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說「雙頭壟斷」，但Facebook或許希望它從未涉足新聞業

編者按：

上個月JOSHUA BENTON在紐約大學的Studio 20做了一次演講，內容是關於過去一年新聞業的創新。在過去的四年里，他每年都要在這個項目的畢業典禮上發表演講。這是一個回顧過去12個月的好機會。

演講第一部分的標題是「我們友好的北加州霸主」，講述了Facebook新聞業務中經歷的一些高潮和低谷。Facebook上主要新聞網站的流量持續在下降。在「實驗」中，Facebook決定在6個國家將大部分新聞通過News Feed進行傳播。

那一節的最後一張幻燈片只有一句話：Facebook或許會希望它從未涉足新聞業吧。

這在當時有一點爭議。人們忘記了「News Feed」本來就不是與新聞相關的內容，至少編輯們是這樣定義的。如今，Facebook(以及它的夥伴Instagram)有數十億人創建了#內容，他們的朋友想免費閱讀的內容;與此同時，真正的新聞只是一個接一個的麻煩。出版商抱怨盈利，保守派抱怨偏見，它自己的員工抱怨唐納德·特朗普選舉獲勝。Facebook已經成為世界歷史上人類關注的最大內容分銷商，而且看起來其專業的新聞報道製造的麻煩比價值多得多。

2015年，Facebook開始意識到這一點，當時Facebook宣布將它將重點把親朋好友創建的內容而非新聞機構的內容推送給用戶。在2016年，新公布的一套「新聞提要價值」（「News Feed Values」）強調「朋友和家人第一」。2017年，馬克·扎克伯格花費了大量精力談論Facebook在社區建設中的作用，他寫道：「我想強調的是，Facebook上絕大多數的對話都是社交的，而不是意識形態的。這些交談是朋友分享的笑話，不同城市間家人間的聯繫。

如果當時的信息不清楚，現在就應該足夠明顯了。上周四晚些時候，Facebook宣布，它將通過降低出版商的內容而不是朋友和家人的內容，「拉近人與人之間的距離」。News Feed負責人Adam Mosseri寫道：「由於News Feed的空間有限，顯示來自朋友和家人的更多帖子以及引發對話的更新意味著我們將顯示較少的公共內容，包括來自發布者或企業的視頻和其他帖子。」。扎克伯格也明確表示:「Facebook的強項一貫是關於人際關係。通過關注讓人們走得更近——無論是與家人和朋友，還是在世界各地的重要時刻——我們可以幫助確保用戶在Facebook的時間花得很值。

對於那些已經開始依賴Facebook流量的出版商來說（Facebook是他們主要的流量來源，其他機構也有30%或40%的流量來自於Facebook），這是一個可怕的消息。這對那些「轉向視頻」(這一直是Facebook的一個重要轉折點)的人來說尤其糟糕，他們祈禱一些「魔力」很快就能把大量的自動播放視頻變成錢。

那麼世界上最大的實時新聞分銷商將會如何影響新聞呢？有一點需要注意，我們並不知道影響的規模會是什麼，是5％的調整還是50％的災難？這裡是關於這個問題的一些想法。

1對於傳統新聞品牌來說，這是比數字原生新聞更好的新聞

不過大多數美國的日報都有這樣的想法:他們需要從讀者而不是廣告商那裡獲得更多的錢——以訂閱或會員的形式。谷歌和Facebook幾乎已經「吃掉了」數字廣告行業。

請注意，這並不是說這一變化對報紙有好處。但是他們中的更好的一些機構擁有既定品牌，獨特內容和付費模式的組合，這些模式使得它們與大眾普通數字原生藝術家相比具有優勢。人們一直預測這個領域會有一段時間的大規模淘汰，我們在2017年下半年開始看到這個趨勢，Facebook的舉措將大幅加快這一進程。現在有很多數字出版商在尋求另一輪的風險投資，他們將面對更多的質疑。

2會有許多Facebook用戶錯過從他們的Feed中消失的新聞嗎?

我們不知道這會對出版商造成多大的影響，甚至Facebook也不知道。但是，現在可以推測有30%的人在Facebook上看到的新聞消失了。(在6國的測試中，很多出版商的降幅都在60%左右，這比Facebook剛剛宣布的要大得多。)

但是有多少人會注意到呢?大多數人在News Feed中看到的新聞量是非常有限的。大約有75%的用戶在他們的前10條推送中只看到1條新聞，或者根本沒有。

我強烈懷疑絕大多數的用戶幾乎不會注意到有什麼不同，而且絕大多數的用戶將不會改變他們在facebook上的新聞消費習慣來彌補損失。那些依靠Facebook News Feed來獲取新聞的人從來沒有成為自信，具有前瞻性，付費新聞消費者的強有力的候選人。他們認為：如果一個新聞很重要的話，它就一定會找到我。如果新聞不再找到他們，我懷疑很多人會不會主動尋找新聞。

對於大多數人來說，朋友和家庭的內容對於傳統新聞來說是一個完全可以接受的到極好的替代品。正如霍里斯·格里利（HoraceGreeley）在1860年所描述的，一個好的地方報紙應該是什麼，「一個普通人最大的興趣是他自己;其次，他最關心的是鄰居。」

Facebook在這方面做得很好。

互聯網上的新聞消費是建立在日常習慣的基礎上的——在早餐桌上讀報紙，每天晚上看湯姆·布羅考。它是有時間限制的、是儀式化的，它是圍繞著公民個人利益與大眾傳媒生產與發行的經濟學之間微妙的重疊而構建的。網路、手機，尤其是社交媒體打破了這些慣例，並使新聞成為不定期地進入你生活的東西。Facebook的損失會為新的儀式創造空間嗎?

如果要我猜可以推動的各種格式,我支持那些對他們有一些儀式的暗示——無論是因為用戶訂閱(播客、電子郵件時事通訊)、因為他們授予被中斷的許可權（推送通知）,因為它們與技術平台緊密交織在一起，用戶仍然深深地聯繫在一起（像iPhone上的蘋果新聞）。

但總的來說，我認為這一變化更有可能推動了出版商策略的合理變化，而不是受眾的消費變化。

3這個變化會對Facebook上的新聞產生什麼影響？

Facebook任何策略的轉變都會激發出版商頭腦中的啟示性視野，但現實情況是這樣的：至少一些出版商共享的內容仍然會出現在人們的News Feeds中。朋友和家人仍然可以分享他們想要的新聞。那麼，如果有的話，那剩下的東西又將如何改變呢？

Mosseri和Zuckerberg都注意到，新聞報道將會有一些調整，不管這些報道是否引發用戶參與。換句話說，不管人們是否在標題下面點了一個小拇指圖標或者一個小小的語音泡泡。扎克伯格（強調我的研究）：

研究表明，當我們使用社交媒體與我們關心的人聯繫時，對我們的健康是有好處的。我們可以感覺到更多的聯繫，更少的孤獨，這與長期的幸福和健康的衡量標準有關。另一方面，被動閱讀文章或觀看視頻——即使它們是娛樂性的或信息豐富的——也可能不那麼好。

基於此，我們正在對如何構建Facebook做出重大改變。我們的產品團隊將專註於幫助你找到相關內容,幫助你實現更多有意義的社交互動…

當我們推出這款產品時，來自企業、品牌和媒體等公共內容的減少。你看到的更多的公眾內容將建立在這個標準的基礎上——它應該鼓勵人們之間有意義的互動。

當然，優化自己對互動的定義已經成為Facebook多年來的核心模式。但肯定是閱讀或看新聞被認為是不利於我們的健康。

閱讀、聆聽或觀看信息一直是千百年來人類知識傳播的核心。

一個新聞的價值是由喜歡和評論來定義的，即不要與你的舅舅來回接收信息，這在某種程度上是不值得的 - 實際上是一個深刻的意識形態的陳述。

Facebook因為「太被動」而將新聞排在了首位。

而且，在一個更實際的層面上，它似乎鼓勵恰恰是這樣的新聞，它驅使讀者的情緒反應——這也是過去幾年裡，Facebook頁面上的超黨派人士用來散布錯誤信息的同一條道路。這些頁面無疑會受到Facebook新政策的衝擊，但他們的方法正在得到提升。

上個月，我們把Rasmus Kleis Nielsen的作品作為我們年度新聞預測包的一部分。

我擔心2018年，我們將看到一個重大的平台決定：新聞根本不值得麻煩，並轉向減少新聞，有系統地將其與其他內容分開，減少在平台發布信息的新聞機構...

像Facebook或YouTube這樣的平台原理新聞，對於那些把平台和發行商之間的關係視為零和博弈的人來說，似乎是一場勝利。

責任編輯：秦志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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