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讀紅樓夢之淺談寶釵
重讀紅樓夢之淺談寶釵
繼上次漫談紅樓，今天我們來談談紅樓十二釵之薛寶釵。對於談薛寶釵，我一直不敢輕易談薛寶釵，因為在很多男同胞心目中，寶釵是最適合做妻子，堪稱「完美妻子」、「理想太太」。因為怎麼看那個弱柳扶風、多愁善感還喜歡耍小性子的林妹妹，都不是一個合格的妻子形象，都比不上舉止文雅、溫柔敦厚、恪守婦德的寶釵。難道薛寶釵真的就那麼完美嗎？然而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世之眾人，要麼鍾情於黛玉，亦也喜愛晴雯，而對寶釵就認為其虛偽無情，乃至批評襲人；要麼偏愛於寶釵，亦喜歡襲人的溫柔細膩，而厭惡於黛玉的多愁善感、尖酸刻薄，既而對晴雯亦頗有微詞.然今日我也只是參照紅學專家的觀點以及結合我重讀紅樓夢的感悟，來淺談寶釵，提出拙見。（以前80回為依據）
一讀紅樓夢，我專註於寶黛愛情，對薛寶釵視嚴重的偏見，受高鶚續書的影響，認為寶釵是寶黛愛情的破壞者。
二讀紅樓夢，我看到了寶釵恪守禮儀、舉止嫻雅，能幹而賢淑，堪為正統淑女的典範，開始感嘆於她的體貼和善良。
三讀紅樓夢，冷麵冷心冷佳人，任是無情也動人，看到了寶釵冷漠無情，冷眼旁觀甚至虛偽的一面。
四讀紅樓夢，為之愴然涕下，為寶釵悲慘的結局--無愛的婚姻悲劇及命運悲劇而感傷，認為寶釵這樣一個完美的女子，為什麼沒有美好的未來？
梨花一枝春帶雨
雪芹在描寫黛玉和寶玉時，一來就寫一個是絳珠仙草，一個是神瑛侍者，賦予神話的色彩，道出前生今世，木石前盟。而在寫寶釵是十分現實，一來就寫寶釵是世代皇商之女、金陵惡霸薛蟠之妹、皇宮待選秀女的身份出場入京，沒有神話，沒有詩意，甚至也沒有美的氛圍。在她周圍的一切都是那麼世俗，那麼平凡，卻又籠罩著富貴豪奢的寶色金光。如她的名字—「薛寶釵」三字給人的感覺十分俗氣。因癩頭和尚送的一塊金鎖，且薛姨媽說了：那金鎖需要玉來配，方可結為婚姻。第7回，寶釵的丫鬟金鶯道出寶玉的通靈寶玉上刻得「莫失莫忘，仙壽恆昌」與寶釵的金鎖上刻得「不離不棄，芳齡永繼」是一對兒，點出了金玉良緣。雪芹筆下的薛寶釵是絕色佳人,有貌,有才也有情，她的情比較含蓄,"任是無情也動人".薛寶釵是傳統淑女的典型形象,也是一位嶄新的儒商形象。雪芹對寶釵是極喜愛的，在57回的標題「時寶釵小惠全大體」運用一字評褒貶的春秋筆法，對寶釵評價為「時」隨份從時、審時度勢。在中央民族大學曹立波教授的《紅樓十二釵評傳》中關於寶釵寫到：讓儒雅和時尚集寶釵一身.她"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有著天然的鮮艷嫵媚,但卻固守素淡的審美情趣.作者選取梨花來稱托寶釵的美,梨花的花期和外型都與桃花近似,也象徵了釵黛的對峙.唐代白居易在里描寫楊貴妃的"梨花一枝春帶雨",也可用來描繪薛寶釵這位洗盡鉛花的美人形象,讀者很少看到寶釵流淚,因為她對溫度的控制,讓女兒淚凝成了晶瑩雪。寶玉常說女兒是水做的血肉，但水卻是有不同狀態的，所以寶釵應該是雪做的血肉。用寶釵來比作楊貴妃，所謂梨花一枝春帶雨。
淡極始知花更艷
在「花招綉帶，柳拂春風」的大觀園中，「千紅」「萬艷」美不勝收。金陵十二釵正冊、副冊、又副冊上記載的女子，形貌無一不美，獨獨薛寶釵「艷冠群芳」，是美中的佼佼者。在曹雪芹筆下，薛寶釵容貌豐美雍容嫻雅，與清瘦超逸的林黛玉正構成顯著的對比。在第27回「滴翠亭楊妃戲彩蝶 埋香冢飛燕泣殘紅」中雪芹把釵黛分別比作楊貴妃與趙飛燕，對應甲戌本第五回脂評所謂的「一如嬌花，一如嫩柳」，與第63回「抽花簽」，牡丹和芙蓉，正是出於這種審美認識。關於寶釵的容貌描寫大都從寶玉的眼裡寫出在第8回與第28回出現相同的面容特寫，為全書的人物外貌描寫所僅見，主要寫寶釵「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臉若銀盆，眼如水杏」，雪芹如此筆法，大概是說寶釵之容貌難以讓寶玉產生浪漫的想像，為了突出在寶玉眼裡她只是一個世俗的女子罷了，與前文類似只是渲染寶釵的現實與平凡。第5回中寫道：「（寶釵）生得肌骨瑩潤，舉止嫻雅」。到達賈府之後，又通過眾人的口，寫她「品格端方，容貌豐美，人多謂黛玉不及」而第8回中寶玉到梨香院探望寶釵，看到寶釵風姿致使寶玉覺得她「比黛玉更具一種嫵媚風流」，在28回中寶釵羞攏紅麝串，寶玉看到寶姐姐的「雪白一段酥臂」，更是一時不覺呆了。在第63回「壽怡紅群芳開夜宴」一回寫女孩兒們抽籤飲酒，薛寶釵的花名簽上畫一枝牡丹，上題「艷冠群芳」四字，以牡丹花來比寶釵的美麗形貌，點明她是群芳之首。雖然曹雪芹把薛寶釵的美表現為一種雍容嫻雅之美，把她寫成華貴大方的牡丹，一種富貴之美。然而寶釵一貫是淡妝素顏，在第7回薛姨媽道：「姨娘不知道，寶丫頭古怪著呢，他從來不愛這些花兒粉兒的。」 在第40回劉姥姥進大觀園，賈母等人來到寶釵住的蘅蕪苑,:「進了蘅蕪苑，只覺異香撲鼻。那些奇草仙藤愈冷逾蒼翠，都結了實，似珊瑚豆子一般，累垂可愛。及進了房屋，雪洞一般，一色玩器全無，案上只有一個土定瓶中供著數枝菊花，並兩部書，茶奩茶杯而已。床上只吊著青紗帳幔，衾褥也十分樸素。」看到這裡我們不覺得感到詫異，這「雪洞一般，一色玩器全無」的房間，是那世代皇商之女的閨房嗎？寶釵喜愛素凈，正如她自己做的「詠白海棠」一詞中的「淡極始知花更艷」。薛寶釵之美不僅在於她美麗姿容的「艷冠群芳」，更在於「淡極始知花更艷」的清雅。一位妙齡少女（當時寶釵只有12歲左右）在一個完全可以奢華的家境里，卻不覺奢華，這是怎樣的一種心境。一位妙齡少女從來不愛花兒、粉兒這些，這又會是怎樣獨特的情致呢？《紅樓夢》整部書都在惋惜女兒們易逝的青春和無常的命運，寶釵卻在豆蔻年華便對青春沒有一絲的執著。這不執著是生命的冷靜，這冷靜將帶給她紅顏逝去時的平靜，這平靜來自於心底，她再不受肉體的困惑。（此句引用於「傾讀寶釵」）寶釵的持純守素是一個返樸歸真的境界，「淡極始知花更艷」正是寶釵對人生大美的領悟。然而寶釵作為一個12歲的妙齡少女本應該有著愛美天性和天真浪漫，可是，她卻偏偏住簡樸的院落，穿素凈的服飾，不愛花兒朵兒；她在不自覺中卻扼殺了自身的愛好和情趣，這同樣是一種悲劇。
山中高士晶瑩雪
在第5回寫到：「（寶釵）品格端方，容貌豐美，人多謂黛玉所不及。而且寶釵行為豁達，隨分從時，不比黛玉孤高自許，目無下塵，故比黛玉大得下人之心。便是那些小丫頭子們，亦多喜與寶釵去頑。」 寶釵德才兼備，以至於賈府上下，無有不說她好的。在第5回的判詞「可嘆停機德，堪憐詠絮才。玉帶林中掛，金簪雪裡埋。」突出了寶釵的「停機德」——東漢樂羊子妻勸諫丈夫「讀書上進」的封建婦德。但雪芹對此德並不欣賞，在前面加「可嘆」，雪芹構思的賈寶玉拒絕「立身揚名」，厭惡寶釵的「見機導勸」，斥為「好好一個清凈潔白的女兒，也學的沽名釣譽，入了國賊祿鬼之流」，並且從此與寶釵「生分」。然寶釵謹守封建禮教，順應環境的個性特點，永遠不能像黛玉般叛逆。寶釵的品德向來是為人所稱讚的，因為她永遠恪守禮儀、舉止嫻雅，堪為正統淑女的典範。為人處世，世事洞明，人情練達，符合雪芹對她的評價「時」，隨時俯仰、隨分從時、審時度勢、圓滑世故。第17回，元妃省親，寶釵提醒寶玉迎合元春，將「綠玉」改為「綠蠟」，表現出寶釵細心，善於揣摩他人心理。寶釵過生日時，依賈母心愿點素日喜好點熱鬧的戲，得賈母歡心。幫助湘雲請客開詩社；分土特產時公平公正，連品德下流的賈環都有，連愛搬弄是非的趙姨娘都讚歎寶姑娘。在第56回，探春理家時，寶釵小惠識大體，利益均沾，獲賈府眾僕人的好評。值得一提的是在第36回「綉鴛鴦夢兆絳芸軒」中，寶釵坐在熟睡且僅著銀紅紗衫子的寶玉身旁，為他綉鴛鴦肚兜一事，就實實在在打破了人們對她大家閨秀的印象。如此出格的行為出現在一向端莊自持的寶釵身上，就不奇怪黛玉和湘雲在窗外看到後的第一反應都是想笑。對於這件事蔣勛大師認為這是因為寶釵對寶玉情到深處才露出的小女兒姿態。寶釵才情動人，大觀園中，若說黛玉是靈氣充溢的「仙才」，那麼寶釵就是無不通曉的「全才」。寶釵經史子集融會貫通，，詩詞歌賦博採廣收，甚至連《西廂》、《琵琶》、元人百種也都有涉獵；她能隨意道出《唐詩品彙總序》中的「杜工部之沉鬱，韋蘇州之淡雅，溫八叉之綺靡」來；談財論道時又能順口道出《朱子文集大全類編》之語。除此之外，她對畫、對葯、對參禪悟機都知之甚篤，可謂博學雜收無所不能。書中從側面也寫到寶丫頭的才華過人，「當日她父親在時，酷愛此女，令其讀書，較之乃兄竟高過十倍」。甲戌本批註中也指出她「知命知身，識禮識性，博學不雜，庶可稱為佳人」。王崑崙先生評說薛寶釵說：「她的容貌、品德、才智，不但處處可以和黛玉為敵，而且她取得被環境推崇喜悅的地位，成為中國封建時代最美滿的女性。」
寶釵德才兼備，堪稱「山中高士晶瑩雪」。然而寶釵恪守封建信條，告誡自己「女子無才便是德」，她就葬送了自己的一身才學，同樣是一種悲劇。縱觀前八十回對薛寶釵形象的描繪，我們不能不承認，頑強地追求現實功利和隨時俯仰兩者確是寶釵性格的本質，同樣也是寶釵性格的悲哀。
冷麵冷心冷佳人
在紅樓夢第7回，寫到寶釵從娘胎里就帶出一股「熱毒」需要用特效藥冷香丸才能治。說到寶釵的熱毒，我們西南大學的孟凡君教授在他的「佳人冷麵香，妙女熱毒心」紅樓夢講座中談到為了研究紅樓夢，他苦學中醫，得出寶釵的「熱毒」----熱毒之症的發病之初為咳嗽（文中提到此癥狀），若到後期，便是：壯熱口渴，煩躁不安，面紅目赤，口舌生瘡，痘大而密，疹色紫暗，皰漿混濁，口、咽、眼亦可出現皰疹潰破，便秘尿黃，舌苔黃糙，脈洪數。得出寶釵的體態之豐腴是一種病態之表現。在第30回就提到，寶釵不去看戲，就因為寶釵體態豐盈，十分怕熱，寶釵已經身患絕症。對於孟教授的觀點我十分尊重，我不懂中醫不敢妄加評論。但我們可以從冷香丸中四時名花均為白色，其花蕊之藥性均有清熱解毒之效，四種天降水除雨水得春氣而外，霜露系秋天所降，雪水又系冬令之水；其間顯又突出了一個「冷」字，即無情的特徵。寶釵的「冷」表現在第8回里 「罕言寡語，人謂裝愚，安分隨時，自言守拙」，表現在第55回，王熙鳳道出寶釵「不幹己事不張口，一問搖頭三不知」
在第32回，金釧投井而死，王夫人因自疚而良心不安，寶釵卻一番言語勸告：「或是在井邊玩，失足掉了下去......如果真實自殺，也不過是個糊塗人，也不為可惜，多賞她幾兩銀子就是了。」這般無情的話語，怎能不讓人刺骨寒心啊。在第66回，尤三姐引劍自殺、柳湘蓮出走等悲劇發生之後，寶玉自是不必說，就連薛姨媽也傷感不已，薛蟠更是痛哭了一場，然而寶釵卻是毫不在意，還說什麼是前生命定的，此時的薛寶釵這種冷漠無情的態度，的確是缺乏人性之光的。不得不掩面嘆息，寶釵的功利性太強，那些與她無關的人和事，自是無關痛癢、不足掛懷，旁人的生死之事也不能例外。我們看到了她對上虛偽奉承，對下小惠拉攏和冷酷無情。這真的就是我們看到的寶釵嗎？第27回「滴翠亭楊妃戲彩蝶」，在寶釵戲蝶時我們看到了薛寶釵的青春活潑，天真爛漫，自由自在的一面。寶釵撲蝶刻入我們的腦海中，讓人驚覺，原來寶釵是多麼陽光健康的少女，她也有美麗的青春，活潑的靈魂。老重持成的寶釵頓時彷彿有了天地靈氣，變得可愛鮮活，青春無比。但後面寶釵在滴翠亭以「金蟬脫殼」之計全身而退，遠離了禍患，嫁禍黛玉一事，不免讓我們大跌眼球，認為寶釵何其虛偽？他這種人利己的行徑暴露了她的城府之深。然見人見智，對於薛寶釵在滴翠亭的金蟬脫殼是表現其應變能力，誠如脂硯齋所言：「亭外急智脫殼，明寫寶釵非拘拘然一女夫子。」在第63回「壽怡紅群芳開夜宴」一回寫女孩兒們抽籤飲酒，薛寶釵的花名簽上畫一枝牡丹，上題「艷冠群芳」四字，並附詩為「任是無情也動人」。單從此句我們看到寶釵冷（無情）、艷（動人）之品格。寶釵重利思想深深植根於她的腦海，使她變得冷酷無情而且圓滑世故。失去了一個少女的本真這無疑不是一種悲劇。
琴邊衾里總無緣
按照前80回的內容和脂硯齋的批語，薛寶釵將成就金玉良姻，如願以償地與榮國府的繼承人、當朝貴妃的愛弟、才貌仙郎賈寶玉成婚。在賈寶玉的婚姻問題上，榮國府的當權者乃至皇宮裡的貴妃娘娘只能選釵棄黛，因為只有薛寶釵才能符合賈氏家族的當前和長遠利益。「赫赫揚揚將及百年」的賈氏家族財源枯竭，矛盾重重，後繼無人。「聰敏靈慧，略可望成」的寶玉成為的唯一希望。賈家迫切希望寶釵這樣的媳婦既能為賈家帶來財富，管理家政並團結家族成員，又能勸導不走正路途的賈寶玉幡然悔悟，走「立身揚名」之路，重振賈氏家族的基業與昔日之雄風。寶釵通過「好風憑藉力，送我上青雲」成為賈家的二奶奶，然結局是悲慘的，如第5回「終身誤」的唱詞「都道是金玉良姻，俺只念木石前盟。空對著山中高士晶瑩雪，終不忘世外仙姝寂寞林。嘆人間美中不足今方信。縱然是齊眉舉案，到底意難平。」沒有感情的金玉良緣無法消去寶玉心靈的巨大創痛使他忘卻精神上的真正伴侶，也無法調和他和寶釵知間兩種思想的碰撞，縱然是齊眉舉案、相敬如賓，到底意難平。結果當然是寶玉萬念俱灰，出家為僧，而寶釵只能空閨獨守，抱恨終身，如她自己做的燈謎詩中「琴邊衾里總無緣」。「金玉良緣」到頭來「金玉成空」。關於寶玉出家、賈府大廈傾倒以後的寶釵的結局又很多說法，但絕不會是高鶚偽續里所說寶釵後來得了貴子，將來靠他來振興家業，這是痴人說夢。有紅學家通過第1回賈雨村所做對聯「「玉在櫃中求善價，釵於奩內待時飛」，對聯中的「釵」為薛寶釵，而「時飛」為賈雨村的表字，暗示後來無情的寶釵在為賈寶玉所棄後終於只能「釵於奩內待時飛」，在現實世界中尋覓她自己的歸宿，預示薛寶釵改嫁賈雨村，而賈雨村最後將「因嫌紗帽小，致使枷鎖扛」 薛寶釵作為他的家屬隨行，在北國荒原的風雪中苦度餘生，終其天年，應驗了太虛幻境薄命司中金陵十二釵正冊「金簪雪裡埋」的預言。然對於這種推測在我的內心中是不願意接受的，難道能幹而賢淑的寶釵就這麼的不堪嗎？而另一種說法是在後來賈府被抄、寶玉出家，而寶釵落於貧窮，得到襲人和蔣玉涵夫婦的救助，最終因無錢買「冷香丸」而因熱毒發作而亡。
紅樓一夢懷金悼玉，薛寶釵是一個有涵養的大家閨秀，她身上有許多優秀的品質，也有不少的瑕疵；作者給她的、世人給她的評說或許已經深深融入了「可嘆停機德」中的一個「嘆」字，本該或活潑的一個生命卻隨賈府的轟然傾塌後而隕落，怎能不令人扼腕嘆息！一千個個讀者有一千個哈姆雷特，無論你心中的寶釵是什麼樣，真正的寶釵、真正的《紅樓夢》還需要我們潛心地去讀書、去鑽研。
參考文獻：《寶釵形象探源》朱淡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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