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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走的都走吧!

Dream  It  Possible

 Dream  It  Possible

Delac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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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和朋友聊天,她告訴我終於決定要去美國,只是她放心不下她精心養育的帶給她無限歡樂的小泰迪,在離開之前,希望我能把狗狗帶走。「狗狗超級聰明可愛,你跟它在一起,不會抑鬱了。」她笑著對我說。

我看到她在午夜的朋友圈裡寫:「每個深夜醒過來,不管是身邊有人還有沒有人都會感到深深的絕望。」感同身受,我在午夜夢回時醒來,茫茫然甚至不知自己置身何方,睜著眼睛好久才能辨識方位。窗外偶爾響起的蟲鳴、樓梯的腳步聲抑或車聲都讓我驚懼,然而我最害怕的還是敲門聲。

曾經,她跟我一樣,是屬於梗著脖子活到最後的那一類人,認為窮死餓死凍死孤獨死抗爭死都是活該,都是我們的宿命和結局,我們自作自受。我深知這是她思量了許久的決定,她孤獨得太久了,一個人支撐得太久了,我們根本看不到任何好的轉機,在心底已滋生出根深蒂固的絕望,如影隨形。「我想,即便我去了那邊,還是孤獨,英文不好,亦只能在華人世界裡生存,這會很難。但是我希望自己能夠呆下去,到時候,你可以去找我。」她跟我講。

「不要害怕孤獨,怎麼樣好過在這國孤獨,最起碼你會有安全的食品乾淨的空氣,你不會因為一個帖子一篇文章被失聯,不會因為去海邊祭奠一個人就被關押28天。你可能偶爾也會孤獨和絕望,但是,你安全了,你不必日夜提心弔膽,你不再恐懼,這對於我們來講,非常重要。」我對她說。

「是的,我知道。去了那邊也不一定有多好,但是有可能改變人生際遇。但在這裡呆下去,十年二十年還是這樣,或會更糟,若不離開,我彷彿已經看到自己死去的樣子了。」她說。

「能走就走吧!不必再回來。那些離開了的人們,我都為你祝福!」我在心裡默念這句話,千萬遍。既然安全的食品乾淨的空氣有序的環境在這裡都成為一種奢望,隱晦的表達都能導致一場滅頂之災,你還留在這裡幹什麼呢?還有什麼是值得留戀的呢?我們曾竭盡全力,根本沒改變什麼。既然人生怎麼走都是死路一條,但在活著的時候,能去觸碰到自由的天空,所以就不必在乎結果,在乎意義和過程,就夠了。

為了自己想過的生活,當勇於放棄一些東西。這裡沒有公正之處,你也永遠得不到兩全之計。若要自由,就得犧牲安穩;若要前行,就得離開你現在停留的地方。

一朋友在前年年底舉家移民美帝,也曾在微信上與他聊天,我問他什麼時候回來看我們啊?他說,若沒有特別重要的事,以後都不會再回來了。「我在這裡一切都好。只是,我很想念你們,我有時候會覺得孤單。」我知道,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是真的在孤單,誰能不愛自己的語言和文化,土地和天空,親情和友誼,即使身體離開了,但仍然會關心這裡的朋友,關注這國正在發生什麼以及今後還會發生什麼我們完全不可預測的事物,它跟原生家庭一樣,是永遠無法避開的。

他說去了美國才體會什麼是真正的生活,什麼才叫人的生活。他說,那是一個去了就會愛上的國家。

我能理解的。國人很多時候喜歡和嚮往美國,是因為那裡符合一切對自由的嚮往,平等、安寧、有序、足夠文明、有尊嚴,只要規規矩矩生活,就會過得足夠體面。也就是我們心目中,理想國應該有的樣子。

這裡的黑暗和酷寒是有目共睹的。而真正的絕望是什麼?——有位孤獨的切爾諾貝利守林人在面對記者關於未來的提問時說:「這裡沒有未來。」

「我無法離開。只得困在原地。」我跟朋友講。是的,後來,這種新生的絕望摁住了我。大部分時間,我好像已經治癒了那些傷口,重新過上足不出戶柴米油鹽的平常生活。只是我有時會走神,在寂靜無人的街,或跟好友通著電話,或是忽然把視線從書本上移開,我會想到一隻巨大的無形的手掌,一張扭曲的咆哮的臉。事實上,我只是暫時忘記了那些恐懼,顫慄的身軀,紅腫的眼眶。已經克服的那些颶風,會不經意地帶來巨大的浮力,依然把我托到空中。我們甚至能看那些痛苦的根系,暴露在蒼白的陽光下,和乾枯的樹梢中。

「我還是會孤單,為你們憂心。」朋友的話亦曾讓我心酸良久。想起元稹辭別老友白居易時寫的詩句:君應怪我留連久,我欲與君辭別難。白頭徒侶漸稀少,明日恐君無此歡。這是人到中年以後才有的悲懷:在時光里,那些曾經年輕的容顏漸漸地老去漸漸地離去,曾經在深夜舉杯把盞的日子,再也不會回來。或永遠不會回來。

但我始終為那些已逃離的或即將離開的朋友慶幸,終於是離開了,終於要離開了。能走的都走吧!去體驗一回真正做人的生活。即便與他們活在不同的時空,我也永遠為那些走出國門的朋友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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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知道這薄涼的人世,有你們在支持我

冬日珍重,隨喜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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