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戰雙姝——真實版的諜中諜

文史 01-16

原標題：諜戰雙姝——真實版的諜中諜

諜戰雙姝——真實版的諜中諜

老電影《一雙繡花鞋》（最老的好像叫《霧都茫茫》），以及後來以此為題材而改編的電視劇，應該有很多人都看過。然而真實的故事並沒有作品裡那麼簡單，故事也沒有因為破壞重慶的計劃失敗而結束。相反那只是一個開始，只是由於種種原因不為人知而已。

「繡花鞋」計劃並不是簡單到只是一個以爆炸破壞為主要目的的行動，它有相應的幾套方案以及變通方案。另外，它還有一個「送禮」的預案，即在行動基本失敗無法實施的條件下，由專人「出賣」此次行動，以獲取對方信任，以求日後有更大的作為。

陳媛淑、陳媛嬌姐妹兩個出身於國民黨高官家庭，其父是忠實的三民主義追隨者，雖然對蔣介石的作為多有不滿，但其對於國民政府卻是忠心耿耿，痴迷之情一如既往。受家庭的熏陶，這姐妹倆很小也成為了三民主義的追隨者。

「珍珠港」事件後不久，這姐妹倆便在各自的學校消失了。大姐從此再無音訊，而小妹陳媛嬌則在幾個月後重返學校，而當有人問起緣由的時候，她只是悲痛而簡單地說：家庭變故，全家人都死於上次的大轟炸。在這以後的數月間，對她的家庭情況多少有些點了解的同學，不是被徵兵上了前線，就是以各種借口被政府徵用。其實，對她了解最多的同學也僅僅是知道她家比較有錢而已。她的父親一直是一個謹慎而低調的人，從小到大她們姐妹倆在外上學極少有人知道她們的家庭情況。

在這以後陳媛嬌的思想和行為開始變得進步起來，不斷地跟隨其它同學參加一些進步活動，不過她一直保持著一個度：既不做最好，也不做最差。後來為了表達自己的進步她還特意找他的同學也是領導給她重起了個名字叫「陳念北」。其後，在組織的安排下，她和十幾個同學一道輾轉來到的了延安。在延安陳念北以她的聰慧、幹練和美貌很快就獲得了一位副處長的賞識，並如願在保衛部門當了一名幹事。再後來由於工作積極努力，文化水平又高，她得以被派到機要部門學習和工作。在陝北的幾年間她一直保持著單向靜默——只收，不發。她的任務不是竊取情報，而是利用自己能掌握的情報進行分析匯總，並得出最有價值的情報。而唯一的一次，她只發了八個字：胡最高層有鬼，排查。不久以後熊向暉暴漏，所幸的是有上天的眷顧，熊得以全身而退。

日子一晃就到了國民黨兵敗如山倒的時候，一九五零年初，陳念北和她的丈夫一起被派往西南工作。那個時候西南還沒有完全解放，土匪、敵特活動更是有恃無恐。她被安排在情報處工作任副處長，專門負責肅清高級敵特。電影看多了會以為抓特務只是公安局的事情，其實不然。能負責此事的部門比較多，有情報部門也有公安部門，有的是垂直關係，也有的是並列關係。有的情報部門互相沒有往來，也有的公安部門彼此分工重疊。那個時候的敵特比較多，幫派林立、各自為戰，甚至為了搶功得以回台復命相互火併的都有。

六月一日陳念北見到了自己的姐姐陳媛淑。是在山崖下被發現的，降落傘沒能打開，臉被樹枝或者是山石劃得血肉模糊了。儘管如此，她還是能憑著判斷和本能得出那就是她親姐姐的結論。第二天，她接到指令：空投失敗，相機替代之。

陳媛淑所攜帶的物品中有詳細的計劃，以及詳細的和各路人馬接頭的方式和方法。接頭聯繫是一項複雜、繁瑣的工作，並不是想像中的對幾句暗語那麼簡單。有的接頭地點可能已經被搗毀，有的接頭人可能早已死於非命，有的隊伍可能已經群龍無首需要你去聚攏，有的可能已經投降在等著抓你立功。有是甚至還需要採用欺詐的手段來奪取領導權，因為並不只是要讓對方相信你的身份這麼簡單，更重要的是要讓對方認為你有能力帶領他們做成大事，並在事成後全身而退。另外，計劃也只是半個而已，具體的物資藏匿地點，以及相關的執行人物還需要逐一落實。

打入敵人內部也不是簡單的一個命令、一番思想工作、一個比較適合的人選就可以實施。表現的太積極怕讓人生疑，遲緩了又怕錯失機會。在一番運作並向丈夫鄭重承諾「以後再也不會做此類高風險的工作」之後，陳念北最終才得以慷慨領命。

從此陳念北的角色由卧底轉型成了諜中諜。人是一個會因為環境而改變的動物，不像狗一生都以溫順為主，不像狼一生都需要吃肉，不像大熊貓一輩子就是吃竹子、賣萌；人的一生，好事做多了自然就有了做好人的習慣和思維，壞事做多了肯定就多了做惡人的習慣和思維。一個卧底最怕的應該不是孤獨，而是經常性地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屬於那一邊的人。像她這樣來回折騰了兩次的卧底，要經受雙重的衝擊與洗禮，其痛苦可想而知。

雖然有兩邊的鼎力支持，但是陳念北的工作開展得並不順利。原本計劃好讓一幫比較聽自己話的兄弟去炸掉一個軍用倉庫立上一功，振奮一下士氣。結果看守倉庫的解放軍倒是接到命令唱了空城計，但沒想到恰好另一支不知情的兄弟部隊路過，把自己剛弄起來的一幫嫡系給滅了個乾乾淨淨。這還不要緊，有幾個軟骨頭剛被抓就交代了她大本營的地點和一些相關情報，結果害她老窩差點被端，不是跑得快自己都有可能當了「自己人」的俘虜。還有一次，原本計劃「賣掉」一些不聽指揮、不好管理的傢伙，並讓自己也立上一功。結果這幫傢伙也有自己的情報來源，他們在那邊也有自己的卧底，消息走漏計劃流產，還差點懷疑到自己頭上。憤恨之餘陳念北費了很大功夫才找到了那個潛伏在公安系統里「自己人」的蛛絲馬跡，拔除他即捋順了這邊的工作，又在那邊得到了嘉獎。

「繡花鞋」計划進入到實施階段的時候，出現了及其複雜難解的局面。一方面那邊能「抓特務」的部門比較多，不可能一一支會。對於他們而言見了特務就必須抓，抓了就可以立功授獎；而對於這邊來說，派系和山頭的關係導致一大半的隊伍她都不能直接指揮，只能靠拉、哄、騙來行事。在這期間還出現了兩伙人火併的事情，雖然死傷並不多，但失敗預感卻越來越重了。最重要的是這一計劃的實施將直接造成無差別的殺傷，不但陳念北對此心存顧慮，那邊的主管在換人之後也對此計劃產生了嚴重的質疑。在請示高層之後，那邊明確指令陳向北「放棄計劃，保留骨幹，放棄不必要及不好掌控的包袱回歸那邊，以圖將來。」

「繡花鞋」計劃實施得很艱難，想停止也不是件簡單的事情。陳念北的手下並不是完全聽命於她，他們還有自己的渠道和領導。最關鍵的是，很多人都被承諾立功之後就可以光榮引退。這期間不但出現了抗命不尊的事情，還出現了殺死聯絡人從此各行其是的狀況。

在陳念北的「努力」下，潛伏在重慶地區的敵特絕大部分被逐步肅清。而陳念北又恢復了其原來的身份，這一變化她給殘餘部下的交代是：奉命打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