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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是水 藝術是雲

關於「生活與藝術」的關係,一般皆套用文學創作的比擬:「源於生活,高於生活。」

如何演繹「源於」?「高」又高到什麼地方?有一天,我在一條古老的溪流邊漫步,看到這曾經很清澈平靜今日卻渾濁的河水,又猛然斜睨到雲——為河畔白絮飛離的秋葦所指,便豁然開朗:原來生活與藝術的關係,就是大地上的水——潭、池、溪、湖泊、江河、大海,與天上的雲朵的關係。

大地上的「水」,猶若我們的生活狀態,有些小卻清澈,像潭;有些大能承受航船滾滾駛過,若河;有闊如深藍天空、人類迄今未悉全部秘密的大海,有的日夜激蕩,久浸人世滄桑仍奔騰不息,生機盎然;有的生活逼仄,沒有活力,少生氣,謂「死水」。

但它們在陽光的溫暖與空氣的呵護下,無時無刻不在悄然「蒸發」——藝術的創作,就是把魚兒游曳的旋律、岸上柳色、藤蔓倒影與枝頭鳥兒的啼鳴雜糅而化入「水汽」,噴吐、升騰,從粼粼的水面,到樹頂,再到高空,凝為凌於天地間的「雲」(藝術品),沐浴著金光或淡雅之色。

這種「創作」的過程,如果你趕早,在太陽剛升起時來到黎明的河邊、湖畔,你就能看到它們在夜與晝、冷與熱、夢寐與清醒之時,如煙似幻裊裊而上的身影。

大地上的湖泊河流,一般都被「圈」在一定範圍內,或為堤岸的節律所囿,「帶著鐐銬」而流;而由生活之水化出的雲,則自由自在、奇異瑰麗——是的,在人類精神的深處、靈魂的深處,藝術是自由的、豐富的,形態是多種多樣的。

我們看到過各種各樣的雲,像墨汁、煤塊的,像飛絮、棉花的,也有像牛羊騾馬、雞鴨豬鵝的;有薄的、厚的,也有透亮的、灰濛的;有為霞光鑲著金黃蕾絲邊的,也有為太陽月亮包裹它「金男銀女」樣身姿的。文學、書畫、音樂、舞蹈、戲劇、雕塑、建築……人間有多少種藝術形式,雲就有多少種形態。

藝術之雲是自由的、浪漫的,它可以壓得很低,你伸手彷彿就能觸摸到;它又可以離大地很遠,如詩經的幽眇。它揮灑,它悠揚,它鋪展,它凝聚,它跳躍,它靜默。它可以整日盤桓在水汽最初升騰而起的那片天空,不願遠遊,如赤子守候,俯看自己的家鄉。它們與河流對望、交流,欣賞著村莊炊煙的升起;它也可以像一位流浪藝術家、行吟詩人,在天空里漫遊。借著時節的氣流、天氣的清風,以天宇為地,大幅奔走,一會兒到鄰近的天空,再幾天到了他鄉的空中領地,不需「簽證」,來去自由。還有可能,在狂風推動與氣流挾裹下,它們越過國境、大海,巡遊到了異國的天空。那時,它們身姿百態,色彩美艷,為那片不同風俗的天空下的人們所醒目、呼號、稱奇——這分明註解著人類文明是共享的、藝術是跨國界的。

同樣,雲不僅「曲高和寡」地懸在高空,讓人仰望、敬畏、欣賞、迷戀,它更時時與大地對流,剪不斷理還亂,「藕斷絲連」。青出於藍,血濃於水,母體與從屬……雲與大地永不會割捨,也永不能割捨。它們不可能穿出紫外線層而到太空,與地球之外的冷寂空闊進行「無人氣」、「無血肉聯繫」的交流。

它們——雲,不時化作雨,且保持一定的頻率、「內在邏輯」地,從文明的精神高空落下,落在現實主義的人間大地,滋潤田地、莊稼、植被、草樹與焦渴的心靈,它們帶著天宇所看、所思、所染的日精月華與宇宙靈慧,重返大地,並最終又或直接或間接,匯入潭、江、湖、海。

如果「雨」是現實主義藝術,那麼,當它在高空受到寒冷的鍛煉,它就會以另外一些形態——霜、雪、冰雹等回到大地。薄的霜,像冷艷的詩篇;毫無保留以潔白之身覆蓋萬物的雪,是那高貴聖潔的音樂;堅硬、凌厲的冰雹,是那大理石的建築,它們都是一種美的「結晶」。

水汽升騰到高空成雲,雲又從高空以不同的形態回到大地,「生活與藝術」,就是這種「升騰又復返」的關係。「源於生活」,「滋養心靈」,循環往複,生生不息。

有的河流,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乾涸了,就像某個地方的人,因故遷移,或一段時間的某個角落,逐漸為黃沙和遺忘所淹埋,那麼,那裡的生氣、生活可能就很快蒸發了。但曾經升到高空的水汽,在凝結成雲後,沒有「丟失」,它們像藝術成果一樣,在高空的時光冊頁中被記錄、保留,哪怕到了異域的天空,依然顯出它多姿的外形,依然能化為雨水,滋潤萬物和心靈——因為「世界上的水是相通的」,人類的藝術財富也是共享的。

徐惠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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