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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鬱症:誰餵養了這隻「沉默的羔羊」

高校應該建立一種機制,定期為教師提供心理輔導,給大家一個傾訴的機會,同時也方便及時發現抑鬱症的苗頭,並及時進行心理輔導和醫學干預。

看過電影《沉默的羔羊》的人,一定會對男主角漢尼拔的印象深刻。這位精神病專家有著優雅的談吐、超群的智商,雖然平時極為沉默,如同一隻溫順的羔羊,但卻是一個有著高度病態心理的吃人狂魔。

在疾病界,也存在這樣一隻「沉默的羔羊」。它不像感冒發燒那樣來得突然,也不像癌症那樣駭人聽聞,甚至很多時候,人們並不把它當成是一種病,但它卻往往能「殺人於無形」。那就是抑鬱症,又可籠統地稱為「抑鬱障礙」。

對於抑鬱症的可怖之處,國內某高校教師郭邦(化名)有著深刻感受,因為前段時間,他的一位同事就被這個沉默的殺手奪去了生命。

據統計顯示,我國每年至少有13萬人自殺身亡,其中40%患有抑鬱症。而在我國的約3000萬抑鬱症患者中,大約15%最後死於自殺。近些年來,在這個龐大的患病群體里,高學歷者正在逐漸增多,這其中便包括高校教師。

那麼,到底是誰餵養了那隻可怕的沉默羔羊呢?

患病比例增加

因為同事死於抑鬱症,郭邦對這個疾病的患者就多了一些觀察和了解。

「他們往往在各方面都很正常,主要是情緒低落,不願與人打交道。」郭邦說,但由於他們並不會主動說出來,所以大家即使看到一些情緒低落的表現,一般也不會往抑鬱症方面去想,直到最後人沒了,才發現已經無法挽回了。

不過,在北京回龍觀醫院精神科主任醫師王志仁看來,雖然抑鬱症因患者大多不願意主動向他人袒露心跡,從而使得它總會「殺人於無形」,但只要多一些了解和細心觀察就會發現,其實抑鬱症也是有跡可循的。

「抑鬱症的臨床表現主要是『三低』,包括情緒低落、思維遲滯,以及言語、運動減少、遲緩。」王志仁說,情緒低落主要是不開心,經常煩躁;思維遲滯是感覺自己的注意力、記憶力下降,對外界刺激的反應變慢;言語、運動減少、遲緩則是指語言量減少、說話音調降低、食慾減少、睡眠質量下降等。

王志仁表示,雖然很多人因抑鬱症看不見摸不著而不太把它往病症上靠,但實際上,它是精神科很常見的一種疾病,「就像內科的肺炎、胃潰瘍等疾病一樣」。

而且近些年來,我國抑鬱症患者也有不斷增多的趨勢。

上世紀八九十年代,我國衛生計生部曾就情感障礙(當時,情感障礙包含抑鬱症,後被單獨分離出去)進行過兩次抽樣調查。一次是在1982年,覆蓋全國12個地區,50000多人參與調查,數據顯示的終生患病率為0.076%;另一次是在1993年,覆蓋全國7個地區,樣本量總數為23333例,結果顯示終生患病率為0.083%。

而在2017年4月7日,國家衛生計生委發布的「中國精神障礙疾病負擔和服務利用研究」項目調查結果顯示,我國心境障礙患病率為4.06%,其中抑鬱障礙為3.59%。負責此次調查的北京大學第六醫院教授黃悅勤在接受媒體採訪時表示,抑鬱障礙又包含了抑鬱症、抑鬱障礙未特定、心境惡劣三種疾病,其中抑鬱病的患病率為2.1%。

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了抑鬱症的發生呢?

不同因素誘發

首都醫科大學附屬北京安定醫院院長王剛曾在接受媒體採訪時表示,從抑鬱症的發病機制來看,遺傳因素排在首位,屬於內因,外界因素則是誘發抑鬱症的第二位風險因素。

「抑鬱症是一種應激相關性疾病,我們可以簡單地把應激理解為壓力,其特點就是慢性、不可預測性,這個壓力可能在你身邊持續存在,而且難以預測、無法掌控,這種壓力類型是一個重要的誘發因素。」王剛指出,還有一些影響因素,比如「負性生活」事件,生活里發生的一些不愉快的事件,「患抑鬱症是內因和外因的交互作用」。

對此,王志仁也表達了類似觀點。

「就抑鬱症來講,目前我們對其發病的生物學基礎還不是很清楚,但有幾個相對明確的危險因素。首先是遺傳因素,佔到30%~40%的比例。」王志仁說,另外一個是社會因素,比如失業、工作壓力大、家庭變故等,都會引起情緒低落,但這些只是誘發因素,並非直接導致抑鬱症,只有一小部分人會在這些事情發生後無法恢復。「比如一名高校教師,原來教授2門課,現在教授4門,還要面對各種評估、考核,工作壓力大、睡眠不好、情緒低落,在長時間難以恢復的情況下,就可能患上抑鬱症。」

對於王志仁所說的社會因素,郭邦感觸頗深。

「教師是一個壓力很大的職業,雖然患者自身的承受能力因人而異,但據我了解,壓力確實是一個很大的影響因素。」郭邦說,很多青年教師生活上處於上有老下有小的階段,有的還因住房問題而背了一身債務;工作上在面臨評職稱的同時,還要講好課、寫好文章、做好科研,以應對各種考核,「大家起早貪黑,熬夜更是家常便飯,就像轉動的陀螺,稍一停歇就可能會被淘汰掉」。

而在大連理工大學心理健康教育與諮詢中心主任胡月看來,抑鬱症的成因則包含三個方面,分別為社會因素、生物學因素(即遺傳因素)與心理因素。

「如果拋開生物學因素,在抑鬱症的成因中,還有社會因素和心理因素的影響,在受到社會事件刺激下,如失戀等挫折導致的反應性抑鬱,當然其中最根本的還是心理因素。」胡月說,因為大家面臨的外部環境和生活刺激是一樣的,每個人的反應會很不一樣,更重要的是每個人的認知反應和個性差異。「有些人具有較為明顯的不合理認知,會導致焦慮、強迫、衝動等情緒反應,在實際生活中往往會過分地疑慮謹慎、追求完美,這些人會感受到很大的心理壓力,因此更容易出現心理失衡,進而產生抑鬱或形成抑鬱症。」

認識存在不足

根據統計調查,我國抑鬱症患者超過3000萬,但治療率卻不到10%,而對抑鬱症的「無知」無疑是低治療率的「罪魁禍首」。

據2017年4月發布的《中國網民抑鬱症調研報告》統計數據顯示,在1萬多名受訪者中,雖然碩士及以上學歷人群中,對抑鬱症非常了解的比例能達到10%,比高中及以下學歷人群約3%的比例高不少,但相對而言,即使是高學歷人群,對抑鬱症的了解也很有限。

對此,郭邦頗有同感。

「朋友出事後,我們很心痛,也很後悔,總會想,為什麼沒能及時發現他患上了抑鬱症呢?」郭邦說,最根本的原因是大家對抑鬱症的理解上存在問題,認為它與精神分裂有關係,所以難以啟齒,親友則因為不了解其癥狀和危害而忽略了它的存在。

王志仁也表示,不少患者認為抑鬱症是與精神相關的疾病,是精神有問題,所以不願意表達出來,也不想接受治療,更多地還是選擇獨自扛下來。

說到認識不足,胡月還特別提到了抑鬱情緒與抑鬱症之間的區別。

「很多人不懂兩者之間的關係,其中也包括高校教師,他們以為抑鬱症就是抑鬱情緒,自己調節一下就能過來,但其實並非如此。可以說,它們是量變和質變的關係。」胡月說,「抑鬱情緒只是時間很短的感受,一般持續一至兩天,比如被人批評,可能就會產生鬱悶等抑鬱情緒,不過稍微調整一下可能就恢復了。但抑鬱症就不一樣了,『三低』的臨床表現持續半個月以上,就可以診斷為抑鬱症,如果再細究的話,還有輕度和重度之分。如果確診是抑鬱症,那是一種疾病,需要到醫院進行心理治療,同時進行心理諮詢輔助調節會更有效。」

而人們之所以對抑鬱症認識不足,則是因為我國對該領域的教育和普及還比較欠缺。這在《中國網民抑鬱症調研報告》中可見一斑。

調查結果顯示,48%的人主要通過明星或其他相關熱門事件了解或接觸到抑鬱症,28%的人是因為自己或身邊的人受到抑鬱症困擾,22%通過書籍報刊或其他讀物獲得相關知識,僅有2%是因為學校有相關的課程或講座。

多管齊下防治

面對當前高校教師中抑鬱症患者不斷增多的現狀,胡月認為,首先要提高大家對抑鬱症的正確認識。

「比如大連理工大學,心理健康教育與諮詢中心每年都會定期舉辦心理沙龍、健康諮詢日等活動,針對全校師生開展心理健康教育,普及相關知識,其中就包括抑鬱症的知識。」胡月介紹道,在新教師上崗之前,除了職業培訓外,心理健康培訓也是重要一環。

除了要提高認識外,王志仁認為,最重要的還是要自我調節,並及時接受正規治療。

「大家可以通過適當的興趣愛好來釋放工作、生活中的壓力,不斷將壓力因素下調;同時,親友也要多多陪伴與溝通,將支撐因素上調。雙向調節,更有利於降低抑鬱症誘發的風險。」王志仁說,如果已經確診為抑鬱症,尤其是中度和重度患者,除了心理治療外,還要輔以規律的藥物治療,「畢竟抑鬱症是一種病症」。

在郭邦看來,要想更好地防治高校教師抑鬱症,除了管理制度要更加科學合理外,莫過於建立一種有效的預防監控機制了。

「目前,高校在學生心理輔導方面有了比較健全的制度和做法,但在教師層面還遠遠不夠。」郭邦說,應該建立一種機制,定期為教師提供心理輔導,給大家一個傾訴的機會,同時也方便及時發現抑鬱症的苗頭,並及時進行心理輔導和醫學干預。

對於郭邦的觀點,胡月表示認同。「要建立這樣一種機制,需要高校乃至教育主管部門重視並制定相關文件、出台相關制度。」胡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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