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民起義不可能推動中國前進

引言：綠林文化與農民起義

國人歷史觀的形成，和戲劇、評書、皮影等民間文藝有著直接又密切的關係。每個中國人（也許不包括上世紀七八十年代後出生的），大都是在這些東西陪伴下成長起來的，並由此形成了自己的對歷史的觀點和評判標準。

這些評書、戲劇，有很大一部分是描寫那些所謂綠林好漢的，像《三俠五義》、《水滸傳》等。在人們的印象里，這些好漢們大塊吃肉，大碗喝酒，殺富濟貧，替天行道，很是讓人羨慕，滿足了受欺凌、被壓迫的弱勢群體對社會公平、正義的渴望，形成了尊崇暴力、無視法律秩序的中國文化特色。金庸、梁羽生的武俠小說的廣泛流傳就是以這種文化為背景和基礎。

建國後，出於意識形態的考慮，為自己的暴力行為提供歷史和邏輯上的動因，農民起義成為歷史研究領域中的顯學。經過那些所謂的歷史學家的挖掘、論證和官方的欽定，農民起義是推動中國封建社會進步的動力的結論就得出了，歷史教科書上也就充斥了陳勝、吳廣、李自成、太平天國等一系列農民起義領袖的高大形象。而對農民領袖的謳歌、又和中國傳統文化中對綠林英雄、梁山好漢的讚美一脈相承，因此有著濃厚的歷史文化背景和廣泛的受眾基礎。這種現象，直到上個世紀八十年代才逐漸被打破，歷史真相也開始一點點浮現出來。

一、農民起義的目的

按照教科書，農民起義是為了推翻舊社會，建立美好的新新社會。

那麼，就有一個問題，農民起義，是否體現農民意志，代表農民階級的利益，體現農民對於土地佔有和使用權的要求？

如果我們深究一下那些已經成氣候、成規模的農民起義，標誌就是已經建立了自己政權的，就會發現，這些農民起義的目的，從領導人物來說是做皇帝，將領們是做將軍、大臣、王侯將相。看看黃巢、李自成、太平天國洪秀全哪一個沒過過皇帝癮，這裡還不包括真正改朝換代的劉邦、朱元璋；而那些不成氣候的造反者，目的則是大塊吃肉，大碗喝酒。這說明了什麼，這說明農民起義的真正目的是要推翻一個地主階級，從而把自己打造成另外一個地主階級，而不是真正反對封建地主土地所有制。因此，他們不是農民階級的利益代表（雖然在起義初期往往以農民利益代表者、維護者面貌出現），不可能體現出農民對於土地佔有和使用權的要求。

說得直白一點，在他們眼裡，起義就是為了兩件事，一是錢，二是女人。套用學術術語，則可以這樣表述：以暴力為手段，實現社會財富的重新分配。

說穿了，農民和地主是封建社會的兩大矛盾主體，肯定是相輔相成，伴隨始終的，不可能光有矛沒有盾，也不可能只有盾沒有矛。如果農民起義代表農民階級的利益，體現了農民對於土地佔有和使用權的要求，而且成功了，其後果不就是地主階級在中國歷史舞台上消失了嗎。既然矛盾的對立面消失了，矛盾也就不存在了，另一面也就不存在了，也就是說，農民階級自己也不存在了。而這種情況，只能出現在新的生產關係出現之後，反封建的任務是應該由資產階級通過民主革命來承擔的。當然由於特殊國情,在我國,這個任務由中共承擔完成了。

二、農民起義的領袖

這個問題比較重要，因為一場運動的組織領導者在很大程度上決定著運動的走向和成敗。按照歷史教科書的說法，革命的性質很大程度上取決於領導階級。

縱觀中國曆次「農民起義」發動者、組織者、領導者，出身純農民的少之又少，大多數都是貴族、軍官、官吏、流民、無賴、土匪，像人們熟知的陳勝是戍卒，李自成是驛卒，劉邦是亭長，朱元璋是和尚，張角是道士、教主，更別說黃巢、李密了。舉個大家熟知的例子，水泊梁山的三任寨主王倫、晁蓋、宋江就分別是落第秀才、保正、押司（有人說水滸是文學作品，當不得真。不過我們不是一直說，文學是生活的反映嗎？）

為什麼農民不可能成為領導人物呢？因為一個人的出身、受教育程度、信息來源等決定了個人的眼界、見識、謀略、手段，組織能力、管理水平。尤其是起義，畢竟是打仗，很難想像一支軍隊能由一個務農的人來領導。如果由一個沒有軍事素養的人來對抗政府軍，你能指望一群烏合之眾靠意志、信念可以戰勝訓練有素的國家機器？

結論：農民起義不可能為中國的進步發展提供那怕一絲一毫的動力

農民起義不可能為中國的進步發展提供那怕一絲一毫的動力，這個觀點即使是用官方學說來分析也能夠得出，只要不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因為它不可能提供新的理論指導，提供新的生產力，不能打破原有的社會結構，改變原有的生產關係。農民起義只是改朝換代的工具，一次新的統治——被統治秩序的建立，是一個歷史循環過程。在這個過程當中，歷史在原地打圈圈，而不是什麼螺旋式上升。而這個新秩序的建立，是以消耗大量勞動力和社會存量財富為代價的。內容決定形式，既然革命是實現社會財富的重新分配，那就必須採取暴力手段。看看歷次農民起義的後果，基本上都是赤地千里，雞犬無蹤，人口銳減，社會受到極大破壞。而任何一個社會，大量存量財富才是其發展背後的真正動因。中國封建社會歷經2000餘年，最終沒有發展成為資本主義，根源即在此。

綜述，中國農民起義在本質上，只是一個改朝換代的工具，是社會財富的重新分配，社會秩序的重新構建的過程，沒有也不可能提出農民自己的政治綱領、利益訴求，遑論實現。因此，原來意義上的農民起義，在中國從來就沒有存在過；退一步說，即使存在過，也只是萌芽階段，長大後就變質了，因為在中國這塊土地上還沒有供它們生根、開花、結果的土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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