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一起了七天,結束以後也叫失戀嗎?
一段時間裡的深夜囈語。
小閨蜜失戀了。
男孩子追了四天,好好戀愛了三天,
互相之間沉默了四天。
第七天的時候,小閨蜜說:「我們分手吧。」
男孩子答應了。
「為什麼選擇在第七天的時候分手啊?」
「就是想吃個醋,他就走了。」
我沒有辦法安慰她。
我只會把撩人的故事講成三言兩語,假裝一切都已經過去。
我以前那麼排斥短暫的戀愛,七天的戀愛一定寡而無味,嘗不到任何的味道。無非是場遊戲吧,收官之時互相約好,老死不相往來。
我一直以為七天戀愛後的淚流滿面,只是應景而生。戲份到了,感情跟上。戲份過了,一隻孤帆遠行。
這麼短的時間裡,應該不會有故事吧。
我旁觀了小閨蜜的整場戀愛,眼睛裡看到的全是兩年之前的我自己。
我第一次遇到愛情的那天晚上,幾乎沒有睡著。我第一次摸到愛情具體的樣子像大毛絨熊,心中的期望漲起來的時候,我躺在床上懷裡抱著的是一場跨越一生的夢。
「我們會在一起很長很長時間吧。」
我邊想著未來,邊傻笑。
喜歡這種東西真的很奇怪,是一陣欣喜,是時刻憧憬,是撒了野的自由想像。
那個時候,我是高中生。故事簡單到近似於直線,卻擁有迄今為止最閃亮的光。開始的時候因為桌上的熱水暖心,收到畫有小怪物的紙條偷笑,會在別人打趣的時候掩面。
也會在晚飯時間走在操場的跑道上一圈又一圈。
就兩三天過去,熱水在,紙條也在。但是一種隱隱約約的距離感讓我驚慌。無奈的微笑與逐漸尷尬的回答開始顯得窒息。
「我沒有安全感,我們分開一段時間吧。」
「好。」
這樣的日子沒有腥風血雨,因為是一劍封喉。
談分開沒有多加考慮。
當內心是焦灼的時候,面對逐漸死氣沉沉的關係,去抨擊成為自然選擇。
像是我感覺倚著的這面牆有點搖晃,推了一下看看,結果那一瞬間牆塌了。
我只是試試看,並不想真正離開你。
小閨蜜在前些日子有著同樣的感受。
經常拖著我控訴男朋友說最近很忙在準備數學建模,不回復消息之類的。
「現在每一小段話都是我起頭的。」
「你不會等他先說啊。」
「我不說他兩天都不會找我說話的。」
一天,吃早飯的時候小閨蜜和我說「火苗都滅了男朋友又沒有回復我。」
話一說完,拿起手機輸了一行字「再見吧,沒意思了。」
短促的時間根本容不得我去制止。哪怕我知道結果。
那一瞬間我知道什麼都回不來了,就算我知道這是遲與早的問題。但是,當惋惜和急迫感同時壓在我面前時,我卻沉默了一個下午。
我明明有那麼多話想要說, 我看見了小閨蜜的消沉,也看見了我自己的心。
一方面不停的告訴自己感情上的事不將就,另一方面又在懊惱自己一時衝動無法挽回。所有的在心底糾結著的,其實都是在尋找一個借口。
寄希望於如果沒有提還會不慍不火的繼續下去,哪怕只是乾巴巴的多撐幾天呢。
人前為自己定義「洒脫」,人後揭開自己故作平靜的面紗。
小閨蜜裹著厚厚的被子蜷縮在床上,過了很久,她用手機給我發了一條信息,沒有標點「難受」。那個瞬間我是真的能感覺的到小閨蜜的淚水頂在眼眶卻始終不甘心落下來的樣子。
是將心愛的玻璃珠拋上去落下時手忙腳亂沒有接到的樣子,碎片都集不全。
我準備了很多話,到最終也沒有說出來。
我看到的就是過去的我啊,我直到現在都沒有辦法雲淡風輕的去面對。
現在的我依然不反對一拍即合再拍即散的感情,但也開始理解沒有感情的堅持是多麼無用。
「是不喜歡了嗎?」
「嗯,很愧疚,
突然一個瞬間的事。我是認真的。」
我信。
因為男生的為人,因為他們很久以來的這種磨合。
我都看在眼裡。
當戀愛的兩個人中的一個想要改變方向時,在原來的方向上向前走一步都是煎熬。冷淡的背後是另一種焦灼,是實在兜不住的卻接踵而來的關心。拿著手機,既回饋不了熱烈的問候,又實在說不出離開二字。走在路上,把沉默的原因都推給心情不好或者太累了。
是那種身心俱疲的累。
以前喜歡現在不喜歡,大家都約定俗成這是值得歉疚的,尤其是短短几天內,變心是不好的表現,我們不能這樣。這是我們一貫的理解。
最近見了成長導師:
「你們這個年紀啊,可以戀愛了。
但就算兩個月分手了,也要記得美好的感覺。」
在老師的印象里,兩個月的戀愛太短了已經很令人惋惜了。花開需要時長,不能一天開盡。那僅僅七天呢,有美好的過程嗎?或者多年之後這段時間會無聲無息埋沒在時間裡嗎?
一定不會。
只要是認認真真的開始,一定有它的味道。
戀愛開始時,一定感受著變速的心跳,會有強烈的傾訴慾望會想去告訴許多朋友。
肩並肩走在路上,都曾經對未來有過期許。可能所謂不愛就是一個感覺,是昨天與今天之差,是幻想與現實的交接。
走心與不負責任不同,隨心與任性也不同。戀愛是場兩個人的對口相聲。
舞台上一邊口若懸河,一邊沉默不言,這個時候結束表演是最好的結果。
但是,表演的終止是絕對抹滅不了台下的十年功,也不會擦掉兩人排練許久即將登場時刻的歡喜。
我們都期待圓滿的結局,但是也不可以排除掉一方不適合舞台,需要急著離開的情況。
欣喜相逢,無畏結局。
每一段認真的感情都值得珍藏,不論時長。
很多天過去,小閨蜜依然會在許多個瞬間想要落淚,也會在深夜裡偷偷想念。
她說「他那麼好。」
我聽了其實很慶幸,她沒有說「他那麼壞。」
壞人那麼多,他不壞。
「因為我能感受到他的用心啊。」
哪怕只有七天呢,哪怕只是風淡雲輕一句話就結束了呢。
動心的故事都在各自心裡無數次被講起,
不同樣子的難過也會在深夜吞噬了彼此。
願一切安好。
願你的回憶可以永遠生動。
?
「聽說你有一個七天的男朋友。」
「你們才在一起七天,那分開了也不難過吧。」
都曾經心動過,誰會不落淚。
都是我們的曾經,真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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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審 / 張夏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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