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烏托邦者們到底在「反」什麼？

夕陽因夢而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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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字數暫且不計

在烏托邦文學中

往往會出現一個神秘的島國

一塊隱藏的新大陸

它們安然地處在塵世之外

不受戰火侵襲的紛擾

黃金、財富亦不是它們的通行證

不論是中國傳統文學中的桃花源

還是托馬斯?莫爾筆下的新島

以及康帕內拉的太陽城

在他們所構想世界裡

人人奉行的是另一種規則

時光正常地流轉

人心卻總向善

但凡美好至極的事物

都有一個轉折

當人們逐漸發現

烏托邦不過是懸於頭頂難以企及的理想光環時

或者當人們發現

人類對理想的追求轉變為無休止的難以滿足的慾望

人的情感道德與個性

這些人之為人的稀罕之物正在遭受遺忘時

文學中的反烏托邦話語開始誕生

反烏托邦是反對烏托邦嗎？

這樣的理解顯然是按照字面意思簡單化了

所謂的反烏托邦與烏托邦

並非兩極對立互為仇敵

反烏托邦是在烏托邦的基礎上

進行的一種反思、批判與完善

是基於現實層面

對烏托邦理念的繼承與充實

當人們追求烏托邦的激情

被不斷放大、美化以至與實際脫軌

又在現實中遭受重創時

反烏托邦文學以其諷刺和冷峻的筆調

給世人提出警醒

反烏托邦者看到了科技並非改變一切的上帝

看了工業化大生產下人的「異化」

嗅到了信息革命後

相繼而來的娛樂至死的腐朽氣息

在自由主義的號角聲中

放縱與淪陷逐漸成為衝破一切合理束縛的理由

我們生存的世界，看似美好了

卻在悄無聲息里醞釀著新的危機

權力是誘人的

地位聲望是誘人的

貪圖安逸是誘人的

統一秩序、掌控所有和被所有膜拜是誘人的

人類的慾望之火

一旦被點燃

就再也難以平靜地釋放其能量

在矛盾四伏的邊界

就差一枚小小的定時炸彈

將躁動枯癟的慾望之城引爆

反烏托邦文學預示了某種理想之光的消逝

換之以寂滅清冷的幽幽白光

如果說從柏拉圖起始的《理想國》

到托馬斯?莫爾的《烏托邦》

與康帕內拉的《太陽城》

這些基於新奇的想像為人類描繪出的宏偉藍圖

標誌著烏托邦文學的萌芽

那麼發展到20世紀後

以喬治?奧威爾的《一九八四》

阿道司?赫胥尼的《美麗新世界》

與扎米亞京的《我們》為代表的時代三部曲

則成為反烏托邦者們高舉起來的旗幟

反烏托邦者們利用烏托邦的理想社會建構

來反諷現存社會的不合理

統一安定秩序井然未必帶來所有的善

它可能開出惡之花

衣食無憂極盡享樂未必是好的

它可能像罌粟之花那般

使人性沉淪乃至泯滅

烏托邦文學激發了人類的想像

一切的想像都有可能變成實際

這是人類生生不息的動力

反烏托邦文學則把向前猛衝的人往後拽了一下

在群情激奮中灌之以嚴肅友好的提醒

一個是巍峨高聳的山

一個是溫婉纏綿的水

兩者無所謂高下

只不過勢均力敵

最終，都是為了一個更為合理的現存世界

夕陽國，聆聽千萬老人的夢想

講述你未曾細看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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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小邦

采編 愚汐star

圖片來源於網路及1984電影劇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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