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裡下雪了嗎？在9位大師的傑作里幻想最美冬天

最新 01-18

你那裡下雪了嗎？

雪，大概是冬天最值得期待的事了。每當下雪，朋友圈都會被雪景攝影大賽刷屏，在對飄雪的驚嘆或堆雪人歡笑中，所有人都變成了孩子。雖然，今年的北京遲遲未見雪花，但這不妨礙我們從藝術家筆下的雪景中幻想一個最美的冬天。

上帝創造了自然，而藝術是藝術家創造的自然。列夫·托爾斯泰也曾說，「藝術不是技藝，它是藝術家體驗了的感情的傳達。」照搬自然景色，是畫不出傳世之作的，在藝術作品中，最富有意義的部分恰恰是作家在運用技巧之外的個性。以下這些藝術史上的大師以各自非凡的手筆給我們以截然不同的冬景感受：的藝術家用眼睛犀利地捕捉冬天的細節，有的則動用超能力，用耳朵「傾聽」雪的色彩；有的將對生命的思考賦予風景，有的則成為了感情豐沛的詩人……

｜9位大師筆下的冬景｜

Hunters in the Snow

(1565)

Pieter Bruegel the Elder

《雪日獵人》

老彼得·勃魯蓋爾

由於技藝的難度限制，相對於夏景，對冬景的描繪通常更具挑戰，這也是西方藝術在早期文藝復興以前以冬季為創作背景的畫作普遍稀少的一個原因。勃魯蓋爾在這幅畫中對細節的大量精細描繪，標誌著一個重大的轉變——在彼時的歐洲，有關季節畫作的創作表達，從那之前的歐洲貴族傳統轉向了佔據主導地位的世俗生活場面。《雪日獵人》描繪了冬季里美好的一天：市民沉浸在滑冰、打冰球的娛樂中，而打獵的精英們似乎進展不順，幾隻獵犬看上去筋疲力盡，他們忙活了一整天，僅僅只獵獲了一隻狐狸。

Four Seasons: Winter

(1755)

Francois Boucher

《四季：冬》

弗朗索瓦·布歇

這幅有關冬日的諷喻畫，是18世紀洛可可風格的典型作品，擯棄了對自然與農業勞作的歌頌，布歇向我們展示了一對在金色雪橇上調情的男女——畫中女子的衣著，除了那件毛皮外套，其餘與季節極不相符。這幅作品是布歇為路易十五公認的情婦——蓬巴杜夫人所作，畫作不規則的形狀表明了它可能曾被懸掛在她眾多居所中的一處的門上。

Winter Scene on a Frozen Canal

(1620)

Hendrick Avercamp

《凍河雪景》

亨利克?阿維坎普

作為另一位荷蘭黃金時代的藝術家，阿維坎普的名氣或許不如倫勃朗與維米爾大，但在他所在的時代——同時也是上個世紀最寒冷的時期之一，沒有人能夠像阿維坎普一樣，對這個低地國家寒冬景象保持高度並持續的描摹熱情。

阿維坎普天生聾啞，也許寂靜讓他能更加敏銳地觀察這個世界。孩童時期，他就學會了滑冰，出於對冰雪的熱愛，他漸漸成為一名擅長冬景描繪的畫家。他的畫作廣泛地被收藏家喜愛並納入私藏。這幅畫與他的大多數冬景畫類似，巧妙地採用了單點透視，我們可以看到：既有近景中著裝時尚的溜冰人、馬拉雪橇上頭戴面具的狂歡者，也有大量嫻熟的溜冰高手以及生疏的初學者延伸至遙遠的視野以外。值得玩味的細節處處體現著冬日生活的生趣盎然。

The Sea of Ice

(1824)

Caspar David Friedrich

《冰海》

卡斯帕·大衛·弗里德里希

身為德國偉大的浪漫主義畫家，弗里德里希描畫了桂帕號軍艦的殘骸——這艘來自大英帝國的輪船滿載一支探險隊，在一次遠征北極的途中被困冰海，船隻被冰塊全面覆蓋，此時的冰山，不僅是障礙物，更像一座「墓碑」。在弗里德里希的藝術中，大自然往往是一種純然淡漠的存在，被藝術賦予了一種莊嚴與肅穆。

The Magpie

(1868-69)

Claude Monet

《喜鵲》

克勞德·莫奈

莫奈可以說是擅長冬景畫的一把好手——他創作了100多幅以冬天為主的繪畫。眾所周知，莫奈是印象主義畫派大師，有一說法是，莫奈投身印象派的創作是受到另一位與他名字常常被人搞混的畫家——馬奈那幅《草地上的午餐》的影響。然而，長江後浪推前浪，當前輩馬奈親眼所見這位印象派畫家的冬景畫時，他放棄了自己以此為創作動機的任何嘗試，足以可見莫奈的冬景畫技藝的嫻熟在當時幾乎無人能及。

這幅《喜鵲》是莫奈最大的一幅描繪冬天的作品，一隻孤獨的喜鵲棲息於埃特爾塔的一處籬笆之上，然而，這幅畫最令人驚嘆的，是雪地上投射的太陽陰影——畫家並沒有以灰黑色來表現，而是採用了令傳統技藝大為震驚的藍色。這也是莫奈使用彩色表現陰影的第一個案例。

Winter Landscape

Wassily Kandinsky (1911)

《冬景》

瓦西里·康定斯基

在康定斯基的早期藝術生涯中，他發展了有關顏色的「聯覺」理論，一種近乎神秘的超能力：「聽見」色彩的能力。聯覺（Synesthesia），又譯共感覺、通感或聯感，這是一種具有神經基礎的感知狀態，表示一種感官刺激或認知途徑會自發且非主動地引起另一種感知或認識。具有聯覺的人通常被稱作聯覺人（synesthete）。據估算，平均每23個人中會有1人擁有某種聯覺。一個聯覺人的聯覺感受很少發生改變，對他們來說，觸覺、味覺、聽覺、視覺以及嗅覺等感覺都混合在一起，而非各自分離。例如，一個人「感到」數字1是紅色，他每次看到1字時，都會「看見」紅色。

康定斯基將這種「超能力」應用到這幅這幅冰雪覆蓋的鄉村風光畫的創作中，這也是康定斯基轉向抽象表現主義之前最後創作的象徵主義作品中的一幅。當我們疑惑這幅五彩斑斕的風景畫怎麼會與冬天相關聯，方知康定斯基筆下的冬天是聽覺作用下的畫面，而不是視覺，他可以十分清晰的聽見色彩，這一效果對他的藝術產生主要影響。他甚至把他的繪畫命名為「即興」和「結構」，彷彿它們不是繪畫而是音樂作品，如此一來，冬天便不再是白雪皚皚，即便是冬季的天空，也並非陰灰暗淡。

康定斯基打破了人們對冬天的固有印象，在這幅畫中，色彩可以作為一種自主的東西，遊離於物體或者自然景觀，自成一體：黃色的天空在綠色與白色的交疊下充滿生機，通向小屋的小徑流淌著粉色帶來的愉悅感，五彩的山丘彷彿是畫家的調色盤，經他隨意塗抹，冬日被演奏為一曲輕鬆活潑又趣味盎然的協奏曲。畫家將繪畫帶進了音樂，藝術變得更為純粹而形而上。

The Drum Bridge and Yuhi Hill at Meguro(1857)

Hiroshige

《目黑太鼓橋夕日之岡》

安藤廣重

這是日本江戶時代的百幅圖畫之一，描繪了江戶（現在的東京）一座獨木橋。安滕廣重的繪畫常常表達出典雅而充滿詩意的大自然，一種幽抑又柔和的氣氛。他所描繪的自然景象，總是和人物有著密切的關係，並且富於詩的魅力。

這幅畫屬於安藤廣重被廣泛喜愛的浮世繪系列之一，畫家選擇從45°的角度去描繪日本德川時代的江戶一景：與冰天雪地的風光相比，江戶城中的這座橋看上去愈加渺小孤單，遮蔽在竹斗笠下的行人踽踽獨行。安藤廣重筆下的冬季也許是他最感傷的情緒體悟，白皚皚於茫茫然之中，即便是江戶時代的東京，這座在當時十分繁華的鬧市，在大自然的一場冰雪覆蓋下，城市的繁華卻無意間讓人徒增一種傷感：大自然變化無常，而人生稍縱即逝，一種「物哀」的情緒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