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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回大宋之前世今生

心病還需心藥來醫

何時又多一個延兒哥哥,這楊家到底有多少牽扯流年不得而知!

當年延兒和師公到底發生何事,一直是楊家一塊心病,如今延兒已歸,這個謎團也解開了。

當年太祖兵臨城下,城中百姓甚是驚慌四處奔逃,師公帶著延兒保護百姓而去。

師公知道北漢大勢已去,已成定局。雖對北漢朝廷早已失望至極心灰意冷,依舊誓死不入宋氏朝廷,便隱居於五台山上。

他本想將延兒送回楊家,是延兒不肯,不舍師公一人孤苦無依,便留下來照顧他百年終老,方才回來。

聽聞延兒如此說,大郎問道:「不入朝堂可以,為什麼與我們也要斷了聯繫,這些年,家裡人遍尋不見,日夜心焦,為何不捎個口信回來,叫我們放心也好?」

「師公是怕影響楊家,他怕捎了口信回來,爹爹定不會留他一人在五台山,師公不想爹爹因他為難,權衡之下便只能銷聲匿跡,師公臨終前囑託我定要回來,告知這一切。」

楊將軍重重嘆口氣:「是我的過錯,我早就應該想到會是如此!他老人家一生忠君,縱使對北漢朝廷如何失望,也定不會另投他主。」

楊將軍復又問道:「師父他葬在哪裡?」

「師公誓死不離五台山,我便把他葬在山中。」

「好孩子,竟是你替我們盡的孝道。」

「師公養我育我,為他養老送終也是應該的,只是延兒不孝,讓爹娘擔心這些年。」

楊夫人嘆道:「好孩子,再不可如此說,山中歲月清苦,多虧有你相伴師父左右。」

楊將軍眼中含淚,瞬間老去,滿臉滄桑,流年見這鐵血將軍,挺拔的身姿竟有些傴僂,內心甚不是滋味。

家國、忠君、至孝、還有萬千大宋百姓的身家性命,這鐵血將軍的肩膀如何一肩挑起?

流年看那身影,迎風而立,風雨壓不倒的堅韌中也有那麼一絲羸弱讓人心疼,而那發間白髮是越發藏不住了!

再也不敢想下去,那結局的悲壯,如同夢寐一樣糾纏著流年每日每夜,每每想到便心如刀絞,至此間,流年終是堅持不下去。心頭絞痛越發猛烈,咽喉被扼住,似要窒息而亡。

就讓一切都結束吧,但願我一覺醒來,還是江流年!做楊八妹太難過!太難過!

流年捂住胸口,從椅子上滑下去。眾人見狀大驚,不知發生何事,皆奔過去。

倩兒見流年右手捂著胸口,臉色蒼白,甚是痛苦,嘴唇亦毫無血色,心內已知大半,忙制止大家。

「都別動,蕭竹,藥箱。」

「是,是。」蕭竹聽聞,慌忙跑出去拿倩兒的藥箱。

延兒定定看著流年的樣子心痛不已,七年而已,你到底發生何事?那雲淡風輕之下為何掩藏著如此厚重的憂愁?七年前,那個天真爛漫,叫著延兒哥哥的小女孩,可還是你?

對不起,是我離開太久了嗎?

倩兒半跪於地上,搭上流年脈搏,立時眉頭深鎖,果然如她所料。

蕭竹拎了藥箱而來,倩兒娶出銀針,扎在流年手臂穴位上。過了一會,流年神色才略微緩和,捂著胸口的手也放下來,嘴唇一點點恢復血色,眾人見狀方才安心。

倩兒累到跌坐地上,額頭上沁著密密的汗珠,抬手用衣袖擦了擦:「四哥,幫忙把八妹送回房間吧。」

身旁的四郎回過神來,抱起八妹而去。

「八妹這是怎麼了?」楊夫人甚是心焦。

「心病!思慮過多,氣結於心,每受刺激必會如此,而且八妹有這心痛癥狀已經很久,我竟絲毫沒有看出來。」

三嫂驚詫道:「怎麼可能?我見她每天並無甚異常,怎會思慮過多?」

倩兒搖搖頭:「怕是只能等八妹醒來,問她自己了,我先去熬藥。」

六郎拍了拍延兒肩膀:「放心吧,倩兒醫術很高的,八妹不會有事,至於你的疑問,我來解!」

延兒終是明白,她緣何會將他忘了,就如同六郎所說,只要她活著便大於一切。

只是他不明白,她眼底憂愁原何而來!縱使是與她最為親近的倩兒都不曾看出來。但是街邊相撞,她跌入他懷裡,只那一眼,他便看到那雲淡風輕之下的憂愁。

已到午飯時間,這一天中,天波府眾人都被折騰夠嗆,先是延兒回來的驚喜,後聞聽師公噩耗悲愴,如今又被八妹嚇得心驚肉跳,本是為延兒接風洗塵的滿桌好菜,眾人皆是沒什麼胃口。

流年悠悠睡了一下午,方從噩夢中驚醒,已是傍晚,睜開眼睛看到眼前如常,原來自己竟還在這裡!

門開了,倩兒端著葯進來,見八妹已醒把葯遞於她:「喝了,一口不許剩。」

流年接過葯,聞了聞,深吸一口氣,一飲而盡,嗆的急咳一番。

倩兒忙倒水給流年漱口。流年緩過神:「我竟又沒死!」

倩兒聽聞甚是生氣:「在我手上讓你死了,豈不是砸我文家招牌!」

流年淡淡一笑:「也是,我早該想到,有倩兒在,我怎麼可能死的了。」

門並沒關,楊夫人走了進來,至床邊坐下。

流年垂下眼眸:「對不起,我又讓娘親擔心了。」

「我都一把年紀了遲早讓你嚇死。」

倩兒與楊夫人對看一眼,開口問道:「這心痛癥狀你是何時察覺的,為何要忍著不說?」

流年見瞞不住,只得老實交代:「四個月以前吧。」

「竟這麼長時間!你真不想要這性命嗎?你可知道,這次完全是你命大,若再拖嚴重些,縱使我醫術再高,也難有回天之力。」

楊夫人聞聽大驚:「竟如此嚴重嗎?」

倩兒點點頭。

楊夫人剛剛緩和的臉色,又陷入深深憂愁之中。

流年甚是不忍:「我本來是怕你們擔心,未曾想惹的你們更加擔心!我以後定會注意。」

倩兒見流年的樣子也不忍苛責下去,緩和語氣問道:「最後一個問題,心病還需心藥醫,你究竟是在思慮些什麼?」

流年聽聞一驚,卻並未表現出來,只得低頭不語,又覺不妥,只得找個理由搪塞過去:「只是常常噩夢而已,夢中場景甚是奇怪,就想的多點。」

其實這也並不是流年胡亂編造的理由,確實是常常噩夢,夢裡場景甚是混亂,真實又遙遠,那感覺非常不好,甚少睡好。

倩兒聽聞,心事重重,醫病她能醫,奈何這失憶症卻不知如何來醫,竟束手無策,只能先煮些安神茶與流年,看是否能讓她睡得安穩些。

復又叮嚀流年,切不可多思傷神,也不可再受刺激,要保持心境平和,日有所思才夜有所夢。

倩兒拿出一個小巧白瓷瓶子遞於流年,囑咐道:「這葯務必收好,心口再痛時吃一顆,切不可弄丟了,要不小命不保可不是兒戲。」

流年接過瓶子打開來,倒出些黑色小藥丸,脫口而出:「這竟是速效救心丸不成!」

「速效救心丸,當真貼切,這葯以後就叫速效救心丸!」

流年深感無奈,又很無力,未曾想自己一個特種女兵,竟混到要靠這速效救心丸續命的地步!

金黃色落日向西墜去,那餘暉穿透柳葉,灑在地上星星點點。夏日傍晚太陽雖落,溫暖依舊。

睡了一下午,不甚安穩,依舊乏力,流年換身衣服簡單梳洗一下。出了房門卻見延兒站在門口。

延兒淺淡一笑:「讓我們重新認識一下吧,我叫楊延順,家人都叫我延兒,我比你年長,你可以和倩兒一樣稱我延兒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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