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 128 圖與文在詩歌圖畫書中的關係——簡析Scranimals中的圖文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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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慢蝸牛第 548 篇原創文字）

2017年12月初，在南京某出版社見到彼得·西斯繪製插畫的Scranimals。隨手一翻，就喜歡上了。文字作者是2006年首屆美國童詩桂冠詩人得主傑克·普魯斯基（Jack Prelutsky，1940.9.8——）。彼得·西斯的赫赫大名，就不用多說了。

最近在看培利·諾德曼的《說說圖畫》，其中只有一個小節說到兒童詩歌插畫書。顯然，看得不過癮，索性自己對照Scranimals進行一下分析。

Scranimals，可以直譯為「組合動物」、「合成動物」，也可以意譯為「神奇動物」或「神奇動物在哪裡」，講述了兩個孩子到一座地圖上不存在的小島上的冒險之旅，看到了包括：櫻桃紅犀牛（RHINOCEROSE）、樹葉雞（SPINACHICKEN）、土豆蟾蜍（POTATOAD）、菠蘿豪豬（PORCUPINEAPPLE）、西蘭花獅子（BROCCOLION）、水仙花熊貓（PANDAFFODIL）、梨子渡渡鳥（AVOCADODO）等在內的19中「合成動物」，由植物、水果與猛獸、禽類的組合而成。全書有19篇詩歌。開頭和結尾兩首詩歌介紹了「我們」的出發和旅程的結束，中間的17首詩歌介紹了19種組合動物。

圖畫書，必須是圖與文合奏的作品。圖與文，既適度分離，又緊密相連，各有敘事特點，有互為補充完善。劣質的圖畫書，只是圖像「說明」文字，而缺少圖像敘事能力。這一點，在《說說圖畫》中有非常詳細的論述。

兒童詩，是兒童文學中的一類，雖不多見，卻是無法忽視的文類。故美國的詩歌基金會（The Poetry Foundation）在2006年設立了童詩桂冠詩人這個獎項。

圖像最大的特點是具象化地表達空間，能夠把文字無法清晰描述的顏色、形狀、密度、距離、氛圍進行直觀表達。

文字最大的特點是線性地表達時間，而詩歌更擅長於進行各種天馬行空的發揮。詩歌，尤其是一組小詩，可能在故事情節和敘事連貫性上存在顯然的缺陷。

【適度分離】

如果圖與文完全重合，那就變成簡單的插畫作品，圖畫的作用降格到詩歌的底下去了。這是閱讀小說時看其中的插畫總是覺得失望的原因：事先閱讀文字時，讀者腦中已經產生了各種奇幻的想像，但插畫卻用具象扼殺了其餘各種可能性。因此，優秀的圖畫書，必須是圖與文適度分離的。

考慮到詩人傑克·普魯斯基出版過50多部兒童詩集，和艾諾·洛貝爾、伽斯·威廉斯、保羅·O.澤林斯基、萊恩·史密斯、克里斯·拉西卡等大咖合作過，所以猜測，在Scranimals的創作過程中，他就已經為圖畫創作留足了空間。詩歌只負責介紹每一種組合動物，卻幾乎沒有主人公的行為描寫。每首詩歌都描寫了組合動物的具體行為和性格特點，這些要素描寫是文字所擅長的，也是插畫很難完成的任務。每一首詩歌，都沒有描寫所處的環境，以及前後詩歌間的空間關係。這一點，恰恰是圖像最擅長的。彼得·西斯是一位大師級的插畫師、童書作家。他在Scranimals中為每一種動物訂製了一個完全不同的場景。

【相互補充】

作為現有文、後有圖的作品，圖像對文字的補充作用要比文字對圖像的補充作用更加重要。

通過圖像，我們知道了兩個孩子是通過駕駛一輛會飛行的滑板車來到了這座奇怪的島嶼；知道了在島嶼上每個場景的方位；知道了他們進入各個場景時的高度、角度、表情；知道了各種神奇的組合動物的高矮胖瘦。

尤其是開頭部分，兩個孩子做好各種準備工作後，是通過一隻小青蛙撲上蹺蹺板的形式把他倆「彈射」進異度空間的。通過這個場景，插畫為讀者插上了想像的翅膀。在圖片中，兩個孩子是彩色的，島嶼中各個場景和組合動物，基本上都是灰白色的。這種圖像，把兩個孩子與島嶼的各個場景隔離了出來，彷彿就是讀者的化身。也讓讀者產生一種身臨其境的代入感，把讀者「拉」進了書中。

反之，圖像只能繪製出大的場景，版面限制，無法為每一種組合動物進行精準畫像。於是，詩歌中的文字就有效補充了圖像的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