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者簡介

牛晉桂，男，畢業於山西中醫學院，中醫內科主治醫師。

自八歲起，師承祖父，繼承家學，研習家傳《傅青主女科》、《黃帝內經》、《傷寒論》等典籍，致力於易經與中醫臨床研究十餘年，應用易理指導中醫臨床，取得一定成效。以易理指導中藥方劑應用，確定八陣方，總結臨床脈學應用經驗，五分鐘脈學，簡捷，快速定病、定方、定穴位。

在臨床中發現靈龜八法應用效果不甚顯著，根據易理重新配穴，療效得到顯著提高，名為新靈龜八法。

發現了易理與中醫結合所特有的元全息，所創建的三晉經方論壇，弘揚、發展三晉特色中醫，在全國範圍內形成了一定影響。

全國易醫委員會委員

山西省專家學者中醫藥專業青年委員

杜心五、萬籟聲甲子用藥法訣唯一傳承人

三晉經方工作室負責人、首席專家

山西大學中醫系列講座主講

易經經絡開穴圖譜發明人

2015年全國腫瘤年會，主講《時間針灸在腫瘤臨床中的意義》

2016年北京世界中醫藥聯合會易醫論壇，主講《特色針灸在中醫臨床的應用心得》、《五運六氣在臨床中的應用經驗》。

2017年山西易經經絡辨證系統系列課程主講、傅青主女科用藥經驗主講

代表著作《速效針灸-臨床應用手冊》。

中醫家推薦

醫易同源，歷代以來諸多醫家提出了易學與中醫相結合的看法，孫思邈就曾言「凡欲為大醫……須妙解陰陽祿命，諸家相法，及灼鬼五兆、周易六壬」，然而到了後世，因為《易經》的神秘和難懂，越來越少中醫人懂得運用。在「一陽初動處，萬物未生時」的冬至這一天，中醫家特別邀請牛晉桂老師講授公開課，為易經正名，揭示易理在中醫臨床中的運用，希望能為大家打開學習《易經》的一扇門。文中牛老師還留了兩個有意思的思考題，歡迎大家留言討論。

■溫馨提示：本文約7850字，閱讀大概需15分鐘。宜泡一壺清茶，慢品。

▽ 講稿實錄 ▽

一、易學與中醫的聯繫

大家好，感謝中醫家，感謝陳老師的邀請。在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我和大家分享一下在中醫臨床當中，具體怎樣去運用《易經》。這也是大家比較感興趣，但是又比較難下手的一個方面。大家都是中醫臨床工作者，或者中醫愛好者，或者是研究《易經》的專業者，或者是《易經》愛好者。中醫和《易經》兩者自古有聯繫，而且關係非常密切，那麼到底它們是怎麼聯繫的呢？又怎樣運用到臨床當中呢？今天晚上我給大家彙報一下。

首先，我要講的是《易經》在中醫臨床當中的體現。《傷寒論·傷寒例》的一段原文說：「冬至之後，一陽爻升，一陰爻降。夏至以後，一陽氣下,一陰氣上也」，這兩句話重要在哪裡呢？首先它出現在《傷寒論》裡面，而且出現了《易經》原文的專業術語——爻，一陽爻和一陰爻。它要給大家一個什麼樣的提示呢？就是告訴咱們，在當時的文化背景之下，張仲景已經在運用或者引進《易經》的一些論著或者論述觀點，然後把它與《傷寒論》結合起來，去解釋人體生理病理和疾病變化和轉歸。也就是說，張仲景也在學習和運用《易經》。

今天又是一個特殊的日子，冬至，這一天大家都吃餃子。據流傳是張仲景發明了餃子的吃法，所以吃餃子也是紀念張仲景的一種方式。在這個節氣中，咱們去講《易經》在中醫臨床當中的運用也就具有很特殊的意義，希望大家以後多多去研究和探索古人是如何把《易經》引用到中醫理論體系當中的，從而對臨床應用《傷寒論》起到促進作用。

剛剛我們提到了冬至，子月從冬至開始，對應復卦，子月一陽來複，咱們春節的時候要寫一個對聯叫「一陽復始」，實際上它就指咱們以冬至開頭的紀年法的子月。它來自於哪裡呢？十二消息卦。那麼這在臨床當中有什麼用處？大家看一下復卦，它的卦象是五個陰爻在上、一個陽爻在下，《易經》的原文繫辭裡面就提出「七日來複」，這是一個重點，在《傷寒論》裡面也出現過，七日來複病向愈。第二個重點是在「《象》曰」裡面所提到「先王以至日閉關」，至日有兩個意思，夏至和冬至，就是二至日，在《傷寒例》裡面說「冬至之後，一陽爻升，一陰爻降」，那麼它所指的至日就是冬至這個日子。這個復卦很有意思，一陽復始，天地之間陽氣開始回復，是萬象更新的時候，也就告訴咱們要開始注意調養。

今天我盡量少講點中醫裡面專業的東西，多講一點《易經》和中醫相結合的方面。歷代以來，很多有成就的中醫大家提出了易學與醫學結合的看法，都可以供大家去研究和學習，其中我要提的是張景岳《醫易義》里的三句話。第一句話是「《易》之為書,一言一字皆藏醫學之指南；一象一爻，皆寓尊心之心鑒」，它告訴我們，《易經》每一個字，每一句話，每一個卦象，裡面能反應出很多內容；第二句話是「故聖人立象以盡意，設卦以盡情偽，繫辭焉以盡其言，變而通之以盡利，鼓之舞之以盡神，雖不言醫而義盡其中矣」，《易經》的卦象在醫學當中都會有所體現，而且可以指導醫學，就像指南針一樣，不會指錯方向。對於易學與中醫臨床相結合，這個大的論著點比較全面一點，這也是咱們中國古代醫家對《易經》和中醫學結合的一個比較精準的論述；第三句話是「易具醫之理,醫得易之用」，就是說易理反映了醫理，醫理是在應用易理，一個是體，一個是用。《易經》通篇在講陰陽變化，它所涵蓋的陰陽變化之理更大，醫學只是其中應用的一小部分，大家如果有精力，可以好好研究易學和醫學的結合，然後去指導臨床。

二、正名：易學不是占卜

怎樣去認識易學？首先大家要有個正確的看法，易學不是占卜。大家看到最多的就是風水、算命、八字或者是其他的，有一部分人認為是迷信，一部分人認為是宗教，一部分人認為是哲學，那麼今天我要給它正名，要給它平反。首先要知道，易學不是占卜，占卜也就是大家所提到的一些預測，也是對易理的應用。先有了上古易象易理，而後才有了利用易象易理髮展起來的占卜。占卜的易與作為一門學問的易學是有質的區別的，占卜的易所體現的和易學體現的是不一樣的，這個大家要先明白。占卜就是易學的說法，本身就是一個錯誤。

三、易學思維：象、數、理

那麼作為中醫臨床工作者，應該怎樣去學習易學？怎樣培養自己的易學思維呢？首先要學習易學的三個核心部分：象、數、理。怎樣去理解象、數、理呢？為什麼把象放到第一個？古人「仰則觀象於天，俯則觀法於地，觀鳥獸之文與地之宜，近取諸身，遠取諸物。而後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類萬物之情」，所以才了象。中醫裡面有取類比象法，《易經》裡面也有象法，叫作「觀象以成器」、「以象制器」。它們都有驚人的相似，就是看到什麼就從中概括什麼道理，然後應用去指導事件或者事物，又概括成邏輯、道理或者是應用的理論體系。有一些被升華為哲學，有一些應用到人事等等。數和理講起來比較複雜，有時間我再給大家講，今天晚上主要給大家講一下象。八卦的象很多，比如大象，方位之象，時間之象，人體部位之象，人體經絡和臟腑之象，顏色之象，時間和季節之象，這也是醫學裡面和中醫結合，能夠指導中醫臨床的一些象，我特地挑出來，方便大家以後能夠更好地去學習，更好地去結合臨床，並分析總結古人的智慧和一些應用經驗、規律。

那麼為什麼要研究它呢？我為什麼一直研究易學和中醫臨床的關係呢？我講一個小插曲，我曾經經歷的一件事情，也是改變我從醫之路的一個轉折點。2002年的時候，我跟舅舅抄方，當時來了一個老頭，但我舅舅正好回去吃午飯了，我在門診給他值班。這位老人進門就問了一句，陳大夫在不在？我說不在。那你是誰啊？我是他外甥。你學什麼啊？我說我是學中醫的。哪個學校的？我說我是山西中醫學院的。當時老者說沒有聽說過，也有點生氣的樣子。老者隨後就提了一個問題，這個問題一直影響我到現在。我也把這個問題提給大家。老者說，請問小夥子，我問你一個問題，這個問題只需要你去思考，不需要你去回答。中醫歷代有成就的大家，在他的學術的後期，都精通或者非常精熟《易經》，請問你們學校開設《易經》這門課程嗎？當時我的腦子裡面就一個概念，封建迷信。老者看見我這個表情不太對，然後他從身上拿出八張牌，牌上畫了八個卦，然後讓我從其中抽出三張牌。我就挨個抽出三張後，他拿出一本自己手寫的本子。這本子上面寫的是什麼呢？三百九十四條條文，我抄下來了。後來一翻發現和《傷寒論》條文相似。但是老人說條文不是《傷寒論》，而是對人生一個大的預測和概括。我抄下來後也沒當回事，但是經過這麼十幾年以後，發現當時一共四句話，有三句話都很精準地應驗了，還有一句話不知道，因為沒有到年齡，所以還不能稱之為全部應驗。但是這位老者告訴我的這個話，讓我回學校以後就開始正式去琢磨，到底中醫歷代有成就的大家是不是都涉及到《易經》。

從張仲景、華佗、扁鵲到後期的金元四大家，包括咱們現在的大家幾乎沒有一個是不懂《易經》吧？至少有八成到九成都非常精通，毋容置疑。大家以後可以看一看，你現在所看的一些名老中醫的理論體系裡面都體現了什麼樣的理論？婦科有腹診，小兒的有錢乙的面診。比如婦科大家夏桂成夏老，他的陰陽太極就解釋了月經周期變化的規律和用藥。還有很多其他大家的經驗，通通在用《易經》來解釋它的理論體系。你會發現，很多醫家在研究易學，包括大家比較有可能看的黃元御，黃元御就有一本《周易懸解》，彭子益也是在運用《易經》等等。大家去反思一個問題，為什麼這麼多的大家都在研究它？其中有它的必然關係。其實大家沒有必要再琢磨它到底和中醫有沒有關係，而應該琢磨它怎麼指導中醫，能指導你的臨床走多遠？

經過那次很有意思的奇遇，我就走入到探索《易經》和中醫相結合的道路上了。《易經》里的每一個卦象都有對應的先天數，每一個卦象有所代表的顏色、臟腑、五行和部位，這些都是咱們要掌握的。那麼《易經》和易理到底能夠怎樣去指導臨床呢？首先《易經》裡面的易理易學，在中醫診斷和治療中是有重要作用的，幾乎穿插了中醫從診斷、治療到預後以及防治方面，而且作用還非常大。我舉兩個案例，都是用了易學的觀點去指導的，很有意思。

四、案例一：易理指導用方

當時我在山西省高平市出診，出診以後正好幾個大夫在一起討論時，來了一個病人找另外一個大夫，大家都是朋友，就把處方拿出來討論。那個大夫問我能不能出這個處方，然後我就看了下這個處方，是舌苔黃厚膩，食欲不振，沒有其他什麼表現。病人比較胖，就想調節調節，自覺是濕熱體質，大夫也開了一個清熱利濕的方。當時病人有一個最明顯的表現，就是穿的衣服顏色——上身穿黑色短袖，下身穿了一個深藍色的褲子。這給我印象非常深刻，為什麼呢？處方是清熱利濕健脾這一類的一個大方。但是如果按照易學同聲相應同氣相求的法則的話，腰以上者為陽，腰以下者為陰，他上身穿的是黑顏色的短袖，黑顏色屬坎卦為寒，下身穿的是深藍色的褲子，因為藍色可以為木，深藍色又歸屬為寒，兩者形成一個卦象，上坎下坎就是從坎卦，那麼只能定性為寒濕體質，而且坎卦主腰，主腰疾。所以給他診斷了一下，就是寒虛體質，與所配的中藥不相符，完全是兩個極端。不能說看見黃、厚、膩苔，他就一定是濕熱體質，這不符合。中醫臨床當中有很多自相矛盾的癥狀，所以有舍脈從證、舍證從脈、舍舌從脈、舍脈從舌的說法，到底哪一種情況下要取捨，舍什麼？除了醫家的個人意見以外，還有一個方法，就是結合其他的輔助的診斷方法，比如《易經》的應用，就可以排除這個不可預知性了。

我當時就說不能吃，如果吃了就會加重，大便會一直不好，肚子會一直難受，越吃越不想吃飯。然後就給他調處方，把寒濕的葯換成幾味平補、平瀉的葯，然後加了一味溫化的葯，把這個處方變成了溫陽化濕健脾的方子。後來病人反饋確實吃了調整後的方就好了很多。從前到後，就是兩個不同的變化。除了臨床四診以外還有其他的辦法去輔助你處方，去幫助你對疾病診斷得更加準確，這也是為什麼要運用易理的原因，這是第一個案例。

這個案例裡面所運用的原理呢，就是剛才所列出來的八卦的顏色，八卦相對應的臟腑。用同聲相應同氣相求的原理去診斷，大家會發現虛寒性體質的人，一般不喜歡或者是他不知道要穿紅顏色的衣服，一般都是穿淺顏色的衣服或者暗顏色的衣服，比如黑色、藍色、白色等等，他就形成長時間的虛寒體質了。總是有陽熱的，或者總是會上火的，你會發現他會莫名其妙地喜歡穿一些紅顏色的衣服，或者是一些淺藍色、綠顏色、粉紅色的衣服等等。這就是很奇怪的一個現象，也是很有意義的現象。大家聽完課去總結下，個案多的時候就成了必然結果了，一例、兩例沒有任何意義，那十例百例下來呢？大家可以深入思考一下，這就是我所講的第一個案例，易理在中醫臨床當中協助診斷，指導治療的例子。

五、案例二：易理協助中醫診斷和預後的判斷

第二個例子，講一下怎樣應用易理協助中醫診斷和預後的判斷。這個病很有意思，這個患者是同事，當時我們下班了，大家坐在那，他找過來說好幾天都不舒服，想看一看到底怎麼了，多長時間好。摸脈，他的左手脈是巽卦，右手脈是乾卦，他在戌時來看的。組了卦，得小蓄卦，結合就診時間求出來是四爻變，變成乾卦，旁通卦是坤卦。診斷就是風寒感冒，發熱頭痛，咽痛咳嗽。右下肢有外傷，實際上右下肢的問題是從乾卦看出來的，他頭部有問題也是看乾卦，反應的是外感風寒，當時癥狀都有了。那麼會有什麼變化呢？從風天小蓄卦，四爻變，變成一個從乾卦，從乾卦是比和卦，上下都是乾卦，表示沒有什麼大變化。旁通卦是坤卦，也沒什麼大變化，四爻變，五爻變，六爻變，還剩兩個爻，就提示一般都是兩到三天之內就沒啥事了，病情不會有大的變化，現在開始治療的話不久就好。

這一個例子是拋磚引玉，說一個卦象在疾病當中對診斷和預後的判斷會起到一個非常重要的指導性作用。所求的卦是本卦，本卦反映疾病過去的狀態。變爻以後的卦象也叫變卦，反映現在的卦象。旁通卦反映的是未來。現在即是病變至現在的情況，你要看預後怎麼樣就是看未來，就是看它現在這個卦發生了什麼變化，例子中變卦到旁通卦，陰陽發生完全相反的另一面，那麼除了要看事物的正面，還要看事物的反面。所以說通過一個起卦可以反映到一個疾病，過去是怎樣去形成的，現在是發展到什麼樣的程度了，未來是往哪發展或者是轉歸。易理在中醫臨床診斷和治療當中，它可以囊括三個方面，也就把整個疾病的診斷、治療、預後都囊括進去了，在臨床當中對診斷和治療會起到一些積極的作用。

六、忙碌的神龜寶寶——易象在針灸臨床中的運用

以上講了一些易理在方劑或者臨床當中處方、號脈的指導，它貫穿了診斷和治療了整個過程，大家就能通過易理對一些疾病的變化胸有成竹，對疾病的發展和轉歸自己會有一個大的把控。接下來我給大家講講它在針灸當中的應用。易學既能在方葯當中運用，也能指導針灸的應用。在針灸中，象是比較好理解而且比較好用的。那麼怎樣去理解它呢？內容比較多，我挑點好懂的給大家講。

象的本源是什麼呢？在《易經》裡面體現在哪兒呢？最容易被大家接受而且又是臨床當中大家應用最多的，那就是《說卦傳》第九章當中提到的「乾為首，坤為腹，震為足，巽為股，坎為耳，離為目，艮為手，兌為口」這麼八句話，簡簡單單但是又非常好用，這八句話能夠衍生出很多針灸裡面的內容，我給大家彙報一下我的體會。

象的應用裡面必須要交代一些專業基礎——「河出圖，洛出書」。洛書就是一個九宮格，「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為肩，六八為足」，這是在一個神龜背上所出現的。大家要對應看後天八卦，後天八卦與神龜背上的數字搭配就形成神龜寶寶這樣一個圖。

大家看到這個神龜寶寶很可愛，其實在針灸臨床當中它一直在被很多醫家應用。應用到哪裡呢？有一天神龜寶寶要曬太陽，然後它爬到人體的頭頂上，以百會為中心，神龜寶寶腦袋朝前，然後形成了頭部八卦圖，擺列方向和擺列次序形成了現在的頭部八卦針法，這個是劉炳權大夫所運用的，簡稱八卦頭針。這就是一個典型的神龜寶寶的應用。怎樣去擺？就是按照百會穴為中心，旁開一寸的地方，向百會穴八個方向圍刺，用的就是八個卦，這就是頭部八卦針法的產生。

神龜寶寶往下爬，爬到哪了呢？爬到眼睛上了，於是華佗的眼部八卦排列方法也就是產生了。後來遼寧的一位醫家彭靜山彭老的眼針用的也是眼區八卦分配圖。這裡我給大家留個思考題，為什麼要以左眼來定眼針呢？留給大家去思考。

那神龜寶寶還去哪了呢？很有意思，神龜寶寶再往下爬，它爬呀爬，爬到肚子肚臍眼去了，這就形成了七十年代左右山西薄智雲薄老的腹針，然後又產生了齊永的臍針。這兩個統稱為腹部的八卦擺變方法。

神龜寶寶很忙，爬到背上就形成了背部的八卦應用法，和腹部大同小異。神龜寶寶爬到手掌的時候，就產生了咱們現在小兒推拿裡面手掌的八卦圖，也就是八卦運掌圖。

神龜寶寶還有一個地方要去，大家覺得它還能去哪兒呢？這裡要講到咱們兒科的一個醫家代表——錢乙，他有面部診斷方法。神龜寶寶爬到嬰兒的面部，就出現了和八卦圖對應的面部診斷區域應用方法。

為什麼神龜寶寶爬到哪，哪就形成一個方法呢？它所遵循的道理就是八卦的運用原理。大家先不要把它套入全息，八卦是有全息性，但有特定範圍。大家仔細看一下神龜爬到某個部位時的腦袋朝向，可以去研究研究為什麼神龜寶寶在人體爬的時候，腦袋朝向是不一樣的。而且一直在爬的烏龜寶寶，爬得有規律，一路在向南爬，它要去哪兒？要去大海遨遊。為什麼這麼說呢？其實很有意思，這個也留給大家去思考。

七、卦象的在中醫臨床的應用

我再講一下個人臨床當中所運用卦象的一些方法，這也是易象的另一種運用。

大家看看，小孩的手就特別像艮卦，上面是腕關節，底下是手。艮為胸背、艮為胃、艮為手足，艮為止，所以大陵穴應該有降逆止嘔，治療胸悶胸痛的功效。通過卦象指導選穴，會發現它和醫書裡面所記載的功效有驚人的相似，基本上完全重合，比如，關節、胃、胸背都是艮卦所代表的部位，大陵穴可以解決關節的問題，可以解決胃痛的問題，可以解決胸背問題，這些都在艮卦的範疇之內。這是艮卦具體應用的一個例子，八個卦象都有其代表的具體部位，這些我們都要去了解，才能夠很好地發揮易學具體的、內在的意義。

再說一個卦象。咱們說頤養天年，頤就是張開嘴巴時的面頰部位，這裡面就有一個頤卦。頤卦上為艮卦、下為震卦，艮為止，是靜止的，震為動，是震動的，大家都知道，吃飯的時候上頜不動下頜動，下頜是張合的，上頜是相對靜止的，這就是典型的一個頤卦的外在表現。那麼，上頜骨是艮卦，下頜骨是震卦，而艮卦代表手，震卦代表足，上頜骨、下頜骨不就是代表人體的手足嗎？當時只是突發奇想，然後非常驚訝，這不就是《黃帝內經》當中所提到的面診圖嗎？上頜骨代表肩膀，下頜骨代表了腰、膝、踝、足，非常震驚古人是怎樣得出這個易象的！易理指導臨床會產生一些具體的應用，古人已經告訴了我們這個東西有什麼樣的作用，只是咱們沒有去琢磨背後的易理。

發現了這個易象以後，我馬上運用於臨床開始驗證它。運用的第一個案例很有意思，一個老奶奶，雙下肢無力，走不動，兩個家屬攙扶她過來，來到門口以後她就說，大夫，我不想吃藥，我不想針灸，我就想用最快的方法解決這個問題。我當時很為難啊，用什麼辦法呢？正好那段時間就琢磨這個，那就試一試吧，看看有沒有效。她是下肢無力，那麼就按摩她的下頜骨。她坐在那按摩的時候，大概也就一分鐘左右，下肢就有異樣的感覺，什麼樣呢？她說，大夫，我發現下肢感覺不一樣，感覺有熱流經過。那麼我就接著給她按摩，兩三分鐘後讓她起來走動，她說感覺非常舒服，而且馬上走起來就有勁了。我就囑咐她的家屬回家後在這個部位繼續按摩，於是這個病人就很高興地回家了。其實我也很驚訝。在易學指導中醫臨床當中會有很多驚奇的效果。

八、易理與疾病預防

另外，易學在疾病的預防當中也有很多應用，因為時間關係，我就給大家粗略地講講。

有一個關於易理與疾病的預防圖，就是民間里所記載的八宅圖，大家記住裡面的一點就行了，記住什麼呢？絕命位。舉例說，你家的門是西方的話，如果你的床位是在正東方，那麼這個位置就是絕命位，如果你長時間在正東方住，會形成了一些慢性疾病和重大疾病。幾乎所有的重大疾病都會在絕命位上發生，而且出現頻率特別高，所以我把這個列出來，讓大家提前預防。中國醫學除了咱們現在所知道的，還有另一部分，要引起大家的重視。

九、總 結

咱們為什麼要學習《易經》？孫思邈所說的，「凡欲為大醫，必須諳《素問》、《甲乙》、《黃帝針經》、明堂流注、十二經脈、三部九候、五臟六腑、表裡孔穴、本草藥對、張仲景、王叔和、阮河南、范東陽、張苗、荊邵諸部經方」，第一部分要學習的中醫理論，學習專業的知識。第二部分呢？山命相卜。你看看原文，「又須妙解陰陽祿命、諸家相法，及灼龜五兆、《周易》六壬，並須精熟，如此乃得為大醫」，陰陽祿命是計算人生吉凶，相法就是看面相，灼龜五兆是預測的一些高級方法，並且需要什麼？精熟，而不是說了解或者是聽說過。不然的話，「若不爾者，如無目夜遊，動致顛殞」。必須熟讀這些方法，才能夠「言於醫道者矣」。所以說學習醫學還要學習山命相卜、諸子百家、星象五行等等。你會發現，咱們現在所學習的，包括非常熱門的《傷寒論》或者其他的，這是第一部分，只是三分之一的功夫，而其他三分之二就需要大家以後自己去學習。最後孫思邈說了一句，「若能具而學之，則於醫道無所滯礙，盡善盡美矣」。

我最後總結一下，易之為書是什麼呢？廣大悉備，有天道，有人道，有地道，更有醫道。學習易學，可以穿插於臨床診斷、治療和預後的整個過程，無論是針灸還是方葯，希望能夠引起大家的重視。

因為時間的原因，我就講到這吧。最後祝大家冬至節日快樂，萬事如意。也給大家拜個早年，新年快樂！感謝大家，感謝中醫家。

整理：采采 楊夷君 陳劍城

編輯：朱麗莉

聲明：

· 本文根據牛晉桂老師2017年12月22日在「中醫家官方直播間」的公開課整理，由「中醫家」協助整理編校。尊重知識與勞動，轉載請保留版權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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