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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小飛伯伯的回憶之六——坑客,碧璽和戒指

坑客,碧璽和戒指

近些年盜墓小說這麼熱,可是如果真上網搜索「坑客」是什麼意思,竟然沒有相關解釋。

所以,真正的「坑客」對於盜墓小說的態度一定連「笑掉大牙」都談不上。他們頂多是「不屑一顧」。

其實工作性質決定,他們也沒時間「一顧」。

出攤的坑客其實不太多。畢竟又要下一線,又要出攤,不現實。當然我說的不是那種偶爾票一把的。這種界限有點模糊,因為真正下一線的確是一件人少行秘的事情。

如果一個人在後方等著,也就算是「等貨的」,和下一線有區別,雖然有時候很接近了,可是他甚至不知道一線在哪。

小飛伯伯有時候會侃起來他親臨過一線的經歷,可是畢竟和下一線還是有區別的。

但是,可能由於經歷過這些人和事情,他對下一線的「坑客」非常客氣,雖然熟識的「坑客」們對他很敬重。

我曾跟著他在報國寺見過一個小夥子,按照小飛伯伯的話,那個小夥子「人很好」。小飛伯伯這麼多年,總結告訴我的第一個經驗,也是律條就是「別真拿倒古董的當朋友」。至於原因,不言自明。雖然在現實當中,大家都會有「明知故犯」的腦勺失洞情況。

但是,從小飛伯伯的口中,能說這個人「人很好」。他應該就真的「人很好」。而且,那哥們也是小飛伯伯少數跟我說可以常聯繫的人。

他一見到小飛伯伯就是很客氣,確實是屬於請教的態度。也「想跟老師多學習。」但是小飛伯伯的回答更客氣:「要像你們多學習,你們是最有知識和發言權的。要向你們戰鬥在第一線的人致敬啊。」他誠懇的說。

其實他們幾個年輕的人都挺不錯的。看得出,他們是他願意打交道的人。

曾經熱鬧的報國寺市場

那個小夥子曾經有過一個漂亮的帶鉤。錯金的。可貴的是,整個帶鉤是幾種動物的「合體」,螭虎頭,有翼,有豹尾,旁邊還有兩隻小蟾蜍附側,螭虎的眼睛有綠松石。最可貴的是,這是真的。(我沒有留下照片圖片,也不在網上找了。那個帶鉤的好無法形容。網上也不好類比)

給小飛伯伯看,小飛伯伯說,「不是這邊兒的啊。」

「還是您明白,這是我和他們勻換的。」小夥子笑著說。

希望我收了,因為這是個「像樣的東西」。問價,那小夥子說「老師沒少教我們東西,沒少幫我們。您看著多少都行。」這肯定不行啊。最後非要他說價,他說了一個現在看便宜得不合理的價格(那個價格在當時看來都太便宜了。現在看還不到這物件本身價值的一個零頭兒)。當時我沒現錢,就約了個期限。

其實即使是那個價格,對於當時的我來說,也是挺貴的。結果到了時間,我沒錢。人家還來了電話問還要否。當然,在我不要的回答之後,這件東西順理成章的被賣出去了。

和那小夥子總一撥的,是一個叫小W姐們兒。她的爺們兒就是主要做「一線」工作。弄出來東西,小W賣。我記得第一次和小飛伯伯一起到報國寺的時候,就看到她在側邊的樹蔭下,地攤布上東西就幾件,寥寥幾件首飾。

沒記錯的話,是兩個合股金釵,和一個極其精美的,鳳鳥金步搖。從那個鳳鳥樣子來看,是遼金時候的,絕不可能是明清的。東西都好,應該是他們自己的勞動成果,不是置換的。可是那個金活就是貴。這也難怪,畢竟都是自己直接勞動得來的,其間各種辛苦,就都在這點兒價上了。還有幾個鎏金的首飾。

然後就是兩三塊碧璽。

小W的碧璽很不一樣,有一塊跟「背雲」差不多大小的(當然要比背雲立體,就是體積要更多一些吧)紅得真如鴿血一般,透著光裡面深邃的味道,不可言說。旁邊那不大的淺淺的粉色碧璽,就像一泡水兒似的。反光時候,竟然有些偏綠,仔細一看,卻又沒有任何綠色。只是在一個角度,泛著一點幽暗的水銀光。小飛伯伯特別喜歡,他特意給竹子挑的,說:「這個多好,就喜歡這種酸酸甜甜的味兒。」小飛伯伯總是將那種不可言傳的勁兒說得到位。

之後,和小飛伯伯一起到羊肉衚衕。小飛伯伯挑的樣兒,用玫瑰金給竹子做了個戒指。竹子嫁我,我們沒講究什麼訂婚戒指,結婚戒指什麼的。她也從沒挑過我。這回給她弄一個,當然不是什麼特定意義,比如「結婚戒指」什麼的,就是她也喜歡,我們都喜歡。

做戒指的那家,也所謂賣碧璽,沒見過我們這樣的。她還很新奇,因為其中有絮,她怕會有隱紋,所以事先聲明,做「爪」的時候可能會有一定危險。「什麼沒危險?」小飛伯伯調侃的問她。我們這種,沒絮的沒危險。小飛伯伯瞧不起的看了一眼那種毫無特色,認不出來的碧璽。

「就是這種啊……」

「這是最好的碧璽了,南美的。」

「那你應該長長見識,注意點兒弄,這個是老的。」小飛伯伯淡然說道。「你們能做不能做。」

那個人明顯從沒見過這種的碧璽,小心的用絨布包上,然後說一句「能,我們也多看看。」

現在中國跟著西方,太多那種「西方標準」的無特色,只有幾種簡單標準的珠寶了。其實真比起中國的寶石,從理念上,他們就差一大塊兒。因為顯得太沒文化了。當然,那種所謂頂級的南美碧璽,之所以這麼扎眼難看,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它們大多被「優化」過,所以顏色都被「發」出來了。毫無內斂的氣質。這也是和中國的古董首飾寶石沒法比的地方,更遑論曾經進過「坑裡」,被賦予了更豐富的水銀光或者「氰色」的,色調極具變幻,怎麼看都「看不透」(其實是通透的,可是其中神秘的氣質和微妙的色調變幻讓人難以看透)的碧璽了。

「侄子,你得感謝北京,感謝北京這塊地兒,這兒的土好。」小飛伯伯說:「只有這兒,才能有這麼好品相的碧璽,才能有這種坑口。就像咱們北京出的漢白玉,尤其是瓷器,瓷片兒,既跟新的似的,又是老的,有歲月的痕迹。有歲月留下的光和色。都美極了。哪出的,也沒這兒出的品相好啊。」

之後這些年,我遇到的事實,一次次的驗證了小飛伯伯說的這句話。

如今,妻子依然最愛那個戒指。因為,不但是那怎麼看也看不夠的碧璽,更是它是我和小飛伯伯用過心,才出現在這個世上的物件兒。這興許是小飛伯伯唯一參與過製作的首飾了。它不但傾注著我對她的愛,也傾注了小飛伯伯對我們兩口子的關愛。這是無價的地方。在這世間,作為器物存在的東西,都有價。之所以會出現「無價之寶」,就是因為傾注了人的精神和感情,還有見證了人類的一些故事。

2016.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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