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師長把堂堂總理趕下台，不靠槍杆子靠筆杆子，2份電報搞定

民初軍閥常常被視為一群沒文化的大老粗，對此，至少有兩個人不答應，一個是馮國璋，一個是吳佩孚，兩人都是秀才出身。而且，吳佩孚還創造了一個神記錄：2份電報，罵得當時的總理自動下台。

1919年6月13日，龔心湛由財政總長陞官為總理，但只幹了三個月就下台，正是被吳佩孚的2份電報罵走的。堂堂總理，龔心湛心理這麼脆弱？吳佩孚的電報寫了啥，殺傷力這麼大？

吳佩孚的簽名

龔心湛是安徽合肥人，先後在外交和財政兩個領域干過，還當過安徽省長。早在當財政總長時，他就受過陸軍總長靳雲鵬的氣。除夕那日，靳雲鵬找龔心湛要300萬，答曰沒有。錢就開罵了：「沒錢你幹個屁（財政總長）？」就這句話，龔心湛受不了，當天打辭職報告，撂挑子跑天津去了。總理錢能訓出面請他回來，龔心湛提出兩個條件：1.收多少付多少，不能透支；2.武人不許開口罵人。第二個條件說明，龔心湛怕被人罵，尤其怕被沒文化的軍人罵。

陸軍總長靳雲鵬

怕什麼來什麼，龔心湛當財政總長被武人罵，當了總理再次被武人罵。前次他挨罵，好歹對方還是與自己平級的總長，後一次挨罵，龔心湛已經是總理，罵他的武人卻只是一個小小的師長，而且罵得他無地自容，自動下台。

神馬情況？

當時南北開會討論議和，龔心湛派出的是國會議長王揖唐，公開表示王是最合適人選：「王公才識過人……」

吳佩孚特別討厭此人，專門發電給龔心湛表示強烈反對，罵王揖唐是臭名昭著的小人，一連六個排比，氣貫長虹：

「戊申露頭角於遼瀋，辛亥被逐于吉林，乙卯則貽禍項城，丙辰則夤緣東海，丁巳則以戰誤合肥，戊午則以黨派挾元首。數年之間，而參議而旅長而巡按而內務總長而安福黨魁而國會議長，其鑽營之才識過人矣。」

吳佩孚罵了王揖唐，不忘把龔心湛帶出來也罵一通（王是他委派的）：「自王充任議和代表，而全國嘩然，公獨好人之所惡……公謂王公才識過人，他人未瞻風采，或尚未知底蘊，師長等駐防藩吉，知之最審……」

龔心湛（時任內務總長）代表段祺瑞祭奠中山先生

上面的電報主要針對王揖唐，只是罵龔心湛瞎用人。吳佩孚覺得不過癮，又發了一份電報，直接罵龔心湛，翻舊賬，說他當財政總長偏心，捨不得給軍費，只知道把錢送給王揖唐的安福系：

「自安福系發起以來，胚胎於借款告成，而卵育於公長財政。今日撥黨費數十萬，明日撥旅費數萬元，何莫非民脂民膏！……軍餉之積欠累累，黨費之接濟源源。」

吳佩孚的意思很明顯，龔心湛和王揖唐有非常密切的利益關係，穿一條褲子的，所以才不管王揖唐這人有多差勁，一定要委任為北方議和總代表。

吳佩孚的電報公開發表在報紙上，全國人民都能看到，而且站在愛國的高度，說得不僅大義凜然，而且有理有據。龔心湛當財政總長，被陸軍總長一句話罵得掛冠而去，這次當了總理竟被一個小師長罵，更掛不住了，再次辭職。

武漢的吳佩孚故居

每次看到吳佩孚這段，總想起《三國演義》里諸葛亮罵王朗，罵得真夠痛快。王朗和龔心湛臉皮都太薄了，我敢打包票，要是換成劉邦這種臉皮比城牆還厚的人，任你怎麼罵，他都嬉皮笑臉無所謂。

參考資料：

1.來新夏：《北洋軍閥史稿》，武漢：湖北人民出版社，1983年

2.近代史叢書編寫組：《北洋軍閥》，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73年

3.張黎輝等編：《北洋軍閥史料》，天津：天津古籍出版社，1996年

4.杜春和：《北洋軍閥史料選輯》，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1年

5.《吳佩孚新論：吳佩孚國際學術研討會論文集》，北京：國家圖書館出版社，2014年

（第216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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