劇般的開場,但我深陷其中。

3.

2012年,我17歲,在北京的一個電子廠上班。一個雨夜,我在下班回去的路上被變態尾隨。他強姦了我,並且把我囚禁在他的屋子裡,囚禁了大半個月。

中間我試圖跑過幾次,但都被抓回去了。偷跑的下場很慘,他一天到晚在屋子裡盯著我,於是我只好用語言去刺激他,他惱羞成怒的時候,會把我上半身懸空露在窗外以及掐我的脖子。

我看著窗外,天很藍,大地很遠,心想我能掉下去就好了。

但可笑的是,這種對我的人格和身體,造成了巨大傷害和摧毀的片段,卻讓我的身體萌生了M的屬性。後來有一次,我準備再出逃的時候,他拿刀威脅我,我搶過來抵在自己脖子上,說,你不讓我走,我就和你同歸於盡,就死在這。

我想那一刻的我一定很恐怖,他怕了,於是我才有了一線生機,逃了出來。如果逃不出來,我不知道結局會怎麼樣,會被賣掉,還是被打死埋在無人知曉的角落。

4.

也是在2012年,夏天的時候我懷過孩子,孩子四個月的時候,做了引產,那時候聯繫不上我當時的男朋友,我一個人去了醫院。去了之後,醫院說需要監護人,我說沒有。醫院的人說不行,於是我給母親打了電話。

那個孩子被取出來的時候,已經成型了,大概有手掌那麼大。護士把他,裝在托盤裡問我,是火化還是扔掉,我的母親說扔掉。

我不知道他被扔到哪裡去了,我也沒敢看孩子一眼,甚至不知道他是男孩女孩,也不知道他魂歸何處,我怎麼敢看!

我那麼自私,只顧著尋求溫暖。

5.

2015年12月的時候,我生下了前男友的孩子,也就是我現在的孩子,孩子兩個多月大的時候,我發現自己被小三而且前男友吸毒。於是我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拖著大行李箱離開了他。

順便提一下,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花的都是我的錢,後來沒有錢花的時候,花我借來的錢。

現在寶寶已經2歲了,我一直一個人帶他,寶寶有時候會很煩人,有時候又很可愛。當他聲音軟軟地,叫媽媽的時候,我的心會化掉。但我仍然不想回憶,這兩年我自己究竟是怎麼過來的。

我的負面情緒越來越多了,我想,我是不是該找一個心理醫生看看。

6.

在這之後,我遇到過一個東北人。因為之前的噩夢,我遲遲沒有接受他,可他說過去的都該過去。於是我見了他,我記得那天是個特別的日子,那天是重陽節。因為我是單親媽媽,所以見了他下午就回家了,告別前他還送我上車。

可是回去後,所有聯絡方式里,他都不回我的消息,像是從未出現過一樣,這件事讓我心裡有了坎,並且很長時間都沒能跨過去。

有時候我想,這麼多的事情真的發生在我身上了嗎?如果我失憶了就好了。

但有時候我認為,除卻我經歷的這些傷害,我自己也是有問題的,從小我就渴望母親能多看我一眼,所以逐漸成為付出型人格的人,而且很容易輕信諾言,在社交中不設防。所以我一邊渴望真心,一邊卻又不斷地收穫背叛。

我一直在想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這些事會發生在我身上?我沒有找到原因,是家庭嗎?是母親嗎?是我自己嗎?都有吧。

我想,有的人大概一生也不會遇到這麼多的事情,我試圖努力地忘記過去,可是,我發現我無法原諒我自己,這一步步的深淵裡,歸根結底,是我自己踩進去的。

現在想想,我最對不起三個人,我的父親、我現在的孩子,以及那個引產的孩子,除了他們三人,我不欠這個世界任何。

7.

有時候我會懷著惡意去想,如果我把母親情人的兒子對我做的事,告訴她,她會不會內疚,這隻限於想想。因為母親告訴過我,那個男人她很喜歡,她說她很幸福。

我不告訴她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我怕我說了後母親會冷漠地對我說,發生的都發生了,都已經過去了。

母親出軌的結局並不圓滿,他們結婚沒多久那個男人就病倒了,現在甚至沒辦法走路。

我至今無法釋懷的是,16歲的時候,我在外地打工,老家的女人嚼舌根說,我在外面做小姐,說有其母必有其女。那時候我只有16歲,我無法理解,這樣的話,她們是怎麼說出來的。

在某趣里,每天都有很多S加我,一上來就說,要收我如何如何,於是我改了資料,就沒人搭理我了。

後來我陸陸續續約調過幾個人,有時候我想這樣是不是很亂,我也想只臣服於一個人只依賴一個人,可是我不敢,這個人至今也沒有出現。

我假裝很釋然,我想好男人有就有,沒有就沒有吧。我想我現在是該努力地賺錢,養好這個孩子,我會忙起來的,忙起來大概就沒這麼多的想法了。

有時候想想,我要是失憶了,就好了。

這些年,我一直在找一個真心的人,我以為在感情中多付出,就不會被拋棄。我以為我對他好一點,再多好一點,他是不是就能夠也對我好一點。可現實,仍舊打了我一耳光。

回頭想想我的人生,前十幾年沒有母愛,後來幾年沒有父愛。也許早生幾十年,我還能遇到一個良人吧。

紳士與輕塵的對話截圖,以及紳士給出的建議。

其實做完這次訪談後,我用了整整一天的時間來整理,並盡量試圖讓一切條理清晰的同時,又可以體現其中的深刻。特別是對比這篇稿子與上一篇後,其中的差別我想每個人都能讀懂。

在此我想說:字母圈有浪漫,如頭頂的星星。但也有陰暗,如腳底的沼澤。入圈還需謹慎,因為你不知道你遇到的人,是會帶你仰望星空,還是想一心將你打入泥沼。

我想起做完訪談後我問她用什麼化名好,她說你幫我想個,我略微思索了下,發出去兩個字:輕塵。

她問何意,我說:對於這塵世, 看清看淡,別沉進去,別陷進去, 別迷茫,也別執念,自由自在,一身颯然。所以輕塵。

我想,這也是我能對她最好的祝願。

紳士的變態

2018年1月14日

最後,如果你願意講出你的故事,

我在這裡煮了一壺酒,

等你聊盡過往人。

撩不撩,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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