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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緣分(一)

一、救與不救的博弈

冬月的天津,再明媚的陽光也抵擋不住大自然的嚴寒。瑟瑟寒風中,有一個不太高的女子正低頭迎風急速的趕著路,這是我第一次來到北方,北方的寒風果然凜冽,吹的我腮幫子僵硬,半晌回不過來。

我在這大冬天裡千里跋涉而來,所圖無非是女兒能快點接受手術,好起來。

女兒現在6個月,非常可愛,長長的睫毛下藏著一雙靈動無比的大眼睛,圓嘟嘟的小臉蛋撐起一隻小小的鼻子,怎麼看怎麼惹人喜愛。是的,這是我們家的小公主——小淼淼。如果不是因為生病,她將會是最幸福的小公主,集所有人的疼愛於一身。可是,生活總是那麼戲劇,在出生的第二天,因為黃疸值高,被懷疑膽道有問題,之後便開始了漫長的就醫之旅,最終輾轉了4家醫院後得以確診——膽道閉鎖三型(不可治型),那天剛好是孩子滿月。是的,就是別人孩子在開開心心的擺酒慶祝的同時,我們的孩子從手術室出來。

我們一家人在復旦兒童醫院的門口無所顧忌的痛哭失聲,絲毫不顧及人來人往,坐在地上,彷彿死了一般,或者說希望此刻的自己能夠死去,不要面對這種巨大的痛苦。

膽道閉鎖是一種先天性生理缺陷,總膽管實心,膽囊萎縮停育,導致無法輸送出體內毒素,毒素淤積於體內,侵蝕肝臟,長期下去,導致肝臟的不可逆性硬化,最終死亡。病因目前無法得知,每8000-10000個裡面有一個,二胎放開後,這種情況更多,且女孩高於男孩。

以目前的醫療水平,可以行葛西術拖延肝臟硬化的時間,也可以通過肝移植徹底根治。但是無論哪種結果,對當時的我們來說,都是天崩地裂的痛苦。

多方考慮之後,我們放棄了葛西這個霸道又殘忍且成功率不高的手術。當孩子爸爸跟手術中出來諮詢的醫生說:「放棄吧。」我心倏地一沉,我拉著先生的手,顫抖著說:「可是那樣她會死的,她會死的,我們就沒有女兒了!」

先生說:「不能葛西,葛西成功率太低,手術一旦失敗,會加速她的器官衰竭,走的更快,我們直接移植。」

我們都沒有辦法去看著一個月大的孩子接受那麼殘忍而又霸道的葛西手術,因為心真的是會痛死的。

如果不葛西,就只有移植,否則就是死,沒有其他任何辦法,藥石無靈。若移植,月齡最好6個月以上,體重10斤以上,而這個病的孩子不一定能熬到那個時候,因為一旦惡化,進程非常迅速。

之後我們就赴移植醫院了解情況,順便也進行了登記。

接下來,我們利用5個月時間來說服自己救孩子,又用5個月的時間來麻痹自己不救孩子,在救與不救之間,是一場情感和理性的戰爭,這場戰爭里不會有輸贏,也沒有對錯。無論哪種選擇,都面臨極大的勇氣。

我和孩子爸爸有一段時間始終不敢正面面對這個問題,覺得她每天躺在那咿咿呀呀的唱歌,吃著小手,撒嬌的找人要抱抱……這哪是有病的孩子,這分明就是一個正常的孩子嘛。我們如此這般的自欺自人,倒也過了幾個月的開心時間。雖然一家人都各自心酸,但是都隱藏的極好,誰也不提這個事。

可是,事實總歸是事實,該來的總歸會到來,沒有人逃避的了自然的規律,奇蹟也沒有發生在我們孩子身上。隨著孩子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膚色越來越黃,甚至於後來眼淚也是黃的。我想我不得不面對現實了,無論如何總得有個方案來應對了。那段時間,和孩子爸爸認真的交流了很多次,又找了醫生界的朋友多方了解打聽肝移植的全貌,甚至還找到了全國知名移植醫院的主任醫生,和很多類似家庭聯繫,雖不是比比皆是,但是肝移植的孩子真的不在少數,我想我可能是接受了肝移植手術了,但是決定卻始終難下。

隨著日子的臨近,隨著孩子的狀況每況愈下,我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懼,特別恐懼!

我和先生說:「我決定救她,因為我無法面對失去她的巨大痛苦。如果放棄了我們這輩子都良心難安。」

先生說:「我們要從孩子的角度來思考這個問題,救她是對她好還僅僅是我們求得自己的心安?如果是為了自己的心安,換來孩子一輩子的痛苦,我寧願用我的餘生來受這份心裡痛苦,也好過她一輩子心裡難受,我們再苦不及她苦。」

這麼大的事,誰敢一意孤行?這麼大的事,誰又能一意孤行?其實,何嘗有對錯?因為我們都不知道前路如何。

日子繼續往前走,過了一天又一天。此事一直未有定論。一會是先生堅持救,我想放棄;一會是我想救,先生想放棄。總歸,在這場情感和理性的博弈中,算是兩敗俱傷,沒有贏家。基本上每天都是討論累了直接睡著了,第二天接著博弈,到最後我們甚至連歸宿問題都在討論了。

那段時間,天是灰色的……

最終,在2017年最後的幾天里,家裡人達成一致意見:救孩子!

那一刻,天突然敞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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