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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小平頗有預見的哀嘆:「可惜,經國死得太早了!」

原標題:鄧小平頗有預見的哀嘆:「可惜,經國死得太早了!」



1975年4月5日,一心想要「反攻大陸」的蔣介石在孤島去世,統一中國的夢想留給了蔣經國。

在兩年前,鄧小平就已對台北頻頻示好。然而蔣經國只希望與大陸保持秘密溝通,他對《紐約時報》記者說,與大陸接觸是自殺行為,和大陸的任何妥協都可能引發強烈的波動甚至動亂。 這種態度一直持續到中美建交。


1978年12月16日晚,當蔣經國得知1979年1月中美將正式建交後即發表電視演講,表示台北當局不會跟共產黨談判,也不會放棄光復大陸的神聖使命。


大陸表現出了比台灣更開放的姿態。1979年元旦,全國人大常委會發表了《告台灣同胞書》,提議兩岸開放經貿、旅行和通信;國防部長徐向前向全世界鄭重宣布停止金門炮擊;台辦負責人廖承志也發表致蔣經國「老弟」的一封公開信,提議國共第三次合作,完成國家統一。


面對大陸對台政策的主動調整,蔣經國若有所思,長期的敵視不可能突然之間轉變,但他認為北京現在熱切鼓勵兩岸之間擴大經濟、社會、文化交流,對台灣必然是利大於弊。不過當時黨外勢力正在致力於推翻國民黨威權統治,蔣經國認為國民黨內部的團結和穩定才是最重要的。於是台北一方面猛烈抨擊北京的示好,並宣布「不妥協,不接觸,不談判」的「三不」政策;一方面蔣經國開始調整對大陸的政策策略,力圖掌握兩岸關係的主動權。

在這種矛盾的思想下,台灣主動加深對大陸的影響力,准許民眾自由申請護照,從香港轉入大陸。自此,兩岸之間開始有了直接的交流。


得到回應後,大陸於1981年發動全面和平攻勢。


這年大陸邀請蔣經國回大陸和故鄉訪問,稱「奉化塋墓修復一新,廬山美廬保養如故」;鄧小平還就他的「一國兩制」統一模式提供法理架構,他指示修訂憲法,賦予台灣和香港「特別行政區」的特殊地位,享有「高度自治」,即對它們現有的經濟、政治、社會和司法制度有控制權;9月,葉劍英提出中國統一的九條原則即「葉九條」,其中包括台灣可以維持自己的軍隊,充分自治,不干涉台灣內部事務。大陸的各種聲明開始強調國共兩黨有共同的歷史傳承,並從福建撤走了相當數量的軍隊。


儘管台北從北京獲得的談判起點非常富有彈性,條件也非常優厚,但蔣經國依舊退卻了。有文章指出,蔣經國既不認為島內有廢除「三不」政策的共識,對大陸政局是否能穩定也心存疑慮。對此,蔣經國放棄了「反攻大陸」的口號,取代以「三民主義統一中國」。他的思路是先讓兩岸關係在民間自發性地發展起來、持續下去,然後再觀察事態進展情況。


隨著大陸實行改革開放政策,經濟發展的活力逐漸凸現出來。蔣經國對大陸崛起的趨勢是非常清楚的,1983年,他在私下告訴同僚:「中國會有偉大的未來前途。」他想要統一,關鍵在於如何建立一個可行的政治架構。蔣經國對德國《明鏡周刊》就說:「讓大陸與台灣、新加坡的繁榮、開放社會多接觸,將可導引大陸往類似方向演變。重建一個自由、民主、統一的中國,既不是夢想,也不是幻想。」 大陸還沒有改變,台灣先改變了。在兩岸關係不斷和緩後,蔣經國放開的狹窄的口子已經不能滿足兩岸交往。1985年以後,民間不斷要求「解嚴」,國民黨內部更是指出要「開拓新的大陸關係」,適當開放探親和文化交流,使兩岸在血緣、經濟、文化等方面保持某種聯繫,「才能沖淡與避免地域思想及分離意識」,「堵塞台灣走向獨立的道路」。


雖然黨內保守派的力量很強大,蔣經國已經意識到大陸政策到了不得不改變之時。1986年5月,蔣經國與接任的中央黨部秘書長李煥的一次交談中,表示有三個目標要其完成,其中一個就是「兩岸統一」。這是他最明確、最強烈的一點。他說:「我們必須採取主動,踏上統一之路。台灣和大陸終究必須統一。兩岸若不統一,台灣恐怕將越來越難獨立存在。」 這年夏天,李光耀到台灣訪問時與蔣經國討論大陸局勢的發展。蔣經國明確告訴李光耀,對於改造台灣的政治體制,他已經有了全盤的計劃和最新的想法。


1987年2月,蔣經國決定解嚴與開放政治團體活動,推動民主法治之進程;7月15解除「戒嚴令」,准許民眾赴大陸旅行,等於背叛了整個反共鬥爭的基石;10月,李煥公開宣布,國民黨不再尋求在大陸取代共產黨,而是推動「政治改革、言論自由和經濟自由化」。


1987年,蔣經國生前最後一次接受媒體專訪中說:「共產黨已經在改變,要迎合我們的立場,而不是我們去屈就它而變更立場。」1988年1月1日,蔣經國解除實施30多年的黨、報禁限制,促使民眾得以要求政府改革。


陶涵在《蔣經國傳》一書中指出,蔣經國相信,在台灣完成民主化,將推動大陸相同的動力,或許數年之內就可見到功效。蔣經國腦子裡的一些想法,包括李登輝當局往後數年採行的若干措施:快速擴大海峽兩岸之間的文化、經濟交流,包括貿易、通信、投資和旅遊往來都已實現。儘管蔣經國與鄧小平在政治談判上還沒有共識,但兩人都相信,他們兩人若是攜手,最能就兩岸協議達成妥協方案。 但還沒等蔣經國做出更為實質性的部署,1988年1月13日,蔣經國因病去世。

在這之後,台灣歷經李、陳、馬以及蔡,兩岸關係起伏之間台灣民眾的政治身份與國家認同出現異化,主張統一的人數大幅減少,為兩岸統一前景蒙上一層陰影。只留下鄧小平頗有預見的哀嘆:「可惜,經國死得太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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