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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低床A為文,實木上下床等你來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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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得意,同時心中自然也是有些許失落的。

她既然說出來了,其實就是不指望會與他有什麼,關於成親,關於未來,她其實自己早就為自己斷下了一個「不可能」的結果。

她當然能理解周毓白的驚愕,但是也覺得他的驚愕有些過頭了。

他在如今,在他尚未發生變故的人生之中,還是那個高高在上聲名遠播的皇子,對他表露心跡的女子一定不少,不至於如此失態至此才是,想來想去,大約是覺得她實在不像做出這樣事的人。

傅念君不覺得這樣的事有什麼羞愧的,即便如傅允華那般作為賢良淑德的「典範」,也還會偷偷存著崔涵之的詩稿和周毓白的畫像。大家都是人,七情六慾乃是人之常情,她覺得自己當然可以坦然面對。

「你是說真的?」

周毓白終於能夠說出一句完整的句子,定定地望著她,傅念君覺得他適才顏色還偏淡的眼珠此時彷彿漸漸染上了一抹深色,彷彿有千言萬語蘊藏其中。

傅念君點點頭,也不怕他要說什麼不中聽的話,自己倒是先開口說明:

「但是我絕無與郡王締結姻緣的心思,您可以放心。」

周毓白的眉頭又很快蹙攏在一起,心裡適才澎湃難以自持的情緒瞬間又平復了好幾分,她這是什麼意思?

說喜歡他,卻不指望嫁給他么。

傅念君微微側首,只說:「郡王無需要刻意接近我,如今傅家的情勢,沒有人您更清楚,傅家並不適合與皇家聯姻,而我爹爹,也絕對不會同意的。」

皇帝要對傅琨父子予以重任,就絕對不會輕易容許他左右立儲大事,他必須作為一個直臣、純臣,才能接過樞密院的大權,統領二府,將宰相之權發揮至極致。

如今張淑妃和徐德妃都像餓虎撲食一樣盯著傅家,恨不得能夠走通傅琨的路子,對於周毓白來說,自然也是一樣的。

傅琨助他,他便能多奪得幾分勝算。

但是傅琨的想法,傅念君是早已與他談過的,父女二人也達成過共識,傅念君作為他的女兒,又並非很受宮裡各位主子的喜愛,她最好的歸宿,是嫁一戶普通平凡的人家,一定不會是嫁給錯綜複雜的京城裡那些豪門權爵,更非皇子和宗室。

傅念君多少也能察覺到周毓白待自己的與眾不同,她將這樣的與眾不同歸咎於他是因為傅家。

她是個通達聰慧的人,即便傅琨和傅淵沒有明說,她也沒有必要問,就能肯定這一點。

傅琨的夙願是為天下,為子民盡心竭力,而非傅家的興盛延續,他是早有打算待新君確立後歸權於朝廷,功成身退的。

在這個節骨眼上,傅念君不想,更不會去拖他的後腿。

傅家和周毓白之間保持這樣的合作關係,不近也不疏,就是最好的了。

他們共同合作去查找幕後之人,可是爭儲之事,是周毓白自己的事。

「因為傅家,你便覺得你我之間絕無可能?」

周毓白平靜地問她。

傅念君覺得他似乎湊近了兩分,略感不適地往後仰了兩分。

「是。」

她很果斷地承認,也十分冷靜地告訴他:

「今日與郡王剖白心跡,也是我給您看的決心,我的喜歡並不會將如今的局面改變分毫,適合與您聯姻的,也不是傅家,但是郡王放心,傅家同樣不可能接受徐家和張淑妃的招攬,這是我們明確的立場……」

周毓白心浮氣躁,第一次覺得她的聲音刺耳地讓人想捂住她的嘴。

他也確實這麼做了。

他的手掌上是一對眨動的大眼睛,濕漉漉地像一隻單純可愛的小獸,纖長的睫毛甚至掃在了他手指上。

他的臉色卻越來越冷。

原來這麼久以來,他為她做的事,為傅家做的事,在她看來,都是他用的「美男計」,都是他用自己來意圖達成招攬傅琨的目的?

她就是這麼看待自己的!

這就是她所謂的喜歡!

他的怒意甚至能夠通過冰涼的掌心傳到傅念君的唇上。

他身上那淡淡的檀木香從他的袖口躥進她的鼻子里,他的表情卻是與適才截然不同的冷肅。

傅念君有時會怨怪自己總是想地太多,不這樣直白地講出來是不是更好呢?

她喜歡周毓白,這件事本身就讓她著實糾結了一段時日。

她是知道他宿命的,甚至知道他會娶妻,會生下周紹敏這個兒子……

她自己又是死於周紹敏之手……

這種尷尬實在是讓人難以想像。

但是很多時候人的心是不受理智控制的,或許從在萬壽觀第一次相識開始,或許是從上元節滿城燈火中的奔跑開始,也或許是兩人幾番來回刺探虛與委蛇開始,更或許是那個始終讓她無法忘懷、心有所感的夢開始……

發生就是發生了,不管他是刻意還是無意,她都不會逃避自己的內心。

她前世沒有體會過這種心情,死後重生,這半年多時間來又與他羈絆甚深。

他是這樣的人,她很能夠理解自己的抵擋不住。

周毓白覺得掌下那雙柔軟的唇似乎動了動,像羽毛掃過他的掌心,更像螞蟻費盡心思地想往他心裡鑽。

他立刻像被火苗燙著一樣收回手,垂眸狼狽地不敢去看她。

周毓白在心裡嘲諷自己,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自作孽么?

他自詡聰明,智計過人,精於布局,可真的當他織了一張天羅地網讓她無處可逃時,卻從沒有想過她會這樣站出來,勇敢而果斷地說著自己無法配合他的籌謀。

她覺得他的眼裡,永遠只有皇位和江山吧。

第256章 自以為是

周毓白望著遠處巍巍青山,突然笑了幾聲,可是眼底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笑意。

即便她對自己懷了男女之情,可她為了父兄,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斬斷這樣的情思。

所以她不像他,她可以這麼坦蕩地對他說一句「喜歡他」;她不像他,會有這麼多瞻前顧後的思慮。

「你……」

傅念君剛開口,卻不妨被他驟然抓住了手腕,一把扯到了他眼前。

「你可真是……」

他的聲音在她耳邊喃喃響起,傅念君靠在他懷裡動了動,剛想掙扎幾下,卻發現他力氣大地驚人,而從他掌心傳來的溫度也十分炙熱,讓她隔著衣服都能感覺到。

這是他們之間第一次靠得這麼近。

除了在水中她沒有記憶的那段時候。

傅念君抬手推了推他的肩膀,他卻繼續在她耳邊道:

「……自以為是。」

傅念君愣了愣,也沒有想到他會這麼說。

她自以為是?

是因為她說喜歡他么,她也沒有求他的回應,怎麼就自以為是了呢?

她有點生氣地去掙他的束縛,卻換來他更加得寸進尺地欺負。

他直接把她擁到懷裡,手臂從她後腰圈住,將她整個人貼到了自己身上,傅念君身上的衣服還沒有干,胸前一些比較柔軟的部位就十分不方便……

她氣急,要去掐他的手臂,周毓白卻絲毫不怵,竟輕輕地吻上了她的耳廓。

傅念君渾身一震,實在是她沒有過這樣的經驗,她一遍遍地在想,他是不是瘋了?

周毓白的唇輕輕地刷過她線條玲瓏的耳朵,與他桎梏她的力道截然不同,輕柔而溫和。

他問她:「你覺得自己把什麼都看明白了嗎?我的計劃,你爹爹的打算,你都清楚了?」

傅念君控制不住地渾身發顫,下巴卻被迫擱在他肩膀上,他身上的氣息讓她無法好好地呼吸,她自己的心緒也是控制不住地一團亂麻。

她突然有點後悔,她是不是就這樣把自己的底牌交到對方的手上了?

他不過是仗著自己喜歡他吧。

周毓白卻在她耳邊輕笑一聲,說著:「你很聰明,卻還不至於能夠看透一切吧,不要著急地給別人都下定論,明天的事,沒有人會知道。」

他騰開左手去握她的下巴,將傅念君的臉轉過來,她此時腦中一片漿糊,其實根本無法很好地理解他話中之意。

她看不透的東西,是什麼呢?

還沒有想明白,他的唇就壓了下來,從耳廓移到了她的唇上。

在水裡的時候沒有做的事情,在她昏迷的時候也沒有做的事情,此時終於給了自己一個理由來執行。

周毓白心中滿足地喟嘆一聲。

這雙唇比他想像的還要柔軟甜蜜,他也不知是什麼時候對這雙唇產生了一些綺念,或許早在見她第一次她對著自己喋喋不休時?

雖然從前並不會對女子有什麼特別的想法,但是周毓白自認是個很懂得適應和習慣的人,這念頭終於在今日得到了滿足,哪怕是在他對她生著氣的時候。

可他也不知道自己會對她氣多久,或許是……在結束這個吻之前吧。

傅念君睜著眼睛,實在無法理解此時的情形。

他在親自己!

用他那線條柔和,十分耐看的唇輕輕地刷著她的唇。

他閉著眼睛,睫毛幾乎要碰到她的鼻樑。

他身上清冽的氣息此時愈發濃郁,讓她手足無措,心如擂鼓。

他緩緩睜開眼,對上她的眼睛,他在她唇上嘆息,輕聲說著:「閉眼。」

傅念君還未來得及反應,他的手就鬆開了她的下巴,覆上了她的眼睛。

被剝奪視線後的傅念君,很快又覺得唇上一暖,他在輕輕吮著她的下唇,力道溫柔,卻又讓人無法逃離。

傅念君伸手握住他捂著自己眼睛的左手手腕,氣息顫抖:「別……」

他卻絲毫不想聽她說話,重新又堵上她的唇。

這張嘴巴,今日令他喜,也令他怒,他是真的不想再聽她說什麼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傅念君氣喘吁吁地重見天日,臉頰潮紅,整個人酸軟無力,連腰肢都塌了下來,若不是被他抱著,怕是要一下子仰躺進草叢裡。

傅念君不合時宜地想著,平常小娘子們遇到這般厲害的輕薄,是不是先該哭一把?

但是輕薄她的人是周毓白,似乎看來還是她佔了便宜,何況她既心悅他,便覺得此時他這般眼波瀲灧,臉紅氣喘的模樣更是別有韻味。

可心中依然是有氣的。

他如此看輕自己,實在是可惡!

傅念君便又叫周毓白吃驚了一回,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出手一把勾住了他的脖子,仰首便湊到了他頸邊,狠狠地張嘴咬了一口。

周毓白眼中只有一瞬間的驚訝,隨即就又是瞭然的笑意。

他扶著她的背,也不阻攔她,只說:「你這樣不服輸的性子到底是像誰?傅相么?」

傅念君用牙齒磨著他頸側的皮膚,心道她從小便是在那般環境下長大,認輸便沒有好果子吃,連死到臨頭都不會蹙一下眉頭,又怎麼會輕易被他用這樣羞恥的方式打敗?

她這般想著,又加重了牙齒的力道。

周毓白抽氣,用極似勸哄的語氣說著:「輕一些。」

聽來很是寵溺,任她在自己身上為所欲為一般。

傅念君頓時意興闌珊,放開他的脖子,見到適才她咬著的地方已經滲出了血絲。

周毓白臉上卻帶著笑意,抬手用拇指抹去了她嘴邊自己身上流出的血液,彷彿是給了她一個無比鄭重的承諾一般:

「以後我親你,你都可以咬我,只是別都咬同一個地方,能答應我么?」

若不是他的語氣太過纏綿太過曖昧,傅念君應該也不會後悔,可他竟然還說「以後」……

她漲紅了整張臉,氣道:

「你究竟是為什麼……」

第257章 打個賭吧

究竟是為什麼?

這可真是個好問題。

周毓白此時身上帶著兩處傷,衣衫凌亂,臉上也因為適才的親密染著薄薄的紅暈,連嘴唇都是微微的紅色,這模樣確實讓人移不開眼。

他抬手將傅念君頰邊的髮絲別到腦後,回答她的問題:

「因為我一定會娶你。」

擲地有聲的一句話。

傅念君瞪大了眼睛:「我不能嫁給你!」

是不能,也是不會。

「是么?」他歪了歪頭,樣子帶了幾分迷離。

或許是因為心中所想有所達成,他的氣確實消了。

他和她計較什麼呢?

他不知道傅琨是怎麼養出這樣的女兒來的,她對於朝堂和權謀有十分敏銳的感覺,可是對於感情與婚姻卻有一套極古怪的想法。

或許是因為沒有人教過她,她也從來沒有像一個普通的小娘子一樣,從小就會幻想描摹未來夫君的樣子,她好像對婚姻這事沒有什麼信任。

她說喜歡自己,可其實連她都分不清這是種怎麼樣的喜歡。

在她的想法里,感情或許是能夠用理智去控制的東西,而婚姻,更是完全能夠與感情割裂開來。

多麼天真。

周毓白微笑:「要不要和我打個賭?」

「什麼……」

傅念君覺得他這話也越來越奇怪。

「打賭你會嫁給我。」

他的眼睛裡有光,讓傅念君難以招架。

他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她可真想捧著他的頭左右晃晃看能不能聽到水聲。

周毓白卻站起身,撫了撫身上已經完全沒法看的袍子,「我贏了,你就是王妃了。」

傅念君氣極,可真是謝謝他了!

「那你輸了呢?」

她問道。

她現在還是覺得周毓白娶她實在沒有必要,他如果是聰明的,就應該明白傅家對於他們幾位皇子的態度,他就該洒脫地撩開手,去爭取一個對自己更有利的妻子做後盾,甚至把錢婧華搶過來,也是個很不錯的主意。

「我輸了?」他反問,「這樣也好,我去傅家入贅可行?」

她瞠目結舌,更覺得他是神智不清了,胡說八道地沒了邊際。

「你既說了喜歡我,豈能輕易就把這一頁揭過去。」

他理所當然地說。

「我不和你打這個莫名其妙的賭!」

傅念君羞憤道。

他卻伸手點了點自己的唇,神情似乎帶了幾分回味,「可惜,已經蓋過章了。」

「你、你這人……」

傅念君也站起身,腳下卻一個不穩,頭重腳輕地往旁邊倒去,幸好被周毓白一把扶住。

「別說話。」他的掌心又貼住了她的唇,眼神卻望著遠處,輕聲說:「人來了。」

傅念君這才意識到,他說的應該是會來接他們的人。

她連忙回神,自己站穩,略略整了整衣服。

可是她並沒有看到任何人,只有一隻小舟從遠及近地飄蕩過來。

傅念君疑惑地看了周毓白一眼,他卻只是盯著那小舟,直到小舟靠近了小渚,才從水面下鑽出一個人來,竟是那人在底下控制著這小舟行駛。

傅念君剛才根本沒有注意到舟下的人,這功夫,當著是馭水的好手了!

那人鑽出半個頭,是個三十歲左右年紀的漢子,臉上有未刮乾淨的絡腮鬍,此時就像站在水中一般,只朝周毓白笑著點頭:

「郎君,這會兒就送傅二娘子回去?」

周毓白「嗯」了一聲,轉臉對傅念君道:「你先上去。」

「那你呢?」

他搖搖頭,「我自有安排,天色要暗了,再不走,你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傅念君覺得他眼中好像帶了兩分戲謔。

又不是她主動要和他待在一起的!

她提著裙擺坐上那一葉小舟,那漢子又很快鑽下了水面,再不露頭。

小舟輕輕地動了,傅念君回頭,望著周毓白正負手而立的身影,他的神情依然是明澈高遠,當然如果他不要輕輕地抬手在唇邊示意的話,他這副樣子依然是很養眼的。

傅念君氣呼呼地抬手狠狠抹了抹自己的嘴唇,轉回頭去,不肯再看他。

周毓白微笑著想,早知道適才力道就小一些了,她的嘴唇有些紅腫,他是想提醒她回去抹一些葯,但是顯然她是誤會了。

他輕輕嘖了一聲,其實也不用多隱瞞什麼痕迹,傅相大概是早就知道了。

他也已無所謂傅琨的猜測,從前他沒有想與傅念君發展到這一步時,傅家父子或許就已經防備著他了,現在不過是坐實了而已。

手臂上的傷隱隱作痛,頸上被她咬出的傷口也不遑多讓。

他這輩子第一次這麼狼狽,也不知道算不算得上值得。

而傅念君坐在舟中,覺著這舟相當平穩,也無任何晃蕩的感覺,她再次暗嘆這人本事確實好,可是他怎麼呼吸呢?

她回頭看了一圈,才發現一根細細的蘆葦管子伸出了水面。

看來是用這種方法隱藏行蹤。

她的手伸出舟外輕輕劃著水,突然間腦中躥過一個念頭。

她可真是被他欺負糊塗了,這個都沒想到!

依照周毓白做事的脾性,他要布局,就鮮少會有疏漏的時候,那時在小樓之上兩人冒險跳入湖水中逃生,在湖裡應該早就埋伏了好幾個這樣的人。

如她舟底這個會泅水的人,一定不會只有一個的。

這可惡的傢伙!

而傅念君想要問幾句話,那人也躲在湖面下不冒頭,她也別打那主意了。

傅念君這才徹底篤定了,他們會到那個小渚上,也都是在周毓白意料之中,可是就連這個人和這條舟出現的時間,他都做了安排嗎?

他是故意把她留在那裡這麼長時間的!

害得她、她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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