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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串起回憶曬太陽

(翻箱底,帖一篇幾年前寫的日記)寫於2012.3.24【三月,串起回憶曬太陽】

2月25號下午,幾經顛簸,我在威懾天的幫助下拉著沉重的行李車回到這個校園。在接連幾天的奔波忙碌之後,總算把一些繁瑣的手續弄好了,不過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解決,好事多磨接踵而來,發現電腦因休學期間長期被擱置在一邊而出現黑屏現象,只好拿去國貿中心的聯想售後維修部等待維修。在經過兩周的時間,才拿到課本和飯卡,三周時間才拿回電腦。我的心情也由煩躁轉為欣喜。

三月,前三周還是大霧瀰漫的陰霾天氣。

牆角的苔蘚,瘋長,失去細節。

身邊什麼東西都變得軟軟的。

地面泛著微弱的光。

被子濕濕的。

空氣也發霉了。

下旬又忽轉艷陽天,於是我把一件件瑣碎的小事串起來,如衣服一樣晾曬在熱辣辣的太陽下,與你分享那些被蒸發掉了的情緒,以及重新乾爽起來的心情。

大二第二學期,我休學一年到期了,回來申請復學後,我沒有心理準備地進入一個新的班級,面對新的面孔,開始新的生活。

一年前即將要申請休學那幾天,在qq空間的說說上寫道:休學是個錯誤吧!但還能怎樣呢?!也只能這樣了。那就這樣吧!現正是冬天,我坐上一條小船,獨自划槳,順流而下,前面是冰山冷海一片,我看不到美好未來,亦無人前來拯救我。休學已成定局,回頭已來不及。要作出一個選擇並不難,難的是後果,無論好與壞,你都必須得承擔,並且堅持走下去。

想念泛濫成災。曾經同一屆的朋友,家煒、劍萍、偉順、阿欣、展輝···他們都畢業了,除了威懾天,其他朋友都不在這裡了。我只好去主校,和高中同學霞飛聊了很久,巧的是還見到雷華紅。在主校圖書館看到這樣的一句話:人類的不幸起因於不能承受孤獨。

正確地說,我是個既喜歡孤獨又害怕孤獨的人呢。朋友一旦不在身邊,就會覺得心裡空空的,缺了什麼東西。可是,當朋友在身邊的時候,我會覺得心裡溢滿了幸福,同時還是會覺得孤獨,那種孤獨難以形容,好像是靈魂上的一種孤獨,好像又不是。

我頻繁地登錄qq看朋友們的狀態。可是,在乎的人經常不在線,在線的人不處於我在乎的範圍。在教室里,課間的時候看到同學們嬉笑打鬧,忽然之間,覺得自己於人群中卻恍如身處孤島。威懾天說,不會的,你除了你自己,你還有你喜歡的東西啊,你的水彩畫,你的朋友,你還有我們。某同學說,我們班同學都很nice的啊。這些,我都明白,我也感受到了。可是他們是否知道,我真的難以形容我內心的那種孤獨。就這樣,我被孤獨吞噬。家煒說,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你都要用一種平常心去珍惜每一天。好些時日,一個個朋友們的話像暖暖的陽光打在手背上。

上課常心不在焉。回想在過去一年裡輾轉於廣州、東莞、深圳這三座城市之間,人們奔走不停,忙忙忙,忙塵世。人們如同朝生暮死的蜉蝣,急切的、浮躁的想要完成一生的夢想。深圳這座城市,晚上的時候,好些天,我發現連星星都很難看得到,心想怎麼能讓人看到希望。不明白為何它被稱之為夢想的土地。或許我還沒有真正地投入其中的戰鬥。這是一座永遠年輕,在夜晚永遠不會沉睡的城市,人情味流於涼薄,這也是一座沒有誰看不起誰的城市。坐地鐵,人流飛快。記得那天在艾萊克餐廳,剛點餐沒等多久,我就經痛,痛得我感覺自己生不如死,痛得我倒在了地上,沒有人注意到我的痛苦,我深深地感受到了旁人對我置之不理的冷漠。經過對比,我發現,人與人之間,一旦面對利益,人性的劣根便都顯現出來了,虛偽、勢利、心計······凡此種種。哪像在學校,大家都是拿父母的錢來這裡求學,沒有正面的或者真正的利益衝突,自然,同學與同學之間的關係也就來得單純或純粹多了。就像那句歌詞所說的,曾經以為,世界很美,沒人掉眼淚。當然,在不同的生活圈子裡,總會有一些優質的人性的光芒與魅力。社會就像一個戰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一個人單槍匹馬的時候,要學會自救,別把希望寄託於後援部隊。

在休學這一年當中,可惜的是,我練就不了八面玲瓏的心。幸運的是,我練就不了八面玲瓏的心。

休學回來後,我經常會想念休學前認識的朋友,每次吃章魚的時候,我都會想起一個人。休學前,劍輝師兄幫了我很多忙,有一次他摸了摸我的頭,我就開玩笑地跟他說,我一向不喜歡別人摸我的頭。自從我說了這句話後,劍輝師兄好像故意要挑戰我的底線一樣,每隔幾天,一見我面,就要摸我的頭,我從一開始的有點不耐煩,到後來我被激怒了,因為我覺得我已經告訴過他我不喜歡別人摸我頭,他卻依舊如故,再後來,因為摸頭一事,我與劍輝師兄的友誼關係陷入了尷尬的絕交地步。現在細細想來,我覺得很對不起。年輕的我就像塊稜角鋒利的原石,有太多難以形容的缺點,一不小心就傷害到了別人。

曾在過年下雨的那段時間裡,整日坐在窗前看著外面的雨發獃。家人說休學回來後我變了,變成他們不希望看到的樣子。他們哪知道,時間是魔法師,把我變成不是我的模樣。

威懾天是我大一剛入這所學校時認識的第一個朋友,那時候每天軍訓完,我就挨個時間逐一向每個女生宿舍的同學推銷英語報紙,大多數沒興趣地同學很快就把我打發出宿舍了。為了賺生活費,不得做這份兼職,貧窮的我早已看慣了人的臉色,我也識趣地見機行事。她住在與我同一層的女生宿舍樓,她在508室,我在503室,她是那麼多我去過推銷報紙的女生宿舍當中唯一一個熱情與我說話的女生,交流一番後,發現我們都有著共同的興趣愛好,我們都喜歡畫畫,不過我喜歡畫水彩畫,威懾天喜歡看動漫並且喜歡畫漫畫。軍訓結束後,我收到威懾天送我的一幅畫,畫上是一個酷酷的我還不了解的動漫人物,畫的左上角寫了三個大字:威懾天。威懾天其實是那畫上動漫角色人物的名字。可我卻誤以為是她本人的名字。於是,從那次之後,我就把她親切地稱為「威懾天」。「威懾天」的名字其實並不叫威懾天。威懾天真名叫戴懾華,戴懾華說,你叫我「威懾天」也挺好的,這樣我就有一個專屬的昵稱啦,這樣可以區別出你與普通同學稱呼我的不同方式,你是我的朋友,我允許你這樣稱呼我。後來,我越叫越習慣了,就一直叫她威懾天。

每天下課後,我就忙不迭地跑去威懾天宿舍,一起到足球場jogging、打籃球。還吃到威懾天親自煮的東西,有時下午一起去海濱市場買菜。我發現,人容易滿足的時候,就會覺得幸福如此簡單。我的人生,大部分幸福就是和至愛的朋友在一起。我經常想起歌詞里的那句:朝朝花遷落,歲歲人移改。今天暫且共聚,他朝各奔天涯。想必多年以後,已經不再能夠在同樣的地點,同樣的人,一起做這樣單純的事情了。多年以後,想必時光的河流轟轟向前,捲走了身邊曾經的舊友。我留在名為過去的島上,並不是我被此島囚困,而是我捨不得離開,一直站在原地,無法泅渡。

周六日的時候,一個人出去亂逛,海景市場、海寧路、南華廣場、國貿、書城···走那些我曾經和劍萍、家煒他們一起走過的地方,把回憶溫習一遍。途中,明明東西就放在手上拿著的包里,半路卻忽然間以為弄丟了,茫然若失的錯覺。我害怕我弄丟了那些只屬於我與死黨、朋友們的專屬回憶。某段歲月,某些地方,只能由某些緣定的人與你一起走過,換了他者,經已不同意義。

眨眼,已到下旬,時間就像我肩上的灰塵,一晃,便晃掉了。不敢去看那個我欣賞的人的qq空間,於是在qq說說上寫下這句話,深知在生的命途中,你我唯一不同於彼此的就是:你在揮霍才華,我在揮霍年華,任現實如刀,直使我千瘡百孔。

今天正午,春光追躡殘冬笑的好天氣,宿舍有人提議說要不大家踩單車去中澳友誼花園逛一逛。幾通電話之後,單車、相機借到手,於是八個女生一起浩浩蕩蕩的出發。一路上大家小心翼翼地靠路邊騎,馬路狹窄,歡笑聲不斷。

到達目的地,大家便開始逐個踩點,拍照,擺pose。

我個人一直不怎麼喜歡拍照。一直覺得自己的微笑就像畫素描時的硬線條,出來的效果也在預想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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