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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夏固原市南塬唐墓發掘簡報

寧夏固原市南塬唐墓發掘簡報

寧夏文物考古研究所 固原市原州區文管所

為配合銀(川)——武(漢)高速公路同(心)——沿(川子)固原段施工建設,2003年11~12月及2004年3~4月間,寧夏文物考古研究所在固原市原州區文管所的配合下,對固原市南源開發區一帶的路基沿線進行了鑽探,面積3萬多平方米(圖一)。在市農校西約400米處的路基地段,先後共發掘墓葬43座。其中東漢磚室墓2座,北朝及隋墓7座,中小型唐墓34座(其中唐磚室墓2座)。該墓地西南的小馬庄、王澇壩一帶即為隋唐史氏及梁氏墓地。

墓葬群所處濕陷性黃土地帶,地勢為東北高、西南低的丘狀坡地,地層堆積分三層:層:深灰色黃土耕土層。厚約0.20-0.35米。層:棕褐色黃土層。厚0.35-0.85米,土質較鬆軟.內含少量植物根系,包含遺物較少,僅有個別墓葬的地層有少量的宋代瓷片。原始黃土生土層:土色呈淺黃色,土質較軟。墓道開口即在該層而上。現將此次發掘墓葬形制保存較好,且出土遺物相對較多的唐墓M1、M9、M15、M29、M36簡報如下。

  一、2003GNM1

(一)墓葬形制

M1為穹窿頂單室土洞墓,平面形狀呈「刀把」形,坐北朝南,由斜坡式墓道、過洞、天井、甬道、墓室五部分組成。以墓道中線為基軸,墓向165°,墓全長12.20米(圖二)。

墓道開口於層下,平面形狀長方形,由斜坡和台階及甬道前的一段長1.10米的平地組成,台階共五級,斜坡從入口處開始至過洞結束,斜坡長6.20米,坡度14°。

墓道開口長8.75米,南端入口處寬0.78、北端開口寬0.66,底寬0.78-0.66米。

過洞位於墓道與天井之間,為土洞拱形頂,東西寬0.58、南北長0.40、底距洞頂高1.80-2.28米。

天井位於過洞與甬道之間,平面呈長方形,南北長1.95、東西寬0.65、深3.14米。

甬道連接了天井和墓室,為土洞拱形頂,東西寬0.58、進深0.80、高1.55米。與墓室地面平。

墓門用土坯封堵,系以土坯順向平鋪而成,所用絕大多數為殘塊,完整者少。土坯殘長0.23-0.30米、寬0.14-0.23、厚0.07米。封門寬0.60、厚0.24-0.35米,封砌高度1.10米。封門土坯現存9層,未封砌到頂部。

墓室平而略呈梯形,東、西兩壁南北長2.66、南壁東西寬1.90米、北壁東西寬1.57米。四壁較直,殘高1.50米。墓底為平底,距地表4.20米。墓門居於南壁偏東處,東西寬0.58、高1.54米。墓頂已坍塌,高度不明。

因該墓盜擾嚴重,棺木痕迹難以辨明。墓內人骨已不在原位,根據其它多座墓葬的埋葬方式,人骨應呈頭南足北狀,死者為男性年齡35-40歲。

(二)出土遺物

墓內出土遺物大多分布在墓室東半部,有陶俑7件。其中武士俑2件、鎮墓獸2件、跪拜俑1件、鴕俑、馬俑各1件,陶罐1件、銅錢3枚以及漆器等。

(1)陶罐1件(M1:4)。位於墓門處,泥質灰陶,侈口,方唇,平沿微凹,短頸,溜肩,鼓腹,小平底。口徑14.6、底徑10.1、通高36.8厘米(圖四,1)。

(2)陶盞1件(M1:1)。出土在墓室西南角,泥質灰陶,尖唇,餅足,斜腹小平底,口徑11.5、底徑4、高3.7厘米(圖一〇, 1)。

(3)武士俑2件(M1:3, M1:7)。基本相同,其中一件完整,另一件殘缺右腿。

標本M1:7,武士矗立在平踏板上,通高67厘米。武士俑頭戴兜鍪,身著明光鎧,兜鍪頂部有獨角,獨角的頂端塑一右手臂直立高舉,手心向前。圓臉無須,怒目圓睜,長眉緊蹙。頸部圍著項護,兩肩至兩臂有披膊,兩臂彎曲,左右手握拳並向前伸出,兩拳中心有孔,原來似乎是握著某種武器,現在已失。武士俑的胸甲從中間分為左右兩部分。兩側皆圓形胸甲,胸甲用上部的帶扣來固定,胸甲的中央與頸部的項護縱延下來的甲帶相連,甲帶又與胸甲下部的橫帶在一圓環上相交叉,甲帶直延展到腰帶的部位,甲下飾流蘇。背面纏有橫帶和腰帶,腰帶以下為戰袍,共有三層,中層比外側長,最內層的一直延至膝蓋部位。足登靴,兩腿直立,腳踩踏板。

武士俑面部及上身通體施褚石色,面部用墨描成麻點紋。粉面紅唇,腰帶以下繪方格狀甲片紋(圖五,2;封底)。

標本M1:3與M1:7造型基本相同,殘缺右腿,身高為59厘米。所不同的地方是頭頂塑左手臂,直立高舉,手心向後,手臂稍偏向左側(圖五,1;圖三,1)。

(4)鎮墓獸2件,有人面鎮墓獸和獸面鎮墓獸兩種。

人面鎮墓獸(M1:8)後無尾,其頭戴兜鍪,耳部外翻,作踞蹲狀,前足直立,足為三趾,頭生五角。頭頂貼塑左臂及手的造型,握拳上舉,手心向後,其兩側各有兩個向上彎曲的角。圓臉,雙目圓睜。通高40厘米(圖七,1;圖六,下)。人面鎮墓獸的兜鍪及後背施赭石色,然後用墨點畫麻點紋。臉部及前胸塗白色,再在臉部用墨點成麻點紋,口部塗紅,唇下用墨畫一撇小鬍鬚,眉弓和眼球塗黑色。前肢上部兩側用墨畫出向後斜向的數道鬃毛,正面用墨色畫成長橢圓形的甲片狀,足爪尖端塗黑色圓點紋。

獸面鎮墓獸(M1:6)除去獸面這一點外,基本與前述人面鎮墓獸相同。為蹲坐狀,兩肩有貼塑的鬃毛,頭生五角,頭頂部貼塑左手臂的造型,握拳上舉,手心向後。其兩側有兩個向上彎曲的尖狀角,面部朝向正前方,大嘴微閉,門牙和獠牙突出口外。兩目圓睜,眼球圓鼓外凸,眉弓用泥條貼塑的較為高突,鼻面較大與吻部平齊似豬嘴猴臉。眼睛凝視前方,下巴有三道泥塑的長鬍須。體部通高39.5厘米(圖七、2;圖六,上)。獸面鎮墓獸的後背及頭部用墨點畫有稀疏的圓點紋,眉毛用墨點畫三個圓點,鼻樑上畫一橫線,眼球為黑色,臉部兩側用墨畫出數道向後斜向的鬃毛。前肢上部兩側用墨勾畫向後斜向的數道鬃毛,其正面用墨勾畫長條紋,三趾爪的足尖用墨塗圓點。

(5)跪拜俑(M1:11)1件。跪拜俑出土位置在墓室東部,位於獸面鎮墓獸之後。其頭戴黑色襆頭,身穿長袖袍,腰束帶。雙臂雙膝著地,臉面朝向左側,右耳對地作伏聽狀。長29、高13厘米(圖八;圖九,2)。

(6)駝俑(M1:17)1件。殘存頭頸部,其餘均為碎片,有平踏板,不可復原。殘高22厘米(圖九,1)。

(7)馬俑(M1:18)1件。殘存頭及臀部,有平踏板,不可復原。頭殘長15.5厘米(圖四,3)。

(8)銅錢3枚。均為「開元通寶」(M1:14—),錢徑2.45厘米(圖一一,1)。

另有殘漆盤2件及鐵皮殘塊。

  二、2003GNM9

(一)墓葬形制

M9為穹窿頂單室土洞墓。平面形狀呈「刀把」形,坐北朝南。由斜坡式墓道、2個過洞、2個天井、甬道和墓室五部分組成。墓向168°,墓全長11.90米(圖一二)。

墓道開口於層下,距地表0.75-0.93米,平面形狀呈長方形,口小底大,南北水平長8.3米。墓道上口南端寬0.60、北端寬0.45、墓道底寬0.65米。斜坡墓道坡度為13-28°。

兩個過洞。第一過洞,位於墓道與第一天井之間,為土洞拱形頂。南北長0.9、頂高1.3、上窄下寬0.7-0.75米。第二過洞,位於第一天井與第二天井之間,南北長0.94、寬0.50-0.70米。

兩個天井。第一天井,位於第一過洞和第二過洞之間,平面呈長方形,南北長1.3、上口東西寬0.50-0.53、底寬0.75米。第二天井,位於第二過洞和甬道之間,南北長1.63、上口寬0.47、底寬0.71-0.65米。底呈斜坡狀。

甬道位於第二天井與墓室之間,為土洞拱形頂,南北長0.75、寬0.65、高1.45米。

封門土坯牆位於第二天井與甬道之間,封門寬0.65、高0.91、厚0.57米。封門土坯牆分為內外兩排,外側土坯共有7層,土坯大多已殘,完整者為0.35×0.20×0.08-0.10米(參見圖一二)。

墓室平面略呈梯形。東壁和西壁分別長2.80、南壁寬1.83、北壁寬1.50,墓室四壁殘高1.30米左右。墓室東壁與雨道、墓道東壁平齊在一條直線上。墓底距地表4.10米,墓頂已塌落。在靠近北壁上部發現一圓形盜洞。

在墓室西側放置木棺一具,木棺南北向,已朽成灰狀。骨架擾亂嚴重,尚能看出棺內兩具人骨為頭南足北仰身直肢的夫婦合葬墓。木棺底板長2.26、棺頭寬0.94、棺尾寬0.75、板厚0.02-0.03、殘存高度0.11米。由於木棺緊靠墓室西壁放置,據木棺痕迹測棺頭高0.99、棺尾高0.92、棺長2.3米,棺內西側人骨為女性,年齡30-35歲,東側男性死者年齡在50-60歲。

(二)出土遺物

由於該墓早年被盜,墓內出土遺物僅有銅鏡一面,銅合頁三件,以及「開元通寶」等。

(1)銅鏡1面(M9:1)。出土在墓室南部的棺頭東側。為仿漢規矩紋銅鏡,八瓣葵花形,圓鈕,四葉紋鈕座,座外雙線方欄,欄內鈕側有兩小乳釘,欄外為八乳規矩紋間列鳥紋。外圍兩組雙弦間以橫齒紋,寬緣上飾一周鋸齒紋和一周雙線波折紋,間以一道弦紋相隔。銅鏡合金成分含錫比例較大,呈銀白色,徑10.9、緣厚0.4、緣寬1.8厘米(圖一三,封三,下)。

(2)銅合頁3件(M9:2-4),出土在墓室東側,合頁兩端正面呈橢圓如意形,中間轉軸為鐵質,可以轉動,背面銅片為半橢圓形,用三個銅鉚釘鉚制而成。長4.8、寬2.5、厚0.9厘米(圖一〇,2)。

(3)銅錢1枚(M9:5),為「開元通寶」,出土在棺內死者盆骨位。徑2.5厘米(圖一一,2)。

  三、2003GNM15

(一)墓葬形制

M15平面形狀呈「刀把」形,坐北朝南,由墓道、甬道、墓室三部分組成,墓向165°,墓全長6.70米(圖一四)。

墓道開口在層下,距地表1-1.1米。南寬北窄,南北水平長4.40米。南端入口處寬0.94,北端寬0.80、深1.65米。墓道前半部為斜坡,坡度25°,後部是沿斜坡陡直下挖深0.60米後一段1.80米長的平地連接甬道。

甬道為土洞拱形頂,東西寬0.80、進深0.40、高0.76米。

封門土坯牆東西寬0.80、殘高0.20、厚0.54米。從殘存土坯來看,封門是用長0.35、寬0.15、厚0.06米的土坯砌置而成。

墓室平面形狀近南北長方形,東壁南北長1.80、西壁南北長2.0、南壁東西寬1.37、北壁東西寬1.30米。墓門開在墓室南壁東側,東西寬0.80米。墓室東壁基本與墓道東壁平直在一條直線上。在墓室西側有與墓室南北同長的生土棺床,棺床南端寬0.65、北端寬0.69、棺床高於墓室地面0.50米。墓底為平底,低於甬道底部0.40米。在棺床與墓室東壁之間保留有夾道,夾道是用於擺放隨葬品的,夾道(墓室地面)東西寬0.65-0.50米。墓室四壁較直,殘存高度為0.98、底距地表3.15米。墓頂已坍塌,結構及高度不明,從墓室平面形狀看,可能為洞室結構的拱形頂。

棺床位於墓室西壁下,在棺床之上清理出骨架1具。因該墓盜擾嚴重,人骨散亂,但尚能看出為頭南足北的仰身直肢葬,死者為女性,年齡在15-18之間。

(二)出土遺物

由於該墓早年被盜,隨葬品所剩無幾,僅出土有2枚銅錢(開元通寶)和1枚波斯銀幣以及陶罐殘片等。

(1)銅錢(M15:2-)2枚。出土在人骨腰部,均為「開元通寶」。M15:2,錢徑2.35厘米。M15:2,錢徑2.35厘米(圖一一,3, 4)。

(2)波斯薩珊卑路斯銀幣(M15:1)1枚。出土在人骨胸部。銀幣面呈黑灰色,外輪

廓不甚規則,銀幣正反兩面主體圖案的外周環繞以聯珠紋,圈框已磨蝕近似弦紋。銀幣正面是王者頭冠像,不甚清晰,面向右,鼻挺眼圓,頭像後面由小圓點組成如梅花的飄帶似由肩部出來,王冠中間為雉堞形飾物。冠頂為一新月抱托一圓球,圓球疊壓於外周聯珠紋圈框上,冠前有一新月,冠的底部有聯珠球一列。由王像左邊下角開始的缽羅婆字母的波斯銘文已模糊不清。背面圖案的中央是瑣羅亞斯德教的祭火壇,祭壇底座為三級台座,中心柱較細,有條帶在柱的西側,柱頂部三層逐層外展擴大構成壇面;壇上火焰以橢圓形小點四層共十粒堆積呈三角狀,火焰紋右側一月紋,左側一五角星紋,互相對稱,祭壇兩側各有祭司一人,相對侍立,雙腿似以連珠綴成。祭司頭部與雙臂不甚明晰。豎立的橢圓形冠帽飾頂出聯珠紋圈框之外。右側祭司身後的鑄幣地點的古波斯缽羅婆紋和左側祭司身後的紀年銘文雖有字母,但已模糊不清,已不能辨認,邊緣最大空白處穿透有徑1毫米的一個孔眼。銀幣直徑25.5-28、厚0.4毫米,重3.07克(封三,上)。

  四、2003GNM29

(一)墓葬形制

M29平面形狀呈「刀把」形,坐北朝南,由墓道、墓室兩部分組成。墓向160°,墓總長7.8米(圖一五)。

墓道位於墓室南側,開口於層下,距地表1-1.2米。平面形狀呈長方形。墓道上口水平長5.2、寬0.60-0.67、深2.9米,底呈斜坡狀,坡度27°,墓道底距地表深4.07米。

墓室位於墓道北側,平面略呈梯形。東壁長2.22、西壁長1.94、南壁寬1.3、北壁寬1米。四壁較直,殘高0.7-1.45米。墓門開在墓室南壁偏東處,寬0.60米。墓室東壁與墓道東壁連成一線,墓底距地表4.1米。

墓室西半部有兩具人骨架,均被盜擾,兩具人頭骨已被移置到墓室的東北角,根據遺存跡象來看,尚能辨明是頭南足北仰身直肢的雙人合葬墓。在墓室內發現有少量的棺釘出土,墓內原有木棺現已朽,朽木痕迹散亂。墓室東北角的北側頭骨為男性,年齡在30-40歲,女性死者年齡在30歲左右。此墓的合葬者經人骨鑒定均為白種人。

(二)出土遺物

銅錢3枚。均「開元通寶」,M29:1-,錢徑2.5厘米;M29:2,錢徑2.4厘米(圖一一,5-7)。

  五、2004GNM36

(一)墓葬形制及結構

M36為穹窿頂單室土洞墓,平面形狀呈「刀把」形,坐北朝南,由墓道、過洞、天井、甬道、墓室五部分組成。墓向165°,墓總長17米(圖一六)。

墓道開口在層下,距地表深1.20米。南北、水平長13.20、寬0.60米。底呈斜坡狀,坡度13度。

在距墓道南端3米處的墓道西壁,有向內掏挖的壁龕。其平面呈長方形,南北寬1、進深1.04、高0.80米。龕內殉葬羊一隻,羊骨完整,擺放自然,頭向東,左側橫卧在壁龕中。應為埋葬死者後,殺生殉葬作為祭奠。

過洞有2個,第一過洞,位於墓道與第一天井之間,平面長0.84米,為土洞拱形頂,頂高1.80-2.0、寬0.58米。第二過洞,位於第一天井與第二天井之間,過洞東西兩壁較墓道稍窄,寬0.58、頂高2.25一2.42米。底距地表深5.05-5.34米。

2個天井,平面呈長方形。第一天井南北長2米、東西寬0.60米。第二天井南北長2.0、東西寬0.60米。在第二天井北端即甬道處發現有一盜洞。

封門土坯牆位於甬道口,寬0.60、厚0.56,高1.4米。

甬道寬0.60、進深0.90、高1.40米,為土洞拱形頂。

墓室位於甬道後,平面略呈梯形,東壁長2.90、西壁長2.80、南壁寬2.30、北壁寬1.90米。墓門居於墓室南壁東側,東西寬0.60、高0.70米。墓室四壁平直,保存較好,現存高度為1.90米。墓室東壁與墓道東壁基本平直在一條直線上。墓頂已塌落,頂高不明。

墓室西壁下有南北向的長方形生土棺床,棺床北、西、南三面與墓室的北、西、南三壁相連。棺床依墓室形狀也略顯梯形,南寬1.44、北寬1.22、南北長2.80、高0.09米。棺床之上置木棺一具,棺木已朽,僅殘存底部棺板痕迹:棺長2.04、棺頭寬1.24、棺尾寬1.12米;棺頭和棺尾為雙層棺板,板厚0.03米;木棺左右兩側棺板為單層,板厚0.04米。木棺四周棺釘較多,均鏽蝕殘斷;木棺底板有4條板組成,其板材寬為0.2-0.32、厚0.04米。因墓內早年被盜,棺內人骨已被擾動,不見隨葬品,僅在棺頭外側的墓室南壁下發現一件陶罐。棺內有兩具人骨架,頭南足北,為仰身直肢夫婦合葬。部分骨骼已散置在棺外的擾土中。棺內東側死者為女性,年齡在40歲左右;西側男性年齡在35-40歲之間。在清理墓內東側人骨時發現在其下肢骨部位有黑色布紋殘塊。

(二)出土遺物

該墓早年盜掘嚴重,在墓室上部擾土中發現有牛的肩胛骨,兔的頭骨和鳥類骨骼。墓內出土遺物均分布在墓室東側,出土遺物有天王俑、棺釘、陶罐等。

(1)陶罐2件,一件完整,另一件為殘片。M36:1,泥質灰陶,侈口,方唇,平沿,矮徑,溜肩,圓腹,小平底,口徑11、底徑8.8、最大腹徑20.6、通高31厘米(圖三,2)。M36:3,陶罐口沿殘片。

(2)天王俑1件(M36:2)。天王俑身著明光鎧,頭戴盔,頭盔頂部有扁圓球凸起。

腰以上的半身扭轉偏向左側,嘴大張,怒目圓睜,鼻下兩側捏制八字鬍須。唇下有一撮小鬍鬚。有項護、披膊,兩臂向前伸出。右手握拳,中心有孔,原來似乎是握著武器,現在已失,左手叉腰。天王俑的胸甲從中間分為左右兩部分,下部圍有膝裙。膝裙共有三層,最外層膝裙在前面敞開並不銜接。護在腰的兩側有用墨勾畫出來的鱗狀甲片。中層膝裙比外側的長,其周圍有縱向的衣褶。最內層的膝裙直至膝蓋前面,在膝蓋以上的高度圍合,左後側最長。天王俑足蹬靴,左腿踩在卧羊的尻部,右腿稍向後側直立踩在底座上。天王俑經修復後通高120厘米,除去底座,身高為107厘米。天王俑頭盔前面邊緣翻折部分為紅色。頭盔頂部凸起的圓球為翠綠色,頭盔外表用墨勾畫後似為虎皮色。披膊肩甲的中心部位用紅色和黑色勾畫草葉紋,胳膊肘到手腕的臂護塗紅褐色,胸甲中間用黑色勾畫草葉紋,固定胸甲的系帶為紅、綠相間的顏色。腰帶為紅、綠、黑相間的三種顏色,腰帶的橢圓形扣結用紅色勾勒梅花,用黑色點綴花蕊。外層膝裙用紅、翠綠、黑繪製蓮花紋和草葉紋,中層膝裙施草綠色,內層膝裙為淺紅色(圖三,2;圖一七)。

  六、結語

固原南源這批隋唐墓葬,除有兩座單室磚墓外,其餘均為洞室墓。方向基本南北向,墓室居北,墓道在南。墓葬平面形制以直刀或折刀把形為多,鏟形墓次之。斜坡墓道,個別有淺豎井斜坡或階梯墓道;墓室南北寬窄不一、平面多呈梯形者多為拱形頂;墓室為方形或近方形者,墓頂為穹窿頂。小龕少見;葬具不顯,一般能辨有木棺殘跡;洞室墓門以土坯封門。

依刊布的一些中原一帶有關唐墓發掘材料,刀把形墓,鏟形墓自初唐至晚唐都有,而斜坡墓道、無龕的中小型刀形、鏟形單室土洞墓一般主要還是盛行於初唐、盛唐時期。M36棺床設置在墓室西側,有略高於墓室地面的生土台,墓葬在墓室西側設置棺床的習俗,是盛唐時期的一個較為突出的特徵。這類墓葬的等級,其墓主身份主要為四品——九品以下的中低級官吏和無品的庶人。

這批墓葬被盜擾者較多,遺物較少。只有M1、M36出土有陶俑。M1的武士俑、鎮墓獸等個體較小,M36僅一件天王俑。俑類沒有三彩俑,全部是紅陶外加彩繪面飾、衣飾,且彩繪脫失嚴重。由墓葬規制特點和陶俑種類出現的時代特徵,M1應屬初唐時期墓葬。M36天王俑系修復而成,是歷年來固原出土的俑類中屬最高大的一件俑,據其適型特徵,屬盛唐時期之物。

M9出土的一面八瓣葵花形規矩紋銅鏡,銀白光潔,合金成分含錫比例較大,頗具特色。按已有報道的資料,發現最早的一面葵花形鏡是出土於唐玄宗開元十年(722)杏園盧氏唐墓M1137之中。從鏡的形狀來看,葵花形鏡出現於盛唐時期,主要流行於唐玄宗天寶年間(742)至唐德宗貞元末年(805)中唐時期;以鏡背紋飾而言,規矩紋鏡盛行於西漢晚期至東漢初期,東漢晚期至魏晉這種紋飾逐漸消失,隋唐時期的四神鏡背面裝飾在內區布局有「規矩配置」即由大方格和V紋分成四區,這種鏡背紋飾具有漢代銅鏡的傳統因素,其所處階段被認為主要在隋至唐高宗時期。M9的這面葵花形規矩紋鏡應是盛唐時仿漢代銅鏡裝飾因素而制。

M15出土的一枚薩珊卑路斯銀幣,是自固原北魏漆棺墓、隋代史射勿墓後的又一次薩珊銀幣的發現。是波斯薩珊朝多次通使中國的遺留物[11]。

M29出土的兩具骨架,經韓康信先生鑒定,他們頭骨的顱面形態特徵具有白種人的因素。體質人類學的研究結果表明,歐羅巴人種分布的最東界到達新疆東部的哈密地區[12]。史籍中關於活動在今中亞、西亞一帶「昭武九姓」粟特人面貌的記述有歐羅巴人種特徵[13]。這些貌異華夏的胡人從西方大批來華約是北魏以降的事,「自蔥嶺以西,至於大秦,百國千城,莫不款附。商胡販客,日奔塞下……樂中國土風因而宅者,不可勝數。是以附化之民,萬有餘家」[14]。由於粟特人是善商賈的民族,東遷販易者最多,因而這些胡人聚落以粟特胡人數量最多,有的甚至都是粟特胡[15]。1982年至1987年,在固原南郊就發掘有中亞粟特僑民墓地[16]。據研究,唐代前期入華粟特人的主要婚姻結構是在粟特人內部通婚[17]。對隋唐時代的文獻和碑誌中著錄過的九姓胡婚例,蔡鴻生先生按其類型分為王室婚姻和民間婚姻兩種婚姻形態[18],M29兩具異性骨架可能反映了寓居固原的粟特人民間聯姻的事實。M29墓葬的發現雖然與固原粟特聚落有關,但其墓葬的文化內涵是受到強烈的漢文化影響而土葬的。據襖教經典和近年來西安、太原地區有關粟特墓葬的考古發現[19],粟特的葬俗有著明顯粟特地區流行的襖教色彩,與漢族的土葬顯著有別。寓居固原的粟特人無論是仕宦還是庶民,墓葬中均發現棺木及人骨,M29且有著較完整的骨架,不存在粟特式的喪葬習俗,表明隋唐時代入華粟特人自身喪葬形式在中土逐漸漢化,甚至已溶於漢式葬儀中了。

參加發掘人員:余軍 陳曉樺 馬東海 杜李平 王仁芳 王金鐸 胡永祥 劉雲倉 張建鋒 呂建平 陳安位 王建斌

繪圖:屈學芳 陳曉樺

攝影:董宏征

執筆:陳曉樺 余軍

注釋

-墓地人骨由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韓康信先生鑒定。

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編著《偃師杏園唐墓》第32頁,71頁,科學出版社,2001年。

孫秉根《西安隋唐墓葬的形制》,《中國考古學研究——夏鼐先生考古五十年紀念論文集(二集),科學出版社,1986年。

徐殿魁《唐鏡分期的考古學探討》,《考古學報》1994年3期。

孔祥星、劉一曼《中國古代銅鏡》第173頁,文物出版社,1984年。

[11]余軍、陳曉樺《寧夏固原唐墓出土一枚薩珊卑路斯銀幣》,《中國錢幣》2005年1期。

[12]Han Kang xin, The Physical Anthropology of the Ancient Populations of the Tarim Basin and Surrounding Areas.in V.H.Mair(ed),The Bronze Ageand Early Lron Age Peoples of EasternCentral Asia, Vol.2, 1998.558-570,

[13]《北史》卷九十七《西域》於聞國條內記:「自高昌以西諸國人等,深目高鼻」,3209頁;同傳康國條內記:「人皆深目、高鼻、多髯」,3234頁。中華書局點校本。

[14](魏)揚街之撰、周機漠校釋《洛陽伽藍記校釋》卷三,132頁,中華書局,1963年。

[15]榮新江《北朝隋唐粟特人之遷徙及其聚落》,《國學研究》第6卷。

[16]羅豐編著《固原南郊隋唐墓地》文物出版社,1996年。

[17]劉惠琴、陳海濤《從通婚的變化看唐代入華粟特人的漢化——以墓誌材料為中心》,《華夏考古》2003年4期。

[18]蔡鴻生著《唐代九姓胡與突厥文化》第22頁,中華書局,1998年。

[19]陝西省考古研究所《西安發現的北周安伽墓》,《文物》2001年1期;山西省考古研究所、太原市考古研究所、太原市晉源區文物旅遊局《太原隋代虞弘墓清理簡報》,《文物》2001年1期。

本文出自《考古與文物》2007年第5期,31-4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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