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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友去世我發布視頻紀念他,評論區一留言卻牽扯出他死亡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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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北風三百里 | 禁止轉載

楔子

你知道野駱駝嗎?

作為世界上唯一一種可以靠飲用鹽水存活的動物,它吃棱草,狼毒,蘆葦,駱駝刺,甚至吃骨頭,帆布,鞋。它可以幾周不喝水,幾周不吃東西,嚴寒和酷熱都無法擊倒它,暴雨和狂沙都無法摧毀它。

死亡沙漠羅布泊,幾千年來消失了無數神秘古國,吞噬了無數的探險者,但野駱駝,一直活著。

1

翰城八月,酷熱。

江冉穿一身黑,站在公交站牌投出的陰影中。旁人看她額上起了一層細密的汗,她卻知道自己一顆心如墜冰窟。

手指僵在微信界面,季雋之的頭像後面跟了這樣一句話:

我到Miss了。

Miss是大學城後一家咖啡館,裡面養了不少憨態可掬的貓咪。他倆在那認識,在那表白,如今也要在那……

分手。

分歧是什麼時候產生的呢?江冉自己也不太清楚。她扶著站牌定了定神,先轉去了身後的奶茶店。

她在這上了三年學,這家奶茶店還是第一次來。古銅色的招牌,門前裝著極富工業風格的管道和齒輪。別的飲品店都裝成甜美風格,這家店卻有一種剛硬的氣質。

打開門,冷氣吹得她打了個哆嗦。店老闆踩著吧椅在打遊戲,牆上掛滿了越野裝備。不同款式的自行車座椅和輪胎環繞之下,店中央有個做飲料的檯子。

不倫不類。

音響發出一聲極富磁性的Game Over,那老闆才發現店裡站了個人。

「您喝什麼?」他急忙站起身,「八月冰飲打九折,果汁買一送一——」

「有熱飲嗎?」江冉面無表情地問。

老闆明顯愣了一下。他看看門外滾燙的柏油馬路,還有遠處扭曲的空氣,猶猶豫豫地回答:「熱飲……也……有吧。」

身後有沙發,江冉腿一軟,陷進去,她揮揮手,疲憊地說:「隨便做一杯,燙一點。」

店老闆在遊戲宏大的背景音樂里,將信將疑地點點頭。

江冉的手指摩挲著手機屏幕,眼神掠過店裡的每一樣越野用品,她現在迫切地想找點什麼把自己的注意力轉移過去。

然而最能轉移她注意力的,顯然是面前這個忙上忙下的男人。

他個子很高,穿一件黑短袖,柔軟的布料勾出脊背的輪廓。有肌肉,但不壯,是那種長期合理鍛煉的身材。寸頭,瘦,輕微駝背,但不影響整體的挺拔。

熱飲是柚子茶,他很快就做好了。遞到江冉手裡的時候,他倆指尖碰了一下。

老闆眉毛一跳。

好涼。

眼神一動,他看到她手機屏幕上跳出一行消息提醒:

「你怎麼還沒到?」

柚子茶格外燙,江冉卻幾乎是一飲而盡。放了錢在桌子上,她晃晃悠悠地走進門外熾熱的陽光下,整個人好像要融化在高溫里了。

手機響了一聲,老闆趕忙接起來,話筒那邊的聲音格外聒噪:「路遠,我店裡冰塊沒了,快給你爹送一箱過來。」

「滾,」老闆罵他,「我剛送走一怪人……嗨,一會跟你說,我給你送去。」

江冉脊背挺直地坐在沙發里。

她以前是為什麼喜歡季雋之的呢?哦,是因為他很會哄她開心。校辯論隊的主力二辯,論據論點隨手拈來,花言巧語也是一把好手。江冉性子偏冷,和他在一起的時候總也不覺得悶。

此刻他卻坐在她對面,語調毫無波瀾:「你太無趣了,江冉,我累了。」

她也不哭,也不笑,歪了歪頭,樣子漫不經心,「我一直是這個樣子。你不是累了,你是厭舊了。」

「你……」他臉上的肌肉抽動了一下,「你看,你一直就這樣。不會哭,不會笑,從來不示弱,我跟你在一起一點尊嚴都沒有。你就告訴我哪有人分手像你這樣?你對這段感情到底付出了多少?」

「那你希望我怎麼樣?」江冉反唇相譏,「抱著你腿求你別走啊,還是哭著認錯說我一定改?季雋之,不愛的是你,分手的是你,感情開始結束都是你說了算,現在又找起我的毛病?」

她話少,不代表她口才不好。季雋之被她堵得啞口無言,摸出手機開始回復微信。

不遠處的付款台,兩個男人蹲在一起竊竊私語。一個是Miss咖啡店的老闆祁琰,另一個是剛才那奶茶店的寸頭老闆,路遠。

「這氣場爆了啊,」祁琰嘖嘖稱奇,「平常看著不聲不響,吵起來一點不吃虧。」

「是嗎?」路遠饒有興趣,「她剛才可不是這樣的。」

說完這句話,他忽的想起什麼似的踢了祁琰一腳,「光顧著看熱鬧,冰塊都化了。」

對方一拍腦門,急忙抱起泡沫箱往冰箱走去。季雋之像是回復完微信了,抬起頭,撕破最後一絲冠冕堂皇:「我女朋友下課了,我去接她。」

江冉紋絲不動,「滾吧。」

然而男方一走,她就像泄了氣似的倒進了沙發。醞釀了十分鐘有餘,她才有力氣站起來去結賬。

祁琰正靠在吧台處算賬,抬起頭,朝她意味深長地一笑:「有人幫你付了。」

她臉色一變。

「不不不,不是和你一起的那個男的,」對方臉上不禁露出一絲鄙夷,「是別人。」

「誰?」

祁琰把計算器歸零。

「一個高尚的人,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

2

秋天的時候,翰城會舉辦一場環山自行車邀請賽。這個比賽難度高,路程長,每年來參加的選手數以千計。

騎行社前社長給自己發來了報名鏈接,江冉一咬牙:

報!

大一的時候,她也是騎行社的骨幹成員,曾作為唯一騎完環山路的女生一戰成名。然而當初騎行社的熟人紛紛放棄了這項運動,新來的社員她又不認識。比賽選手一千多人,放眼望去,竟無一張熟悉面孔。

但冥冥之中,一雙晶亮的眼睛已經鎖定了她。

槍響過後,山地車選手像放養的山羊一般衝出起跑線,江冉很快落到了中間的位置。路還長,她又太久沒碰車,沒一會便感到大腿有些酸麻了。

江冉停下車擦了擦汗,有個男人在她右前方的位置也停了下來。他整張臉被護具遮得嚴嚴實實,回頭朝江冉吹了下口哨。

神經病,咸濕佬。

江冉「呸」了他一聲,提刀上陣,一溜煙超過了對方。

不時有人放棄。身後開來一輛卡車,貨倉里坐了一車半途而廢的選手。江冉不聽也不看,憋著一口氣騎到了終點。

從車上爬下來的時候,她整個人都軟了。

山風清涼,她閉著眼睛倒在草坪上。比賽的選手和工作人員慢慢散了,遠處的嘈雜聲越來越小,最後只剩蕭瑟的風聲。

睜開眼,太陽已經落到只剩下一絲微光。

她這才掙扎著坐起來。

不遠處還有一輛停靠的山地車,車上靠了個男人。江冉和他隔著墨鏡對視三秒,忽地被那件黑短袖喚醒了記憶。

對方逆著光朝她走過來,護具拎在手裡,身子一搖一擺,氣質格外紈絝。

「咱倆是見過吧?」路遠明知故問。

江冉哼了一聲表示肯定。

「你……現在還能走路嗎?」

她挺想一躍而起以示實力的,然而腿部肌肉如今能支撐她站起來已屬不易。路遠扶了她一把,態度忽然變得格外誠懇。

「你這樣騎下山會有危險。」

不服氣是不服氣,但江冉知道他說得沒錯。車肯定是不能騎了,走下山,沒有兩個小時下不來。

她有一瞬間沒了主心骨。

「那怎麼辦呀?」

「呀」的音很輕,把路遠聽得心裡一顫。他扶過江冉的車,推到和自己的山地車並排的位置,然後用車鎖把兩輛車鎖在同一棵樹上。

「跟我走吧,」他說,「這算景區,山頂有纜車。下山以後,我朋友——就Miss咖啡廳的老闆,開車來接我,把你捎上就行。」

到山頂也就幾百米的路,江冉走得不勝艱難。路遠看她搖晃看得膽戰心驚,「我背你上去?」

「不用。」

那個單薄的背影就那麼晃了上去,路遠忽地想起她前男友說她「不會哭,不會笑,從來不示弱」。

還真是。冷冰冰,硬邦邦,像塊不近人情的石頭。

祁琰看見他倆一起下來那一刻的表情可謂是非常精彩。

兩個男生坐到主副駕,江冉一個人癱在後排。這輛車體積大,車盤高,引擎聲如虎狼咆哮,可以說是越野車裡的瑪莎拉蒂了。祁琰到底沒忍住,在油門聲里小心翼翼地問:「你怎麼把她帶下來了?」

「那怎麼著?」路遠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傳到江冉耳朵里,「這荒山野嶺的,我把她一小姑娘丟那?」

環山賽在郊區,到學校一路都在堵車。他倆本來下山就耽擱了太多時間,到校門口的時候,大門已經被鐵鏈鎖上了。

「對,翰大十點半門禁。」路遠拍了拍頭,「你現在這個狀態,怕是翻不進去。」

「那邊有家賓館,」祁琰指了指,「我把她送過去也行。」

「我……」江冉還是那張酷臉,然而語氣里有些忐忑,「住不了,沒帶身份證。」

路遠轉過身,手撐著座椅,朝她露出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那沒辦法了,你去火車站大廳睡一晚上吧。」

他當然做不出這種混賬事。

不過一個多月,江冉又一次來到那家不倫不類的奶茶店前。不比上次失魂落魄,她這次仔細看了看招牌,只見上書三個大字:

「野駱駝。」

這名起的,還真是既看不出主業是賣戶外裝備的,也看不出來副業是賣奶茶的。

路遠不知從哪刨出一包酒店拿回來的洗漱用品,又拆了個新到的T恤快遞。幾樣東西扔進江冉懷裡,他指指樓上,「出那麼多汗,你先去我屋裡洗洗吧。晚上睡覺我——」

「我睡這兒就行,」江冉用下巴一指樓下的沙發,「我這人沒要求。」

淋浴聲響了沒多久,她就穿著他的T恤下樓了。頭髮潮乎乎地散在肩上,渾身一股男士沐浴露的味道。T恤長度也夠,剛好蓋到膝蓋往上一點點。

路遠給她丟了瓶按摩油過去。

「這是專門緩解酸痛用的,送你了。這兩天沒事自己記得按按腿,不然過幾天站都站不起來。」

江冉撓撓頭,「你幹什麼的啊,倒是什麼都有。」

「我就做戶外運動的,」他指指牆上一系列的運動裝備,「我和祁琰,還有幾個朋友都喜歡玩。有開咖啡館的,開火鍋店的,還有我這樣開裝備店的。什麼時候想出去了就在群里說一聲,幾個人關上門就走了。」

「哦……」江冉恍然大悟,「怪不得你們那越野車那麼高級。」

路遠笑笑,準備上樓睡覺。誰知剛轉過身,江冉又叫了一聲。

「哎,那天幫我結賬的……是你吧。」

他瞬間沉默了。

不說話就是默認。

江冉語氣裡帶了點自嘲:「你是不是可憐我?」

他慢慢轉回身。

她頭髮濕著,脖頸上有沒擦乾的水珠。臉很小,眼睛很大,鼻尖有點被晒傷的痕迹。

路遠搖搖頭,心裡忽然有個地方軟了。

「我沒有可憐你,我是想起我自己。」

頓了頓,他繼續說:「江冉,這段感情里,你沒有錯。有的時候被分手,是因為對方配不上自己。」

江冉一愣。

其實這些日子以來,她總在自我懷疑。

是不是真的是自己太差勁,是自己「不夠溫柔」。她不喜歡和別人訴苦,又總是不悲不喜的,相識的人都以為她對這段感情沒有投入太多。

可是她自己是知道的。

她是真的,愛過那個人。

路遠走到她身前,蹲下來,平視著坐在沙發上的江冉。他說:「江冉,女生,是可以哭的。」

他看著她的眼圈慢慢變紅,肩膀輕輕顫抖,眼睛閉起來,流出了第一滴眼淚。

之前的許多年,之後的許多年。

她從來沒有,也再也沒有這樣痛痛快快地哭過。哭得酣暢淋漓,聲嘶力竭。

大家都希望她堅強,但是那天,第一次有個人告訴她。

你是可以哭的。

3

江冉和路遠熟了,他稱他倆為「一哭之交」。

野駱駝的一樓有兩個喝奶茶的桌子,平常基本沒人來。江冉那段時間經常背著電腦去他那寫論文,一寫就是一下午。

路遠很憤怒。

「剛開始還買個十塊錢的奶茶,現在帶瓶礦泉水就過來了,連我無線網下電影,我打遊戲都卡了。」

對此,江冉理直氣壯地說:「校園網太慢了,你這寬頻不用白不用。」

轉眼就到了十一月。

騎行社作為翰大三大社團之一,每年組織活動的時候都聲勢浩大。

今年幾個老社員想去南方試試環島行,帶動著一大批新生也躍躍欲試。然而他們都是外行,買裝備的時候經常被騙,現社長乾脆給他們統一購買。收貨那天的工作量太大,江冉作為退役社員也被叫過去幫忙。

誰知一進活動室的門,她迎面撞上了路遠。

「你怎麼在這?」

路遠指指身後,「他們從我這買東西,我剛開車送過來。」

然後他就被強行摁著和他們收拾起一地的裝備。

「你們從哪去找我這樣的商家,」路遠苦得只能通過發牢騷來舒緩壓力,「打八折,管送管搬還管安裝,現在還幫你們掃屋子……」

「你閉嘴吧,」江冉踹了她一腳,「一會去三樓食堂,我請你吃飯。」

他們萬萬沒想到會在食堂遇見季雋之。

他站在他小鳥依人的女友身邊,面無表情地看著江冉。她避開他的目光,不想再與這個人有一絲瓜葛。

「你下家倒是找得快。」對方卻語出譏誚。

周圍有人看過來了,江冉還沒反應過來,路遠突然站起身走到季雋之對面。

要打架?

也不像啊。

男生深吸一口氣,突然戲骨上身,一臉真情實感的痛心疾首。他嗓門大,一張嘴,半個食堂都看了過來。

「你就為了這麼個女人拋棄我?」

江冉一口米飯噴了出來。

路遠轉過頭憤憤地看著季雋之,樣子活脫脫一個被辜負的老實人。季雋之一臉茫然,聲調都抖了:「你……你說什麼呢?」

「好啊,好啊。」路遠捂著胸口說,「你說你喜歡我,我為了你和父母決裂。你說你想上大學,我輟學打工供你讀書。你說你想買新款球鞋,我吃了一個月泡麵給你攢錢。你現在倒好,為了這麼個狐狸精拉黑我,你良心被狗吃了呀?!」

人群轟然,為這出好戲群情激奮。

「太渣了吧!」

「他哪個學院的?」

季雋之臉黑得嚇人,還要面對他身旁小女友的尖聲質問。路遠趁亂拉著江冉溜出人群,跑到校門外才氣喘吁吁地停下來。

「我演技如何?」他問。

江冉又好氣又好笑,猶豫半晌,拍拍他的肩,「你連自己清白都不要了,很夠意思了。」

然後兩個人又對著大笑起來。

立冬後不久,野駱駝戶外裝備店迎來了為期半個月的關門。兩輛越野車裝滿了物資,自Miss咖啡廳駛離。

江冉抱著咖啡廳里最小的那隻貓站在門前,祁琰則從車窗探出頭。

「店門不用開,你從後面進去喂它們就行。」

「行啦,你都囑咐十多遍了,」江冉揮揮手,「放心去玩吧,這有我呢。」

車上除了祁琰和路遠還有三個男人。最近和他們熟了,江冉也弄清楚了。「野駱駝」除了是店名,其實也是他們這支隊伍的名字,路遠是隊長。自隊伍建立,這幾個男生的足跡已經踏遍大江南北的極地險境。

他們這次出發是打算重走茶馬古道。不同於旅遊景點,他們走的是一條還未被開發的路段,山崖陡峭,沿途有無數令人窒息的美景和難以預料的危險。

祁琰的車開走了,路遠則把車窗降下來,踩著油門緩緩從她面前溜過。

「小心點啊。」

他點點頭。

「我等你回來。」

這句話說得很輕,被馬達聲蓋得七七八八。路遠嘴角勾了勾,也不知到底有沒有聽到。

一個月後。

「快快快。」祁琰念咒似的催促著,把路遠煩得一腳油門踩下去。車聲轟鳴,沒一會就到了寵物醫院門前。

他們這一行也沒遇到什麼危險,只是歸期臨近的時候,江冉突然給他們打了個電話——原來祁琰店裡那隻小貓得了病要做手術。這下可把他急壞了,一路歸心似箭,回店裡剛把東西放下就叫嚷著要去醫院看貓。

「不是說進手術室了嗎?」路遠有點無奈。

「不行,我得看著它推出來我才放心。」

寵物醫院冷冰冰的,手術室外的氣氛比三甲醫院還嚴肅。路遠和祁琰進去的時候,正看到江冉靠在椅子上的剪影。

大冬天的她也不多穿點。灰色大衣裡面套了件毛衣,抱著手靠在椅背上。下巴微揚,頭髮垂下去,露出一截脖頸。

睡著了。

路遠坐到她身邊,把她的頭按到自己肩上。江冉哼唧了一聲,像只貓似的往他身上湊。

祁琰不禁發出感嘆:「江冉還有這麼小鳥依人的時刻?」

路遠把她的頭髮撂到肩上,沒有正面回答祁琰的問題。但是忽然之間,他的語氣變得很溫柔。

「祁琰,我得告訴你一件事。我喜歡江冉,我想追她。」

「啊?啥?」

路遠抬起頭笑了笑,「有人等我回家的感覺,比我想得要好。」

肩上的女孩皺了皺眉,把頭埋得更深了些,全然不知道Miss貓咪咖啡廳的老闆已經被驚掉了下巴。

4

路遠做人大大咧咧,追起女孩子倒是磨磨唧唧。祁琰看得心焦氣躁,恨不得幫他做個表白的橫幅貼到翰大女生宿舍樓下。

「你懂個屁啊,」路遠制止了他,「追女孩得潤物細無聲。」

他一潤就潤到第二年春天。

江冉保研結果下來了,大四下半學期幾乎是在混吃等死。翰大研究生的通知下來的時候她正在野駱駝看電影,波瀾不驚地把屏幕轉向一旁玩遊戲的兩個人。

她說:「我保送了。」

路遠還沒說話,祁琰反倒陰陽怪氣起來:「好事啊,家裡得有一個學習好的,對孩子有好處。」

路遠踹了他一腳。

他剛準備反擊,手機卻響起鈴聲。短暫的對話後,他報了一下野駱駝的地址,然後略帶錯愕地掛了電話。

「怎麼了?」路遠問他。

他一臉震驚,「我覺得咱們要火了。」

原來他們每次出去旅行結束後,都會把路上拍攝的視頻做成節目放到網上。

最開始也沒什麼名利目的,純粹為自己留個紀念。誰知道視頻質量高,看的觀眾越來越多,「野駱駝探險隊」在網上逐漸有了一定名氣。這次去茶馬古道的視頻又引起不小轟動,有個記者聯繫他們想進行一次報道。

時間定在四月中旬的一個下午,主要採訪對象是路遠。

他們本來以為這是件好事。

記者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短髮,戴眼鏡,精瘦。起初只聊了些之前旅行去過的地方,路遠都一一作答。話至一半,她突然提起一個叫宋之麟的名字。

「據我所知,野駱駝以前的隊長是這個人吧?」

路遠被她問得猝不及防,神色一恍,「是。」

「四年前羅布泊發生過一起大學生遇險的意外,四個人活了下來,這名叫宋之麟的隊長卻意外逝世。新聞中的這支隊伍,是不是也是野駱駝隊?」

路遠臉色有些不好看了,「對不起,我不太想提這件事。」

記者顯然抓住了新聞爆點:「為什麼不想提呢?他和你有私交嗎?能不能回憶一下當天的情況?」

荒漠,風沙,高溫。

記憶中有什麼東西一掠而過,路遠爆發得毫無預兆。

「我說我不想提這件事你是不是有病?」他猛地站起身,「機器都撤了,從我店裡滾出去,這採訪我不接受。」

「您——」

「滾!」他一腳踢倒椅子,把包括江冉在內的人都嚇了一跳。祁琰衝上去拉住路遠,回頭連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您回去吧。」

她錯愕了一霎,神色也變得很難看。

「神經病。」她罵了一聲,帶著攝像師走出了店門。

一地的玻璃碎片,一地的殘破往事。路遠一言不發地走到樓上的卧室里,徒留江冉和祁琰在樓下相顧無言。

「怎麼回事?」

「你……」祁琰難得摸出根煙,「你出來,我給你講。」(原題:《荒野與玫瑰》,作者:北風三百里。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公眾號: dudiangushi>,下載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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