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直站在庸俗的背後
火車
詩遇上歌
程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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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不曾絕望
01
讀柴靜的《看見》，她在引言里說自己莫名被一句詩擊中：「天空一無所有，為何給我安慰。」
我當時把這句詩摘抄在標籤上。
很多東西就是這樣，理解不了，卻被感動。
這些年來，那個敏感多情的我，不斷被歲月塵封，不斷被現實擊潰。
不說世態炎涼，至少是如魚飲水冷暖自知。
02
那些時光里的我形單影隻，卻內心充盈。
秉燭夜讀，在自我封閉的精神世界自在遨遊，仔細耕耘著自己的園地。
《紅樓夢》、《金鎖記》和《圍城》，讓我不經歷人生，卻也感悟到了人生的蒼涼和滑稽。
曾經的我，讀《紅樓夢》都能難受好幾天，為黛玉寄人籬下的小心翼翼與自尊自傲之間的矛盾感同身受，為寶玉的多情善良，卻難逃情多不壽扼首惋惜，還有晴雯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悲劇命運幾度落淚……
紅樓寫盡了人世的蒼涼，道盡了世間的無奈。
人們說，少不讀《紅樓》，是有一定道理的。
年少無知，本是充滿朝氣的年紀，紅樓的色調太昏暗了，聞者傷心，聽者落淚，不適合年少之時閱讀。
後來我也奉勸朋友，人生低谷或心情低迷時也不能讀紅樓，紅樓里的消極悲觀情緒太濃，只怕讓那些失意之人雪上加霜。
令我印象深刻的還有張愛玲的《金鎖記》，一個女人的史詩，平淡又落寞。
七巧也有充滿夢想的少女時代，可是嫁給骨癆丈夫後，她的情愛被壓抑，與外在環境格格不入，最終一步步被命運緊逼，變成一個人人痛恨，內心變態又陰暗的老太太。
「三十年來她帶著黃金的枷。她用那沉重的枷角劈殺了幾個人，沒死的也送了半條命。」
讀完不禁感慨，恐怕一個女人的悲劇也不過如此了吧？
錢鍾書的《圍城》，跟朋友借的，牛皮紙封面，估計是為保護原封面套上去的。
讀這本書期間，我在做家教，每天坐5個站的公交車，給幾個孩子輔導家庭作業。
每次結束回學校時，都是晚上10點過。
公交車上只有幾個人，街上行人無幾。
那時是冬天吧，所以街燈看起來都冷。
在公交車上的時間就是我的《圍城》時間。
其實小說里不光在討論婚姻，更在談人生。
人生的虛無感，無價值感，荒誕感盡覽無餘。
我開始懷疑人生，並質疑自己當時所做的事情的意義。
這樣的質疑並不是懈怠的借口和理由，反而讓我去傾聽自己內心深處的聲音，釐清了很多長期困惑自己的問題。
後來再也沒有哪本書像那時讀的書那樣，給我體會和感悟。
尤其是這段期間，我幾乎沒有寫過關於內心獨白的文章，更多的是應急就章，理性多了，感性少了，技巧多了，情感少了。
對於一個還算喜愛文學的人來說，沒有情感付出很危險。
03
那種內心波濤洶湧，拿起筆，敲著鍵盤卻文不對題的苦悶，情感爆棚無處宣洩的焦慮，讓我就像站在嘈雜的鬧市，卻聽不見自己的聲音。
這種狀態經歷了很久，我甚至寧願自己心如死灰，一念不動，萬世太平。
可惜，笛卡爾偏偏說：「人是一根有思想的蘆葦」，「我思故我在」，所以，我不可能成為一根萬念俱空，隨風搖曳的蘆葦。
我打開自己的書單，《刻意練習》、《如何閱讀一本書》和《認知突圍》等，關注精神世界的太少，功利性的比重太多。
從前讀書，快樂就好，能觸動我情感的那根弦就好。
現在，讀書一定要有用，而且是實用。
我變得更加務實了，務虛筆記沒有了。
我的內心世界裡，多了批判，少了柔和。
前幾天先生說，我感覺你變了，吃個菜挑刺，泡個溫泉嫌水不幹凈，別人做事得不到你一句讚賞……
是呀，內心不平和，你對這個世界都充滿敵意。
那就敢於務虛，守住自己的精神家園，在自己的園地寫詩，喝茶，曬太陽。
做那個敢於被看不懂的句子感動的自己。
就像聽到海子說：「遠方除了遠，一無所有」，我居然淚流滿面。
能看得透，依然詩意，才是活明白的人生。
文 / 文氓大叔
圖 / @雲朵插畫
晚安物語
深情不改總有重逢時候
「往日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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