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國學攝影—白曉丹：lead with why，not how

天下 01-16

白曉丹《留學美國》系列作品之一

編者按：近些年越來越多的年輕人選擇留學海外，完成攝影深造。這種現象導致越來越多的展覽涉及具有留學背景的青年攝影師的影像作品。此種現象帶來的一系列思考接踵而來，身份認同、文化身份等話題經常被談論。在西方，這些關鍵詞從上世紀70、80年代逐漸興起和流行的後殖民主義中慢慢成為流行。身份認同的研究涉及到「我」的身份，以及「我與他者」的關係，種族、性別、身份對於這一認同的影響等。對海外留學生深度採訪的目的在於，希望從側面了解他們所處的學習背景、文化背景以及不同文化衝撞引起的不同身份的思考，並對其影像表達進行深入理解。

小提示：採訪中涉及到了當下美國攝影教育體系構成情況，以及美國攝影展覽、教育等網站平台信息，大家各取所需資源。

受訪：白曉丹

採訪：蘇月斫

Photointer: 為什麼選擇去美國學習攝影？

白曉丹: 2014年大學畢業後，最開始想法很簡單，我也不想太早就業，就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於是去了美國猶他大學。斷斷續續學習了一年多，在結束了猶他大學的課程之後，覺得還想再學些什麼，就決定去舊金山藝術大學學習攝影。

白曉丹《留學美國》系列作品之一

Photointer: 攝影類研究生的專業課程都開設什麼？美國，當代藝術最重要的國家之一，藝術類大學攝影專業的講師更關注培養學生什麼？

白曉丹:攝影研究生的專業課分為兩個不同的課程：MA（Master of art) 和 MFA (Master of Fine Art)。

MA的課程較短，學分36分。包括世界攝影史、傳統暗房工藝、古典工藝、商業攝影等基礎課程。而MFA 的課程時間較長，學分63分。 MA和MFA在前期的課程是一樣的，但完成MA的課程後， MFA學生會朝著更加具體，專業的方向研究自我的攝影方向。開設的課程包括了現在非常流行的多媒體、手工書製作、商業策展和營銷、作品的製作和展示、圖片編輯等。從這些課程的設立，您也可以看出，美國的攝影類研究生的講師更注重培養學生的創作想法，創意，專題的深度性和整體性，並不會過多限制學生個人風格的發展。

Photointer: 美國的學習環境和經歷，對於你的攝影創作，起到了怎樣的作用？

白曉丹: 系統的學習使我在拍攝之前就必須有整體計劃，並不會盲目的進行拍攝，而是會計劃和研究所拍的主題和背景知識，以及涉及到的文化。這種拍攝前的制訂的周密拍攝計劃，適用於所有主題，不僅僅是紀實攝影類。還包括了廣告、商業、藝術等。

白曉丹《少女的日常生活》系列作品之一

Photointer: 看到你的作品，有關注家庭的《姐妹》、《家族影像》，也有記錄美國留學生活的《美國街頭》、《留學美國》、還有關於自己家鄉題材的作品《唐陵·相》，這些題材都是和你的生活、經歷息息相關的。在你看來，攝影真正給予了你什麼？而這些題材，在國內的青年攝影師中也是非常常見的，和你一起在美國留學的同學，也都會不約而同地關注這類的攝影題材嗎？

白曉丹: 在我看來，學習攝影給了我一個自我思考的時間，也給了我一個重新觀看世界的方法。在選擇開始一個新的拍攝計劃之前，反反覆復的確認自己是不是對題材感興趣，如果30%不確定，你的作品最終也不是你想要的。「lead with why，not how」，在選擇攝影題材的時候，lead with why， not how 。在最開始創作的時候，引導你的應該是為什麼拍這個題材，而不是該怎麼運用光、道具、幾個背景燈來完成這個作品。現在這些正在進行的項目都還基於傳統的影像表達方法，隨著拍攝的深入，我會借用更加當代的攝影手法來詮釋作品新的意義。當然，不同表達方式完全取決於作品的內容，適合才會使用。不同的攝影師會有不同的成長背景和環境，美國一起學習的同學來自世界各地，這種文化中的衝撞，肯定讓我們的作品有著各自的特點，對於自我身份的探索和認知，對於身在異鄉的年輕人更是關注的永恆主題，也是影響攝影師作品的一個重要因素。

白曉丹《少女的日常生活》系列作品之一

Photointer: 你在創作中不斷學習古典工藝，例如：鉑金印相、曬藍工藝、手工銀鹽乳膠等，能和我們簡單介紹一下你都關注哪些古典工藝。在當下影像發展的時代，你又身處在美國，為什麼更多想學習、運用古典工藝進行創作？

白曉丹: 我認為學習和了解古典工藝是非常必要的。古典工藝的發展也是我們在學習攝影史中不可迴避的重要環節之一。我認為學習古典工藝是為了自己作品的更準確、深入的呈現。在學習古典工藝之後，作品的呈現上會給我更好的創意和想法。多了一種表達方式上的選擇。而不會只將自己局限於特定的作品呈現上。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種具有手工意義的作品，也符合未來市場的一個基本需求。現代與古典的碰撞，也是當代藝術探討中的一個重要方向。

另一方面，長時間不斷實踐的手工製作過程以及不同介質的運用，也給我作品的呈現上提供了多種可能性。

白曉丹《留學美國》系列作品之一

Photinter: 美國的攝影課程中，對於古典工藝有相應的課程嗎？我所知道美國紐約的SVA，開始已經放棄傳統暗房的教學，對於當下攝影的發展，你們在美國都關注哪些？

白曉丹: 不同的學校會有不同的側重點，我認為當下的攝影發展並不只局限於攝影本身的呈現中，而是與不同藝術門類的融合。在美術、裝置藝術等不同展覽中都會看到與攝影作品的結合。例如，Duane Michals杜安·邁克爾斯就是將自己的攝影作品結合了文字、繪畫，從而呈現自我的表達。Elad Lassry 埃拉德·拉斯瑞的作品荒誕離奇，模糊了攝影的界限和感知。

Photinter: 同學們的作品是否也更多的轉向多種媒介結合？

白曉丹: 不可否認，我們的課程教育方向的也是朝著這個方面引導的。現在美國的攝影專題都在往多媒體和裝置藝術融合的方向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