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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席醫官——小說連載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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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介紹


  


謝榮鵬,起點中文網筆名:銀河九天,男,八二年生,山西省萬榮縣人,大學時開始寫網路小說,至今已創作近八百萬字,其中《天生不凡》在2005年互聯網點擊破千萬,單章最高訂閱過萬;小說《原始動力》獲作協舉辦的「網路文學十年盤點」最終大獎;小說《瘋狂的硬碟》入選起點中文網「八周年經典作品」;小說《黑客江湖——瘋狂的硬碟》已由重慶出版社出版發行。


  









老骨頭


  


「我對不起老首長啊,群生讓人打了,老首長以前戰鬥過的地方也沒能保住,讓人給強拆了!」


  


秦一舟一聽,心頭大怒,是什麼人這麼大膽,竟然連喬老住過的房子都敢拆,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還是嫌自己的命太長了。


  

喬老以前是八路軍祝榮城辦事處的負責人,就因為這層關係,當時還是秦一舟經的手,把孟群生安排到了那裡去上班的。孟群生是個孝子,他本來有更好的機會可以選擇,但他放棄了,而是選擇留在榮城,照顧腿腳不方便的老父親,同時也照料喬老生前待過的地方。


  


秦一舟心中怒火難抑,但還是先問孟群生的情況,「孟叔,群生的傷勢要不要緊!」


  


老孟的淚就淌了下來,道:「老天保佑,碰到個好大夫,命是保住了,可全身的骨頭都被打斷了,醫生說很可能留下殘疾!」


  


秦一舟心裡頓時咯噔一下,我的天,老孟當年為了救喬老的命,已經付出了一條腿的代價,現在老孟的孩子又為了保住喬老生前住過的地方,再次付出了巨大的代價,這件事要是讓喬老知道,喬老會是什麼反應,必定是雷霆震怒啊。


  


可即便如此,老孟打電話來的第一句話,竟然是「我對不住老首長」,這份情義,實在是讓人感動啊。


  

「孟叔,你現在在哪,我馬上安排人去接您!」秦一舟心中震怒,倒還沒有喪失冷靜。


  


「我在南江省人民醫院,群生就躺在重症監護室!」


  


秦一舟立刻道:「您就待在那裡,我立刻讓人過去接你。孟叔,讓您和群生受委屈了,您放心,這個公道,我是一定要為你討回來的。」


  


「眼看要閉眼的人,臨了臨了,卻給老首長添了累贅……我有愧啊!」老孟長嘆一聲,老淚縱橫。


  


秦一舟的心裡很不是滋味,但現在不是說這些話的時候,他稍作安慰,便掛了電話,對老孟的事情做出安排後,他又馬不停蹄,立刻趕往喬老的住處。這件事非常重要,老孟在喬老的心裡的份量很重,自己要是敢拖延,事後喬老知道,必定會責備自己的。


  

「娘希匹!」


  


喬老看秦一舟深夜來找自己,就知道出事了,等秦一舟把事情講完,他就把手裡的杯子摔在了地上,氣得手都抖了。


  


「您消消氣!」秦一舟急忙上前,他已經是往輕了說,就是怕喬老情緒過於激動,沒想到喬老還是激動了,這說明喬老對於老孟的事,真的是很上心啊。


  


「他們南江省到底想幹什麼!」


  


喬老從椅子里站起來,大手叉腰,「一邊假惺惺邀請我回南江住,一邊又拆掉我的地方,是想看我喬某人的笑話嗎!豈有此理,馬上發函,南江之行立刻取消!這輩子,老子也不會再踏上南江這塊地盤了。」


  

秦一舟知道喬老這是真的生氣了,自從脫下軍裝,這麼多年就沒聽他罵過娘希匹了,他立刻道:「這件事我馬上去辦!」


  


喬老在屋子裡踱了幾圈,心中的怒火才稍稍消退幾分,「老孟還講了什麼?」


  


秦一舟想了一會,還是如實說道:「他說眼看要入土了,卻給您添了累贅。」


  


喬老一巴掌拍在桌上,道:「他要是再不給我打這個電話,就真的要入土了。」


  


秦一舟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喬老這是在生氣,他怪老孟這個電話打晚了,再晚,怕是老孟自己都要被那些強拆的混蛋打死入土了。喬老是出了名的重情義,跟著他的人,幾乎都有了下場,唯獨老孟是個例外,偏偏老孟更重情義,深得喬老的看重。


 

「群生那邊,我已經派去了最好的外科軍醫。老孟我也安排人去接了,明天就能到京城。」


  


喬老坐回到椅子里,稍稍消了氣,之後沉聲道:「明天讓冠東回家吃飯!」


  


秦一舟頓時凜然,喬老這是要對某些人動手了啊。喬冠東是喬老的二兒子,現在是中紀委的要員,手握幹部監察大權,讓他回家吃飯,豈能有好事,看來有人要倒霉了啊。


  


不過,不出手整治一下,也實在是不行了,喬老這次除了要為老孟討一個公道外,怕是也有給某些官員敲一敲警鐘的意思吧。這些下面的人,實在是太不像話了,喬老還在呢,他們都敢強拆喬老以前待過的辦事處,就不要提那些不在人世的革命先烈了。聽說有些地方,像烈士陵園、英雄雕塑這樣極具象徵意義的東西,都被一些膽大妄為的人給拆掉了,理由就是礙著他們賣地發財了。


  


真是豈有此理,他們眼裡除了認識錢,還有沒有把黨放在眼裡啊!


  

「要是再不喘口氣,怕是真有人把我們這些老骨頭都當死人了!」喬老扔下這句話,氣哼哼上樓進了卧室。


  


曾毅聽老孟講電話,就知道那棟老樓怕是有些故事,真是沒想到,以前在那棟樓待過的老領導,現在依舊健在,也不知道是什麼來頭。


  


老孟講完電話,就趴在重症監護室的門上,焦急地看著裡面的孟群生。


  


「老人家,坐下休息一會吧。」曾毅勸到。


  


老孟搖了搖頭,就拄著拐杖站在那裡,臉上全是擔憂之色。


  

此時樓道又傳來呼喝之聲:「那個沒死的傢伙在哪間房,給我找出來!」


  


曾毅就站了起來,他已經聽出是袁文傑的聲音了。


  


果然,袁文傑出現在了樓道口,身後還跟著四五個壯漢,其中就有那個黑瘦的矮個子。


  


「曾大夫,真是巧啊,到哪都能看見你!」袁文傑嘿嘿一笑,就走了過來,看著曾毅的眼神明顯有些不懷好意,「那個叫孟群生的,是在這裡頭嗎?」


  


曾毅知道袁文傑肯定來者不善,他盯著對方,道:「袁文傑,凡事留一線,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絕了!」


  


「好好看你的病吧,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


  


袁文傑對曾毅的口氣有些惱怒,你算哪根蔥!他現在已經不像之前那麼忌憚曾毅了,他的病已經完全好了,沒有什麼弱點捏在曾毅手裡。他也早就想收拾曾毅了,以前有方南國在,他想了很多的損招,但出於顧忌,沒敢真對曾毅下手,可現在他就沒有那麼多的顧慮了。最近省里都在議論方南國夫婦集體進京的事,聽說是方南國觸動了某京城大佬的利益,這次讓他進京,就是要把他控制起來再動手,方南國怕是一去難回了。


  


空穴來風,未必無因,在官場上,往往這些小道消息,最後都變成了現實。只要方南國倒台,那曾毅這個野郎中就什麼也不是,圍在他身邊的唐浩然、杜若等人,自保尚且不及,又怎麼會替別人出頭,自己到時候想怎麼收拾他,就怎麼收拾他。


  


黑瘦矮個子走到重症監護室門口,往裡看了一眼,就道:「袁總,那傢伙就在裡面呢!」說完他去推門,一推沒開,這傢伙就抬起腳,大力踹了過去。


  


「咣!」


  


「哎呦!」


  


黑瘦矮個的後腦勺,狠狠地挨了一棍,痛得他立刻抱住了頭。


  


老孟此時額上青筋暴起,目眥欲裂,他舉著拐杖站在那裡,煞氣凜冽,「我看你們這些狗東西,誰敢過來!」


  


「老東西,你找死啊!」黑瘦矮個一看只是個獨腿的殘疾老頭,就上前一伸手,準備去奪老頭的拐杖。


  


老孟當年可是警衛員出身,身手不凡,現在雖說是老了,力氣小了,而且還少了一條腿,但也不會輕易就被人奪去自己的武器,他拐棍一個橫掃,就抽在了黑瘦矮個的腰間,然趁黑瘦矮個護腰的工夫,又是一記猛敲,砸在了對方的頭上。


  


「媽的!」


  


黑瘦矮個又被在腦袋上敲了一下,痛得哇哇直叫,一揮手,「還愣著幹什麼,都給我上,把這老東西給我拖開。」


  


老孟急眼了,拐杖一橫,:「誰敢過來,我就跟他拼了!」要是年經十歲,他能把這幾個狗東西全都宰了。


  


幾個壯漢上前,毫不費勁,就把老孟的拐棍奪走了,然後兩個人架起老孟,直接拖到一邊。


  


「你們這些王八蛋,不得好死!」老孟還在掙扎,作勢欲撲,「我跟你們拼了!」


  


黑瘦矮個恨恨地瞅了老孟兩眼,轉身一腳又踹在重症監護室的門上。


  


旁邊的醫生看不下去了,喝道:「這裡是重症監護室,無菌病房!閑雜人等,不許進入!」


  


周圍的幾個群眾也是紛紛譴責,「你們還有沒有人性,都已經把人打成這樣了,你們還想怎麼樣!」


  


黑瘦矮個子往後退了幾步,好像是準備放棄,卻突然掉頭一個猛衝,抬腳就是大力猛踹,只聽「咣」一聲,重症監護室的門被撞開了。


  


「媽的,敢跟我們袁總作對,就是躲到天邊,也要把你找出來!」


  


黑瘦矮個子惡狠狠罵了一聲,然後挑釁地看著那名醫生,「無菌病房?我呸!」


  


一口黃濁的濃痰,就吐到了重症監護室裡面。


  


隔壁就是急救室


  


「你們……你們還懂不懂規矩,簡直是視病人生命為兒戲,我要報警,把你們都抓起來!」醫生當場氣得渾身發抖。


  


黑瘦矮個指著那醫生,惡狠狠道:「打啊,不打你是孫子!我倒要看看,是哪個警察膽肥了,敢過來管我們袁總的事!」


  


醫生一口氣沒上來,捂著胸口在那裡大喘氣,他見過囂張的,但也沒見過如此囂張的。


  


袁文傑皺著眉頭,不情不願地走進了病房,他瞪了黑瘦矮個子一眼,你狗日的把痰吐在門口,讓老子我如何下得去腳。


  


此時病房裡的孟群生剛好醒過來,曾毅給他服的藥丸,是理氣散瘀的特效藥,專門對症這種急性外傷所致的昏厥。


  


麻藥的藥效還沒散盡,但孟群生依然感覺到一股鑽心的疼痛,全身上下,所有的地方都在痛,痛得他都不想再要自己的這身軀殼,他想動一下,卻發現根本無法動彈。


  


「你就是孟群生?」袁文傑問了一句。


  


孟群生沒有回答,但床頭的床卡上,清楚寫明了他的姓名,以及病症。


  


黑瘦矮個搬來一張凳子,袁文傑就坐了下來,他從兜里抽出一個信封,慢條斯理地打開,道:「這封舉報信,是你寫的吧?」


  


因為袁文傑要強拆原八路軍辦事處的樓,孟群生就給多個上級單位寫了檢舉信,一方面反映飛龍建設非法強拆的事情,一方面揭發飛龍建設強佔規劃外地塊的事實,但這些信很快又被打了回來。


  


在現在的信訪制度下,寫檢舉信除了能給舉報人帶來傷害外,對於遏制腐敗,基本起不到任何效果。你想想看,你要檢舉自己局的局長,給上級寫了一封檢舉信,結果經過層層批轉後,最後又發回局裡來處理,局裡處理,還不是局長處理嗎?局長看到這封檢舉信,他會主動向組織交代問題呢,還是抽身收拾你這個不老實的刺頭?答案可想而知。


  


當初也不知道是誰設計了這個檢舉制度,這幾乎是堵死了越級舉報問題的路子,也是造成上訪人群越來越多的一個大原因,典型的官官相護。


  


按說這封信是不可能到袁文傑手裡的,可在南江,誰敢查處飛龍建設的問題呢,所以這封信就交到了袁文傑的手裡,讓他自己看著辦。袁文傑還能怎麼辦,拿到舉報信的第一時間,他就要收拾孟群生這個刺頭,聽說孟群生已經住了院,他就帶人找上門來了。


  


「是我寫的!」孟群生咬著牙,「你想怎麼樣!」


  


袁文傑抖了抖那封信,鄙夷道:「實話告訴你,你寫的那些檢舉信,現在都到了我的手裡,你呢,以後就老老實實地躺著這裡養傷,別再費這心思了!」


  


孟群生的眼裡射出憤怒的目光,「南江省沒人敢管你的事,那我就一級一級往上反映,住建部、國土資源部、甚至是國務院,我就不信沒有一個部門敢管你的事!」


  


黑瘦矮個指著床上的孟群生,「我看你小子是記吃不記打!袁總這麼講,是對你客氣,別他娘的敬酒不吃吃罰酒!」


  


袁文傑擺了擺手,道:「不就是一棟破樓嗎?命重要,還是樓重要,你們領導都不在乎,你何必這麼起勁呢。」


  


孟群生恨恨地看著袁文傑,不說話。


  


袁文傑點上一支煙,吸了一口,然後頗有興緻地打量著孟群生身上的那些包紮和固定物。對於這種硬骨頭,他肯定是不喜歡的,但有些好奇,心說你這也不是銅皮鐵骨,鋼管砸下去,一樣也會斷手斷腳,這種人到底是吃什麼長大的,腦子怎麼會這麼頑固呢,為了一棟毫無相干的老樓,至於這麼拚命嗎。


  


吐了個煙圈,袁文傑道:「說吧,要怎樣你才會不鬧,要錢,還是要官?」袁文傑有自己的邏輯,他寧可把錢分給貪官污吏,也不會多給屁民一分的,理由很簡單,貪官們收了錢,那就得替自己辦事,而多給屁民一分錢,他們會對自己感恩戴德嗎?


  


「說吧!今天你運氣好,袁總對你格外施恩!」黑瘦矮個子道。


  


孟群生盯著袁文傑,他這身打,絕對不能白挨,「廢話少說,我什麼都不要,就要你這種惡霸受到法律的制裁,我要你去坐牢!」


  


袁文傑「啪」一下甩掉煙頭,叉腰站了起來,「我倒要看看,是誰先倒霉!」


  


「給臉不要臉!」


  


黑瘦矮個立刻露出興奮之色,一抬手,他就把孟群生的吊瓶摘下來扔到地上,吊瓶碎了一地,針管卻還留在孟群生的胳膊上,頓時就開始回血,鮮血染紅了整個針管。


  


「都給我上,把這些插管給我拔了,還有那幾台機器,全都給我砸了,我看這小子還能不能活著走出醫院!」


  


黑瘦矮個一邊叫囂,一邊就踹在旁邊一台顯示器上,顯示器掉在地上,滋滋冒著電火花。


  


「我跟你們拼了!」


  


老孟眼睛紅了,他護子心切,也不知道哪來一股力氣,就掙脫了兩個壯漢的束縛,一條腿跳過來,高高躍起,然後一個巴掌就甩在了袁文傑的臉上,之後「呸」地一聲,一口濃痰直射過去,粘在了袁文傑的臉上,「你們這群王八蛋,老子今天豁出去了,弄死一個是一個!」


  


說完,他伸出雙手,就要去掐袁文傑的脖子。


  


袁文傑嚇了一跳,急忙後跳兩步,才躲開了老孟的那雙鐵爪,他心有餘悸,喝道:「你們這群廢物,連一個老殘廢都看不住嗎!」說話的時候,那塊痰漬還粘在他的臉上,晃來盪去。


  


黑瘦矮個沒有保護好袁文傑,讓袁文傑挨了這麼大一個耳光,當時後背的冷汗就出來了,他勃然大怒,急於將功贖罪,喝道:「都愣著幹什麼,給我狠狠地教訓這個老東西,往死里打,那他的那條腿,也給廢了!」


  


一個惡棍提著老孟的那根拐杖就上來了,拐杖高高掄起,帶著風聲就朝老孟的頭上砸了過去。


  


現場的醫生,還有那幾位群眾,全都被這一幕嚇傻了,有的直接尖叫了起來,有的則嚇到了閉眼,這一棍子下去,老孟絕對是腦漿迸射、凶多吉少啊!


  


「欺人太甚!」


  


曾毅此時大喝一聲,跨步上前,一探手就拽住了那個惡棍的頭髮,然後使勁一個後拉,壯漢的棍子還沒砸到老孟的頭上,整個人先倒著飛了起來。曾毅再橫掃一腳,一百七八十斤的壯漢,就像一枚炮彈一樣,「轟」地發射了出去,狠狠撞在重症監護室的門上,然後掉在地上直哼哼,沒法再動彈了,腦袋上的頭髮,也被生生扯掉一塊。


  


袁文傑用手帕把那塊痰漬抹掉,仍感覺一陣陣噁心在臉皮上揮之不去,他的眼睛也紅了,跳著腳道:「打,都給我打!」說著,他自己衝上去,右胳膊掄圓,往老孟的臉上轟了過去。


  


曾毅一伸手,就撈住了袁文傑的手腕,反手一扭一送,袁文傑的那張小嫩臉,就被送到了老孟的眼前。


  


老孟哪裡會客氣,他伸出手,「啪啪」又是幾個大嘴巴子,袁文傑的臉上立刻腫起幾道紅印。


  


袁文傑此刻已經瘋了,完全喪失了理智,他從小到大,也沒吃過這麼多的嘴巴子,他什麼也顧不上了,狂吼道:「都給我上,往死里弄,一個都不要放過!」


  


黑瘦矮個子救主心切,第一個沖了上來。


  


曾毅在袁文傑的腰上點了一下,袁文傑頓時如被電擊,渾身一顫抖,就軟倒在地,倒在了老孟的腳下。


  


黑瘦矮個早就想找曾毅報仇了,看曾毅放下袁文傑,手底下便不再有什麼顧忌,上面拳頭徐晃,下面則抬腳往曾毅的小肚子踹了過去,跟上次湯衛國打曾毅的手法一模一樣。


  


曾毅也跟上次一樣,上前一步,伸手撈住對方的腳踝,然後伸腿就往對方的支撐腿蹬了過去,曾毅這次帶了怒氣,這一腳直接就踹在了對方的膝蓋上,黑瘦矮個的支撐腿立刻反弓彎曲,然後躺倒在地,抱著腿狂叫。


  


黑瘦矮個子上次已經被曾毅教訓過了,可這小子非但不知收斂,反而更加猖狂,對於這種鐵了心要作惡的傢伙,曾毅就不再手下留情了,留著這種惡棍,不知道還會有多少無辜的人要遭殃呢。他這一腳,就用上了暗勁,沒有直接把對方的腿斷成兩截,但卻把對方的那條腿踹成了玻璃腿,以後這小子就是走在路上跺一跺腳,也會骨折,這輩子都好不了了。


  


轉眼間,袁文傑帶來的人就被放倒兩個。


  


現場的醫生和群眾反應過來,全都一哄而上,幾個圍住一個,連轟帶踹,有醫生直接拿出給病人檢查膝跳反射的小鐵鎚,一頓狂砸,砸得惡棍們一腦袋青包,倒在地上直呼救命。


  


袁文傑這幫人的行為實在是太過於欺負人了,以致犯了眾怒,在場的人都拚命發泄著自己胸中的不忿。


  


「我打死你們這幫混球!」


  


老孟斜靠在病床上,唯一的那條腿,此時卯足了勁,一下一下地踹在袁文傑的臉上。袁文傑想躲也躲不開,兩顆牙就從嘴裡蹦了出來,在地上咕嚕嚕滾出好遠。


  


袁文傑有點害怕了,他感覺對方是在下死手啊,他還沒當上省長的公子呢,還有那麼多漂亮的妞沒有上,如果死在一個老殘廢的手裡,豈不是太窩囊了。好容易身上有了點力氣,袁文傑掙扎著連滾帶爬,就準備逃跑。


  


剛一起身,迎頭就撞上了曾毅。


  


曾毅也不說話,伸手在袁文傑懷裡又是一點,袁文傑再次倒在老孟的腳下,外人看來,就像是袁文傑自己爬起來,慌不擇路地撞在了曾毅身上,然後自己又摔了一跤。


  


「打,往死里打!隔壁就是急救室,打沒氣了,老子負責搶救!」


  


不知哪位爆脾氣的醫生喊了這麼一嗓子,還真是不怕事大。袁文傑一聽,眼前頓時發黑,差點沒嚇暈了過去。


  


驗傷


  


陳龍帶著警察趕到醫院的時候,重症監護室的門口堵滿了人,很多住院的病人以及家屬,聽說袁文傑等人的行徑後,都跑過來助威。


  


要不是黑瘦矮個子聰明,喊了一聲「那是副省長的公子!」,這些人估計也衝進去開打了。


  


「散了,全都散了!」警察們喊了半天話,才分開人群。


  


陳龍快步走了進去,袁公平的公子被人揍了,這還了得,今天大概是他當警察以來最倒霉的一天,簡直是一樁未平,一樁又起,陳龍疲於東奔西走,最後卻還是按下葫蘆又起了瓢,棘手的事兒一件接著一件。


  


袁文傑此時趴在地上哼哼著,嘴巴鼻子往外冒著血,眼神更是凄凄惶惶。老孟的一頓老拳,讓這個不可一世的公子哥現了原形,氣焰全滅。袁文傑平時最喜歡穿一身白色的衣服,這下可好,渾身上下全是黑腳印子,那形象說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看到警察,袁文傑激動得就要爬起來,以前他從來沒把警察當回事,光因為開車超速的事,他就親手打過好幾個交警,可眼下警察在他眼中,那就是偉大的救星,光芒閃閃。


  


袁文傑掙扎著要起來,手腳卻一陣劇痛抽搐,再次摔倒在地,老孟又補一腳:「還想跑,我踹死你這個混球!」


  


陳龍看到袁文傑這倒霉的樣,心裡頓時大爽,不過臉上卻異常嚴肅,喝了一聲:「住手!」


  


身後的警察立刻上前,趕緊把袁文傑從老孟的鐵腿下拯救了出來。老孟還要追打,被警察死死攔住。


  


「袁總,要不要先去處理一下傷勢?」陳龍看到袁文傑披頭散髮、鼻青臉腫,心裡頭更爽,這小子怕是要有好幾個月無法出去見人了,這比殺了他還要讓他難受啊。


  


袁文傑剛想點頭,誰知一瞥眼,就看到周圍幾個醫生一副磨拳霍霍、躍躍欲試的樣子,他心裡頓時就是一個激靈,道:「不用!」


  


醫生們立刻露出失望的表情,可惜了,沒法在這小子的傷口上再撒把鹽了。


  


陳龍這才擺出公事公辦的樣子,道:「什麼情況,剛才是誰在打人?」


  


黑瘦矮個躺在地上,兀自囂張無比,喝道:「他媽的瞎眼了,沒看到是那個老殘廢在打袁總嗎!」


  


陳龍的眼神立刻一冷,你一個狗仗人勢的東西,也敢這樣對老子指手畫腳,他一指著地上的黑瘦矮個,道:「這是誰?把他先弄出去,好好地處理一下傷勢!」


  


幾個醫生頓時喜出望外,立刻高喊道:「護士,把床推進來!」說完,也不等病床進來,幾人就過去架起黑瘦矮個子,直溜溜地拖了出去。


  


不一會,門外傳來黑瘦矮個的慘叫,「我的娘咧,疼死俺了!」


  


有醫生就道:「就這麼一點小傷,不嚴重,我看不用麻藥了,直接縫合吧!」


  


又有醫生道:「病人不怎麼配合,去找幾個固定物來,把他的手腳都固定起來!」


  


袁文傑頓時就打了一個冷顫,他今天算是見識到這幫醫生的厲害了,這幫玩手術刀的操蛋玩意,穿上白大褂,那也比屠夫還要屠夫,別人打人專打臉,他們打人專挑軟地方下手,哪裡疼就招呼哪裡,打完了,搞不好你都驗不出傷來。


  


「剛才是誰在打人!」陳龍又沉聲問了一遍。


  


這回袁文傑的人全都老實了,誰也不敢大方厥詞了,惹惱了這位警官,搞不好自己也要被弄去「處理」傷勢,好漢不吃眼前虧,忍了!袁大少被人打了,警察難道還敢視而不見嗎,只要袁大少的仇能報,那自己的仇也能報!


  


周圍的群眾立刻出來控訴袁文傑等人的行徑,強拆別人的房子,把別人打進醫院還不罷休,連躺在病床上的重傷病人都不放過。


  


陳龍沒讓警察記錄證詞,而是冷冷地看著袁文傑,想看他準備怎麼辦,眼前群情激憤,總不能把所有打人的都抓走吧!


  


「陳局長,你就看著辦吧!我被這些暴民打成什麼樣子,你也看到了!」


  


袁文傑的眼裡射出憤恨,他盯著現場所有的人,今天凡是打過他的人,他全記著呢,他說完這話後,就冷眼站在一旁,想看看陳龍他敢怎麼辦,如果敢包庇這些人,那自己一定讓這個副局長當不成。


  


陳龍眉頭一沉,道:「凡是動手打人的,全都給我帶回去,接受調查。」


  


警察進來時就看到老孟在打人,聽到陳龍的話,立刻就架起了老孟。


  


「你們不能把人帶走!」


  


群眾全都擋在警察前面,說什麼也不讓警察帶走老孟,現場頓時又有些混亂。


  


陳龍往前一站,大聲喝道:「請大家讓一讓,不要妨礙我們警察辦案,否則我們會按照妨礙公務,帶你們一起回去!」


  


立刻有人質問,「副省長的公子也打人了,你們警察怎麼不敢抓他!」


  


陳龍沉聲道:「不管是誰,只要動手打人,我們都會要回去調查。如果有誰願意當目擊證人,也請跟我們一道回去。」


  


群眾就退開了幾分,他們是怕老孟遭到不公正待遇,所以不肯讓警察帶走老孟,但一聽要讓自己回去充當目擊證人,這腳就站得有些不那麼堅定了,去警察局講副省長公子的壞話,那不是留下證據等著被打擊報復嗎。


  


陳龍處理這種場面非常有經驗,趁熱打鐵道:「請相信我們警察辦案是公平公正的,等事情調查清楚後,該怎麼處理,我們一定會按照法律程序辦!」


  


說完,他使了個眼色,手下的警察立刻過去,把袁文傑還有他的那幾個手下,全部控制了起來。


  


袁文傑也不反抗,他知道一出門,陳龍就得把自己放了的,但這些暴民,怕是就很難被放出來了。


  


看到警察把這幾個混球也抓了起來,現場群眾的情緒,才稍稍平緩了一些。


  


「把人帶走!」陳龍大手一揮,警察就準備撤離。


  


此時袁文傑突然道:「陳龍,他媽的敢包庇曾毅嗎,為什麼不抓他!」


  


陳龍站下腳步,心說你小子真是不識好歹,今天要不是老子及時趕過來,你早被人打殘了,竟然還敢多事。陳龍誰都能抓,唯獨不能抓曾毅,他是靠著曾毅的關係才坐上了這個副局長的,今天他要是抓了曾毅,那今後誰還敢跟提拔重用他啊。再說了,他壓根沒打算抓曾毅啊,抓了曾毅,麻煩比抓袁文傑還大,弄不好湯衛國都要拆自己的警局。


  


陳龍回身面對群眾,不耐煩地問道:「他也打人了嗎?誰能作證?」


  


眾人全都搖頭,「沒有,我們都沒有看到!」


  


陳龍一聳肩,無奈道:「袁總,不好意思,沒有人能證明曾毅打人,我看這是一場誤會吧!」


  


袁文傑的肺都氣炸,他厲聲道:「誤會?難道我這一身的傷,都是自己摔的嗎?」


  


立刻就有人出來作證,道:「我能作證,他的傷就是自己摔傷的,曾大夫非但沒有打人,還好心去扶了他一把呢。」


  


剛才在場的人不少,仔細一想,好像還真是這麼一回事,曾毅確實沒有動手去打袁文傑呢。


  


袁文傑差點沒吐出血來,那能叫好心扶一把嗎,老子好容易才從老殘廢的腳下跑掉,卻被曾毅這小子又「扶」了回去,他是沒直接揍我,可比揍人還他媽的狠,一指頭戳過來,老子就跟中了電似的,渾身動彈不得,否則也不會讓一個老殘廢按著打啊。袁文傑對曾毅的恨,比對老孟還要深,如果沒有這小子,自己今天絕不會受如此奇恥大辱。


  


以前他聽手下的人說曾毅能打,還不怎麼相信,今天就見識到了,曾毅上來就把自己帶來最能打的兩個人給廢掉了,不然就是借十個膽,這些屁民也不敢群起攻之的,今天這事,就是曾毅挑的頭。


  


那位被曾毅拽掉一把頭髮的惡棍此時就道:「我能作證,我的傷就是被他打的!」


  


「是嗎?」陳龍斜眼瞥了他一下,對手下的警察道:「你們留一個人,帶他去驗傷!如果有傷的話,那就按規矩處理!」


  


那壯漢的臉色頓時就白了,「我……我……」


  


說沒說完,就過來幾位醫生,很熱情地招呼道:「來,我們幫你好好檢查一下,可不要留下什麼暗傷啊!」不由分說,醫生就把那壯漢按到在了滑輪床上,推進了急救室。


  


「還有誰能作證?」陳龍再問。


  


袁文傑要被氣瘋了,媽的,這何止是包庇啊,這簡直是明目張胆地威脅。


  


老孟此時一瞪眼,道:「別問了,人是我打的,跟這位小兄弟沒有一點的關係,所有的事,我一人承擔!」


  


「帶走!」陳龍一揮手,警察就帶人下樓了。


  


曾毅走上兩步,來到陳龍身邊,道:「老孟的來頭不小,你小心應付,一會有人來接他的!」


  


陳龍一聽,又是一個激靈,他絲毫不敢懷疑曾毅的話,曾毅又不是沒腦子的人,今天敢打袁文傑,肯定是有所依仗的,當下他點了點頭,低聲道:「我知道了,你自己小心,袁文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說完,快步跟了上去。


  


聽話聽音


  


警察走後,醫院很快幫孟群生換了一間病房。


  


剛才的打鬥,孟群生只是被拽掉了吊瓶,並沒有被觸及傷勢,所以情況還算良好,只是他看到自己的父親被警察帶走,情緒有些激動,嘴裡不住大罵,嚷著要跟袁文傑拚命云云。


  


曾毅低頭道:「別激動,你父親剛才已經跟老領導打過電話了!」


  


孟群生一聽,先是一愣,隨後眼裡就湧出一絲淚光,他知道父親一生硬氣,這輩子都沒求過人,也沒麻煩過老領導,這回為了自己的事,父親竟然晚節不保,向老領導開了口。不過,孟群生的情緒就不似剛才那麼激動了,曾毅的這個消息顯然讓他安心了很多。


  


曾毅看孟群生的反應,就知道老孟的那位老領導來頭很大,其實不用想都知道,能夠擔當八路軍辦事處的負責人,這種老革命到了今天,那肯定都是國寶級的人物,能量匪淺。


  


剛才老孟電話里向老領導告狀,還要通過秘書轉達,曾毅當時就想好了收拾袁文傑的辦法,他要讓袁文傑今天這頓打不但白挨,而且還要讓他找不回來這個面子,甚至有可能,還要讓袁公平也跟著倒霉。按照慣例,只有副國級以上的領導,退休後才會配有專職的秘書,由此可見,老孟的這位老領導身份絕不簡單,現在這位老領導尚且健在呢,你就敢強拆人家以前戰鬥過的地方,這不是目中無人嗎。


  


「過一會老領導的人就來接你父親了,警察那邊我打過招呼了,你放心吧,老人家不會受什麼委屈的。」曾毅又補了一句。


  


孟群生這才完全放心,他看著曾毅,眼裡透著感激,他已經認出了,這位年輕人就是上午嚇走強拆隊的那位大夫,從醫生口中,他也得知自己的命就是曾毅救下的,而剛才,要不是曾毅在的話,自己和老父親怕是等不到老領導的人到場,就要凶多吉少了。


  


剛才打架的場面,孟群生看得一清二楚,他沒想到這位年輕人非但古道熱腸,而且很有策略,袁文傑今天的這頓打,肯定是白挨了。相比之下,自己就有些蠻了,非但沒有保住那棟房子,連自己的人都被打得住院,還差點丟掉小命。


  


把孟群生安頓好,曾毅坐了一會,就準備告辭,剛起身,手機響了起來,是個陌生的號碼,曾毅就道:「你好!」


  


電話那邊頓了一會,才傳來聲音,問道:「你是誰?這不是老孟的電話嗎,怎麼會在你的手裡?」


  


曾毅的眉角就抬了兩下,他覺得這個聲音很熟悉。想了一下,他突然記起來了,這個聲音,不正是喬文德的秘書秦一舟嗎?對了,剛才老孟打電話,也稱對方為小秦!曾毅恍然大悟,原來老孟的老領導,竟然是南江省一直在爭取的喬老啊,這回樂子可大了,袁文傑捅下了一個天大的簍子啊,他竟然把喬文德的舊居給拆了,這不是不讓喬文德來南江嗎!


  


「你找老孟是吧?他現在不方便接電話,要不我把電話給孟群生?」曾毅問著。


  


秦一舟考慮了一下,就道:「好吧!讓群生接電話。」


  


曾毅把電話放在孟群生的耳朵邊,低聲道:「老領導的秘書!」說完,他使了個眼色。


  


孟群生怎能不明白這其中的意思,立刻道:「秦叔叔,你快想想辦法救救我父親吧,他讓警察給抓走了!」


  


秦一舟心裡頓時咯噔一下,暗道壞了,這才多大的工夫啊,老孟也出了事,要是讓喬老知道,又要責備自己辦事不力了。他忙道:「群生,你別著急,把話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孟群生哪裡還會客氣,當下就把袁文傑怎麼帶著打手來威脅自己,又是如何大鬧醫院,還有自己父親是怎麼被警察抓走的事,專門挑了一些「重點」,添油加醋地給秦一舟講了一遍。


  


秦一舟聽完後怒從心起,把人打進了醫院還不算,竟然要追到醫院繼續行兇,簡直是令人髮指,他在電話里喝道:「無法無天!是什麼人,給了他們這麼大的膽子!」


  


孟群生頓了一下,用很低沉的聲音道:「袁文傑的父親,聽說是袁公平!」


  


難怪啊!秦一舟就明白,心中暗恨,袁公平,你做得好事,先是縱容自己的兒子強拆喬老住過的地方,現在又讓警察抓走喬老的救命恩人,你的眼裡,究竟還有沒有喬老啊。


  


「群生,你安心養傷,我這就想辦法!」


  


秦一舟不敢多耽擱,老孟是因為打了袁公平的兒子被抓起來的,那幫警察豈能對他客氣,自己必須趕緊想個辦法把老孟救出來,否則老孟要再有個好歹,自己可沒法對喬老交代了。


  


放下電話,秦一舟想了想,就撥了南江省省長費民安的電話,現在方南國不在家,南江省的工作,是由費民安來主持的。


  


費民安此時帶著老花鏡,正坐在家裡研究一本棋譜,再過兩個月,他就要到全國人大去養老了,他現在已經開始提前適應這種半退休的生活了。接到秦一舟的電話,費民安眉心微微皺了一下,這麼晚了,秦一舟給自己打電話,肯定不會是什麼好事情,不過他還是很熱情地笑道:「一舟老弟,你好啊!」


  


秦一舟沒有時間客氣了,他跟費民安打過招呼,就直入主題,道:「費省長,有件事情,我想向你了解一下。」


  


「你說嘛,是什麼事情!」費民安笑著。


  


「半個小時前,在省人民醫院的重症監護室,發生了一起惡性事件,其中的一方,是喬老過去的貼身警衛員,現在已經被帶回警局接受調查了。」


  


費民安就放下了手裡的棋譜,在沙發上坐直了身子,他捋了一下自己的頭髮,心道喬老的貼身警衛員,那就是喬老的心腹啊,地位絲毫不遜於秦一舟啊,他感覺到這事有些重要,就道:「這件事,我馬上讓人去了解一下。」


  


秦一舟道:「費省長千萬不要多想,我打這個電話,只是要了解一下事情的經過,事情調查清楚後,該怎麼處理,你們就怎麼處理,千萬不要有什麼包袱。」


  


費民安搞了一輩子政治,怎麼能聽不出這話里的意思呢,秦一舟嘴上這麼說,心裡想必早已是怒火萬丈了。但費民安不知道喬老是個什麼意思,他有些把握不住處理事情的尺度,就道:「一舟老弟,我派人親自過去了解,等弄清楚後,我向你彙報。」


  


「這件事喬老非常關注,他等著處理結果呢!」


  


費民安就有些坐不住了,喬老已經知道這件事了,那就是通了天的大事,官場上,講究的是聽話聽音,秦一舟剛才那句話的意思已經明顯了,這位警衛員對喬老非常重要。費民安就道:「一舟老弟,請你放心,我們南江的警方,絕對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但也絕對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的。」


  


秦一舟就知道費民安明白自己的意思了,道:「這麼晚了,還要打攪費省長的休息。實在是不好意思。」


  


「一舟老弟,客氣的話就不用講了。十萬火急,我先去處理這件事,哈哈!」費民安笑了兩聲,就掛斷了電話。


  


杜若接到費民安秘書的電話,心道這件事有意思了,要退居二線的老省長,居然也插手這件事了,袁文傑這小子怕是要倒霉了。


  


杜若把電話打到陳龍那裡,「放人!」


  


陳龍就明白是什麼意思,如果是放袁文傑,肯定就不會是杜若來打這個電話了,他問道:「那袁文傑呢?」


  


「也放了!」


  


杜若這可沒安什麼好心,因為剛才費民安的意思,是要從重處理袁文傑,而他卻放了袁文傑,看似是討好袁公平,其實是在給袁公平製造麻煩。


  


在官場上,最不能得罪的領導,就是像費民安這種快要退休的老領導,越是快退休,越是要小心應付。


  


官場上的常態是人走茶涼,你在台上的時候,風風光光,眾人簇擁吹捧;而一旦退休,大權旁落,就門庭冷落,放個屁都不帶響的。所以到了退休的關口,很多老領導難以承受這種巨大反差帶來的失落感,心裡就會異常地焦灼焦躁,看見一個人、聽見一句話,他都會琢磨是不是和以前有所不同,這就像是一座平靜的火山下,已經積蓄了足夠的熔漿,只等找個理由爆發了。


  


這時候最聰明的做法,就是老領導說什麼,就趕緊著去給辦了,輕易不去惹他。等熬到老領導交接完權力,火山爆發的警報就解除了。


  


而誰這時候偏偏不長眼,去招惹老領導,那就是在火山上鑽了一個口,撲面而來的憤怒岩漿立刻就能燒你個焦頭爛額、灰頭土臉,搞好還得葬身火海。


  


杜若很清楚,自己反正也留不住袁文傑,不如就把他放了,隔著好幾級,費民安不可能會親自出手收拾自己這個市局的局長,他的怒光,必定是要傾瀉到袁公平的頭上去。沒有你袁公平施加壓力,下面的人怎麼可能會把我的話當做耳旁風,老子還沒退呢,這省府的一把手就換了人嗎,豈有此理。


  


三拆


  


陳龍把老孟送到分局的門口,門口已經等著一輛軍車了。


  


一位少校快步上前,衝到老孟一個敬禮,「請問,您就是孟大叔吧?」


  


老孟點了點頭,少校立刻道:「是秦主任讓我們來接您的!」說完,他跑過去拉開了車門。


  


看著軍車把老孟接走,陳龍暗道僥倖,今天幸虧是曾毅提醒了,不然自己又闖下大禍。


  


袁文傑此時從裡面罵罵咧咧走了出來,看到陳龍,他指著陳龍的鼻子道:「你給我記著,遲早我要收拾了你。」


  


陳龍冷冷笑著,心說你還是先關照好你自己吧。


  


袁文傑罵了兩句,鑽進接自己的車子走了。


  


省人院方面,幾位被派過來的軍醫,也接手了孟群生的治療,孟群生要被轉到距離榮城最近的一家軍醫院去。


  


「病人多處骨折,轉院的路上,一定要穩!」曾毅叮囑了一句。


  


軍醫們本來不把曾毅當回事的,可看過孟群生骨折處理前後的X射線照片,他們全都駭然了。那種程度的骨折,就算動大型手術,也很難將骨頭全部複位,孟群生留下終生殘疾是肯定的了,但看處理的後的照片,骨折處竟然全都嚴絲合縫,這實在是匪夷所思啊,很難想像,這一切竟是這位年代大夫所為。


  


曾毅從行醫箱里掏出一個小瓷瓶,道:「這是我自己配的骨傷葯,對於骨傷的癒合很有幫助!」


  


一位軍醫小心接過來,道:「我替病人謝謝曾大夫了,如果有機會,還請曾大夫到我們醫院,給我們傳授傳授治療骨傷的經驗。我們部隊醫院最欠缺的就是這方面的人才和經驗,以前不知道有多少優秀的戰士,都是因為骨傷留下了殘疾。」


  


曾毅道:「傳授不敢當,有機會的話,我們可以互相交流經驗。」


  


那位軍醫很客氣地留下自己的聯繫方式,然後和其他人一起動手,把孟群生搬到了停在樓下的一輛野戰醫院車上。


  


離開醫院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了,曾毅回到自己的診所,發現診所被砸了個稀巴爛,裡面的葯櫃全都成了零件,藥材散落一地,樓上的衣服也被踩出無數腳印,還被潑了亂七八糟的東西,污穢之氣撲鼻而來。


  


不用猜,曾毅都知道是誰幹的,袁文傑今天被自己害成那個慘樣,他不找自己撒氣那都怪了。


  


陳龍很快趕了過來,他是接到群眾報案後才知道曾毅的診所被砸了,進來後一臉懊悔,道:「都怪我太大意了,沒想到袁文傑這小子是如此睚眥必報。」


  


曾毅擺了擺手,「這筆賬遲早要跟他算清楚的!」


  


陳龍樓上樓下轉了一圈,氣得拳頭都捏緊了,「早知道這樣,我就應該把那小子拘留四十八小時!」


  


曾毅知道陳龍這是氣話,真要是拘留了袁文傑,他這個副局長怕是就干不下去了。


  


兩人正站著呢,湯衛國來了,他進門一看,火就大了,大嗓門吼道:「媽拉個巴子的,敢在太歲頭上動土,老子現在滅了他!」說著,他掏出電話,「光頭,給老子叫上人,集合!」


  


曾毅上前按住他,「打人的事先不急!」


  


「你不急,老子急!這回不打他袁文傑一個半死半殘,老子就不姓湯!」


  


湯衛國暴跳如雷,一甩胳膊,就把曾毅推到一邊。他天生就是個好戰分子,平時沒事都要找事,現在袁文傑欺負到曾毅頭上,他哪裡還能忍,那可是自己老婆的乾弟弟,還是自己兒子和閨女的救命恩人,欺負曾毅,那就是和我湯衛國過不去,那就是在向我湯衛國下戰書,老子這回要是不讓你知道知道厲害,你就不知道山神爺的屁股是石頭做的。


  


「正事辦完之後,你不去收拾袁文傑,我也要去收拾他的!」


  


湯衛國大眼瞪著曾毅,吼道:「還有什麼正事,比這個更重要!你說!你說!」


  


「跟我來!」曾毅扔下這句,出門就朝孟群生的那棟老樓走了過去。


  


湯衛國只得按下自己的脾氣,跟在曾毅的身後,他的臉上,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不是嘴巴,全都氣歪了。


  


那棟老樓,並沒有被完全拆掉,下午袁文傑的強拆隊剛放倒一堵牆,周圍的群眾就發現了,全都趕過來幫忙,強拆隊一看形勢不對,寡不敵眾,就扔下鏟車跑了。


  


曾毅站在老樓前,發現老樓右側一角的牆壁被捅了個大窟窿,塌了很大一塊,磚頭瓦片掉了一地,那輛鏟車的一頭,還扎在牆裡呢。


  


「進去看看!」


  


「有什麼好看的!」


  


湯衛國極為不滿,可曾毅已經從大窟窿里鑽了進去,他只好跟上。


  


曾毅不知道從哪裡摸出個手電筒,進樓找了一會,就摸到了館藏陳列室,他仔細看了一遍,就道:「找到了!」


  


湯衛國看曾毅走過去,從牆上摘下一副斜掛在那裡的字,上面寫了很大的一段話,都是文言文,他也看不明白是什麼意思,皺眉道:「你找這個幹什麼!」


  


曾毅指著這幅字最後的落款,道:「知道這是誰的字嗎?」


  


湯衛國直搖頭,要是響一聲槍,問他是怎麼什麼型號的槍發射的,他一說一個準,但是說字,他就瞎了,道:「我哪知道是誰寫的,反正不是我寫的!」


  


落款寫了「李漢生」三個字,當時喬文德在這裡任辦事處負責人的時候,曾經用過這個化名,他用李漢生的名字為這棟樓題字,就是懷念自己在這裡的那段日子。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所以這幅字掛在這裡很多年,也沒人知道喬文德的字,要不是孟群生在醫院說起,曾毅也不知道。


  


「喬文德!」曾毅說著,就把那副字卷了起來,「這裡以前是八路軍駐榮城的辦事處,喬文德是辦事處的負責人。」


  


湯衛國立時眼睛就睜大了幾分,「喬文德?你說真的?」湯衛國知道喬文德,喬文德也是打仗出身,在軍方有些名氣。


  


曾毅點了點頭,「袁文傑這次闖禍了,喬文德已經知道這件事了。可惜啊,這樓沒讓袁文傑徹底拆掉。」


  


湯衛國嘎嘎怪笑了兩聲,對曾毅豎起根大拇指,「我發現,還是你小子狠吶,我知道該咋辦了。」


  


「這裡能搶救出的東西,還是要搶救的!」曾毅說到。


  


湯衛國一掌拍在曾毅的肩膀上:「放心,該怎麼做,老湯我心裡有數!」


  


陳龍等在外面,看到兩人出來,他有點奇怪,進去的時候,湯衛國還喊打喊殺的,怎麼進去溜了一圈,這傢伙不但不打不殺,反而有些喜形於色呢。這裡面陳龍去過好幾次,可沒什麼值錢的好東西啊。


  


三人回到曾毅的診所前,湯衛國就道:「晚上就住家裡吧,這回非讓袁文傑賠你一套房子不可!」


  


陳龍也是附和道:「對,絕不能便宜了他!」


  


湯衛國一拍陳龍的肩膀,「老陳啊,這裡就拜託你了,一定要把現場保護好!」


  


這一句「老陳」,讓陳龍受寵若驚,他拍著胸脯保證,「放心,我這就叫人過來,絕不放任何一個閑雜人等進去破壞犯罪現場。」


  


湯衛國拽曾毅上了車,一轟油門走了。


  


半夜的時候,附近居民聽到「轟隆」一聲響,大家怕是強拆,全都跑出來看,卻發現是那棟只拆了一個角的老樓,此時全部倒塌了,現場又多了一輛鏟車,只是沒有看到任何一個人。


  


大家站在廢墟之前,議論紛紛。人群後面有人喊了一嗓子,「媽拉個巴子的,肯定是袁文傑的人半夜又來強拆了!」


  


又有人道:「我剛才起來撒尿,好像看到有四五十個黑影朝這邊摸了過來,手裡還拿著鋼管。領頭的人我認識,就是那個疤臉!」


  


大夥一聽,哪還有懷疑,這不就是袁文傑的人嗎。所有人頓時義憤填膺,站在那裡狂罵袁文傑,實在是太囂張了,一棟老樓,竟然被他一天拆了三回,這還是革命文物呢,看來袁文傑是鐵了心要趕大家走啊。出於對自己家園的擔心,大夥更加憤怒和激動了。


  


陳龍就在附近,趕過來的時候,差點被群眾的怒火給淹沒。


  


飛龍建設的員工早上來上班,被眼前的景象給嚇傻了,大樓門口的那尊塑像,已經被推倒扔在了一邊,大門被砸了個稀巴爛,一輛大型鏟車,正在突突突地工作,一頭伸進樓里的大廳,在地上鑿出個大坑。


  


十幾名荷槍實彈的士兵,一臉殺氣地守在大坑四周,防止任何人上前察看。


  


員工們上前想問個究竟,一名腰間別著手槍的上尉就上前喝道:「退後!軍事施工,無關人員,不得靠近!」


  


「這裡是我們上班的地方!」員工們道。


  


「我只知道,這下面埋著我們的軍事通信線路!」上尉冷冷地看著那幾名員工,「你們想妨礙國防通信嗎!」


  


上尉冷血的眼神,把那些員工嚇得倒吸了幾口涼氣,妨礙國防通信,這個罪名他們可承擔不起,一起往後跳了幾步,他們站在那裡探頭探腦,一邊議論著,這大樓下面全是鋼筋混凝土的地基,得有好幾米深啊,蓋樓的時候,可沒發現有什麼通信線路啊。


  


話說會來,如果真有國防通信線路,這樓也蓋不起啊。


  


上尉此時再上前,喝道:「退後,再探頭探腦,視為意圖竊取國防機密!」


  


員工們再嚇一跳,趕緊又往後退了幾步,然後就去通知了袁文傑。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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