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上門女婿」隨妻姓原為傳統習俗，如今遭到挑戰

近日，日本一家上市軟體開發公司社長青野慶久（46歲）等4人向東京地方法院提起訴訟，狀告日本政府婚後夫婦同姓制度違反憲法、要求政府支付每人55萬日元（約3.2萬元）的賠償費。

實際上，青野慶久是入贅到妻子家的，也就是上門女婿。青野慶久在2001年結婚，婚後青野選擇隨妻姓西端。青野慶久希望戶籍姓名仍保持舊姓，但並不被日本法律認可。

在日本，男人婚后冠以妻子姓氏的話，不只是簡單的在稱呼上發生了變化，他在婚前使用的信用卡、護照、銀行卡、身份證明等都需要改名，而且在職場或日常生活中，也不能再使用從前的姓氏，而必須以妻子的姓氏來介紹自己等。這就往往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適應。因此，姓氏的調整看似簡單，只是換了個稱呼而已，但實際上相當於一個人的徹底「重生」。

這源於日本的一個古老的習俗----「婿養子」。在日本，沒有兒子，誰來繼承家業？ 誰來延續香火？ 那就是經過考察合格的「婿養子」。有媒體稱，每一年，日本仍然有成千上萬的成年男子被領養，「倒插門」改隨妻姓。

日本參議院議員田中直紀，曾任日本的防衛大臣，他就是就是一位入贅的上門女婿。他的夫人是曾經擔任過日本外務大臣的田中真紀子。他的岳父是田中角榮是日本一名政治人物，歷任眾議院議員、郵政大臣、大藏大臣、通商產業大臣、內閣總理大臣。田中直紀入贅後，採用了妻子家的姓氏田中。

在日本，許多家族公司都是由領養來的女婿經營的。 比如，日本著名的汽車、摩托車生產商鈴木。鈴木株式會社原來的主席、首席執行官鈴木修就是鈴木家族的第四代「婿養子」。

這是因為，《日本戶籍法》直接規定了日本人夫婦在結婚時必須採取同一姓氏，有96%的日本女性在婚后冠以夫姓，有4%的日本男性在婚后冠以妻子姓氏。

正是因為在「夫妻同姓」問題上，現行法律存在與憲法精神相抵觸的一面，所以，日本的有識之士從上世紀90年代開始便積極尋求導入新的制度或推動法律修改。比如，1996年，作為日本法務大臣個人諮詢機構的法制審議會率先提交了導入「選擇的夫妻別姓」制度的方案，即允許夫妻在結婚時選擇採用同一姓氏，或保有各自的姓氏。但均沒有獲得成功。

鑒於「夫妻同姓」觀念在日本社會有著較長的歷史，所以日本媒體一直以來也積極尋求引導輿論，改變輿論認知。然而，令人遺憾的是，時至今日不論是導入新制度，還是推動法律的修改都依然處於原地踏步階段。這其中既有作為立法機關的日本國會功能缺失的原因，也有日本最高法院裁判結果的現實影響。

2015年，日本最高法院首次對「夫妻同姓」是否合憲進行裁決，並最終以10:5（日本最高法共有15名法官）的結果宣判「夫妻同姓」符合憲法精神。由於這是戰後日本歷史上，最高法院第一次就「夫妻同姓」問題進行違憲審查，所以其合憲的判決結果不僅對為那些支持「夫妻同姓」的群體打了一針強心劑，而且影響了此後的相關判決結果。因此，最高法院的裁判結果也是新制度或修改相關法律緩慢的原因之一。

青野應久此次從男性角度對「夫妻同姓」提起訴訟將起到利好的效果。因為青野的遭遇表明了男性同樣也是「夫妻同姓」的受害者，如此一來則將有助改變日本輿論對於「夫妻同姓」的看法，進而推動多元價值觀的形成。

無獨有偶，日本最高法院新任的女性大法官宮崎裕子在1月9日的記者見面會上表示，「即使在最高法院工作期間，也將使用婚前的姓氏（即宮崎）來進行裁判、撰寫審判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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