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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解之謎:劉邦是在白登之圍時答應了匈奴什麼條件?

我們前面已經講過,在劉邦忙於跟項羽爭奪天下的時候,北方的匈奴政治格局發生了大的改變,欒提冒頓殺死了自己的父親老單于,自己出任單于。秦朝時匈奴迫於秦軍的強大長期遠離南方,到這個時候忽然發現,南邊現在並不強大啊,於是開始向南擴張。

(漢高祖劉邦)

公元前200年這一年,冒頓和他的騎兵攻擊漢朝的韓王韓信(不是那個漢初三傑之一的韓信,那個韓信已經被劉邦用地陳平之計奪了兵權,那是公元前201年的事兒,韓信是功成身敗的典型,漢朝建立後就被解除了兵權,徙為楚王。又被人告發謀反,貶為淮陰侯。又被蕭何和呂后算計,死在了長樂宮,並且被夷三族。這個韓王韓信本來是戰國韓襄王的庶孫,順劉邦之後封地由原來地處中原的韓國挪到了後來靠近北部邊境的太原)管轄的馬邑,一則是遠離中央,一則是戰鬥力本來就弱,又加了冒頓的兵力實在太過強大,韓王韓信於是不斷想辦法與匈奴求和,這個消息傳到朝廷,劉邦於是懷疑他有謀反之心,於是親自帶兵去攻打他,並且斬首了韓信的大將王喜,韓信逃往了匈奴。白登之圍的危機即從這時開始了前因。

信亡走匈奴;白土人曼丘臣、王黃等立趙苗裔趙利為王,復收信敗散兵,與信及匈奴謀攻漢。匈奴使左、右賢王將萬餘騎,與王黃等屯廣武以南,至晉陽,漢兵擊之,匈奴輒敗走,已復屯聚,漢兵乘勝追之。會天大寒,雨雪,士卒墮指者什二三。

韓王信逃往匈奴,他手下的將領白土縣人曼丘臣、王黃等擁立趙王的後代趙利為王,重新收攏韓王信的散兵敗卒,與韓王信及匈奴一起合謀攻擊漢軍(此時漢軍還沒有奠定他大一統的思想,人心還尚未歸服)。匈奴派左、右賢王統率一萬多名騎兵,同王黃等駐紮在廣武以南,到晉陽作戰,漢軍攻打他們,匈奴兵立即敗逃,隨後又聚集起來,漢軍乘勝追擊他們。(重武器軍隊,怎麼可能追趕得上輕騎兵。)這時恰好碰上天氣酷寒,天下大雪,漢軍士兵中被凍掉了手指的士兵總數的十分之二三。

(描寫白登之圍戰況的美術作品)

身為新王朝的皇帝的劉邦,此時並不知道前線的艱苦,他心裡想的是通過一次大的決戰解決北部的匈奴威脅,怎麼能一戰把匈奴打服。於是他不斷派偵察使者往匈奴屬地去偵察。

注意,此時,擅於用兵的那個韓信不在了,這很要命。更要命的是,匈奴這個時候的統帥是一個軍事家,是強有力的領導者冒頓。

冒頓匿其壯士、肥牛馬,但見老弱及羸畜。使者十輩來,皆言匈奴可擊。

這時冒頓把他的精壯士兵、肥壯牛馬都藏了起來,只讓人看見老弱殘兵和瘦小的牲畜。漢軍派去的使者相繼回來的有十批(劉邦也是非常謹慎的,可是他遇到了更厲害的冒頓。)都報告說匈奴可以攻打。

於是劉邦認為戰機已到,匈奴看上去不堪一擊嘛,於是親率大軍,御駕親征了。這個時候,派去匈奴偵察的最後一波使者劉敬還沒有回來。

漢悉兵三十二萬北逐之,逾句注。劉敬還,報曰:「兩國相擊,此宜誇矜,見所長;今臣往,徒見羸瘠、老弱,此必欲見短,伏奇兵以爭利。愚以為匈奴不可擊也。」是時,漢兵已業行,上怒,罵劉敬曰:「齊虜以口舌得官,今乃妄言沮吾軍!」械繫敬廣武。

漢軍就全部出動兵力三十二萬向北追擊匈奴,越過了句注山。劉敬回來後報告說:「兩國相攻,這本該炫耀顯示自己的優勢。但現在我到匈奴方面去,只看見瘦弱的牲畜和老弱的士兵,這必定是想要顯露自己虛弱不堪,而埋伏奇兵以爭取勝利。我認為匈奴不能攻打。」(冒頓肯定是讀過《孫子兵法》的,能而示之不能啊)這時候,漢軍業已出動,劉邦大為惱火,罵劉敬說:「你這個齊國的混蛋傢伙,不過是靠著耍嘴皮子得到了一官半職,現在竟又來胡言亂語阻撓我的軍隊前進!」用刑具把劉敬拘禁到廣武。劉敬讓我們想起我們讀《三國演義》時袁紹手下的那個謀士田豐。

(電視劇里的閼氏)

據《資治通鑒》載:帝先至平城,兵未盡到;冒頓縱精兵四十萬騎,圍帝於白登七日,漢兵中外不得相救餉。帝用陳平秘計,使使間厚遺閼氏。閼氏謂冒頓曰:「兩主不相困。今得漢地,而單于終非能居之也。且漢主亦有神靈,單于察之!」冒頓與王黃、趙利期,而黃、利兵不來,疑其與漢有謀,乃解圍之一角。會天大霧,漢使人往來,匈奴不覺。陳平請令強弩傅兩矢,外鄉,從解角直出。

顯然,冒頓是有準備的,他的四十萬精兵以逸待勞地等了好久了。高帝先期抵達平城,軍隊尚未全部到來,(這其實是孤軍深入)。冒頓便發出精兵四十萬騎,把高帝圍困在白登山達七天之久。漢軍這時內外無法呼應救援,劉邦採用陳平的秘計,派使者暗中用重金賄賂冒頓的閼氏(這個時候,閼氏正得冒頓的寵幸)。閼氏隨即便對冒頓說:「兩個君主不應彼此困窘迫害。如今即使奪得了漢朝的土地,單于您也終究不能居住在那裡。況且漢朝的君主也有神靈保護,望您明察!」冒頓與王黃、趙利約定好時間會師,但王黃、趙利的軍隊卻遲遲不來,由此就懷疑他們與漢軍有什麼謀劃,這才解開包圍圈的一角。正好遇到天降大霧,漢軍便派人在白登山與平城之間往來走動,匈奴人毫無察覺。陳平這時請求高帝命令士兵們用強弩搭上兩支箭,箭朝外禦敵,從解圍的一角直衝出去。

(劉邦從一個城角突圍)

顯然,這裡有個問題,冒頓明知自己圍困的就是對方的君王,僅憑閼氏的幾句話就能放了劉邦?何況司馬光借閼氏之口說出的理由顯然也並不充分:1、我們佔了他們的土地,我們又不會去居住;2、他們的君主圍了七天七夜也沒事,肯定是有神靈保護。就這樣,冒頓就解了白登之圍,似乎說不過去。劉邦一定是答應了其他條件。但這個條件是什麼呢?司馬光沒有記載。

我們現在分析,或者是漢軍的大軍到來了,冒頓不得不解,這是形勢,但冒頓顯然有打破城池的機會,橫掃歐洲大地的冒頓不可能不知道束速戰速決的戰爭規則。再說40萬大軍也不是劣勢兵力,因此這個理由似乎並不充分;再者是冒頓過於寵愛閼氏,因此拿國事當了討好愛姬的代價,這對於雄才大略的冒頓似乎也說不通。後人的解釋中,胡三省的「秘計者,以其失中國之禮,故秘而不傳」顯然是有道理的,因為這個交換的條件,肯定是有辱於劉邦的自尊並使漢民族蒙羞的事情。不管如何,反正這件事,成了歷史未解之謎了。

(昭君出塞圖)

白登之圍以後,劉邦不再用戰爭的方式解決匈奴危機,而是不斷用財務,用美女,用和親等方式解決,可能是在白登時答應了什麼條件也說不定。後來的四大美人之一的王昭君之所以要出塞和親,就是這個歷史時期的產物。

(漢印「關內侯印」)

值得一提的是,劉邦回去之後,立即斬殺了那十路回報匈奴不堪一擊的使者,而立即釋放了劉敬,向劉敬道歉,並「乃封敬二千戶為關內侯,號為建信侯。」劉敬封了侯,雖然這個侯位,並沒有食邑,但劉邦的做法比後來三國時期的袁紹,強太多了,袁紹兵敗歸來後,第一件事就是把監獄裡的田豐給殺了。

(圖片來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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