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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半導體業怎麼能腰桿挺起來

華為原本將在CES 2018展會上宣布與美國運營商AT&T達成協議,但據媒體報道,AT&T臨時退出了這次合作,華為為此損失了定金與大量的廣告費。

騰訊科技獲得一封郵件顯示,美國18名國會議員2017年12月20日向聯邦通信委員會(FCC)主席Ajit Pai發送聯名信,要求FCC對華為與美國運營商的合作展開調查,郵件同時也被抄送給了美國司法部長Jeff Sessions等人,很可能是導致華為與AT&T合作告吹的根本原因。

分析可能是華為手機中沒有採用高通的晶元,而採用華為自已設計的Kirin 970晶元,以及由於華為的創始人任正非曾經的軍方背景,華為有來自政府的訂單,以及它是非上市公司的不透明等,顯然是美國出於對安全的考量。

美國到處兜售它的所謂「自由貿易,公平競爭」理論,然而它乾的事實際上是典型的「雙重標準」。例如當美國要進入中國時,就和你講市場化;當華為去美國銷售手機時,它就強調它的國家安全。

近期這樣的事例頻繁發生,甚至達到高潮,如因無法通過美國的國家安全審查,中國數字支付公司螞蟻金服收購美國匯款公司「速匯金」的國際交易以失敗告終。同樣去年9月,美國總統特朗普按CFIUS建議否決中資背景企業收購美國晶元生產商萊迪思(Lattice)半導體等。

新華社近日發文題目是「美國對中企投資過敏症該治治」,此話肯定解氣,然而是光嘴巴過癮不能解決實際問題。

怎麼能腰桿挺起來

首先要思考為什麼近期美國的「神經」那麼緊張,而之前並沒有反應那麼強烈。

起伏是常態但不能讓它隨意化

美國的瓦聖納條約是「不透明」的,它什麼時候落下,以及落在誰的頭上,誰也無法預測,實際上它主要由中美兩國的「政治大氣候」來決定,因此起起伏伏是常態,也不必為此大驚小怪。問題是不能讓美國太隨意化,也要有些相應的措施,能讓它感覺到有」痛」的地方。

此次美國的反常表現,僅從經濟層面觀察,可能與中國半導體業的崛起有關。因為種種跡象表明,此次在大基金的主導下中國半導體業可能有實質性的大幅進步,會改變全球半導體業的格局。

從另一側面告訴我們,有人不願見到中國半導體業的進步,所以要格外的爭氣,一定要堅持,再堅持,直至取得最後的成功。

增強危機感

現階段有個傾向要注意,近期中國半導體業發展取得較好的成績,但是宣傳上可能有些「過頭」,純數字可能說明不了太多的問題,實際上與對手的差距仍很大,尤其在先進工藝製程方面。要認清美國等在市場化驅動下許多方面的進步是全方位的,而中國的多數進步可能僅是局部的,底層的,因此在宣揚成績的同時,不能忘記實事求是的承認差距。

承認差距的目的,為了增強危機感,求得更大進步的驅動力。

繼續改革開放

一切行動要依據實際出發,怎麼能腰桿挺起來,通常方法有三,一種是以牙還牙,導致兩敗俱傷;另一種是一味的退讓,那是永無出頭之日,中國是千萬不可取的;比較客觀的是需要「有利有節,時松時緊」,到目前為止中美兩國的策略幾乎都認同此點。至少到目前為止,中國尚不具備充分的條件說「不」,還是要雙方「合作共存,合作共贏」。但是在任何時候不能忘記要依我為主,近期連紫光董事長趙偉國也聲稱,要依加強研發為主來推動中國半導體業的進步。

因此繼續改革開放仍是國策,在中國半導體業發展中仍要吸引外資,與合資建廠等,並尊重與保護知識產權IP。事實上相信任何先進技術不可能拱手給中國,此點應當有充分的清醒估計。

加強研發與實力第一

中國半導體業發展處在一個特殊的地位,從根本上西方不願看到中國能夠成功,因此公平競爭是一種奢望。所以看別人運用兼并方法能迅速壯大,可是中國可能用不上。通常說三駕馬車來發展半導體產業,實際上擺在中國半導體業面前,可能只剩下加強研發,才是根本有效。

如上海中微半導體成功地推出介質刻蝕機,瓦聖納條約馬上放鬆刻蝕機出口中國的控制。

研發是條十分艱難的路,它不是用錢能解決,只有當企業從內在需求出發,如華為等,重視研發,也具備該有條件時研發才有意義,但並非一定能成功。而對於中國半導體的大多數企業,現階段仍處於求生存階段,可謂」心有餘力不足」。

說到底怎麼能腰桿挺起來,還是決定於自己的實力。只有加強研發,攻克技術難關時,瓦聖納條約就會放鬆。因此在中美雙方搏奕中,要丟掉幻想,要腳踏實地的一步一個腳印地前進,唯有如此才有勝出的希望。

前方仍有挑戰

中美兩國的政治搏奕中,半導體僅是個「小卒子」,至多是個戴「紅頂」的「小卒子」,所以格外引人關注。能腰桿挺起來,不是要作給別人看的。對於中國半導體業的發展要認清形勢,機不可失,時不再來,需要全產業鏈的積極推進,包括設備與材料等基礎產業要齊頭並進,尤其是骨幹企業的紮實進步。不用太看重產業數字方面的進步,更要注重內含與感覺,中國半導體業發展至少要與中國的大國地位相稱。

近時期來利好的因素不斷,己經到了有些不敢「接招」的階段,好像資金很充沛,該投向那裡反到可能成了「負擔」,因為現在錢的用法與過去不一樣。然而從總體上感覺在先進工藝製程方面的趕超不盡人意,也可能太想急於求成的心態驅使。但是觀察到對手們已經整裝待發包括聯芯、台積電、格芯等一付要與國內決戰的架勢,所以相信2018年註定是不平凡之年。

今天美國可以阻礙華為手機在美銷售,而中方可能還不會採取同樣的手段,阻止蘋果的iPhone在中國銷售,這一切可能還是要服從於全局利益的考量。因此中國半導體業要有卧薪嘗膽的意識與爭氣,努力加強研發。

莫大康:浙江大學校友,求是緣半導體聯盟顧問。親歷50年中國半導體產業發展歷程的著名學者、行業評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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