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說劍術老電影:仗劍行天下(三)
三、騎士蘭斯洛
聽提亞戈說過,他的老家歐洲是西洋劍法的故鄉,那兒高手如雲,比他更強的不勝枚舉,譬如法國的「三劍客」和「鄉巴佬」達達尼昂。
「歐洲劍術起源於那裡的一個令人眩目的騎士階層,他們以精湛的擊劍技術縱橫天下,同時以獨特的行為方式鑄造了自己的騎士文化,博得了廣泛的美譽。各國的貴族紳士爭相仿效,學習他們的風度和禮儀,也學習他們的劍術。為了榮譽一劍定生死的決鬥方式,也成為了上流社會的時尚。其中西班牙、法國和義大利此風最盛。三地的劍術各有不同,猶以法國劍派最為突出。」
提亞戈真是個知識型的劍手,向我滔滔不絕地講述了歐洲擊劍的歷史。
「大概是在200多年前,法國的巴黎聚集了近萬名貴族紳士,這些遊手好閒的傢伙自負好鬥,一語不合,便拔劍相向。『我們去郊外吧』,成為人們最熟悉不過的挑戰語言。決鬥導致了上流社會的人員大量傷亡,因此,國王路易十三的宰相黎塞留髮出了禁止決鬥的命令。但嚴刑峻法無法平息這一風潮,像三劍客和達達尼昂這些人仍樂此不疲,尤其是達達尼昂,視決鬥如喝白開水,一天之內打上三場也不以為意。長達半世紀以生命和鮮血為代價的決鬥熱,大大提高了法國擊劍技術的整體水平,並逐漸成為歐洲劍術當中最為顯著的流派。」
達達尼昂,這名字好怪,念快了容易被聽成「大娘」,為了敘述方便,這裡就叫他「大娘」吧。
我們中國也有個「大娘」,人們叫她公孫大娘。有詩讚她曰「昔有佳人公孫氏,劍器一舞動四方,來如雷霆收震怒,罷若江海凝清光。」看來是位頂尖的舞劍高手。
飛鴻黃想讓我去會會這位公孫大娘,我嫌他是個女流之輩,即便贏了也沒什麼可榮耀的。何況她可能只是會耍套路,若比「高難新美」,咱大老爺們不一定是對手,讓外行看到,我會很沒面子。
我想去會會法國的那位「鄉巴佬」大娘。
飛鴻黃生氣了,手下胡亂敲了一通,結果把我弄到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年代,還是在一座四面環海的島上。
老黃真小氣!
我嘟囔著,認真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環境,發現這裡和我的家鄉以及加利福尼亞的景色大相徑庭,滿眼都是綠色,到處彰顯著勃勃生機,空氣也好極了,吸在鼻子里好像有股甜味,吞到肺里的感覺更加舒服。
難道老黃是想讓我渡個假?
亞瑟王與大圓桌
我說老黃沒那麼好心眼嘛。他送我來的地方風景雖美,卻到處充滿著征戰殺伐流血紛爭,時代和我在老家的時候差不多,情形也類似。
不過,老黃沒有忘記我藉助他的鍵盤穿越時空的目的,他沒有讓我去會十五世紀的大娘,是因為覺得大娘的劍法和佐羅他們的太相近了。他給我選的對手是歐洲劍法的祖師級人物——著名的圓桌騎士團第一騎士蘭斯洛,生活在比大娘早一千年的時代。
我所到達的地點被當地人稱作英格蘭島。
英格蘭島從前的統治者是來自歐洲大陸的羅馬帝國。這個帝國土崩瓦解之後,又有日耳曼人從北歐入侵。土著的凱爾特人奮起反抗,領導他們的英雄名叫亞瑟,也就是圓桌騎士團的首領亞瑟王。
圓桌騎士的名字源自亞瑟王招集部下共謀大事時所使用的大圓桌。據說這張大桌子可以容下150人圍坐,亞瑟王手下的騎士共128人,不分上下尊卑,都可以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發表意見。亞瑟王雖是首領,在表決時也只有一票,表現得相當平等與民主。而這種形式並沒有影響亞瑟王的權威,在騎士們心目中,他永遠是受到尊敬的領袖。
年輕時的亞瑟王
經過亞瑟王的東征西討,英格蘭島上紛繁的戰亂被逐漸平息,雖然仍被劃分為一個個小的國家,但彼此和諧相處,一度天下太平。亞瑟王依然保持著自己強大的武力,為的是維持這種來之不易的和平局面。他的騎士團規模明顯縮小了,變成了由12名成員組成的精幹團體,但戰鬥力並未得到削弱。騎士們秉承「情同手足,生死與共」的宗旨,團結在亞瑟王周圍,並以民主與法制緊密結合的治理方式,努力營造著心目中理想的自由社會。
但人性中潛藏的邪惡並不因亞瑟的一廂情願而被消除,慾望和野心總會在合適的時機爆發出來,有人能剋制得住,有人則不行,不但不壓抑,還要刻意膨脹。騎士團中出現了叛徒,他叫馬德勤。馬德勤蔑視亞瑟王倡導的自由理念。他曾是圓桌旁最具實力的第一騎士,自以為可以與亞瑟王分庭抗禮的時候,便毫無留戀的背叛出走了。
馬德勤的個人野心是要佔領更多的土地,奴役更多的人民,掠奪更多的財富,而自己成為凌駕於萬眾之上的獨裁君王。他只崇尚暴力,認為刀劍和鐵騎能夠幫助他征服一切,從而達到目的。
英格蘭島再度大亂,而首先波及到的是一個毗鄰馬德勤統治地區的小國。
馬德勤的騎兵掃蕩這個弱小國家的領地時,我剛好來到了這裡。
小國領袖居住的城堡,也是這個國家的行政首腦機關所在地。此刻,新接任領袖的珍妮慧公主正在和老百姓一道踢足球,絲毫不曾察覺到災難的臨近。
珍妮慧公主和她的名字一樣美麗,明眸皓齒,肌膚勝雪,且聰穎智慧,勇敢善良。她從父親那裡接過了王位,對領地里的老百姓關懷備至。當得知馬德勤侵入他們的家園,大肆劫掠,殺人放火的消息時,她首先想到的儘快履行父親在世時為自己定下的婚約。
姑娘要急著嫁人,不是為了自己,而是要為自己的領土和人民尋求保護。
她要嫁給人就是強大的亞瑟王。
此前不久,亞瑟王剛剛給珍妮慧送來求婚書信。
老年亞瑟王
說起來,亞瑟王和珍妮慧應該屬於兩代人。珍妮慧的父親是亞瑟王的朋友,據說圓桌騎士們開會時使用的那張大圓桌,就是他贈送的。二人初次接觸的時候,珍妮慧還叫亞瑟王作叔叔呢。
亞瑟王志存高遠,胸懷天下,一直沒有婚配,也不曾有過心儀的女人,可就在見到珍妮慧的那一刻,他的心顫動了。在陪著珍妮慧父女打獵的時候,他的手受了傷。對於這個有著鐵一般意志的王者來說,這點小創簡直不值一提。而珍妮慧在他傷口上的一吻,當場融化並打開了他冰封已久的愛情閘門。
回到自己的領地,亞瑟王就開始等待著珍妮慧長大,而到了這一天,他已經進入老年了。
珍妮慧的老臣擔心年輕的女王接受這一婚姻並非出於自願。珍妮慧卻非常真誠地說:「我愛他。我願意。」
自古紅顏配白髮,結果都不很好。要是我們中國的老皇上李隆基不娶孫女輩的楊玉環,天下便不會那麼亂,他老人家也不會那麼傷心。
珍妮慧嫁給白髮蒼蒼的亞瑟王,從一開始就與磨難相隨相伴。
磨難首先來自野心勃勃不擇手段的馬德勤。他在珍妮慧出嫁的路上設下了埋伏,將準新娘逼得在森林中狂奔,倉皇躲避著他手下那些如狼似虎的武士們的追殺。
其後,又有一樁更大的威脅襲來,而且無法化解,最後不但傷害了他們的愛情,還險些毀掉了亞瑟王的都城。
這種威脅來自於一個人,一個讓珍妮慧懷疑自己對於亞瑟王愛情的帥哥,他的名字叫蘭斯洛。
對,就是飛鴻黃為我此行安排的對手蘭斯洛。
蘭斯洛的劍
我很不喜歡帥哥。
提亞戈、阿萊桑德拉,不扮佐羅的時候也是不折不扣的帥哥,尤其是前者,對於女性的殺傷力是世界性的。但他們不屬於我討厭的那種。
我所謂的帥哥是那種外表漂亮的令人妒嫉,眼神極富誘惑力,舉止輕佻語言放蕩,一見漂亮女人就湊得很近,把鼻息和口臭都噴到對方臉上的浮浪子弟。
初次見到蘭斯洛,他給我留下的就是這樣的印象。
這個傢伙很高大,肩寬腿長猿臂蜂腰,還留著瀟洒的長頭髮。
曾經以為這個蘭斯洛是幫助亞瑟王打天下的英雄好漢,與主人有過一段針鋒相對後來又誓死追隨的傳奇經歷。後代的人們都這麼說。可一見面才知道,他在珍妮慧出嫁的時候,還不過是個浪跡天涯的流浪藝人。
說他是個賣藝人或許不太準確。為了生活,他的確曾在市井街頭借招攬斗劍斂錢,但每當遭遇到恃強凌弱的不平之事,還是會毫不猶豫地挺劍而斗。因此,稱他「遊俠」似乎更合適。
當初,我跟著車天在我們老家附近的鎮子上,為了混口飯吃,也曾當街賣過藝。但不能因此就把我和天橋的把式聯繫在一起吧。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我也算是個「遊俠」。
可我對於女人始終保持著距離。當那個段王爺派人襲擊李將軍的女兒珍珍公主時,我出手救了她。珍珍公主柔情似水,對我頗有那麼點意思,以為我眼睛全瞎了,還毫不掩飾地在我面前換過內衣呢。白花花的裸體呈現在面前,咱也絲毫不為所動。
要是換了蘭斯洛,情況肯定會大大不同。
馬德勤的部下在森林中攔截珍妮慧公主乘坐的馬車,前來接親的圓桌騎士帶兵和他們打了起來。這些善戰的騎士好久不曾戰鬥了,一時興起就忘了任務的目的,縱馬一通追殺。馬德勤的另一股隊伍趁機再度圍攻缺乏保護的珍妮慧,就在這危急時刻,路過的蘭斯洛挺身而出,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在這一過程中,他和馬德勤的武士有過一番不堪入耳的對話。
「我可以在你們之後強姦她嗎?」
連馬德勤的武士都吃了一驚:「你想干這個?」
「當然啦。你沒有見到你威逼的是個美麗的年輕女人么?光潔的皮膚,健康結實的身體,兩隻眼睛裡還閃爍著無法抑制的慾火。」
武士的淫慾被這種無恥的語言撩撥起來,放鬆了警惕,結果反被珍妮慧殺死。
您可以說這是為了救援珍妮慧而施展的計謀,可蘭斯洛那貪饞地審視危險中的女人身體的目光,不僅僅是表演出來的吧?
當然,得逞後的蘭斯洛最終沒有對珍妮慧幹什麼,他只是不斷地挑逗著她,臉上的表情就像是一個打跑了施暴的小歹徒而自己卻在受害婦女的裸體上不停打量的老流氓。
就在附近的我見此情形,真想揍他一頓。
從他剛才露的那兩手來看,我打贏他綽綽有餘。
他用的也是雙手劍,劍身長大寬厚,顯得有些笨重;劍法更接近於刀法,以砍劈為主;身法步伐都是強取直進,藉助拙力,一通衝殺。比起佐羅,他剛暴有餘,卻靈活不足,更缺少精巧絕妙的招數。畢竟是祖師,一切都還嫌原始。
我的雙手劍與之相比,攻擊距離絲毫不差,攻擊範圍更加廣泛,勁力或許不如,但方法卻豐富得多。我可以用我的剛柔相濟,吞吐收發,以圓制橫,將他的強力攻擊化於無功,將他拿手的粘連圈點置於無效,看準破綻一擊洞穿之。
我注意到,他在與馬德勤武士的格鬥中曾經用過一招反手劍,還取得了成功。可那是對付一個更笨的對手,要是遇到我,他的身體一旦背向著我,我就會停止攻擊,旋身一記橫抹,就把他揮成兩段。
就這兩下子還稱得起是第一騎士!
我沒興趣跟著他轉了,與其看他和女人眉來眼去,還不如去睡會兒覺。
說實在的,我對那個珍妮慧公主的印象也有所轉變了,她也是個俗人,牌不好也輸,喝多了也吐,見著帥哥也走不動路。
可接下來的事情證明我也挺俗,對於珍妮慧與亞瑟王愛情的結局總是放不下,總想看個究竟。
於是,我暗中跟隨著亞瑟王迎親的隊伍,來到了他的那座在黑夜裡燈火通明宛如仙境的都城。
第一騎士
亞瑟王攜全城軍民迎接了珍妮慧。
在亞瑟王宮殿的後院,二人互訴衷腸。
此時的珍妮慧努力地把佔據了自己芳心的蘭斯洛趕走,希望能接納眼前這個高大威猛氣宇軒昂的老男人。在一番你噥我噥之後,她甚至相信自己完全做到了。
亞瑟王非常高興,特意為珍妮慧舉辦了盛大的歡迎儀式,向自己的人民宣布了兩人的愛情。
為了增加喜慶的氣氛,他的手下還在舉辦盛會的廣場上設置了與民同樂的大型娛樂設施——機關陣。
機關陣在一座狹長的木頭橋上搭建,由許多聯動的機械組合而成,有點像我們中國少林寺里的木人巷。誰要是想從木橋的一頭走到另一頭,就要避開無規則擺盪的巨錘和沙包,躍過道道設計詭異的障礙,克服種種意想不到的困難。為了避免受傷,還要身穿厚厚的棉甲,把自己裹得像個端午節里吃的粽子。
由於是娛樂,不少人都躍躍欲試,可成功者絕無僅有,大都在中途被淘汰出局。不過這也無所謂,反正就是大家一起樂樂嘛。
為了渲染氣氛,舉辦者特意提高了獎賞——能夠安然闖過機關陣的人,可以得到未來王后的親吻。
珍妮慧感受到人民的友好,儘管有些難為情,還是點頭應允了。
亞瑟王不但不以為忤,還樂觀其成。
這真讓我感到訝異,在咱老家,皇帝的老婆別說親,誰敢正面看上一眼啊!
要說這裡的老百姓也真夠膽肥的,一聽有這等便宜可占,都一窩蜂地往上擁。
其中一個傢伙最性急,連棉甲都不穿了,一縱身就跳上了木橋。人群中的我仔細一看,正是那個色迷迷的賣藝人蘭斯洛。
真是色膽包天啊!
不過,這個蘭斯洛也稱得起是藝高人膽大,竟然憑著冷靜的頭腦、敏捷的身手,一路闖了過去。
圍觀的人們為他高聲喝彩,連聲叫著:「親嘴!你倒是親吶!」
乖乖,要是把亞瑟王換成李隆基,一定會屠城吧?
可人家亞瑟王真大方,不但以自己的擁抱祝賀蘭斯洛,還示意准老婆珍妮慧:「快履行你的諾言吧!」
珍妮慧猶豫了,要是別人她才不在乎,不就是費口吐沫嘛,可眼前這個小子讓她感到了內心的慚愧,不是因為他,而是即將成為自己丈夫的亞瑟王。
剛才沖他信誓旦旦說過的話,竟然都是假的啊!不然怎麼一見帥哥,就忘得一乾二淨了呢?
蘭斯洛簡直視人家的未婚夫為無物,直眉瞪眼地盯著珍妮慧高高隆起的胸脯。
「我說過你會主動吻我的。」
珍妮慧都快張嘴了,可理智及時地制止了她的衝動。她咬著後槽牙說:「就不!」
蘭斯洛干這類的事兒多了,才不在乎沒臉,隨機應變地向四周高聲道:「我不敢親吻這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呵呵------」
一場尷尬隨即消弭無形,他體面地下了台,准王后受到了讚揚,國王也覺得有面子,老百姓更得到了滿足,大家皆大歡喜。
亞瑟王覺得這個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年輕人真是個人才,便誠懇地邀請他加入自己的騎士團。蘭斯洛不願受拘束,珍妮慧更不想每天都受折磨,竭力阻攔,這事兒最終不了了之。
要不是馬德勤搗亂,珍妮慧或許會與亞瑟王從此過上平靜的家庭生活。
女人嘛,特別是美麗的女人,大多會有感情上的波瀾,但她們更需要的還是過安寧的日子。
可野心家不給珍妮慧這樣的安寧。為了牽制亞瑟王,馬德勤派出精銳的手下,化裝成珍妮慧的臣子,在黑夜裡劫持了她,將她羈押在了城外的一個廢棄的城堡里。
當時,正準備離開的蘭斯洛目睹了這一過程,奮不顧身捨命相救。他的英勇表現一舉扭轉了我對他的不良印象。看來這個表面上玩世不恭的小子,對珍妮慧的感情是真的。
雖然珍妮慧已經有主了,但蘭斯洛在與她初次相逢時並不知道,一旦知道了便知難而退,倒也算得上是個君子。這會兒為了得不到的愛情玩命,就值得尊重了。
在營救中,二人被馬德勤的手下圍在核心。危急時刻,我暗中出手相助,才使得他們化險為夷。這事兒所有的人都被蒙在了鼓裡,誰也沒想到會有個東方人摻合了進來。
和馬德勤的那些武士交手,讓我深切體驗了一回與歐洲早期劍術對決的滋味。他們的兵器真沉重,他們的勁頭真不小,打起來就好像是在用斧頭劈柴禾。我很怕自己的龍泉寶劍受到損壞,不敢硬接硬攔,打得有點畏首畏尾,由於閃展騰挪得多了,打完還有點累。如果需要總結一下的話,我的認識是,在兩兩相較的情況下,他們的劍法笨拙不堪,根本不是我這樣水平的人的對手;但要是混戰接敵,無所不用其極,咱還是不要死板地恪守劍道的好,把拳打腳踢揚沙子啐唾沫一類的招數都用上,才可能取勝。
不久後,我又親眼看到了一場亞瑟王與馬德勤兩股大軍的對陣廝殺。在那場戰鬥中,已經歸順圓桌騎士團的蘭斯洛表現突出,沖入敵陣,浴血奮戰,所向披靡。顯然,他在將劍術運用於這種場合的經驗上比我更豐富,而他手裡的傢伙好像也比我的長劍更好用。
這場戰鬥以圓桌騎士團帶領的軍隊大勝宣告結束,將馬德勤的勢力一舉驅趕回了他自己的領地。
天下暫時和平了。亞瑟王和珍妮慧抓緊這樣一個機會,正式成婚了。
已經坐定騎士團第一把交椅的蘭斯洛,實在無法繼續看著自己的情人依偎在別人的懷裡,便決定遠走高飛。
我由於無法進入人家的圈子,對於這一階段發生的事,只能是從別人的敘述中聽來。
一說,是蘭斯洛主動充當了王后的護衛,為了避嫌,他找了個漂亮的寡婦作了情人,還把人家的紗巾系在手臂上炫耀。這一來刺激了王后,找到他的住處質問他為什麼傷害自己。蘭斯洛為了維護對亞瑟王的忠誠,拒絕承認自己的愛情,當場收拾東西要走。王后不管不顧,衝上去抱著他就親,結果被人堵在了屋裡,百口莫辯。亞瑟王為此專門召開了圓桌會議。會議決定將二人以叛國罪處死。還是亞瑟王心存慈念,不惜打破規則,判處王后進入修道院,將蘭斯洛驅除出境。
另一說,是蘭斯洛在打敗馬德勤之後,覺得已經對亞瑟王的信任有了交代,便去找他辭行。在這之前他先遇到了王后珍妮慧。二人開始時還是蠻理智的,隔著很遠說話。蘭斯洛說完轉身就走,珍妮慧卻忍不住了,撲上去和他吻成一團,剛巧被推門進來的亞瑟王撞見------
真該怪他們那些討厭的習慣——不分時間場合地亂親嘴。咱中國老家的男人女人也親嘴,可總要選個別人看不到的地方,最好是晚上,等孩子都睡了,上床蓋著被子------像他們這樣干,別說人家老公,就是旁人看見也接受不了啊!
雄才大略的亞瑟王心胸再寬廣也不能原諒這樣的行為。他親口對自己的騎士們說道:「作為男人我可以不計較,可作為國王,被人戴了綠帽子,就等於國家的名譽受到侮辱,所以一定要以國法論處。」
珍妮慧深深地後悔自己的衝動,她的解釋是,我的意識是愛國王的,對蘭斯洛的愛不過就是一種感覺。
蘭斯洛倒是好漢做事好漢當,但在承認了自己的過失之後,還試圖表達對亞瑟王的忠誠。
「我還牢記著加入騎士團時的誓言——情同手足,生死與共。」
這意思好像是在說——咱們哥們兒拜把子時可是發過毒誓的,要了我的命你是不是也得跟著玩完呢?
亞瑟王想過赦免他們,可他的理想是要締造一個法治社會,不能由著自己的性子來。
依法辦事對於亞瑟王來說也是挺難堪的,他要把這件對於自己而言極不光彩的事情向廣大的民眾公開,最終聽從他們的宣判。
審判大會的規模空前,幾乎全國的民眾都到場參加了,連守城的士兵們都把注意力轉移到了開會用的大廣場上,放鬆了防範外敵的警惕。
一直賊心不死的馬德勤趁機衝進了城裡,控制了首都所有的地方。
亞瑟王似乎一直在盼著這樣的變故發生。感情上受到的傷害,使得他對於一切都失去了信心。
按照會議程序,剛好輪到珍妮慧對於公訴作出抗辯。這對於她的丈夫而言是蠻痛苦的一個過程,需要認真審視愛人的背叛,需要承受別人嘲諷的眼神,需要再次觸及自己內心的痛楚------謝天謝地,馬德勤來了,他一搗亂,會就開不下去了。
馬德勤不了解自己曾經的主人,還以為他不歡迎自己呢。他命令自己的手下將弓箭瞄準亞瑟王的胸膛。亞瑟王表現出了一個君王的尊嚴,卻明顯地缺乏應有的智慧,他揮動著手中的王者之劍,大聲地高呼:「和他們拚了!」
手無寸鐵的民眾就這樣成了武裝到牙齒的敵人刀下的魚肉,亞瑟王也被對方的利箭射穿了身體。
好在有蘭斯洛,好在接受判決的他沒有被戴上刑具,他奪下敵人手中的劍,帶領民眾和馬德勤一夥展開了生死搏鬥。
老百姓雖然沒有武器,卻絲毫不缺少保護家園的勇氣,他們依靠人多,將馬德勤的士兵圍在核心,石頭棍棒加西紅柿,一通狂毆濫砸,把對方淹沒在了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之中。
蘭斯洛表現得不錯,沒有先去救懵懵懂懂的王后珍妮慧,而是奔著馬德勤衝去,要來個擒賊先擒王。
圓桌騎士團里的新老第一騎士展開了較量。
馬德勤果然不是等閑之輩,根本不去考慮劫持個人質掩護一下自己的卑劣招數,而是和蘭斯洛硬碰硬起來。在他的心目中或許還有著對第一騎士的榮譽不解的情感吧,非要親手和現任者比試一下不可。
蘭斯洛為了挽回自己造成的損失,使出了看家的本領,不但將劍術發揮得淋漓盡致,還大量使用了不顧一切殺傷對方的殘忍招術,不但有空中的攻擊,還有倒地後的手段,終於將馬德勤斬殺。
這會兒的亞瑟王還有一口氣,珍妮慧趴在他身上,不斷地吻著他的嘴唇;蘭斯洛則將剛剛用過的王者之劍塞到了他手裡。他們在這一刻都承認,我愛的只有你,你永遠是我們的王者。
王者之劍據說是亞瑟王從一塊石頭裡拔出來的,誰能握有它就將成為整個國家的主宰。
亞瑟王心滿意足地走了。臨走前,他囑咐蘭斯洛接替自己治理好國家。
蘭斯洛接過了責任,卻將王者之劍丟入了大海。
他將不能成為亞瑟王那樣的王者,而永遠是他手下的第一騎士。
我不佩服蘭斯洛的劍術,卻讚揚他後來所表現出的品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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