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經濟復甦加快 潛在增長率下降

彭翔 張敏文 郭文松

1月9日，世行對外發布了2018年《全球經濟展望》，其中對全球經濟形勢的主要觀點如下：

全球經濟發展最新形勢

全球經濟正在迎來復甦周期。投資、製造業和全球貿易持續反彈，市場信心進一步穩固，融資環境保持寬鬆，大宗商品價格持續回暖。世行最新預計2017年全球經濟增長3%，比2017年6月份的預期上調0.3個百分點。2018年和2019年分別增長3.1%和3%，分別比該報告2017年6月份的預期上調0.2和0.1個百分點。

主要發達經濟體的經濟形勢普遍向好

在投資和消費回升、外需走強的帶動下，預計2017年主要發達經濟體增長2.3%，2018年和2019年分別增長2.2%和1.9%。其中，美國經濟增長提速，預計2017年增長2.3%，2018年和2019年分別增長2.5%和2.2%。私人部門投資、消費和出口增長強勁，企業利潤持續改善，市場信心較為樂觀。特朗普政府的稅改法案將在短期內促進經濟增長，但由於美國勞動力市場已接近充分就業水平，稅改對美國經濟長期增長的拉動效用有限。隨著經濟前景改善，儘管通脹率尚未達到政策目標，美聯儲仍將繼續推進貨幣政策正常化進程並逐漸「縮表」。

在需求強勁和政策刺激的雙重推動下，歐元區經濟強勁增長，各成員國經濟形勢普遍向好，預計2017年增長2.4%，2018年和2019年分別增長2.1%和1.7%。勞動力市場持續改善（失業率已降至2009年以來的最低水平，部分成員國出現勞動力短缺）、私人信貸和進出口貿易持續增長是推動歐元區經濟增長的主要因素。由於歐元升值和工資增長緩慢抑制了通脹水平，預計短期內歐洲央行還將維持寬鬆貨幣政策，但將在2018年內逐漸減少資產購買規模。

在全球經濟向好的帶動下，日本經濟好轉，預計2017增長1.7%，2018年和2019年分別增長1.3%和0.8%。消費、投資和進出口貿易均有所改善。由於老齡化進一步發展，勞動力市場供給緊張，日本失業率處於22年以來的最低水平。預計日本央行將維持現行寬鬆貨幣政策。

新興市場和發展中經濟體的經濟增長加快

在大宗商品價格回升，內需和出口恢復的帶動下，預計2017年新興市場和發展中經濟體增長4.3%，2018年和2019年分別增長4.5%和4.7%。其中，南亞地區預計2017年增長6.5%，2018年和2019年分別增長6.9%和7.2%；東亞和太平洋地區預計2017年增長6.4%，2018年和2019年分別增長6.2%和6.1%；拉美和加勒比地區預計2017年增長0.9%，2018年和2019年分別增長2%和2.6%。其他地區中，預計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區2017年增長2.4%，2018年和2019年分別增長3.2%和3.5%。歐洲發展中國家和中亞地區2017年增長3.8%，2018年和2019年分別增長2.9%和3%。中東和北非地區2017年增長1.8%，2018年和2019年分別增長3%和3.2%。

金磚國家中，印度經濟增長低於預期，預計2017年增長6.7%，2018年和2019年分別增長7.3%和7.5%。巴西和俄羅斯經濟持續好轉，預計巴西2017年增長1%，2018年和2019年分別增長2%和2.3%。預計俄羅斯2017年增長1.7%，2018年和2019年分別增長1.7%和1.8%。南非經濟略有起色，預計2017年增長0.8%，2018年和2019年分別增長1.1%和1.7%。

低收入國家經濟增長穩健，特別是石油和金屬等大宗商品出口國經濟增長加快，非資源密集型國家經濟在基礎設施投資和農業產出增加的推動下持續增長，預計低收入國家2017年增長5.1%，2018年和2019年分別增長5.4%和5.5%。

全球貿易、融資和大宗商品價格改善

隨著全球經濟向好，貿易形勢顯著改善。預計2017年全球貿易增長4.3%，高於2016年2個百分點。在利率處於歷史低位的條件下，新興市場和發展中經濟體的外部融資環境保持寬鬆，資本流入強勁。大宗商品價格普遍回升。2017年原油均價為53美元/桶，比2016年上漲24%，2018年原油均價有望升至58美元/桶。2017年金屬價格比2016年上漲22%，預計2018年還將有所上漲。2017年農產品價格略有回落，2018年將保持穩定。

關於全球經濟潛在增長

全球經濟潛在增長率下降

儘管近期全球經濟復甦加快，但經濟的潛在增長率（即在勞動力、資本、技術等生產要素得到最優和充分配置條件下所實現的產出水平）下降，這將降低各經濟體應對外部衝擊的能力，並對全球生活水平提高和減貧事業發展造成不利影響。最近5年（2013年至2017年）全球潛在經濟增長率均值為2.5%，不僅低於長期均值0.5個百分點，更低於10年前（2003年至2007年）的水平。如果這一狀況不能得到扭轉,將導致未來10年全球經濟增長率下降0.2個百分點。

經濟潛在增長率下降的根源

一是資本積累增長放緩。這主要是由於國際金融危機後，美、歐等發達經濟體投資增長乏力。

二是全球人口老齡化加速導致勞動力供給增長放緩。預計到2030年，目前對全球GDP貢獻超過84%的國家的勞動年齡人口比重將下降。同時，大齡勞動力對新技能的學習能力和創新能力較弱。

三是全要素生產率增長放緩。國際金融危機爆發之前，主要發達經濟體就出現了全要素生產率增長放緩的跡象。同時，發達經濟體政策的不確定性、全球價值鏈飽和、貿易增長放緩等也導致企業進行技術創新、提高生產率的意願下降。此外，美、歐等發達經濟體勞動參與率低也是抑制其潛在增長率的重要因素。

政策建議

當前全球經濟向好為提升潛在增長水平，防止未來經濟下滑創造了有利條件。發達經濟體和發展中國家都應將政策重點從刺激總需求轉向提升潛在增長率的結構性改革。發達經濟體應採取措施提高全要素生產率和勞動參與率，進一步提高教育和職業培訓質量，改善女性、青年和高技能人才的就業環境。同時，應加大高質量公共基礎設施和研發投入，改革市場監管以推動投資便利化和貿易自由化。

歐元區還應繼續推進債務重組，改善銀行資產負債表，促進私人投資並鼓勵資本向高生產率的企業流動。新興經濟體和發展中國家應改革教育、衛生體系，加大人力資本投入，深化勞動力市場改革並通過提高勞動技能促進全要素生產率增長。同時應進一步改善營商環境，提升投資質量並鼓勵創新。石油出口國還應積極推進經濟多元化改革，減少對石油等能源部門的依賴。

關於全球經濟面臨的主要風險和政策建議

隨著全球經濟進入復甦周期，短期經濟下行風險降低，但中期風險依然存在，主要包括：

一是長期的低利率和寬鬆貨幣環境導致全球信貸規模過度膨脹，資產價格泡沫風險加大。一旦發達經濟體加快貨幣政策正常化進程引發全球融資成本上升將導致資產價值重估和資本外流，加劇美元債務成本。

二是貿易和投資保護主義、發達經濟體內顧的政策傾向將對全球經濟的可持續發展造成不利影響。

發達經濟體在實施貨幣政策正常化的過程中，應繼續實行審慎金融監管，進一步強化對銀行債務的處置和對非銀行金融部門的管理，遏制金融槓桿過快升高，減少低利率市場環境下的信貸膨脹和資產價格泡沫風險。財政政策應側重實行稅收和公共支出改革。

歐元區應加強財政政策協調，更加嚴格執行宏觀經濟監管規定，提高應對國內經濟風險和外部衝擊的能力。

美國投資率雖有改善但仍低於歷史均值，應繼續推進基礎設施投資計劃等促進經濟增長的政策措施。

為增強金融體系應對外部衝擊的韌性，新興市場和發展中國家應採取宏觀審慎的貨幣政策，加強對銀行貸款、債務和資本市場管理。同時，應實施促進經濟增長的財政政策，特別是加強稅收改革，擴大財政空間，為經濟發展的優先重點提供保障。大宗商品出口國還應減少能源補貼，深化公共支出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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