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死因之谜
李自成，明末农民起义领袖，杰出的军事将领，原名鸿基，曾为银川驿卒。1629年(崇祯二年)起义，后为闯王高迎祥部下的闯将，勇猛有识略。1643年(崇祯十六年)在襄阳称新顺王;同年，在河南汝州(今临汝)消灭明陕西总督孙传庭的主力，旋乘胜进占西安。1644年正月，建立大顺政权，定都长安，年号永昌;同年三月十八，霸占北京，推翻明王朝。四月，多尔衮率八旗军与明总兵吴三桂合兵，在山海关内外打败李自成。1645年(顺治二年)在湖北通山九宫山调查地势，李自成神秘消失(一说战死，还有落发之说等)。
李自成逃禅石门夹山一说，流传极广。湖南省的石门县古称澧阳，又称澧州。据清代乾隆年间的《澧州志林》所收澧州知州编撰的《李自成传》一文称，李自成兵败，独窜石门之夹山为僧，法名奉天玉和尚。文中所指夹山即夹山寺，该寺坐落石门县东15公里的三板桥，是一座唐代古刹，也就是本文一开始讲到的那个地方。寺内遗有与此说相关的一些碑记塔铭、诗文残板，以及奉天玉和尚的骨片和包含宫殿玉器在内的许多遗物，包含在1980年的考古开掘中发现的许多文物。这些无疑构成了此说的有力佐证。
《李自成传》的说法也是有关“闯王”落发的最早记载。据言，知州曾到夹山进行调查，见到了一位伺候过奉天玉和尚的、口音像陕西人的70岁老和尚，他通知知州，奉天玉和尚是顺治初年来寺的，并取出其画像。听说画上人酷似史书所记李自成的容貌。有人依据李自成曾自称“奉天倡义大元帅”，后又称“新顺王”，断定“奉天玉”即“奉天王”多一点，是为隐讳。而奉天玉和尚墓葬中发现的骨灰和砖刻《塔铭》，墓葬中，其弟子野拂所撰碑铭及有关文物，都与知州之文相印证。据持此说法的人估测，“野拂”就是李过，李过就是李自成的亲侄儿李锦，由此可证，被野拂精心服侍的奉天玉和尚就是李自成。
持此说的另一依据是从战略推理上得出来的，以为李自成去当和尚，是为形式之所迫，是为了联明抗清。其时，李自成领导的大顺军的首要敌人，现已不再是明朝的实力，而换成了八面威风的清军。抗清已成为了当务之急。联合国内的其他武装力量便也显得无足轻重了。其时能够联合抗清的，只要唐王朱聿键手下的湖南何腾蛟。但与何腾蛟商洽，部队有必要交何指挥，而何是唐王的宰臣，李自成则是皇帝，这在情理上是难以承受的。何况，李自成逼死了崇祯皇帝，深恐唐王不能体谅。所以，李自成遂采纳假死、隐居的做法，奇妙地回避了对立，让皇后高氏和李过出头与何腾蛟联合，一起抗清。
但是，反对“逃禅说”的学者以为此说是经不起琢磨的：奉天玉和尚虽然确有其人，但据塔铭记载，奉天玉曾历经清要。何为清要?《朝野类要》卷二曰：“职慢位显谓之清，职紧位显谓之要，二者兼之，谓之清要。”李自成则与清、要毫无关连，塔铭的作者刘萱为明朝遗臣，他是忠于大明朝的，怎能为农人首领李自成写铭记功呢?这是无法了解的。何况，在1982年冬湖南慈利县新发现的《野拂石碑》中有“久恨权阉……也逐寇林……方期恢复华夏”等词句，这也标明野拂是怨恨宦官的明朝武官。而野拂对奉天玉和尚事慎重的情绪也阐明他们之间联系的亲近，同时阐明奉天玉可能也是明朝遗臣。
其实在四月下旬，大顺军主力行进到间隔江西九江不远的当地就被清军又一次追上。一通混战之后，清军攻入了大顺军的老营，将汝侯刘宗敏、军师宋献策、李自成的两位叔父(赵侯、襄南侯)以及一批将领家族俘获。这一事故使得大顺军将士的士气大沮。由于清军现已追击到九江一带，大顺军东下的路程就有可能在长江下游被截断，由于这时清军的东路豫王多铎部正在取道河南归德府、安徽泗州向南京迫近，随时有可能回师而上对大顺军实施包围。李自成所以很敏锐地觉察出这一点，改动战略，掉过头来准备穿过江西北部转入湖南。所以在途经湖北通山县和江西宁州(今修水县)接壤的九宫山下的时分，李自成自己发生了意外。这一幕一定是触目惊心的局面，在明、清两方的文书里边则都有记载。南明的五省总督何腾蛟在隆武元年所写的《逆闯伏法疏》中就说：
“臣揣闯逆知左兵南逞，必然窥楚，即飞檄道臣傅上瑞、章旷，推官赵廷璧、姚继舜，咸宁知县陈鹤龄等，联络乡勇以待。闯果为清所逼，自秦豫奔楚。霪雨连旬，闯逆困于马上者逾月，此固天亡之也。闯逆居鄂两日，忽暴风骤起，对面不见，闯心惊疑，惧清之蹑这以后也，即拔贼营而上。然其意尚欲追臣，占据湖南耳。天意亡闯，以二十八骑登九宫山为窥伺计。不料伏兵四起，截杀于乱刃之下……自逆闯死，而闯二十余万之众初为逆闯悲号，既而自悔自艾亦自失，遂就戎索于臣。逆闯若不死，此二十万之众，伪侯伪伯平起平坐，臣亦安得以空拳徒手操纵自如乎?”
何腾蛟的这份奏疏是关于李自成献身在湖北通山县九宫山下的最原始文献之一。由于几个月今后李自成的部将接受了他的控制，他有充分的条件从大顺军将领及战士的口中得悉李自成献身的通过。
而清军担任追击李自成的统帅阿济格也向清廷报告了李自成的死讯。他说，大顺军在九江区域失利后，极力穷窜入九宫山。他们在山中处处搜索，也没有找到李自成。降卒和被擒的大顺军战士都说李自成逃走时被乡民围困，不能逃脱，自缢而死了。所以找了知道李自成的人去认尸，但是尸身腐朽，无法辨认。李自成是死是活，还得持续察访。
阿济格的奏疏在首要情节上(时间、地址和献身通过)同何腾蛟的报告相一致，由于他的消息也是由其时原属于大顺军的兵卒所提供的，也具有适当的准确性。
清初的史家费密在其所着《荒书》中对李自成献身的通过作了如下的描写：
“大清追李自成至湖广。自成尚有贼兵三万人，令他贼统之，由兴国州游屯至江西。自成亲随十八骑由通山县过九宫山岭即江西界。山民闻有贼至，群爬山击石，将十八骑打散。自成独行至小月山牛脊岭，会大雨，自成拉马登岭。山民程九伯者下与自成手搏，遂曲折泥滓中。自成坐九伯臀下，抽刀欲杀之，刀血渍，又经泥水不可出。九伯呼救甚急，其甥金姓以铲杀自成，不知其为闯贼也。武昌已系大清总督，自成之亲随十八骑有至武昌出首者，行查到县，九伯不敢出认。县官亲入山谕以所杀者流贼李自成，奖其有功。九伯始往见总督，委九伯以德安府阅历。”
费密的这段记载适当具体，文中说到的牛脊岭则的确是当地的地名，而程九伯也确有其人，康熙四年《通山县志》有他的小传：“程九伯，六都人，顺治二年五月闯贼万余人至县，蹂躏烧杀为虐，民无宁处。九伯聚众，围杀贼首于小源口。”另查《德安府志》职官志“国朝阅历”条下第一人即“陈九伯，通山人，顺治二年任”。名字虽稍误，但也证明程九伯的确得到了清政府的奖赏。
依据上面罗列的史料，基本能够判定李自成已通过世了。但是为什么清廷和南明其时还要置疑李自成的死讯呢?
其实多尔衮刚收到阿济格关于李自成困死九宫山的奏疏时是信任的，他曾严肃认真地告祭天地太庙，宣谕中外。地方官员也纷繁上表庆贺。但是，就在阿济格班师回朝的途中，得到了大顺军重现江西的情报。由于阿济格并没有获得李自成的首级为验，多尔衮因而就开始置疑李自成的死讯不可靠。七月二十日，他派人对行将进京的阿济格大加责怪。由于李自成献身今后他直接统率的那支大顺军主力的确进入了江西宁州、瑞昌一带。考虑到明清文献中“闯贼”一词既可指李自成自己也可指李自成起义军，因大顺军在江西而产生自成遁走江西的误传并不古怪。所以说，所谓“自成生死终未有实据云”，“实据”其实应该就是指李自成的首级了，这是清廷方面一直没有得到的，产生置疑也是自然而然的了。
和清廷的状况相类似，李自成的死讯在南明的隆武朝廷里也激起了波澜。何腾蛟上奏自成身亡的通过景象今后，南明的隆武帝朱聿键“大喜，立拜东阁大学士兼兵部尚书，封定兴伯，仍督师”。尽管何腾蛟关于李自成死于九宫山团练之手的音讯直接得自跟从李自成的许多大顺军将领，但因为何腾蛟也未能献上李自成的首级，隆武朝廷内部表明置疑的便大有人在。右副都御史郭维经就从前上书，认为李自成死于九宫山，五月死的，这些都是传言，并且是比及七月他的部下屈服何腾蛟时才知道的，又是过了年今后上报的。就这样行大赏，好像不太适宜吧。何况李自成是生是死，是死在谁的手里都不知道。如果哪天杀李自成的人拎着李自成的头来请赏，真不知道何腾蛟该怎么解说?并且如果李自成没死，今后在哪个当地呈现了，到那时，皇上您可怎么办哪?这么一说，朱聿健也起了疑心，让何腾蛟再报一次，然后再宣布这一捷报。在这种状况下，何腾蛟又第2次上疏辨明“闯死确有实据，闯级未敢扶同，谨据实回奏”(即《逆闯伏法疏》)。
这样，明、清两边尽管别离得到了李自成献身的精确音讯，却都不同程度地表明了置疑。其根本原因就在于谁也没有找到李自成的遗体，所以不敢非常断定。
李自成首级为什么没有落入互相两边之手呢?原因很简单。就南明来说，大顺军在安葬了李自成遗体后就转入江西和湖南，通山县已属清军的势力范围。何腾蛟当时在湖南长沙，不大可能派人前往清方控制区去开掘李自成遗体。其次，何腾蛟名为五省军务总督，实力却适当有限，仅仅因为大顺军将领的自动才树立了联合抗清阵线，“一时骤增兵十余万”。即便有可能派戎行进入通山县，何腾蛟也绝不敢开罪于实力远胜于自己嫡系戎行的大顺军余部，跑去把李自成遗体挖出来枭首“报验”。这个道理非常显着，但他在疏中不方便明说，只好闪烁其词地解说说剿抚道阻音绝，无法拿到他的首级报验。
至于阿济格未能获得李自成首级的原因，大约是因为时刻相隔稍久，阴历五月今后南边气候已适当酷热，“尸朽莫辨”也是完全可能的。上引康熙《通山县志》记载大顺军在首领献身后曾对当地的地主装备实施报复性冲击，杀了几千人。而清政府真实弄清楚李自成被害的详细情节，仍是在顺治二年(1645)七月十五日江西湖广等八省总督佟养和就任后，“有至武昌出首者，行查到县”，才找到杀害李自成的凶手程九伯。阿济格向清廷奏报的时分还没有找到这个头绪，他派去实地查验的人在几千具朽尸傍边瞎转，无法获得实证就毫缺乏怪了。
总归“闯王”李自成是我国前史上一位千古少有的传奇英豪，他发动和长时间坚持的大规模的农民战争，推翻了盛极一时的明王朝，但他却败在关外新兴的北方少数民族——满族所树立的清廷之下。无论是失误也好，即便有天生缺憾也罢，因为当世、后世都对于这次起义和与这次起义有关的前史资料的禁毁，致使我们今日对李自成一生中的许多问题已不可能充分地了解了。因此关于李自成失败后，直到最终归宿的疑案，至今也相同本相难明，尽管各方面各执一词，但许多的记载与传说，仍是有待于进一步去澄清和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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