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日本最神秘的女歌手,她的歌我又循環了一整個冬天。
這個冬天,又把《高校教師》的插曲《我們的失敗》(僕たちの失敗)單曲循環了無數遍,《高校教師》的經典畫面不斷在腦海中閃過。這首1993年的日劇插曲,雖然發行於1976年,但同樣也在當下引起了無數人的共鳴。
1993《高校教師》劇照
這首歌曲的演唱者,那個藏在墨鏡背後、聲音透著一絲寂寥的歌手——森田童子,轉眼間也馬上65歲了。
在蔬果店前的森田童子
森田童子出生在1950年代,她讀高中時,日本學生運動正進行地如火如荼。
她認識了一些東京教育大學投身學生運動的學生,並與他們成為朋友。
那是一個熱血沸騰的時代,每個人在為自己的目標堅持,而友誼也在那時顯得格外純粹。
從前的東京教育大學現在已成為了筑波大學
因為身體狀況不佳,森田童子從高中退學,到北海道的親戚家養病,一住就是三年。
這個在獨自在深夜通過收音機聽Simon & Garfunkel的女孩,在獨處的生活中開始接觸到吉他,並嘗試創作歌曲。
Simon & Garfunkel,成名曲《The Sound of Silence》
20歲那年,森田童子曾參加學生運動的好友自殺去世,這讓她備受打擊。
她為這位去世的朋友創作了一首《再見了我的朋友們》(さよならぼくのともだち),而她也由此開始了自己的唱作生涯。
那個星期天的清晨
你的夥伴被逮捕
你在雨中跑得搖搖晃晃
溫柔的你
也是從那時起改變了吧
……
留著長發 蓄著鬍鬚
沉默寡言的你再不會回來
我卻還將你的牙刷和外套
留在屋子裡
——《再見了我的朋友們》
那個熱血的時代已然過去,享樂主義開始席捲日本,這個國家的表面越來越光鮮,但一些東西卻永遠地消失了。
森田童子的歌曲中充滿了這種在時代中的失落感。
森田童子
1975年,也就是森田童子23歲時,她的第一張單曲唱片《再見了我的朋友們》發行。
首次與製作人松村慶子見面時,森田童子特意準備了小樣,本打算將自己的作品交由他人來演唱。
但聽過小樣之後,松村慶子下定了讓森田童子來演唱的決心。
歌里的失落感、孤獨感,除了她還有誰能表現出來?
森田童子
第一張單曲唱片發行後不久,森田童子發行了自己的第一張專輯《GoodBye》。
而太宰治最後的遺作,也叫《Goodbye》。
《Good-Bye》
這張唱片充斥著森田童子過去的回憶,而唱片名字或許就是對這一切的說明。
夏日裡竹葉在窗外搖曳,
喜歡太宰治的你,
飲下了安眠藥。
——《耀眼夏日》(まぶしい夏)
我踽踽獨行在不斷循環的寂寞季節
風中留下了悲傷
香煙的煙霧寂寥
天下著驟雨,
我獨自一人,
站在沒有了你的街道上。
——《驟雨》(驟雨)
出道以後,森田童子一直都在保持著低調的姿態。她的形象與唱片封面上攝影師高梨豐為她拍攝的照片一模一樣,無論去到哪,她都戴著墨鏡,墨鏡與小卷的黑色長髮都成為了她個人的標誌。
森田童子的標誌性造型
她從未在公共場合摘下墨鏡,也從未有樂迷或媒體見過墨鏡背後的她,甚至「森田童子」這個名字(據說這個名字源自愛德華·馬奈的名畫《吹笛少年》)也僅僅是藝名,而她的真實名字從未被公開。
《吹笛少年》
在第一張專輯《Good Bye》之後,森田童子又陸續在1976年、1977年推出了專輯《Mother Sky》與《A Boy》,這三張專輯共同組成了她在唱片公司Polydor的三部曲。
《Mother Sky》
《A Boy》
從出道以來,森田童子一直活躍於各livehouse。1980年,森田童子在他人的協助下,在池袋三越後搭建起帳篷舉行了一場名為「夜行」的演出。有人記錄下來這場演出的舉辦過程,並將其剪成了一部紀錄片上傳到網上,而這也是森田童子為數不多的影像資料之一了。
《夜行》片段
1983年,在新宿LOFT的最後一場演出結束後,森田童子並未發表任何宣告就從樂壇隱退,終止了自己的音樂活動。
但也有人說,她曾在1981年的黑色帳篷演出上就表達了自己隱退的想法。
「我們曾在53年的東京大教堂、54年的早稻田小劇場、55年的名畫座、文藝
座
、三越後空地演出,然後,就是今天的黑色帳篷演出,或許這也意味著我活動的終點了。」森田童子就這樣淡出眾人的視線,逐漸被大眾遺忘。
直到1993年野島伸司的日劇《高校教師》啟用了《我們的失敗》這首歌。
這首1976年發行的單曲,放到17年之後,仍然如此觸動人心。
森田童子憂鬱的聲線完美地映襯出真田廣之與櫻井幸子飾演的男女主人公凄美的愛情。
火車上,老師羽村隆夫依偎在二宮蘭的懷裡,一根紅線將他們兩人的手在繫到了一起,代表他們永不分離。二宮蘭的手忽然垂下。
這時候森田童子的聲音吟唱的《我們的失敗》響起。
春日樹影縫隙透出陽光,
沉浸在你的溫柔中我,
是個膽小鬼。
——《我們的失敗》
如果不是《高校教師》,森田童子的歌曲可能永遠都只會在小眾範圍內傳唱。
然而1993年1月《高校教師》播出後,所有人都在問,《我們的失敗》這首歌是誰唱的。
《高校教師》播出後關於森田童子的報道
同年3月,森田童子的精選集《我們的失敗》發行,一舉奪得唱片銷量排行榜的第一位。而她的另外幾張唱片也在同年4月重新發售,成為當時的話題性唱片。
但面對大眾對自己作品高漲的熱情,森田童子卻只是淡淡地說:
「想一心做主婦,完全沒有重新開始音樂活動的想法」。
2003年《高校教師》翻拍,《我們的失敗》再次被作為電視劇的主題曲,森田童子的精選集《我們的失敗》也以此為契機再度發售。但即使如此,森田童子同樣沒有再次開始自己的音樂活動。
2003年版《高校教師》,藤木直人、上戶彩主演
直到近幾年,森田童子才在為數不多的幾場小型演出露面,仍舊是黑色長捲髮,仍舊是那個墨鏡。
森田童子2014年演唱《再見了我的朋友們》,聲音依舊。
森田童子的很多歌曲都在描寫夏天,可她歌聲裡面的夏天卻永遠都是點冷冰冰的,帶著一種單色的濾鏡。
所以也有很多人喜歡在冬天將她的音樂單曲循環。
時光荏苒,轉眼間,這位曾在墨鏡背後吟唱《假如我死了》的少女到這個月15號就已65歲了。
65歲生日快樂。
WMT/ te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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