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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痴迷巴赫的電子音樂教母,她說當今音樂太可悲了

電子音樂和古典音樂都不會忘記她。

50年前,電子音樂專輯「Switched-On Bach」(時髦的巴赫)橫空出世,震驚世人。

這張專輯1968年10月份問世不久便打入Billoard榜單前10位,並且在Top200中盤踞59周之久,成為1969-1972年古典音樂最佳專輯,日後更是銷量超過百萬獲得白金專輯認證。

「Switched-On Bach」專輯封面

在1970年的格萊美上,「Switched-On Bach」將「最佳古典樂專輯」、「最佳古典樂獨奏」與「最佳古典樂錄音」三項大獎收入囊中:這可能有些難以理解,電子音樂拿了古典音樂獎項?

這一切都要歸功於Wendy Carlos,後來人稱她為電子音樂教母。

作曲家中的「丹麥女孩」

那時他還不叫WendyCarlos,而是WalterCarlos。這是個不折不扣的男性名字,正如在大眾的眼中他是個男人一樣。

Walter Carlos 1950s

然而對自身性別的焦慮在Carlos很小的時候就體現出來了。五六歲時,他就相信自己是個小女孩,更喜歡長發女孩兒的衣服——可他的父母沒能在一開始就意識到小Carlos心理上的劇烈衝突,只發現這個剛上沒多久鋼琴課的孩子特別有天賦,已經寫出了自己的第一首三重奏。

理性與感性在Carlos身上不斷交織著,他愛音樂,也愛新科技。

年輕時的Carlos

1958年到1962年,Carlos在布朗大學攻讀物理學和音樂雙學位。那時他跟一個女生出去約會,竟然嫉妒起那個女孩兒來,只是因為他是男人,而她是女人。

之後Carlos搬到了紐約,在哥倫比亞大學做作曲研究生。在這座藝術與機遇之城,他開始了為電影配樂的工作,也曾與伯恩斯坦合作過音樂會。

在那他第一次了解關於變性的知識,並且和性學家Harry Benjamin有了接觸。過了幾年,Carlos開始進行激素治療,這改變了他的外貌。然而事情並非一帆風順,Carlos自己也曾懷疑和遲疑過。

在發行成名作「Switched-On Bach」之後,Carlos與聖路易斯交響樂團進行了一次現場表演。出現在公眾場合讓他覺得很不適,他甚至在酒店房間里哭了起來。Carlos戴上了假鬢角和假髮,用眉筆給自己畫上鬍子,努力把自己裝扮成一個男人該有的樣子。

手術成功後的Wendy Carlos

之後,1970年在Dick Cavett的節目上,Carlos做了同樣的事,那次他遇見了庫布里克。「Switched-On Bach」在商業上的成功讓Carlos有能力在1972年5月接受變性手術。他終於成了她,然而在70年代她還是以原來的名字「Walter Carlos」發行專輯。

巴赫與庫布里克

在Carlos之前,硬體合成器僅僅在一些實驗音樂中有所使用,十分不受主流音樂圈待見。而Carlos不僅讓大眾發現硬體合成器不是怪物也不是玩具,而是一件真正的、潛能無限的樂器,更讓業內人士明白,它的作用不僅僅是製造些奇怪的音響。

電影配樂大師漢斯·季默與Moog硬體合成器 1970s

於是,在「Switched-On Bach」中,Carlos與Benjamin Folkman使用Moog合成器演奏了巴赫的作品,其中包括《十二平均律》與《二部創意曲》中的數首曲目。

而緊隨其後的第二張專輯「The Well-Tempered Synthesizer」(好脾氣的合成器,1970)中,Carlos將演奏曲目從巴赫擴充到了蒙特威爾第、斯卡拉蒂和亨德爾。

「The Well-Tempered Synthesizer」專輯封面 猜猜哪個是亨德爾?

之後,1973年的「Switched-On Bach II」(時髦的巴赫 II)、1979年的「Switched-On Brandenburgs」(時髦的布蘭登堡協奏曲)一直到1992年的「Switched-On Bach 2000」。用合成器演奏巴赫,Carlos堅持了二十多年。

在這些年中,合成器不再被放在音樂學院的實驗室里,而是成為了許多音樂尤其是流行音樂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正如古爾德在Carlos發布第一張專輯時評價的那樣,「這是鍵盤樂演奏歷史上的一大壯舉」。

巴赫的太空漫遊

為什麼選擇巴赫?這個問題可能需要去問勛伯格。

當先鋒派作曲家們想要創新而又擔心過於激進時,最好的做法就是與傳統建立聯繫,在某些方面親近大眾。當年勛伯格研究十二音作曲技法時,就在自己鋼琴組曲的原型序列中加入了巴赫動機,這是在向傳統致意,也是在向傳統宣戰。

(建議大家去聽她的Brandenburg Concerto)

Carlos的用意也非常明顯:合成器不單單可以發出聲音,它可以發出樂音,可以演奏樂曲,甚至巴赫的作品也不在話下。這就狠狠地打了那些不看好合成器遠景的守舊派的臉,也讓普羅大眾感覺到新奇——原來巴赫的作品還能這樣演繹!這是什麼樂器?

時髦的巴赫2000

果不其然,在Carlos的推動下,Moog合成器的銷量不斷攀升,越來越多的音樂人注意到這種新樂器,並且將它運用到自己的音樂創作中(比如Hans Zimmer)。

Carlos的革新也吸引了許多電影導演的注意,比如利斯伯吉爾,他邀請Carlos為《電子世界爭霸戰》配樂。而最有名的,當屬Carlos與庫布里克的合作。

電影《發條橙》拍攝現場 右一為庫布里克

Carlos與庫布里克合作了《發條橙》與和《閃靈》兩部電影作品。

當然庫導的變態品質大家想必早就有所耳聞,要是看配樂師不順眼就開掉直接用古典音樂(比如《2001太空漫遊》),對Carlos來說也是一樣。

於是,在《發條橙》中,庫布里克除了大刀闊斧刪減她的配樂之外,還讓她改編了羅西尼和貝多芬的作品。所以在《發條橙》之外,Carlos還另外發布了一張專輯——也是在這張專輯中,她第一次使用了自己的女性名字,Wendy Carlos.

「這是個極大的悲劇」

或許是早年間的那些經歷讓她對大眾產生了抵觸,她受傷了。

在Carlos在職業生涯中,她十分反感聚光燈,也極少接受媒體採訪。當初還是在《花花公子》雜誌上,她公開承認了自己的變性手術。如今,這位偉大的電子音樂家在紐約過著平靜的生活,過許多年才發布一首作品,慢悠悠地創作著。

2007年,與Frank J. Oteri的一次訪談中,Carlos對當今的音樂進行了點評:

「當我發現鼓機代替了真正的鼓手,而無數聽眾接受了這種僵化的甚至帶有法西斯色彩的死板鼓點,我不得不說這是個極大的悲劇——這就像是在聽打樁機工作,像活在工廠設備的噪音里。最近有個人把他在柏林營業多年、極其成功的爵士俱樂部關了,他說他現在離開,是因為當今的爵士樂和流行樂『不再搖擺』了。事實就是如此,被量化的節奏太死板,太機械化,我們成了機器人,太可悲了。」

這實在是令人意外。

以大眾對Wendy Carlos的印象,人們覺得她一定會對現在的音樂環境感到欣慰:電子樂大行其道,全球百大DJ的作品年復一年刺激著聽眾的耳膜,沒有誰的播放器里不存著幾首電子音樂,可她認為這是電子樂的悲劇。十年過去了,這種悲劇愈演愈烈。

Carlos很喜歡貓

可能Carlos是對的,在她的心裡,電子音樂不過是手段,是樂器是音色,最重要的還是站在合成器前面的音樂家,是他們的演奏。

她反感那些坐在電腦前,不斷複製粘貼的所謂音樂人們,現場演出時拿一塊U盤敷衍觀眾。對她來說,他們和她是兩個群體,沒有真正觸碰到電子音樂——或者說音樂的靈魂。

已經快要邁入耄耋之年的Wendy Carlos仍然堅持著工作。她身邊有Moog合成器,有貓。

Dies Irae (From the Movie "The Shining")

 Stanley Kubrick: Best of Hits

Gold Rush Studio Orchest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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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願Wendy Carlos長命百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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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_?| 圖片來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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