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穿行於西遊和現實之間》有感
西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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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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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神寫鬼高人一等，刺貪刺虐入木三分
——讀《穿行於西遊與現實之間》有感
每個中國人，成長過程都離不開《西遊記》的陪伴。近期《重頭戲》推出了秋林楓韻一系列解讀「西遊」的妙文，借古諷今，嬉笑怒罵，儼然「假語村言」也，讀罷沿著作者的新解，我又重回到了一次「西遊」世界。
小時候我們的世界黑白分明，無一例外都喜歡悟空，他做事只認死理，從不考慮背後的規則關係，是孩子們心目中正義的化身；孩子們討厭老豬，處理事情沒有能力卻會討領導喜歡，不干事也不少領功；沙僧在記憶里很淡漠，因為他沒有個性，唯唯諾諾，也沒有什麼真本領去打妖怪，不過就一挑夫也順道成了仙；至於唐僧，會念經且生的一副好皮囊，引無數男女妖怪欲佔為己有，他自身沒有任何禦敵本領卻招敵無數，還時常分不清敵我，只會添亂。哦，對了，還能欺負悟空。
本篇中豬八戒其實也不那麼討厭，他會說好聽的話滿足聽者的虛榮心，也會存一點私心符合俗世的生存之道，還會哄美女高興像一個生理正常的男人。他會見風使舵，對領導的命令不折不扣地傳達下去。反觀悟空，就像一個叛逆期的孩子，不懂變通，沒有一點煙火氣息。唐僧以前令人討厭，對外沒有一點本事，只會打官腔，權衡各方關係，使真正給自己幹事的下屬都寒了心，但他是官派的，他有自己的難處，這不是我們這些凡夫俗子可以悟透的。但讀到本篇最後發現，唐僧的確適合做官，根正苗紅，出身良好，修成正果前不貪財不好色，不攬權，堅韌不拔，排除萬難執行上級命令，很快把任務落實責任到人，最主要是聽話，這樣的人才扳開史書都千年難遇啊，實在是時代的楷模！
書中那些沒有背景的草根妖怪真不容易！他們為了自立門戶，在深山裡忍受千年寂寞，忍耐著修鍊過程所不能承受之痛，所需要的千奇百怪的東西來維繫他的這段歷程，一點點熬過來，終於可以在小圈子裡呼風喚雨，卻經不住悟空的金箍棒，所有奮鬥的過程瞬間灰飛煙滅，還被釘在恥辱柱上，吸附了犧牲品後的唐僧一行漸漸塗上了金粉，那是底層小妖的血。那些有背景的，可以肆意侮辱唐僧師徒，制服不了，只好去天庭搬兵，他們的主人來了，斥責兩句，扇兩個耳光就可以繼續回到天庭。這才明白，底層的草根，如果不能攀附上權貴，走得再遠，都是妖，都會被那根金箍棒打得魂飛魄散。攀附上權貴的，一個轉身，可能就位列仙尊，沒有人再追究過往。相比較之下，我更喜歡郭老師筆下的女兒國的國王，好色而不花痴，美麗並不無知。
繼續順文走，取經路上的一些世事，漸漸明白佛祖的用心良苦。唐僧取經一路艱辛，需要一些有真才實學的人陪著，這時候想起那個石頭下的犯人悟空，他有一身本事，卻不懂分寸，唐僧自身沒有什麼能力，管理就成了首要問題，一個當官的可以自己什麼都不會，只要能管住什麼都會的下屬就好。佛祖給了唐僧專治悟空的法寶——緊箍咒，他深知防一個劣跡斑斑的自己人比防敵人更要緊，畢竟天庭的權威不容挑釁。看到牛魔王那一節，天宮開展拍蠅打虎行動，經牛魔王舉報，太上老君終於落馬。別人都說老牛法力無邊，神通廣大，推倒一座大山，其實我清楚地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他失去了玉帝的信任，或者是他權高震主，我只不過是壓倒駱駝的一根稻草而已。令人拍案叫絕，見解獨到，別有深意啊！眼前浮現出多起宮廷喋血事件……
經書如期取回來了，沒有像中國歷史進程里那些皇帝，在最後一關里讓悟空和八戒沙僧們都陣亡，也沒有回來後火燒慶功樓，他善良地論功行賞，讓大家都成仙得道，給了這些被招安的囚犯們一個最完美的結局，戴罪立功，且修成正果。為了表功，所有沒有背景的妖怪都被形容得十惡不赦，那些單純愛慕唐僧的女妖被寫成心機婊，那些從中作梗使取經歷程艱辛許多的有背景的妖怪，隻字不提，關了門，大家是一家人，畢竟悟空們也曾是妖。
都說菩薩和如來慧眼看穿一切，那麼這中間的是非曲直天庭應該早知，只不過相互平衡關係，總有一些是情面里睜隻眼閉隻眼，總有一些沒有過錯的做了犧牲品。看了「《西遊記》中唐僧的取經小組的班子建設最好，組長唐僧，雖沒有本事，卻是天生的當官的材料，坐有坐相，站有站相，言談舉止，皆為楷模。而且他官德不錯，不貪財受賄，不玩弄小蜜，不喝酒使性。會玩弄權術，對有本事的，控制使用，對有劣跡的，合理利用，對於平庸喜歡打小報告的，放悟空身邊監視，物盡其用。大徒弟孫悟空，站得直，行得正，又有相當的科技水平，對師父是忠心耿耿，對同志是一腔熱誠，可就是有點頑劣，不善逢迎，不會順著領導的話說，老是惹師父不高興。但師父對他有救命之恩，而且還有緊箍咒攥在師父手裡，他只能赴湯蹈火，在所不惜了。二徒弟豬八戒，業務上雖說平庸了一些，品質上也有點差勁。但腦瓜不笨，嘴巴會說話，而且還有一個特長，能主動監督二把手，這一個優點，可是其他徒弟不能代替的。三徒弟沙悟凈，一個特長，就是品德好，忠誠不二，讓人放心。吳老先生在幾百年前就為我們提供了一個班子的最佳模式，就是一把手要穩，二把手要能，三把手要會配合領導工作，其他的就是要會牽馬抬轎的了。」這段描寫，忍不住拍案叫絕，這就是領導的最佳方式。
回首再看悟空，突然覺得有些不識趣，蟠桃園的桃子是為了某個階層特供，這個規則常人都懂，只有他逞能！生性頑劣，即便被招安也屬於最不放心的，功勛累累，最終也不會得到真正意義的重用。經取完了，悄然隱退，是飛鳥盡良弓藏，還是狡兔死獵狗烹？終歸沒有後話，但民間各種版本都有，官媒的話百姓都不信，封殺消息後的流言或許就是真的。
通讀全文，感覺有幾個特色：一是形式上的創新。藉助一個虛無的「夢」，讓《西遊記》中各個角色登台亮相，各自站在自己的角度，從現代視角，對取經的來龍去脈、前因後果進行全方位的解讀，從而增強了文章的趣味性。二是借古諷今，以夢說實的創作手法。吳承恩寫《西遊記》是以古諷今，本文看似在戲說西遊，實則也是借古喻今，筆觸涉及當前社會的角角落落、方方面面，有對官場潛規則及管理學常識的揭示，也有對假冒偽劣、貪污受賄、環境污染、反腐倡廉、人情世故等的展示。三是想像豐富，格調輕快。把許多看似毫不相干的事情聯繫到一起，但結合得天衣無縫，扯得合情合理。許多情節讓人忍俊不禁，在莞爾一笑之間留下無窮的回味。
讀到結局，淚流滿面，明白所有一切都是上天安排好的後，我親手打碎了自己的少年時候的偶像，苟且比詩和遠方重要。卑微如草，就學會遵守、尊重各路神仙。
細思量，踽踽西行本是夢，我輩憑空吊牢騷。
責編丨東 耳
校對丨黃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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