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於性別的特質,令女性音樂人更加珍惜自我經歷
女性音樂人、女性作家、女性導演......當我們在職業身份前加上「女性」二字時,往往容易引起人們的注意,甚至帶來二度思考:對性別的強調,是因著某部分意識的缺失嗎?是潛在的歧視?亦或因未曾達到完滿狀態而對權益據理力爭?
我們不能否認,在創意領域,女性身份為人們帶來別樣光環的同時,確實會伴隨一定程度上的「不公平」——來自外界,亦或自我內心。而在音樂領域,這一現象顯得更為直白:當人們看到舞台上站著一名女貝斯手,在感受其技藝(不論是從專業還是業餘角度)之前,往往先發出「真酷」的讚歎——因為,她是個"女"貝斯手。
KINFOLK 曾經對話過全球範圍內的女性音樂人。她們或以內向的性格去承載職業所必須的強烈表達欲,或以樂觀的心態去直面工作中難免的不如意。她們有一個共同點:明確自己的想要,並腳踏實地去實現。她們偶爾也會停下來,思考行業內性別所帶來的利與弊,從而更加珍惜自己一路走來的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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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nes,英國
「唱歌,是為了讓別人聽到自己的聲音。」唱作人Cherie Jones-Mattis 如此定義音樂。Jones 是一個害羞的人,天生具有英國式的矜持,以內省為傲。她全身心投入音樂,一心想做最強的自己,最終成功進入了自童年時就夢寐以求的行業、並於2016年發行了首張錄音室專輯《New Skin》。在與KINFOLK的對談中,她分享了作為一名女性音樂人,是如何跨越成功之路上的重重阻礙,並最終到達期待的目的地。
你是否還記得自己寫過的第一首歌?
Jones:那是一首名叫《I Wish》的歌,是我在15歲的時候寫的,主題是關於不求回報的愛。於我而言,它是一個起點。
那時的你如何確定未來的走向?
Jones:我經常看很多關於藝術工作者的採訪,也一直對他們的心態感到好奇。我發現這主要在於態度。必須對自己正在做的事情抱有強大的信念,然後勇往直前。
一路上你都遇到了哪方面的挑戰?
Jones:最大的挑戰是自我懷疑。每個人的腦海里都會有一個聲音,它有時很友善,有時則相反;它常常跳出來、質疑你的決定或天賦。在我走過的這段個人旅程中,我有一部分時間都在努力關掉這個聲音,或者至少跟自己說一些積極的言語。我認為人生中的所有事情都是一場自我鬥爭。
你已經成長為一位音樂人,感覺如何?
Jones:如果有足夠的雄心或者某方面的憧憬,那就必須嚴格要求自己,時刻準備著迎接下一步將會發生的事。我可以算是一個完美主義者,所以,我一直在嘗試自我提升,努力變得更優秀、更強大。與此同時,也要學會享受當下,別總把幸福寄托在未來。這是一種平衡。
進入音樂行業後,你對這一行的看法有沒有改變?
Jones:改變了很多。我十幾歲時就想進入這一行,當時我們還沒有社交媒體。我沒有想過當我走到這一步時,必須進行如此外露的自我展示。那個時候,人們在採訪中談論的是音樂,現在則必須在社交媒體上分享自己的想法,透露自己的下一步計劃。
這一切對你來說都是自然而然的嗎?
Jones:不一定。我一直都是一個內向的人,我把「內向」當成一個優點,而且我很愛這樣的自己。我現在對自己有了更深的了解,知道自己處理事情的方式和別人有著不同之處。這很奇怪:別人可能會認為,像我這麼內向的人是無法登台表演的。
在觀眾面前表演是怎樣的感覺?
Jones:這給了我很大的力量,也讓我得到了解放。當你看著人們的眼睛、與他們心意相連時,這種感覺很特別。這是我最喜歡做的事情之一。
你歌曲里的情感源自哪裡?
Jones:我的靈感來源於四處閑逛或者深夜寫作的時候。我經常在手機里寫一些東西——我的筆記源源不斷。寫作能起到很好的療愈作用,尤其當我經歷一些事情的時候,它可以激發我的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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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ranza Spalding,美國
從五歲開始,Esperanza Spalding 已經跟音樂打了25年交道,但她依然在挑戰常規和對自我的期待。Spalding 演奏的樂器是貝斯。從某種程度上,這被看作是一種象徵,代表著堅毅、真摯的品格。她對音樂的參與,更多由深思熟慮的對話和不受限制的創作表達來主導,而非社交媒體上的潮流。2011年獲得格萊美最佳新人獎後,Spalding 將她與音樂的對話延展到了表演、舞台劇和導演領域,使之超出了單純的娛樂範疇,激發著人們發掘潛能,以引發更多建設性的改變。
這些年來,音樂在你生命中的地位發生了什麼改變?
Spalding:對於以前的我來說,音樂是某種需要練習的技能,只有做到優秀,才能得到別人的肯定,才有機會與更優秀的音樂人合作,才能「升級」和成長;但現在不同了,如今音樂就是我的生活,是我想要的世界,與其他音樂人合作時,我們互相溝通與演奏的方式,也更像是在演繹生活,而不是演奏樂器。所以無論是面對音樂、表演、還是其它類型的創作,我都和任何人一樣,在日復一日的生活里學習交際,尋找共鳴和聯結。
對音樂人來說,為什麼合作如此重要?
Spalding:最近幾年,我其實一直在強迫自己與別人合作,因為只有這樣才能真正領悟合作的過程和精髓。
女性音樂人的身份如何影響了你的選擇?
Spalding:有時候,我能明顯感覺到別人對我作品的興趣完全源於我的性別:比如有人邀請我去表演,其實是為了搭訕;還有人純粹覺得,有個女孩在樂隊里觀眾會更買賬。而在另外一些情況下,聽眾無法將我的所作、所唱與我的女性身份聯繫在一起,似乎我在他們眼裡成了隱形人一般。這兩種情況,都促使我更加專註於完善自己的作品。至於作品到底出自男人還是女人之手,都不重要。
在當今的世界形勢下,音樂在扮演著怎樣的角色?
Spalding:音樂就像好吃的食物一樣,無論世界多麼糟糕,美味總能帶來滋養和快樂。如果有人給我做了份完美的炒蛋,加上精緻煎炸的培根和厚厚的、軟軟的、嚼勁十足的的烤麵包,再配著有點鹹味的黃油,我會十分享受。味覺得到了滋潤,身體其他部分的感官也會隨之打開,我會感到幸福、愉悅,會和這個人產生情感上的共鳴。
如果一個人的創作表達充滿了愛和關懷,我會很明顯地感覺到,就像吃到簡單美味的炒蛋一樣。我會因此而靈感迸發、充滿感激,進而影響到我對未來生活的認知。我很容易產生衝動,想讓生活更美好,想更好地激發潛能。事實上,無論是藝術、音樂、舞蹈、電影、還是其他藝術類型,都擁有巨大的能量,讓我們產生創作的衝動,讓世界變得更美好、更美味。這種根本的需求,對社會的變化起著決定性作用。對我們每個人來說,都要肩負通過自身行為與人為善的責任。
在音樂生涯里, 你學到了什麼人生哲理?
Spalding:準備, 準備, 再準備。學會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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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 / John Clifford Burns, Erin Dixon
攝影 / Marsy Hild Tórsdóttir, Holly Andres
誰是你最喜歡的女性音樂人?她們曾經帶給過你怎樣的驚喜?又陪伴你走過怎樣的青春歲月?你現在還在聆聽嗎?動人的她們,現在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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