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清華才子，滿腹經綸，27歲駕機撞艦，以軀捐國，何其壯哉

文史 01-17

原標題：一代清華才子，滿腹經綸，27歲駕機撞艦，以軀捐國，何其壯哉

電影《無問西東》正在熱映

這部原本為清華大學百年校慶拍攝的影片

因為種種陰差陽錯，時隔7年終於上映

從11年開機到18年上映

7年間補拍了N次，四位主演

章子怡，張震，王力宏，黃曉明

彼時都是單身，現今都已結婚生子了

沒有買熱搜跟通稿

影片就靠著口碑一步步刷新著票房

從歷經惡意低分到如今評分攀升

這部被稱作清華版的《芳華》

讓很多人心甘情願被賺取眼淚

你要問我《無問西東》到底講了什麼呢？

小北無法用一句話概括

我只能說

它是一闕橫跨百年的命運交響曲

擷取百年時空，四代人陳述他們的時空

各自的悲歡，各自的芳華

讓我們看到冥冥之中

萬事皆有因果，眾生皆有宿命

沒有人是一座孤島

它也是一部理想主義的史詩

家國大義，個人情懷

卻於世道艱辛之中，進退兩難

它還是一部悲情小說

真心終辜負，善意被踐踏

最終

相愛的人肝腸寸斷，以生死相挾

……

片名「無問西東」取自

清華大學校歌的一句歌詞：

「立德立言，無問西東」

這句話代表的是那一代知識分子的

風骨和胸襟

正由於此，那一時期的清華才子

才會如此璀璨耀眼，影響深遠

在有限的生命和無限的世界裡

他們的愛與風華

只問自由，只問深情，只問盛放

只問初心，只問敢勇

無問西東

「世界很美好，世道很艱難

然而

縱然無情不似多情苦，亦燃魂不負初心盟

歲月如夢，青春如歌

只問敢勇，無問西東」

其中，在影片里王力宏飾演的富家子沈光耀

因為「偌大的北平容不下一張課桌」

而去做飛行員，最後犧牲的故事

讓許多人潸然淚下

影片中，沈光耀出身名門世家

在戰亂年代，他遠離家鄉

在遷移至昆明的西南聯大求學

西南聯大，是中國教育史上不朽的豐碑

1938年，距離盧溝橋事變不到一年

正是在這個戰火紛飛的時代

清華大學、北京大學、南開大學三校合併

在昆明成立了國立西南聯合大學

繼續在大後方開展教育事業

這所「最窮大學」雖只存在了短短8年時間

卻成為中國教育史上的一段傳奇

老師是當時全國一批最優秀的學者：

朱自清、吳晗、錢穆、陳寅恪、馮友蘭等等

一個又一個中國近代史舉足輕重的名字

在西南聯大匯合

而這裡，雖畢業了不到4千名學生

卻培養出2位諾貝爾獲得者

170多位兩院院士與100多位人文大師

被譽為「中國教育史上的珠穆朗瑪峰」

（1938年，西南聯大教授合影，左起周培源、梁思成、陳岱孫、林徽因、金岳霖、吳有訓）

彼時，西南聯大教室由臨時茅草屋搭建而成

當雨季來臨，教室內大雨滂沱

師生們恐懼的不止是惡劣的天氣

還有日軍時不時轟鳴而來的轟炸機

就這樣，在戰火中

沈光耀與其它國之精英們

在艱苦的環境下

傳承著知識的火種、賡續著中華的文明

原本前途光明的他

卻在親眼目睹日寇對中國的狂轟濫炸

山河破碎，餓殍遍野，妻離子散後

決定違背對父母的承諾

而毅然決然地選擇了投筆從戎

成為一名空軍飛行員

參與到了最殘酷的戰爭中

他明知自己選擇的道路很艱險

卻以「赴一場盛宴」的態度去「赴一場劫難」

只問敢勇，無問西東

最終

沈光耀在一次戰鬥中

擊毀敵機後燃油耗盡

他原本有機會跳傘逃生

卻最後選擇了駕機撞向江面的日艦

與敵艦同歸於盡，壯烈殉國

這樣的歷史故事

在中國歷史上曾一次一次真實地發生過

而事實上

沈光耀這一看起來偉大得有些失真的電影人物

在歷史上也是有其原型的

他的角色原型就是

清華大學土木工程系學生

沈崇誨

沈崇誨出生於官宦之家

是那個時代的精英和「高富帥」

家父沈家彝

曾擔任民國政府司法院大法官

母親亦是名門之秀

（沈氏三兄弟，左起：老大：沈崇訓、老二：沈崇誨、老三：沈崇教）

沈崇誨從小就酷愛運動，學習也很用功

1922年，他升入了著名的天津南開中學

1928年，17歲的他

又考入了清華大學土木工程系

在清華的四年

是沈崇誨青年生活史上的一個大的轉變

他是學校足球和棒球隊的代表

並經常作為北平及華北區的運動選手

參加全國各地的運動會，獲得不少榮譽

他南開、清華的老同學黃中孚回憶說：

「有一次與外來的球隊決賽

一球將他的門牙打落，血流滿臉

隊長和球員喊他下去，連觀眾都吼起來了

他因戰況緊急，輸贏只差十二分鐘

於是頻頻搖手，毫不遲疑的撐下去

沈兄愛團體而肯犧牲的精神被認為是無與倫比。」

（左二：沈崇誨圖源：山東畫報出版社《老照片》）

沈崇誨對岳飛、史可法等英雄人物特別崇敬

願我們同學永繼英志

互相規勸，共同前進，而效『死』國家

苟一日得雪舊恨新仇

有餘生者，以鮮花果酒，奠諸故友靈前

那麼，他們雖犧牲於今日

亦可無遺恨於將來

希我們共勉之

這是沈崇誨的自勉書

亦是他決心效死國家的諾言

在那個火紅的年代

革命熱情是點燃每一個年輕人

昂揚向上的火把

1931年，「九一八」事變後

沈崇誨領導各大學學生組織義勇軍

面臨民族存亡危機

他毅然投筆從戎

1932年在清華大學畢業不久

沈崇誨就放棄了優渥的工作

冒著大雪趕到杭州投考航校

被錄取入轟炸科，畢業後留校任教官

（圖源：山東畫報出版社《老照片》）

在當時那個年代，進入航校

誰都知道意味著什麼

那是一條很可能沒有明天的道路

在學校，每位學生在畢業之際

都會為自己的青春留下一張色彩鮮亮的合影

但卻沒有任何一張照片

會像下面這張一樣震撼我們的心魄

「風雲際會壯士飛，誓死報國不生還。」

兩條橫幅彷彿預言了

這群風華正茂的年輕人

註定短暫的一生

從1932年到1945年抗戰結束

在杭州筧橋成立的中央航校

共走出了十六期飛行學員

超過1700位熱血青年

一個接一個衝上天空

他們有的出生於名門望族

有的畢業於高等學府

於他們而言，人生本該是一片坦途

然而國破家亡，他們最終選擇來到這裡

每一個進校的年輕人

在這裡都會看到這樣的校訓：

我們的身體、飛機和炸彈，

當與敵人兵艦陣地同歸於盡！

這是每一個從這裡走出的飛行員

衝上藍天后信奉的行動準則

更是整個中華民族在危亡際發出的怒吼

對於這些平均年齡20歲的青年來說

每一次起飛都可能是永別

當時，中國空軍裝備極其落後

每擊落12架敵機，就有10人犧牲

可即使這樣

在抗日戰爭期間，這群熱血青年

還是選擇奮不顧身衝上天空

和日軍生死相搏

在國家生死存亡時刻

沈崇誨的選擇亦是如此

1937年七七事變後

日軍大舉進攻上海

8月14日

沈崇誨奉命隨第二大隊

轟炸日軍第三艦隊

激戰中，正遇日軍在碼頭登陸

遂轟炸之

並炸毀了堆在碼頭上的日軍軍火

使日軍傷亡慘重，旗開得勝

（左四：沈崇誨）

8月19日，上午9時許

沈崇誨和戰友們在安徽廣德再次起飛

奉命轟炸日本艦隊

當飛臨上海南匯區上空時

沈崇誨駕駛的904號轟炸機突發故障

尾部冒出濃煙，速度減慢

脫離戰鬥隊形

指揮長官命令他棄機跳傘

他本來是有逃生機會的

但這時他卻發現

日軍旗艦「出雲號」正指揮航隊與中國空軍激戰

沈崇誨見此情景，破釜沉舟

與陳錫純高喊著空軍誓言：

「我的身體、飛機，

當與敵人的飛機、兵艦、陣地同歸於盡！」

然後義無反顧地撞向敵艦

選擇了與敵人同歸於盡

「從來征戰無歸日，兩翼斑斑血染紅」

他們的壯舉

向世界宣告了

中國人誓死捍衛民族尊嚴的決心

驚天地、泣鬼神！

沈崇誨殉國時年僅27歲

一代清華才子，滿腹經綸

以軀捐國，何其壯哉！

（圖源：山東畫報出版社《老照片》）

如果說身處和平年代的我們

是在人生中不斷尋求生的意志

那處在那個風雨飄搖時代的他們

就是靠著一天天的訓練和戰鬥

在培育自己死的決心

在清華西大操場南

你會發現有一塊黑色的花崗岩石板

掩映在草木蔥綠之中

沈崇誨與聞一多等其它43位已故清華校友的名字

均被印刻在石板之上

他們用生命譜寫了一幕幕

可歌可泣的戰歌

這上面的每一位名字，都是清華的驕傲

而在南京紫金山北麓的航空烈士公墓園裡

沈崇誨烈士的碑文如下：

沈崇誨

中尉飛行員烈士湖北武昌人

中央航校三期畢業

任空軍二大隊九隊分隊長

1937年8月19日

於上海白龍港洋面駕機撞沉日艦

英勇殉國，時年二十七歲

追贈為上尉

其實，沈崇誨的悲壯命運

只是那個時代的縮影

戰亂年代，有太多像沈崇誨這樣的英雄

因為國家危亡而挺身而出

如今，我們通過電影《無問西東》

認識了沈崇誨

那麼在這片飽經滄桑的土地上

還有多少烈士為了國家在風華正茂時死去

而我們卻不知道的

丘吉爾曾對皇家空軍說過這樣一句話：

「在人類征戰的歷史中，

從來沒有這麼多人對這麼少人，

虧欠這麼深的恩情。」

這句話放在這裡，異常貼切

都說生命是一種傳承

所以

我們應該記住這些英雄

歷史也不應該忘記這些英雄

在電影《無問西東》的最後

有這麼一段話：

「如果提前了解了你所要面對的人生

你是否還會有勇氣前來？」

小北想，即使重來

那些為正以而戰的先烈

依然會毅然決然地奔赴屬於他們的死亡

心之所向，無問西東

……

最後，小北也想對大家說：

愛你所愛，行你所行

聽從你心，無問西東

整理：安筱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