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吟》之道通為一

道通為一

物無非彼無非是，自彼不見自是知。

聖人不由照於天，得其環中無彼此。

物謂而然道行起，然可與否固有理。

厲與西施通為一，朝三暮四有怒喜。

【註解】

是：此，與「彼」對應。

不由：指不走彼與此、是與非對立的路子。照：觀照，觀察。天：這裡指事物的自然，即本然。環中：環原指門上下兩橫檻上的洞，圓空如環，可以承受樞的旋轉；環中，即環的中心。「得其環中」喻指抓住要害。

謂：稱謂、稱呼。然：這樣。

厲：通「癘」，癩病。這裡指出醜女。西施：春秋末期越國著名美女。《莊子·齊物論》：「故為是舉莛與楹，厲與西施，恢詭譎怪，道通為一。」莊子認為，醜女和西施在本質上沒有區別，從「道」的觀點看她們相通而渾一。這是莊子獨特的美醜齊一論。《莊子·齊物論》：「狙公賦芧，曰：『朝三而暮四。』眾狙皆怒。曰：『然則朝四而暮三。』眾狙皆悅。」成語「朝三暮四」出自此處，形容使用手段、變換手法愚弄欺騙別人。後用來比喻注意不定，常常變卦，反覆無常。但這並非莊子的本意。「朝三而暮四」或者「「朝四而暮三」，其總和皆為「七」，這裡藉此譬喻名雖不一，實卻無損，總都歸納為「一」。莊子認為，從「道」的角度來看，萬物皆可相通為一，引導人們要達觀地看待是非得失，不要強分彼此，偏執一端。成語「狙公賦芧」出自此處，告誡人們要注重實際，防止被花言巧語所矇騙。後引申為反覆無常，譴責那些說話辦事不負責任的人。

【釋義】

彼由此而生，此賴彼而存，雙方互相依存，對立的統一，不可缺一，

從彼方來觀察看不到此方的實際，從自己這方面來看就明白了道理。

聖人總是用天道去關照事物的本然，從不走劃分正誤是非的路子，

懸浮在環中的虛空里，消除彼此的對立，便能對付無限多的問題。

道路是人們走出來的，事物的名稱是人們叫出來的，

事物原本就有可以的原因，事物原本就有這樣的道理。

醜女和西施沒有本質的差異，從大道的角度來看都可通而為一，

朝三暮四與朝四暮三都是一樣，而猴子們卻有時憤怒有時歡喜。

【評析】

莊子認為，「物無非彼，物無非是」，「道通為一」，只有消除彼與此、是與非的對立，才算是抓住了道的關鍵，可與不可、是與不是自有其固有的道理。莊子通過醜女與西施的對比，說明萬物既然是齊一的，那麼人為的去區別是與非、美與丑就沒有必要，只能是主觀給予外界的偏見。莊子還描述了一個「狙公賦芋」的寓言故事，提出了混同是非，任憑自然均調的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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